第17节:太子殿下的老虎头(1) “知啦知啦,我是那么嘴碎的人吗?” “是。”有哪个女人嘴不碎的? “你!”这是求人守口如瓶该有的姿态吗?! “不过,你要是肯把爷视作特例,乖乖把嘴封紧了,爷不会亏待你的。” “嗯,比如呢?”有利诱驱使才能继续谈下去嘛。 “比如陪爷赌钱去,不管输赢算爷的,一会儿请你逍遥快活去,这附近知名 的粉楼爷都有贵客卡,要什么服务随你挑……” 姚荡自诩心胸豁达,即便昨儿太子爷把她刁难得够彻底,她也可以不带隔夜 仇。重点是,耍着她玩也该有个度! 从自称抓非法聚赌到拉着她去赌,她不介意,反正大家舒爽。 完全无视她的真实性别,放话说要领着她逛尽知名粉楼,她也不介意,了不 起届时他爽他的,她看直播。 可是!他来赌坊不带够赌本,那凭什么说“输赢算爷的”? 输了就抛下一句“你等着,爷回去拿银子来赎你”,随后一走了之,留她受 过,还算不算男人了?纵然她再豁达,也没把自己豁出去的理!! “你们是瞎的吗?这分明是刚才那个死不要脸输的账,凭什么算我头上!以 为姑奶奶好欺负是不是?信不信把我逼急了一把火烧了这儿,血洗!灭门!一个 活口都不留!喂喂喂,做、做什么,唔唔,我不嚣张了,不要又来这套吧……” 看着眼前那几个已算得上脸熟的大汉齐齐朝着自己逼近,转脖子扭手腕的动 作像是在为接下来的行为预告般,她盛气凌人的姿态颓了。以她的经验来看,一 般这样的序幕被拉开后,通常她会被人揪起来,甩出门,冷喝上几句,跟着就是 血腥群殴。 “别这样别这样,怎么说也该懂得……”一切犹如她所预料的那般,当衣领 被人揪起,双脚离了地面,姚荡绝望地闭上眼,还在试图做最后的挣扎。 “赌坊的人不懂怜香惜玉。”不需要姚荡把话讲完,那几个人就已经猜透了。 姚荡能清晰地感觉到,那位提着她的大叔每走一步,连脚下地板都在颤动。 衣领被抓得死紧,她就快要透不过气,更别说挤出一句完整的话。似乎算准了一 切,没再给姚荡废话的空间,等她好不容易缓过气时,切切实实地拥抱住了硬硬 的黄泥地。 熟悉的痛感袭来,她龇着牙痛哼,几道阴影迅速聚向她,挡住了光线。 完了,进入群殴阶段。姚荡熟练地放声大喊,“快看快看,月儿掉下来了!” “十三姑娘,这招用烂了。” “……再看再看,连太阳都掉下来了。” “哦,那是后羿在练身手。” …… 天象万物都被姚荡挂在嘴边溜了一圈,非但没能顺利让那些人停手,反而觉 得他们打得更来劲。不是头一次挨打,姚荡几乎已经麻木到察觉不到痛,她只顾 着遮住脸,有那么多群众围观,再怎么着也该把颜面保住。 可她似乎低估了自己的知名度,分明遮得严严实实,仍是有人认出她,“我 们家爷说,十三荡今儿欠下的债,算他的。” 这位小兄弟,你家爷是哪位,恩人还是仇人?说直接点行吗? “明儿来钦云府领。” 钦云府?姚荡吁出一口气,悬着的心放了下去,暖融融的感觉促使她的嘴角 往上扬起。 “还好吗?” 苏步钦特有的温润嗓音覆面而来,她透过指缝看了他一眼,勉强地点了点头。 “那就好。”见状,他放松紧绷的神情,绽出浅笑,索性将她打横抱起,朝 着马车的方向走去。盈盈纤腰在握,他自认不是色迷心窍的人,然而手心切实的 触感,仍是让他心头一松,“姚姑娘下次出门打架,记得带点帮手,钦云府的人 可以任你差遣。” 身子失重的感觉让她惊了片刻,继而是他淡而无味的口吻在耳际响起。挨得 那么近,她能清晰感觉到他的呼吸和纵容,她本能地伸手挽住他的脖子,把脸埋 在他肩窝,撒起了娇,“呜,我就知道,现在也就只有你会在意我的死活了。” 姚荡没想过这种放肆依赖代表着什么。只觉得,就像小时候和大伙一块玩, 到了用膳的时间,看着同伴一个个被爹娘领走,好不容易,她终于也盼来了家人。 还是有人记着她的,这感觉好暖。 这话却让苏步钦语塞,他该说什么好?坦承不过是回府途中凑巧路过这儿, 又凑巧瞧见她被人丢出门,再凑巧又旦以为他应该会出手所以替他放了话,以至 于被推上虎背的他下不来了,只好站出来。 真相似乎太残忍了,她不会想要知道,他也没必要解释,“应该的,既然姚 姑娘暂住钦云府,那就是我的人,我怎么能不管你的死活呢?” 第四章太子殿下的老虎头 姚荡就这么被领回了家,享受他亲自侍候的高规格待遇。上药,煎药,喂药, 所有程序他全都不愿假手于他人。直到她压抑脸红,忍耐住频率不断加快的心跳, 假装入睡,他才小心翼翼地替她掖好被角离开。 在她无家可归时,他为她营造了一个家。 在她被人欺负连个哭诉委屈的人都找不到时,他适时出现,给她恰到好处的 安慰。 在她任性欠下赌债时,他没有责问,只一味地予以纵容。 最后,他说:你是我的人,我怎么能不管你死活? 姚荡不相信所有的好只是为了当初她那一句“我罩你”,谁会有那么高的报 恩情操?四哥曾说过,男人对女人的好都带有侵略性。而她一无所有,仅剩这颗 心还能被侵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