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屋有鬼 “冰冰!糟了!买房子的手续不知道让我放哪了?”珍姐满屋子到处翻。本来 还没怎么彻底收拾利落的房间被她老姐姐这么一翻,就更加不堪入目了。 “我下午还准备去银行办分期付款呢,真讨厌!怎么也找不到了!”珍姐显的 焦躁不安。 “这东西你还这么大意!快好好想想,搬家前后你见过没?”我忽然觉得珍姐 也是大马虎一个。 “我想想……哦,记起来了,在大闸蟹包里呢!冰冰!”她立即咯咯地妩媚的 换出笑脸,顺手在我胳膊上从上往下摸了一把,让我不自在地抖掉了一地的鸡皮疙 瘩。 珍姐新买的房,三室一卫一厅,她拣了个最大的房间住下。老走和光光暂时住 一间,我,小惠,妮妮住一间。 “这床和梳妆台都是大闸蟹送我的!”珍姐用手拍拍床然后放纵的仰倒在厚厚 的床垫上,露在裙子外面的两条腿分叉在床角的两个侧边,上下悠荡着,一脸得意 的神情望着天花板。 搬家当天就有家具商把他们预先订购的这两样东西送上了门。而我们暂时还没 给买到合适的床,依旧铺了被子睡在防滑地砖上面。以前在公明的那个月每天大家 都这么睡过来的,所以再将就几天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来,冰冰,坐会!”珍姐扭过头看看我,示意我陪她聊会。 “这房子大闸蟹没给你拿钱么?”我忽然想到问问珍姐这回买房她情人给她出 了多少钱? “他说要给我拿三万,我没要。”她侧过身,还有下文的样子。 “为什么没要啊?”我倒想不明白了。 “我没打算要!”珍姐卖弄地这么说我倒是好奇了。平时她在我们身上可下狠 了省钱的工夫,六七个人,一天的买菜标准才十几块,这会上赶着送上门的人民币 她倒不要了!? “不知道为什么吧?我告诉你,冰冰:女人要男人的钱,每次不能多,不然很 快就把他要伤了。如果一回只收他一点,他不但不烦,还会高兴给的!所以这回我 没要,以后呢!也都让他乖乖主动想着给我!……”珍姐如数家珍。 哦,她原来还做了长远规划呢! 无意间的聊天,让我思考他们之间到底有多少是情分? 五月的深圳,即便是深夜里依然会觉得很闷热。 大厅还是用来给我们干活的。 为了南北通风,门窗都大敞着。 手上的工作因为没完成,一直由公明干到龙华。 我正做的是个垃圾桶,外表面铺满珍珠的样子。桶身是小锐用石膏车出来的, 一个土坯大花盆的模样;珍珠则要由我用油泥做成小小的半粒,一个个的用雕塑工 具紧紧贴上去。 这几天我都粘了近万粒上去,难度不大,量不小。珍姐都催过几次了,要东西。 同时因为我还是生手,她指给我很多这不好那不行的地方,改的我都快给折磨疯了! 再加前两天用刑一样的搬家,连着几天我都没能好好休息了。 我们做的东西,将来都是出口到国外的。 他妈的这些老外真享受,一个垃圾桶甚至比我们国产的饭碗做的还要漂亮! 不过那也都是咱中国人做的。 只是心里愤恨,啥时候咱中国人能让这些鬼佬给我们服务? 这时已经下半夜两点了。 其他人都陆续去睡了,只我、老走和小锐在赶东西。 “冰姐,你听到小孩在哭没有?”老走忽然小声问我。 我当时面对他们背对着门坐着。 “没呀!”我仔细听了一下。 “我也听到了,怎么就你没听着呢!你听,还在哭呢!”小锐也在旁边搭言。 “尽骗人!吓唬谁啊?”我嘴硬,装做不在意的样子。其实后脊梁已经冒凉风 了,脑袋嗡嗡做响,足有两个大。 “我在公明那边,有一次晚上醒了,看见一个老头坐在我屋子的窗台上拉二胡, 我跟他说话,他也不理我。我第二天想那老头肯定不是人……” “行了,别讲了!太晚了,我先去睡了。”我笑着求饶,腿都发飘了转身去关 门,听见他们俩在后面偷笑。 越紧张越有事,这门怎么也关不上了,就差一条缝。 再关,我恐怕要交代在门口了。索性不去关,回屋睡觉! 妮妮、小惠这时都已经睡熟了。 我掀起被角,就这么合衣挨着妮妮躺下,心里却在胡思乱想。 为什么门关不上呢?真有鬼?! 越想越害怕,把古今中外的恶鬼都滤了一遍。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梦里也不安生。梦见一白衣长发飘飘的女鬼进屋来, 悬在床边对着我。 一下惊醒,侧耳听见老走还在和小锐一边做货一边切切私语。 又在黑着灯的屋里瞪了半天眼球,睡!继续! 结果还是梦到鬼。 这几个小时就这么吓吓醒醒,痛不欲生。 早晨,昏头昏脑的早醒。 外面已经天光大亮,厅里静悄悄。 我抖着胆非要去看那门为什么关不上! 门角,珍姐的一只黑高根鞋挤在那里,好象有女人正迈进屋子半只尖尖的脚一 样…… -------- 流行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