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在人间 和深圳许多年轻父母的孩子一样,珍姐的女儿美美今年只有三岁多。 早上三点钟,我们正睡着,已经有新的客人来到珍姐家里。 来人包括珍姐的父亲,珍姐的女儿和她父亲从家乡带来的一个小保姆。 珍姐没有去接站。 昨晚头半夜,是老走带着权哥去火车站接的人。 因为后半夜没车,所以两个人提前走的,手里还各拿了一团油泥,留着路上消 遣。 终于见到了珍姐的美美。 上午八点多钟珍姐从卧室里抱出哭哭咧咧的美美。 补过一睡的美美,不知道是因为醒后完全置身于一种新的环境还是不太适应这 里的闷热气温,总之哭得柔软的齐耳短发一绺一绺的湿漉漉贴在脸夹上。 “美美,让冰冰阿姨带你洗洗脸去!啊,听妈妈的话,宝贝乖!”珍姐把美美 递给过来看美美的我。 这时的美美被珍姐套了一身漂亮的粉红色小裙子,如果不哭,我觉得样子一定 很象我们资料书中的小天使一般可爱。 “美美乖!冰冰阿姨带你洗脸啊!不哭了,不哭了!洗干净小脸我们的美美一 定好漂亮好漂亮!等洗好了,冰冰阿姨给你讲好多好多好听的故事啊!好么?”我 抱着小猫一样的美美进了洗手间。 美美好象很容易就接受了我。 我一只手抱住她,另一只手帮她在脸上、手上都涂了洗面奶,简单的弯身在水 龙头边上帮她洗好,然后用一条干净的小毛巾给她擦干。 这时的她已经不哭了,好奇的打量着我,用她那精灵古怪的眼神。 “冰冰阿姨让妈妈给你擦香香喽!”我也不容她多看,抱着她出来找珍姐,把 美美给她。 当梳过头的美美再一次出现在我们做事的客厅时,真的一副漂亮可爱的模样。 “小丸子”的头型,尖尖的下巴,眼睛大大,小双眼皮,眼睛清澈有神,鼻子 和嘴巴也小巧的可爱。 美美来回跑动在客厅里,这瞅瞅,那看看的好奇,一时还真有点天使落人间的 错觉。 但在心里,我已经在美美来以前就对美美有了另一种烙印,听来的关于她烙印。 雅娟和已经离开的妮妮以往都和美美有过接触,其实美美去江西外婆家住的日 子不过半年有余。 虽然在我面前她们没有说的那么露骨,可我还是感觉到那个此时就在我们眼前 晃动的美美在一套美丽的包装下,有一副粗暴任性的脾气和爱臭美的个性,简直就 是她妈妈的翻版。 记得妮妮跟我讲:美美最先和人接触时,先是偷偷的观察别人。等熟悉了,不 喜欢的,就极力排斥;喜欢的,她会爬到你的身上抱你,亲你,并且表现出很强烈 的占有欲。如果看见别人也和她喜欢的人亲近,她会瞪着眼睛恶狠狠地说:“打死 你去!” 当时的她特别喜欢妮妮和小锐,尤其对小锐,常常会爬到脸上去亲他,弄得妮 妮和大家在一边笑得捧着肚子。——跟她妈一样的好色。 雅鹃则从另一个角度和我讲,美美并没有得到过真正意义上的父爱和母爱。 虽然珍姐离婚后,她一直跟在珍姐身边,但实际上美美一直跟的是她的外婆, 珍姐是不管孩子的,就好象她根本没有这个女儿一样。 不光这样,美美因为不听话,还经常会挨珍姐恶狠狠的暴打。 打美美的除了珍姐还有她舅舅,就是老走。 在小惠来的第一天,美美就被她舅舅狠狠地打了一记耳光。 害的她这次回来还记着那个短头发的舅舅打过她,尽管老走使尽温柔一面,她 仍然躲他很远,不给他亲近她的机会。 和美美相处的第一天,我就见识了美美的本事。 大闸蟹为了讨好美美,特地买了只鹦鹉逗她开心。可没玩过半天,她就抬起她 的穿着小皮鞋的小脚,一脚踢翻了装鸟的笼子。 隔天中午一觉醒来,她外公发现她的手里各捏了一根鸟毛——鹦鹉的,好象她 和那只可怜的鹦鹉前世就有仇一样。 从美美回来以后,我在无形中又多了个任务,就是帮珍姐照顾美美。虽然偶尔 珍姐也要小惠、小不点妹妹帮手,但美美交给我看护的时侯更多一些。 珍姐,有孩子的不象妈妈;而我这没有孩子的,倒是忙的跟亲妈一样。 我因为知道了许多关于美美过去的事情,所以有意遮藏了许多爱孩子的表现。 在她不听话的时候我会瞪她的眼睛,嚷她几句。 这导致她目前还不敢跟我过于放肆,但我觉得她在观察我,象在研究一个课题 一样。 不过美美在回来的几天后,已经开始大着胆子冲我搞些小动作了。比如时而挨 到背后蹭蹭我,或者小手不经意似的抓一下我的衣角,再或者轻轻摸一下我的腿, 但目前她还不敢坐到我的膝盖上来。 昨天,美美玩一个喷水壶玩疯了,见人就喷,也忘情的喷到我。 我随手抓过另一个喷水壶来,与她对射也一阵。 我本意是想以此来告戒她不要随便惹我,不想她理解错了,人来疯一样,开心 的同时,也更加肆意起来。 我看这孩子真是惯不得,不然真的要上房拆瓦了。 《白雪公主》、《穿靴子的猫》、《卖火柴的小女孩》……讲了不少故事给美 美听,也教她认字,但她好象后来并不对这些感兴趣,搞的我也黔驴技穷了,常常 无奈的应付。 大闸蟹留宿的时候,珍姐会把美美扔给我,要她睡我和小惠的床上。 妮妮走后,新来的小不点妹妹睡了她的位置,在我们的上铺。 她有想去她妈妈屋子里,我们就哄着她:“美美,你看天都黑了,不过去了, 就和冰冰阿姨、小惠阿姨一起睡吧!小不点阿姨和雅娟也喜欢你!” 她一听,倒是来了问题,怎么也不肯睡了。 “冰冰阿姨,天为什么黑呀?” “因为太阳公公睡觉去了!” “他为什么也睡觉啊?” “因为他白天累了。” “为什么他那么累啊?” “因为他把白天照得亮亮的。” “阿姨,你为什么这么胖啊?”她又转念。 “因为阿姨吃的多啊。”我被她折磨得想哭。 “为什么吃的多啊?” “因为阿姨饿啊。” …… 其实美美喜欢提问题,小脑瓜非常聪明,只是可惜没人去教她。 从她回来,我甚至没见过珍姐给她买过什么儿童图书、磁带一类的东西,只是 任着自己的性子乎冷乎热的对美美。 美美小小年纪,天天跟着俊俊的录音机唱着“常回家看看,回家看看……”, 听着那甜美的童音,象模象样地唱着陈红的歌,心里就觉得一种不搭调的感觉,点 点酸楚。 我暗想,如果美美是我的孩子,我一定会给她更多的母爱。 唉!天使投错胎了,我躺在床上乱想了一通。 -------- 流行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