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难 370 大巴的窗外,清理街面的环卫工人和车辆正不断地向后倒去。 昨夜的一场台风,吹得市内路面上到处散落着滚翻的垃圾桶、折断的树枝、甚 至连根拔起的大树。 早起还听到一段新闻,说一间简易铁皮房的房顶给台风掀了起来,路过的一个 老太太当场给砸死了。 这可真算的上是“飞”来横祸了——人常常会活的很被动,死的也很被动。 “去,美美,你冰冰阿姨来了,看她给你带了什么好吃的了?”小惠怂恿着珍 姐的女儿。 估计这会儿小惠是给美美缠的烦了,想摆脱她。顺便,也许自己还能捞些东西 来吃。 “冰冰阿姨!带了好吃的给我么?”美美跟着我进了卧室,盯着我放下的背包, 似乎很迫切地想知道答案。 “冰冰阿姨带了大苹果回来,等会洗了再给你吃,别急!”我打开背包的拉锁, 给她掏出个苹果来。 “我自己来洗,冰冰阿姨!”美美差不多是从我手上夺过的苹果,然后跑去卫 生间的水龙头下面玩水去了。 我又拿了几个出来,在厨房洗干净,分头递给留守工作室的几个人。 珍姐不在。 小惠一边放下手里的活,停下来吃苹果,一边告诉我法院今天开庭,珍姐去和 那个李全胜——美美的爸爸办理离婚去了。 没有珍姐,没有老走在工作室里,大家相对活跃很多,一边吃着我带过来的苹 果,一边聊着昨天台风的事。 “昨天这边进水没有?”我问。 “没有,冰姐!不过台风大的吓人,昨天我们把所有窗子都关了,站在窗子里 看路上跑的人和车,给风吹的的样子,可好玩了!”小不点妹妹边吃苹果,边笑着 讲给我听。 大家也七嘴八舌的插话进来,热闹了好一会。 “冰姐,你来!”小惠在卫生间里探出半个头来,让我过去。 小惠总喜欢装神弄鬼的,这会不知道她又想干嘛? 我进了卫生间,小惠把我身后的门从里面关了。 小惠凑到我跟前,撩起自己的刘海。 “冰姐,你看看我的额头是不是有伤!”她个子矮,伸着脖子、仰起头给我看。 “这里,还有这里!”她一只手指出额头上的两个地方。 她指的第一个地方我没看出什么异常来,但第二地方确实是紫红的颜色。 “怎么了?”我不清楚她是怎么弄伤的。 “被人打的!看,冰姐,我手上还有给人咬过的牙印呢!”小惠举起手来给我 看。 “哎呀,这怎么搞的,给谁打了?”我一边问一边猜测。 不会是小惠说了、做了什么让珍姐,老走不开心的,让老走给揍了吧? 仔细一问,才知道周日早晨八、九点钟,小惠去银行,在银行附近给人拖到一 辆车上,抢去了她的手机和一千七百块的现金。 天啊! 这什么世道啊,怎么会乱成这样!? “你报警了没有啊?”我急着问她。 “没有!”她一副被抢后的沮丧表情。 哎!没报就没报吧! 前些日子有天下雨,我老公打着伞上公共汽车准备去商场,结果车还没等上去, 就发现手机就给人掏了。 老公知道是那伙儿常在公交车站溜达的小偷干的,一看当时他们做了案以后并 没有走,赶紧打公共电话去报警。 可报了警,左等右等,警察竟然在接警两个小时以后才到现场,那小偷早没影 了! 气的老公火冒三丈,打去警局投诉。 之后警局的态度倒是很好,分片的局长代表警局亲自给老公道了谦,并表示尽 快破案。 可手机丢了,小偷也跑了,剩下的只能是立案等着,等着警察叔叔哪天抓到了 贼再说了。 所以在深圳,很多被偷的,被抢的,尤其在关外,很少有人去报案。 上次,我被偷手机那回,也是没报案的。不过我比较幸运些,竟然从贼的手里 要回了我的手机。但这种幸运的事,多是十年九不遇的。其他那些遭殃的人,也只 好望天兴叹了。 晚上珍姐回来后,我和她单独聊天时,我提到了白天小惠告诉我的关于她被抢 的事。 “哧!”珍姐显得很不屑的样子。 “老走怀疑小惠这件事是假的!”她故做机关重重的看着我说。? 我在心里确实划了个问号,不明白珍姐怎么会这么说。 “小惠昨天回来时跟我借一千块钱,说自己被抢的钱是家里急着要的,担心家 里等钱用。”珍姐和我讲着小惠回来后的情形。 “那你借了么?”我等着知道更多后面的事情。 “没借,我手上没有那么多现金。另外老走对小惠说的种种情况都很怀疑,也 担心她拿了钱跑掉,所以没有借她。”珍姐在我面前倒是很坦白。 “怎么呢?老走怎么想的?”我不明白老走为什么怀疑小惠这件遭抢的事。 “老走说,第一:小惠被抢发生在大白天,龙华一块的治安还比较好,不应该 发生的;第二:小惠被抢后下了车,竟然不记车牌号,问她情况,她也说不清楚; 第三:回来后按理说她的心情应该糟一些,可她饭照吃不误,还和美美闹了好一阵, 有说有笑的;第四:她在发生这事情之前,一直说自己没钱来着,那一千七百块又 是哪里来的?怎么突然间又有钱了呢?” 也许珍姐说的这四点,小惠都有她自己的理由。 比如,我在电视上,看到过报道,深圳的一个打工妹一早上班,给一辆小面包 车劫持,歹徒向她家人勒索钱财,的确有这种情况发生过。 再设想,被抢了以后,人可能整个都是懵的,根本不会清醒地去考虑记对方的 车牌号码。 退一步,就算记了,那准备抢劫的车,还会挂真的车牌子在上面么? 至于后两点,老走分析的也有他的道理。 珍姐说了老走的怀疑时,我也开始在心里打着问号。 有些事情,的确很难弄懂什么才是它的本来面目。 珍姐让我防着点小惠,把自己的东西和钱都看好了。 我笑了。 我心想我需要提防小惠什么呢? 我身边只有一部小灵通,才二百来块钱买的;一周的零用钱,也不过一百多。 仅此而已。 马上,在工作室里工作满五个月的时间就要来了。 关于薪水,大家各怀心事,倒是真的。 -------- 流行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