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魔 “明天冰冰没事做,把我衣服洗了。”珍姐对我说,口气里已经不再有第一次 这样要求我时的客套。 我沉沉地答应了。 自从我过来工作室这边,正经功夫没和她学到多少,倒是混得越来越似她的仆 人一样。我的“工作”已经由最初的大家轮流“值日”,升级到而后的到给她的女 儿洗澡、洗衣服、喂饭,再到打扫她的房间,给她插花,帮她洗衣服。 我必须得承认我很欣赏她的勇敢。 她对我们“工作”要求的不断跟进,就充分见证着这一点。 那天,她要我把去她屋子里床上的竹凉席擦洗一遍。 我在清理的过程中,发现凉席上面躺着几根弯曲的阴毛。 我默默的打扫着,却感觉自己的心已经在哭,而且哭的几乎一塌糊涂。 想着满屋子都可能是她与大闸蟹曾经做爱的场地,看着那几根阴毛,我内心里 盛满了无尽的屈辱。 到这个时候,我都在替她不好意思,人也有这么不要脸面尊严的! 后来转念一想,尊严已经殆尽的我,还有什么资格去替她不好意思呢? 是啊,要脸要皮的人都在吃尽着他们这类人的刁难。 也许正是这些扯开脸皮不要的人,才能摆脱很多小事杂事的捆扰,去做他们想 做的要做的。 这种人也许会发展的很快,至少他们把很多生活里拖他们后腿的罗嗦事都留给 了那些任劳任怨的人去打理,他们则活的轻松快活的很。 让我最最无法容忍的,还是珍姐让我洗她例假后换下的衣裤。 在中国,女人的经期生活几乎和她们的房事一样的隐秘,内敛的、含蓄的,一 切都在悄悄进行中。 珍姐之前,我不曾领教过,还有她这样的。 珍姐的例假只要一来,几乎工作室里会是尽人皆知。 我一直很怀疑,大概从农村出来的她,一直就不曾正确掌握处理生理期个人卫 生的方法。 在每个月的那几天里,她就象农村野场上唱大戏的女演员一样,忙着每天的三 脱四换,屁股底下的那块衣料就没干净的时候。 凳子上也常有她留下的脏迹,而且还不避讳工作室里的任何一个男性,她甚至 是张扬的。我们都替她尴尬时,她可以扬声暴笑;我们想替她遮掩些事,她满不在 乎。我觉得她其实根本就没想去遮遮挡挡,假若能不用卫生巾的话,我看她甚至会 连这个步骤都省去。 她让我联想到一部国外的异形大片。 一个实验室里,人魔合一的美女异形,在逃出实验室后,四处寻找适合和自己 交配产卵的对象。追踪而至想要消灭她的战士们,就是依靠她残留下的经血来确定 她已经处在性成熟期,正在寻找男性来完成她的繁殖渴望。 珍姐与那美女异形,竟然有异曲同工的精妙。 我越来越觉得这种比拟很贴切。她在我的生活里,完全就是以一个异形的状态 出现。 人魔一个。 她的不干不净,导致我长期的心理障碍。 我总觉得在她家里,哪都不卫生。 我总要在碰过她家的什么东西以后,立即去洗手。洗到后来,竟然洗得我的一 个手指关节风湿。 她有次例假时,去坐了我的床,坐出血红的一大块。 我说不出的火着。 心里痛骂:这人,魔鬼一个!这里,真他妈的人间地狱一样。 中午,大闸蟹在和珍姐持续几天的冷战以后,过来和珍姐一起吃午饭。 两人都没吃多少,很快就关门进了珍姐屋子,珍姐把还在吃饭的美美交代给我。 我本来打算中午抽一点时间去完成珍姐昨天交给我的任务来着,还没开始,就 又有新的任务分派下来。 美美见她妈妈和她大伯关门进了屋,赶忙爬下凳子,连饭都不肯吃了,要跟进 去。 “妈妈,妈妈,开门!我要进去!”她用小手拍着门板。 “中午跟你冰冰阿姨睡觉,美美要听话!”珍姐隔着门,说给美美。 “我不要,我要和妈妈在一起!”美美任性起来的坚持。 可任她再怎么拍,珍姐里面也不说话了。 珍姐此时根本腾不出嘴巴来说话。 几天不见,她需要亲吻,她需要爱抚…… 大闸蟹在门的里面从身后抱住珍姐,双手扣在她的胸前,揉搓着…… 珍姐觉得浑身一阵真酥麻麻的,隔着门和美美说了话以后,便扭了头激渴的回 应。 四片嘴唇,迫不及待的咬合在一处。珍姐一边转过身来,两人一边就这么边抱 着边退,直到床边。 大闸蟹手机的一阵响声让他们不得不暂时停下来。 大闸蟹本来不想接,一看是老板的,还是无可奈何的接听了。 他靠着梳妆台立在那里,珍姐贴过去,抱着他,抚着他,在他接电话的另一侧 脸上,脖子上不停的亲吻着。 大闸蟹一边说电话,一边按着珍姐的肩头,往下发力,示意他的意念,直到把 珍姐的头按到他的腰间。 珍姐帮他除去了腰带…… 大闸蟹突然觉得无比的快意,却仍在故做镇定语调的和老板谈论着事情。 他此时的一小部分思路已经走了神,他想到了美国白宫里1998年那段性丑闻。 总统也不过如此嘛! 狗屁丑闻,全世界都他妈的一样,女人、男人都想爽! …… “妈妈开门!妈妈开门!让我进去!” 门外,美美用她的小皮鞋一直在踢妈妈的门,哭的跟泪人一样的楚楚可怜。 “冰冰阿姨,妈妈和大伯在屋子里干什么?”美美任我怎么拉,怎么也不肯离 开隔着她和妈妈的那扇门,仰着小脸泪留满面的问我。 “你妈妈和你大伯在‘做事’,美美听话,和冰冰阿姨去睡午觉,好么?”我 拉着她的小手,抱她起来,说着她还不懂的暗语。 大中午他们屋子里做爱,已经不是第一次,每个人都心知肚名,只有美美还不 懂。 情人们爱做的,大都是些脱离生活正轨的事,比如浪漫,比如风月,比如我的 眼里只有你,比如你是我的一切…… 门内是爱,门外非爱,门里门外两重天。 我克制自己,不要一边哄着孩子,却满脑子里都是诅咒。 人需要善良,才能平衡这世间的阴晴圆缺。 美美最后在抽泣中睡了。 看着她哭花得跟地图一样小脸,我试图往后推想,猜想长大后的她该会是怎样 的一个女孩? 她妈妈的这些经历会给她留下些什么在幼小的内心记忆里? …… 还是不想了,真的不敢想,也懒得想。 斗转星移,世事无长,万物皆有自己的生存之道,何必庸人自扰?! 昨天,我又一整天都没个好心情。 珍姐说她的工具“掉”了,江西人管丢了东西叫“掉”东西。 -------- 流行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