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节:留住你,即使无所不用其极(6) “不是啦,我和步步高只是青梅竹马,所以长辈们就自然而然地想把我们凑 合在一起了。”她当初会答应,不仅仅是因为圣命难违,还因为所有人都希望这 样,那就顺理成章吧,也没什么不好。和步步高在一起很轻松,可以一起闯祸一 起玩闹,只觉得就算生活一辈子也不会太痛苦。 “是吗?”虽然是否认,可那一句“青梅竹马”的威力并不小,他以为名门 望族与皇家通婚,通常只是些政治因素,但现在看来远不是那么单纯,“那他对 你呢?” 如苏步钦所料,姚荡略显呆滞地摇着头。 他有些哭笑不得,明白就算想把问题深入化,也不可能找到突破口,更何况 …… 外头突如其来的吵闹声,也让他没办法冷静地去理清一些事。 “旦旦!吵什么呢?”他没好气地转过头,眸色略沉。有多久没和她一块儿 用晚膳了?不过是想安静地吃顿饭,都要被打扰? 良久,没有回应,喧哗声倒是有增无减。 他认命地站起身,想要出去一探究竟时,又旦没头没脑地冲了进来。幸亏及 时收住脚步,才没结结实实地撞上苏步钦。伴着粗喘,片刻后,他才言简意赅地 阐述起外头的情况,“爷,姚四爷又来了,这、这回……还组团来了,带了好多 人、好多东西,像搬家!” 搬家? 眼前场景让又旦由衷地发出感叹,刚才跟爷形容的时候用词实在是太含蓄了。 就算是搬家,都不见有这种阵仗的。简直如入无人之境,又旦这才明白爷为 什么要先差遣他来前头招呼着。打头炮的明显比较容易被透明化,别说试图阻挡 姚寅的行径了,人家连用眼神打下招呼的空闲都没有,忙着招呼那些不明真相的 苦力把无数东西往里搬,瞬间厅堂就被占满,还有不少正在陆续入侵。 累了,姚寅索性往厅堂里一坐,还自备茶水,一派悠然自得地品茗,有下人 问话才会懒懒地答上一句:“哦,那个东西和那些盆栽一起放院子里就行了。” 盆栽、院子、那个东西……待瞧清门口那个庞然大物,旦旦实在忍不住满腔 的惊诧了,“四爷!您这礼太贵重了,咱们府里没人爱玩秋千架这种诗意的东西!” “我家秋千妹很爱玩。怎么,她没跟你家爷说过吗?” 秋千妹?什么烂称呼!又旦龇牙咧嘴,顶着一身的鸡皮疙瘩,冷哼道:“十 三荡就算是要天上的星星,我家爷都会摘给她,别说是个秋千架了,明儿给她买 就是了,四爷又何必亲自送来?” “没什么,顺道而已。”说着,他呷了口茶,就像在自己家般自然。 “姚四爷,您该不会是想来钦云府小住吧?” “呵呵,旦旦,你比你家爷贴心多了。”姚寅放下茶盏,毫不吝啬地给出赞 赏。 可惜不是任何夸赞都能让人听着舒心的,又旦咀嚼着这话,总觉得听着别扭, 半晌才吼回去,“我叫苏又旦!不叫旦旦!何况,皇上说了,爷要静养,没有内 侍监的令牌,任何人都不得随意出入钦云府……” “是这牌子吗?够了吗?要多少尽管说。”那头话才说了一半,姚寅便从兜 里掏出了三四块一模一样的牌子,意兴阑珊地往桌上一丢。 见状,又旦像忽然失了声,张大着嘴盯着姚寅看了许久,活像面前坐了个三 头六臂的妖怪似的。怀着不敢置信的心情,他跑上前拿起块令牌端详了许久,还 放进嘴里咬了咬,牙被硌疼了,又碍于面子不能叫。 不能怪他见识太少乱了方寸,实在是面对这一堆令牌,就算他叫旦旦,也没 办法淡定。 “四爷什么时候贩卖令牌了?”气氛正古怪,又旦思忖着不知该怎么应付时, 苏步钦走了进来。他含着一丝疏离客套的笑意,扫了眼姚寅,兀自从旦旦手中接 过令牌,把玩了会儿,便随手丢开,“生意还行吗?” 闻声,姚寅撇了撇嘴,视线直接掠过苏步钦,落在他身后。空无一人的画面 让他有些失望,刚想收回目光,意外捕捉到了那只抓着门板的手,门边人探头探 脑的模样,让他自肺腑间溢出了一丝笑,“进来。” 那颗脑袋往里伸了伸,颇为哀怨地瞪了姚寅许久,才大大咧咧地走了进来。 尽管还算听话,可跨进屋子后,姚荡就别过头,故意不看他,抿着唇,没有 了平时吵吵闹闹缠着他撒娇的模样。姚寅支颔看着她,半晌才开口,“不打算理 我了?” “我哪敢?”他不是有急事要出远门吗?不是习惯性地不问她的意愿就随便 把她托付给某某某吗?不是号称姚家得罪不起兔相公,要她好好照顾吗?那还突 然杀回来做什么!她很不爽,有一堆牢骚不吐不快,可偏偏当真正面对四哥那张 脸时,所有委屈似乎都散了,最后说出口中的话仍是带着往日的撒娇意味。 “那想我在这住多久?”她的回答让姚寅足够满意,连笑容也不自觉地放柔。 “住?你要住钦云府?不走了?”这话让姚荡瞬间放亮双眸。 很显然,当她四哥一出现就被排挤在外,已经让苏步钦很不爽了。当话题被 牵引到这一步后,他更是没理由继续保持缄默,“四爷,钦云府不养吃闲饭的。” “吃闲饭?钦云府的饭菜不都是姚荡在做吗?”姚寅摆出一脸不解的样子, 转而又故意问向姚荡,“你不愿给四哥吃?” “怎么会!吃吃吃,大量吃。”她很配合地猛点头。 “你当我们很有钱吗?”苏步钦蹙起眉,想气,可她俨然一副可以当家做主 的女主人架势,又让他气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