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人宴 今天一早,珍姐的父亲又一次来了深圳。 这次和他同来的,还有珍姐的两个叔叔。其中的一个叔叔还带了一个想学雕塑 的大个子男孩过来,他家里人叫他小宝。 人还没到,珍姐就告诉我他们这次来带了很多板鸭,另外还有几只活鸭子。 早晨我们醒来时客人早就到了,都在珍姐屋子里休息着。 因为要取一点水,我去推开厨房的门。 立即被一股冲鼻的腥臭味呛的头晕脑胀。 里面一看,地上站着三只活鸭子。鸭子见有人开门,正乱移着脚步怯生生地盯 着我。 我急忙退身关门出来,生怕它们给我放跑出来。 之后珍姐醒来,让我给客人们备些早饭,我才不得不再进去。 此时那几只鸭子已经乖乖地挤进灶台下面的墙角里,彼此依偎成一团。 我就在满屋臭气熏天中给客人做好了早餐。 等到晚饭时,当中的一只鸭子已经成了我们的盘中餐。 是两个叔叔中,俊俊的爸爸杀的。 厚道的乡下人,一醒过来,就在厨房忙,一直忙到下午。 他们这次来还带了二十几只卤好的江西板鸭。 中间我曾经过去厨房问是不是有要帮忙的? 俊俊的爸爸忙说:“不用!不用!有我们两父子就够了!”俊俊当时在给他爸 爸做着下手。 大闸蟹一天里又跑来了两次,这是很少见到的状况。 另外,吃晚饭的时候,还多了一个也住龙华这边的江西人,和几位叔叔是同村 的老乡。在今天一天里他也来了两次,后面一次他还带了他的老婆过来。 那江西老表比几个乡下来的叔叔保养的好多了,相仿的年纪,显得白净也年轻 些。 那几个叔叔则都是黑里透着紫,身上还有类似鸭子一样的味道。 吃晚饭时,摆了两张桌子。 他们一家人及客人坐一桌,只有俊俊和新来的小宝跟我们一桌吃的。 我们这桌很快就吃散了,饭后我收拾桌子,小不点妹妹帮我刷碗。 但她只刷了几个,又被珍姐叫去带美美玩了。 另外的一桌吃了很久。 这群人里能喝酒的居多,吃到晚上九点多,还兴致正浓。 那时我都从附近的书店看了好一会书回来了。 晚上,我们依旧有自己的工作要做。 我坐第一排桌,距离他们吃饭的位置很近。 那些人用普通话和大闸蟹说话,家乡人则用江西话沟通。 大闸蟹在酒桌上大谈特谈成功之道。其中包括他曾经扶植过五个人开公司,年 产值现在都已经上亿;其间还说到他自己不想开小厂等等。 珍姐今天也显得格外的兴奋,不断地中途打断他们的谈话。 “爸爸说哥哥是他的儿子,那你们就是他的叔叔!……”其实“叔叔”、“侄 子”年龄根本彼此相差无几。 “吃了饭让他开车送你们回去!”珍姐对住在龙华的那对夫妇承诺,大闸蟹则 无语。 他们吃好饭后仍在桌边聊着。 小不点妹妹在老走的示意下上前去收拾桌面,我也过去帮手。 俊俊的爸爸见我们来收拾桌子,立即站起身想要帮忙。 “您坐吧!”他被我赶紧拦住。 “这些活由小妹妹来做!”大闸蟹也来插嘴。 “在家我……”俊俊的爸爸想解释。 “现在您是客人,让我们来吧!”我知道他想说什么。乡下人和城里人,就这 儿不同。 大闸蟹酒过三旬,菜过五味,也聊了有一会,然后起身说:“我厂里有些事, 办完了我回来开车送你们回去!”出门后他还扔了句“再见”给出去送的人。 依我想,他是不会回来的,他根本就没有要送他们的意思,说厂里有事那只是 托词。 他走时老走给他用纸箱装了一只活鸭——大闸蟹说他家有个花园,可以养它下 蛋。 果然给我猜着了,大闸蟹并没有回来。 我想:这是因为在大闸蟹心里,根本就没有这些人的位置。只是珍姐不识趣, 大包大揽的,并不懂大闸蟹半只眼睛都没瞧上这帮乡下来的“土包子”。 后来,珍姐和几个叔叔跟着那一对江西老表夫妇一起出去了,大概是去看那夫 妻在龙华购置的房子。 大约后半夜一点的时候珍姐和几位叔叔才回来。 这次珍姐的爸爸来深圳还有另外的一个目的,我是在第二天听珍姐跟我讲的。 在之前我一直以为珍姐是已经离了婚的,然而事实并不是这样。 只在前几天,珍姐说他老公才同意和她离婚。 他们的婚姻现状只能说是分居而已,其实并没有办理真正的离婚手续。 珍姐说她爸爸要在这里呆到她离婚判决书下来以后才会走,大约是本月中旬。 珍姐前几天有去找过她以前的老公。 在那里她还用他的电话给他老公的新女人通过电话。 珍姐让那女人劝她老公早点与珍姐离了,说这对三个人都好。 后来珍姐老公索性叫了他新从网上泡来的女人来,三个人一起吃饭,珍姐请的。 “你不嫉妒?他找了新女人?”我打趣。 “那女人又小又丑,她不值得我嫉妒!”珍姐心里此时一定在拿大闸蟹对比那 女人。 珍姐还说她老公李全胜居然在饭桌前跟那女人介绍说珍姐是他大老婆,后来的 那女人是他小老婆。 “是前妻了,因为你已经同意我们离婚了,不是么?”珍姐有板有眼的更正他 的措辞。 这事珍姐也和大闸蟹说了。 大闸蟹知道以后取笑珍姐,说珍姐和她前夫简直一对活宝。 “嘿嘿,珍姐,你就好像风筝一样,之前是用线拽着走的!”我说。 “那以后呢?”珍姐有颇感兴趣地追问。 “以后啊,挂电线杆上了!”我故意卖关子,停顿了一下。 “啊!?”珍姐不解当中的意思。 “那样不是既有依靠,又可以放电了么!”我常说些半藏半露的话编排她,她 却头脑简单到只当笑话,还一个劲的说太喜欢我了,说来我真有点对不起她。 珍姐、那个叫李全胜的、大闸蟹,还有很多我知道的人,都是些不把婚姻当回 事的角色。而且他们也认可了这种生活,习惯了、接受着这种婚姻以外的游离情感 状态。 我有时在看电视里的《动物世界》时,常常想到他们这些人,想到他们跟那些 低等动物相比好象区别不大。 但做为人的角度来理解他们,我还是觉得他们活的多少有些可悲:他们总是因 为某某方面的不如意,就会选择放任自流来为自己释压。 在农历七月七,牛郎织女相会日,中国人的情人节这天,珍姐又一次跟大闸蟹 闹翻了。 -------- 流行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