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难入梦 深圳的雨不下则已,一下起来又急又猛,顷刻间洗得满城青绿。 “美美,你爸爸叫什么名字啊?”我逗美美。 晚上,珍姐一个人在雨停以后出去,把美美丢给我照看。 她要我晚上帮美美洗脸、刷牙、洗小屁股…… 她妈妈一走,这小家伙搅得大家不得安宁。 看别人做事,她举着小手这碰碰,那摸摸,一定要参与;一会饿了;一会渴了 ;一会要上厕所……眼睛一个盯不住,顷刻功夫就会没了影子,害得我立即要去找 到,总担心她自己偷偷跑下楼去,会出什么事情。 没办法,找话和她聊天。 看来这方法一时有些效果,她爬到我桌角的小凳子上乖乖坐下,用认真一样的 眼神问我:“冰冰阿姨,你问我哪个爸爸呀?” “那你有几个爸爸呀?”这些天,自从美美来了之后,大闸蟹一直在用各种手 段讨好美美,希望美美叫他爸爸。 我听过珍姐教她。 “我有两个爸爸!”美美很一本正经地回答我。 “那他们都叫什么呀?”孩子的话虽然在我的意料之内,但仍然对我有很大的 触动。 “一个是李爸爸,他叫李全胜;一个是田爸爸,叫田贵和!”美美稚嫩的有板 有眼,逗的大家都在抿着嘴巴偷乐。 …… 快到晚上十点钟时,美美嚷着要去睡觉。 虽然平时我知道她睡的没这么早,但还是想早点打发她上床,就带她去冲凉。 这个极任性的小家伙,一定要用洗发液洗脸和身子,因为她觉得那会弄出很多 白泡泡来,很好玩。 我要挟她听话,却对她无计可施。 手和脸被她用洗发液洗了一遍又一遍,我也帮她擦了一遍又一遍。 我准备了两大盆子的水,一个打算用浴液给她洗的,一个用清水洗。 因为气温不低,只是略温的水。 美美这些天来和我混得已经彼此熟悉的很,任我给她脱掉所有的衣服。 然后很习惯性的坐进盆子里去。 虽然她还是个孩子,但对于她的身体我还是不习惯去看,更别说替她去清洗。 前一次珍姐在家时,已经要我给她洗过一回澡。 珍姐在外面当着大家的面,嬉笑地叫喊:“冰冰,别忘了给美美洗洗那条缝!” 他妈的,她可真恶心! 本来没多想什么,经她这么一强调,我对美美的“缝”特别的抵触,留下了不 小的心理障碍。 这次一样,除了美美的那条“缝”其他的地方都给她打好了浴液。 还好,这小家伙似乎不要我帮手,自己会去洗自己的小阴部,而且洗得还很细 致的模样。 孩子洗澡,总不如大人般的规矩。 这边弄了一盆的泡沫,又坐进另一个盆子里去玩,还要多多的泡泡,只能依她。 之后好不容易才把她从水盆里捞出来,让她穿了自己的小拖鞋,对着排水孔, 低头刷牙。 牙膏已经帮她挤到牙刷上了,只欠东风。 她牙刷倒很象那么回事,只是刷完了,一定要把漱口水吐到我的鞋上、裤子上。 一面吐,一面兴高采烈地看着我的反应。 我告诉她这样做不礼貌,冰冰阿姨会不高兴的。可似乎,我不高兴,她才高兴 呢! 给她擦了周身一圈后,我用被她搞得湿乎乎的毛巾包住她光着的小身子,抱她 去她妈妈的房间的床上。 一进去,她就站在床上向我要她妈妈梳妆台上的风筒。 “冰冰阿姨给你吹,啊!”结果接了电源以后给她吹了没两下就让她抢了去。 她学着她妈妈的样子把风筒在头发附近转来转去的吹着,偶尔还送我两下。 然后她又用风筒吹身上。 过了一会,她又吵着要去厕所。 我又替她包了条干浴巾,抱她去厕所。 卫生间里,我只需在旁边看护她就可以了。 小便美美可以自己来,我知道这些都是她妈妈教的,初衷并不是因为爱,而是 因为不爱,一切都让孩子自己动手。 这样也好,小小年纪已经很独立了。 再抱她去她妈妈屋子里。 “门后有纸!”她看着我说。 我还没反应过来,她已经穿着小拖鞋,自己转到门后去抓。 我替她把纸弄断,她拿着纸自己去擦自己的小阴部,很仔细的弄了好一会。 还对我说:“妈妈就是这样把纸塞在下面的!” 看着她的举动,我真是哭笑不得。 我估计是珍姐做这些事情时根本就没有防着她,结果给美美学了去。 美美光着小身子在屋子里晃来晃去,还跑去梳妆台打开她妈妈的抽屉,从里面 拿了一只腮红笔刷出来,在眼皮和脸蛋上蹭啊蹭,怎么说也不肯放手。 后来终于用床上的一条毛巾把她引到床上,她却对我说,要穿衣服。 我按她的要求把衣柜打开,找了件她最感兴趣的粉红小裙子替她穿上。 可一转眼,她又变卦了,说要睡觉。 看来美美她是不把我折磨死誓不罢休啊! 我又把外套帮她脱掉,只留了个小裤头在身上。 可她又把小裤头褪掉,说光着睡觉舒服。 只能任着她,留她在房间躺下,我去卫生间洗她脱下来的小衣服。 一会又听见她在房间里喊:“有鬼!” 都说小孩子有鬼眼,吓得我头皮一阵麻,赶忙跑进去。 “在哪了,鬼?” “在窗子下面!”美美指着窗子外面。 实在没办法,我又给她套了小裙子抱出来,把屋子灯关掉。 让她陪我在卫生间呆着。 大家一边干活一边笑我,我是有火没处发去。 “要换鞋去阳台啊!”我洗好衣服去阳台挂,还没走到,美美就提醒我。 刚下过雨不久,阳台上淋进来的雨水还没全部干,和着些零散的石灰粉末,如 果不换鞋出去晾衣服,是容易把石膏粉带进屋子里的弄脏地砖。 美美和她妈妈一样的敏感,小小年纪。 等全部搞好了,又领她回她妈妈的屋子里,哄她躺到毛巾被里面。 可她怎么也不肯睡。 一会,又哭了。 “冰冰阿姨,现在有没有车呀?我要马上回家看奶奶!”我想她说的是江西的 外婆。 “现在天黑了,等到明天才有车啊,美美!不要哭哦,不然明天眼睛肿的象桃 子一样,就不好看了。奶奶也会认不出来你哦!会说‘这是谁家的丑孩子啊,我不 认识你!’然后把你赶走呢!”我是连唬再吓,才让她停了哭声。 嘟嘟囔囔的坐在床边陪她乱说了一通,总算等到她睡了才出来干活。 这个夜,我失眠。 -------- 流行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