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节:遥想多年前的那场"性骚扰"(1) 4 遥想多年前的那场" 性骚扰" 舒展的日记 领导的荷尔蒙多与权力有关。 虽然事实证明" 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 的宏伟誓言是经不住推敲的,但 这个理念却非全无道理,并且可延伸出许多意思,比如:人有多大权,就有多大 胆。权力是春药,催情的不只是女人,还有男人自己。他们会产生一种幻觉,认 为自己可以像古时的皇帝一样" 遍施雨露" 。 就在几年前,舒展的人生还不似现在这般" 舒展" 。 当时她只是一个满脸青春痘的、高中未正式毕业的、孤傲的、倔强的、悲愤 的文学女青年。 不好意思,用了这么一长串形容词。可是,没有这些,就不足以对比出舒展 今天的" 舒展" 。 很不幸,舒展第一次刻骨铭心的职场经历来自一次性骚扰。唉,谁会想到呢? 自古以来,性骚扰的" 案例" 可谓屡见不鲜。一般说来,被骚扰的一方正是 由于处于弱势地位,才给了骚扰一方以可乘之机和理由。当舒展这只菜鸟翩然降 落到刀光剑影忽隐忽现的职场之时,迎接她的就是男上司的性骚扰。 2002年6 月24日,在人才市场上被淘汰了无数次的舒展终于找到了第一份工 作,是一家网络广告公司的业务员,任务是找客户在他们的网络平台上做广告。 不知道这算不算一个无意识的巧合,因为多年后,让舒展" 扬名" 的身份不是作 家,而是广告人!当然,这是后话了。却说当时,还是满脑子" 书生" 思维的舒 展,既无奈又不甘地走到了那家叫" 龙腾" 的公司里,正式开始以" 个人" 的身 份谋求生存。 龙腾位于青年路上的一座商住两用的写字楼上,租了上下两层共四个房间。 楼下的两间作为办公室:一间是总经理办公室,另一间是所有业务员的办公及培 训场地。楼上两间则是男女员工的宿舍。 据公司的总负责人乔兆维介绍,龙腾的总公司在济南,眼下刚来到潍坊开拓 市场,事业虽处于起步阶段,但有总公司的强力支援及市场的强烈需求,假以时 日,一定会大放异彩……舒展坐在一大群被乔兆维鼓动得热血沸腾的年轻人中间, 带着一股不加掩饰的不耐烦。她相信商业神话无处不在,也相信热情会催生成功, 但她天生不爱受人" 鼓动" ,因此对这种培训不是很感冒。 很显然,这份" 独树一帜" 引起了乔兆维的注意。他很客气地把舒展叫起来, 请她重复一下刚才讲过的内容。当舒展漫不经心地把他说过的话一字不差地背出 来时,屋子里的人着实吃了一惊。为什么呢?要知道,这不是在英才教育的课堂 上,在座的年轻人都是被应试教育涮下来的" 失败者" 。大部分人不爱学习、脑 子不好使,根本不具备过耳不忘的本领。可就是她舒展,一个浑身大写着不耐烦 的痘痘姑娘,居然就有这个脑子! 舒展其实真的不是刻意" 耍大牌" ,况且当时她也没什么" 牌" 可以耍。她 只是处于一种无法排解的焦躁里罢了,心里火烧火燎没有半点着落。离开校园前, 她满以为凭着自己手里的一枝笔就能走遍天下,可现实却毫不留情地摧毁了她不 知道斤两的骄傲。没有一家单位愿意对她释放出善意,因为她手里持有的是一纸 高中文凭!按照常理,她的目光就应该放在销售员、业务员之类的工作上,可她 偏偏自不量力,居然大着胆子盯上了记者、文案之类的" 高档" 活,能不受人白 眼吗?舒展同志虽有撞了南墙也不回头的魄力和勇气,但如果头破了墙倒了,那 倒也无所谓。可如果头破了墙没倒,还把小命搭上了,岂不是太傻?所幸舒展还 明白这个道理,终于决定走其他路线。一旦有了这手准备,再找工作就不是那么 难了,因为招服务员、销售员、业务员的商家到处都是。舒展就这样得到了她第 一份工作。 那天的培训一直持续到了晚上9 点。在舒展无奈地露了一把脸后,乔兆维就 对她表现出了非同一般的关注,不但频繁地提问她,还" 赞赏" 有加。请注意, 当时是2002年6 月24日晚,是舒展第一份工作的第一天也是最后一天。 注意:事情马上就要发生了。 培训结束后,乔兆维叫住了舒展。套路本身并无蹊跷之处,但对当时的舒展 而言,显然还是有杀伤力的,她在感动之下就把" 乔总" 当成了一位善良热心的 好人。长相斯文的乔兆维,貌似诚恳地以一句感人肺腑的开场白徐徐拉开了一次 " 阴谋" 的序幕:" 舒展,你怎么不上大学呢?太可惜了!……" 诸位,原谅年少的舒展同志吧,她当时还小,没见过世面,并且由于没上大 学而饱受各方面的打压,陡然间就从高高的云端跌到了坚硬的地面,摔得头昏眼 花、四肢无力、五官移位……谁还愿意如此" 温暖" 而" 真诚" 地" 可惜" 她的 不幸过往?所以当时,被感动的舒展几乎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地痛诉了她的遭遇: 偏科偏得厉害,数学永远只能考20分左右。而山东的分又高,想要上北大,就算 别的科目考满分,也很成问题。 对普天下的学子而言,天下的学府成千上万;可对性情怪异的才女舒展而言, 全天下只有一座高等学府,就是北大。你觉得奇怪吗?相信所有人都会觉得奇怪 的。可她就是那么固执,从16岁时起,就一直对北大怀着一种近乎偏执的情结。 你理解不了,我也理解不了,所以在此也无法作出太具体的解释。总之,舒展要 么不读大学,要么就一定要进北大,否则,她宁愿不读!以这种标准看来,舒展 这辈子是没有上大学的命了。因为数学这门科目于她而言,简直就是一道无法逾 越的鸿沟,任她如何努力也不能够翻越。什么函数、抛物线……到了舒展的脑子 里,就会" 进化" 为病毒,让她头脑发懵、思维短路,怎么学都不会。就是那可 怜的20分上下的成绩,还是" 蒙" 来的,因为有选择题嘛! 在这样无情的现实下,舒展自知上北大无望,就在高三下学期果断地离开了 校园。没有一个人支持,大家纷纷劝她,要她先去别的学校,将来再考北大的研 究生。舒展死活不听,说自己的人生自己负责。本来她私自辍学回家就犯了众怒, 这番不知好歹的话更是火上浇油。舒展的爸爸急怒之下,给了舒展一顿前所未有 的暴揍,打得她好几天都无法正常行走。可是舒展倔啊,被打成那样也没妥协。 身上的伤一好,就跑出去找工作了。在一轮又一轮的失败之后,舒展的自尊心、 自信心被严重摧残之余,心灵也受到莫大的伤害。为啥呢?余怒未消的亲人冷嘲 热讽,邻居们不明意味地询问,所有人都带着一股说不上来的奇异表情去打量她。 所以啊,那天晚上,看到素昧平生的乔总语重心长、眼神温暖地问她、安慰她、 鼓励她,舒展怎么可能无动于衷?再加上乔兆维又说将来找机会把她调到企划部 去学习,更让舒展觉得骨头都暖和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