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节:双子星坠入深深深海(3) 是啊,他已经结婚了,那场在我割腕的饭店的空中花园举行的婚礼已经成为 事实。 在我发出了“我在1602房,我死给你看”的短信之后,他仍然扔下了我,只 派一个对我态度恶劣的,不过是实习医生的他的师弟谢昕涛来对付我。他甚至谎 称,他只是我表哥。 可是,他和女朋友在一起五年,我和他在一起不过半年,我就该让么? 当初是谁说,小爱,我什么都不要,只要和你在一起。是谁说,小爱,等你 一到法定年龄,我们就结婚。是谁说,小爱,我根本不爱她,只是分手太麻烦, 太多纠葛。 后来是谁说,程天爱,你懂不懂游戏规则。是谁说,程天爱,你才16岁,我 不能等你长大。又是谁说,程天爱,你不要胡搅蛮缠,你够了没有。 知道什么叫做屋漏偏逢连夜雨么。就是芳心寂寞的我,偏偏遇见了周玮。 说起这个就一定要狠狠地唾弃老天爷无责任无定向随意搭配,恶劣到令人切 齿,残忍到令人发指。想想真是恨不得直接对老天爷奉上浓硫酸——您渴了,多 喝点。 太唏嘘了。这个世界,我所谓的生活。 王尔德说过,已婚者的快乐来自那些他没有娶的人。现在在周玮的眼里,这 种快乐已经变成困扰了吧。我看着手腕上那两道伤口的形状,想起出院时平生一 种我什么都不怕,老子踩过这里就一世嚣张的安心感。既然我死去又活来了,那 就该轮到周玮生不如死了。 要不到人,那就要钱好了。我多用一点,他老婆就少用一点,也是另一种公 平。反正,对周玮这个人的感情,已经被我扔掉得七七八八了。 就像把那些有着微笑的弧度和感情的温度的细节与曾经,塞进贴着“过去时” 的标签的盒子里,扔进存放过期物品的杂屋室一样。 和Death Metal 毫无意义的鬼扯了一通,电脑显示的时间才下午4 点,无聊 的感觉越来越浓厚地笼罩。谢昕涛走了,周玮又不来,周六这么空白也太恐怖了。 我按下小惟的电话。 彩铃里罗志祥的歌声才唱了短短一句,手机就被接通,小惟的声音被电波传 送到我的耳膜:“小爱,你在哪?” “在你家附近的咖啡shop,能上网的那个。”我说,“好无聊,晚上去唱歌 吧?” “好啊,你先来我家吃晚饭好了。” “嗯,好,对了,你和林一哲有没有进展?”我八八卦卦地问。 “见面再说啦。”小惟的话语里显然都是羞涩。 我说“好”,挂断了电话。 小惟的家是一栋楼龄大概已经有二十几年的旧楼房里的一套两室一厅,小小 的客厅甚至连42寸的电视机都显得配衬不能,但我喜欢她家和她房间里的一切。 她房间里有许妈妈做的小粉色碎花窗帘,和窗帘配套的床单被套小抱枕,窗台上 许爸爸悉心照顾的小盆栽,还有半夜会进房间来给我们盖好被子的许妈妈。 结完帐,我穿越市中心林立的大型百货公司,向小惟家走去。 百货公司外墙橱窗正在换应景的换季宣传画。因为诉求和消费者的不同而气 质各异的宣传画,无一例外的渲染着产品的美好,勾引人的期盼。 所以说广告最讨厌了,老是给人展示美好到飞起的生活,十全十美,毫无纰 漏,可是实际上,它根本就是骗局。 看到小惟家那栋楼的时候,我拿在手里的手机发出了表示来电的歌声。是小 惟。 “又要我带什么东西上来?”我接通电话,漫不经心。 “家怡说心情不好。” “关我什么事?”我毫不掩饰语气里的无所谓。 “家怡要我陪她,我让她也来我家吃饭,然后一起去唱歌吧?”小惟用的是 全然商量的语气。 “她想去哪里你就陪她去哪里吧,我还是回家好了。” “因为家怡最近老是和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我满担心的,想和她好好 聊聊。你别生气哦。” 所以许惟笙这个人,别看她平时牙尖嘴利损失人不偿命最擅长拿刻薄当有趣, 但实际上是个心思细腻会为别人考虑很多的巨蟹女,一边担心韩家怡的心情,一 边又担心我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