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请进。」 打开宾士车门,詹启圣弯腰,摆出骑士邀请公主上马的姿态。 田蜜蜜咬着嘴唇,怀着一种近乡情怯的心情上车,然后像个孩子似的东张西 望,对车内的一切充满好奇。 「那个是平安符吗?」她碰了碰垂挂在车里的吊饰,奇怪,那个透明的小袋 子里没装什么红色的福袋,而是装了一根黑黑的线。 「那个是你掉在我床上的头发。」 他发动引擎,她的身体瞬间却比引擎还要热,望望头发,又看看他受了伤的 修长手指头在方向盘上颤抖,他的确变了,变得不再那么自信满满,他看起来好 像真的很怕失去什么。 忽然,她红着脸开口,「你家有急救箱吗?」 「那是什么鬼?!」 他瞥了一眼她因为热吻而肿胀的嘴唇,踩下油门,车子平稳的往前行驶。 过了一会儿,詹启圣等自己的情绪变得跟车况一样平稳之后又说:「抱歉, 我不应该说粗话。」 「你别侮辱鬼,有些人比鬼还粗鲁。」 「也更色。」 她给了他一个「算你有自知之明」的眼神,然后咳了一声,「我家倒是有一 个,里面有消毒用的双氧水、红药水、药膏、OK绷……」 「那里的护士长得怎么样?」那比鬼还色的家伙不动声色的打断她的话。 「丑毙了,像个巫婆,而且脾气很坏。」她朝他扮了个鬼脸,「就像我一样。」 他的嘴角明明牵动了一下,却一本正经的说:「我可以尽量忍耐。」 「最好是这样!如果你惹毛了她,她可能会拿针头插你。」 「好痛!」他配合她,装得像个刚挨了针的小男孩,下一秒,邪恶取代了无 邪,「我想我会用一种『更粗的针』来对付她。」 「噢!」 她咬住嘴唇,那样子就好像他已经开始在「对付」她了。 结果她先下手为强,用双氧水让他痛得吱嘎乱叫,甚至从椅子上跳起来。 她无情的把他拉下来,接着换上红药水棉球,往他的伤口上压。 他的脸部线条扭曲,汗水从太阳穴边滚下来,躺在沙发上痛得奄奄一息,嘴 角还不时抽搐一下。 「你打人的时候就该想到这种结果。」处理好他的伤口,田蜜蜜收妥药品, 合上急救箱,放回柜子里。 「你这女人的心肠果然恶毒得像巫婆。」他用左手扇扇右手,又用右手扇扇 左手,却扇不掉那阵阵的刺麻感,不禁瞄她一眼,嘀嘀咕咕的说:「你到底是涂 红药水,还是涂辣椒啊?」 「辣椒!」她当他说了什么好主意,笑吟吟的踅回来,「你想涂辣椒的话, 我现在就去厨房准备。」 说完,她作势要往厨房走去。 他连忙拉住她,苦着脸说:「别折磨我啦,快点帮我呼呼。」他要求她替他 吹吹伤口。 「不要!」她想逃走。 「拜托啦!」他用手臂箝住她的腰,故意搔她痒,「你要是不替我呼呼的话, 我就……」 「怎样?」她当他是个没路用的老弱妇孺之辈。 「我就把你也弄痛!」他一个翻身,将她深深的压进柔软的沙发里。 「走开!詹启圣,你这只笨熊!」她捶打他的胸膛,拼命在他身下扭动。 「你再扭动的话,就别怪我这只笨熊兽性大发。」 男性躯体又往下沉,男性的坚硬紧密地抵着她柔软的凹壑。隔着层层衣物, 她仍能感觉他滚烫的火热…… 「别这样……」她一脸慌乱,「你受伤了。」 「为了你,我很愿意『负伤上阵』。」他拥着她的身子,嗓音嗄哑的说:「 而且我觉得我们应该换个比较大的阵地……」他瞄瞄她的房间,再转回来看她。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啦!」她假装失忆,好像完全不记得三年前天雷勾 动地火的那一夜。 「我会帮你搞懂的。」他站起来,拦腰抱起她,大步迈进房里。 她原本觉得自己的床铺够大了,但是加入他之后,立刻变得局促,她红着脸 让他动手脱衣服,脱人的跟被脱的都喘得很大声。 不一会儿,他温柔的卸除了她所有的衣服,让她裸裎在他面前,他来来回回 梭巡着她的无助与赤裸,死命的盯着她,然后粗鲁的扯下自己身上的障碍物,动 作敏捷得完全不像受伤的人。 「害怕了吗?」他盯着她的反应。 「我……才……才没有!」她嘴硬的说。 「如果你不求饶的话,我一定会狠狠地『对付』你,谁教你刚刚把我弄得那 么痛!」他露出急着想「报仇」的表情。 「不管你怎么对付我,我都不会吭一声。」她咬着牙说。 「你绝对不会像我刚刚那样大叫?」 「当然不!喔……」她连忙咬住下唇,阻止自己在他用膝盖顶开她的双腿, 将火热的男根对准她的入口的时候,尖叫出声。 「你知道,」他对她咧嘴一笑,「这只是刚开始而已。」 火热在她的入口处磨蹭了几圈之后,缓慢而撩人的开始探进去。 「噢!」 「你叫了。」 「抱歉,」她压抑下呻吟,「我应该忍住的。」像只野猫一样在他背上抓出 一道血痕。 「没关系,我不希望你过分压抑。」 「不……我绝对不会像个孩子大呼小叫,喔……」她急忙咬住嘴唇,免得他 嘲弄她。 「你的自制力让人钦佩!」 「喔!」她脸上尽是克制不住的欲望、羞惭,以及对他的爱意。 「可怜的小猫……」他爱她看起来那么爱着他的脸颜,「我几乎不忍心再『 对付』你了。」 「噢!」她拱起身子,「没关系,不管你想怎样,我想……」 他没等她说完,便疯了似的在她体内抽撤。 「喔,我想……」她逸出破碎的呻吟,根本没办法思想,勉强挤出话,「我 会想办法忍耐下去。」 「该死……」他闷哼一声,「但我忍不住了。」他觉得她套住的不只是他的 男性,还有一种无形的东西,他知道那是什么,三年前她就套住了他的心。「我 想,你把我变成一只野兽了。」 「你本来就是!」 「而你喜欢这样?」 「喔……」田蜜蜜闭上眼睛,觉得自己进入一个着火的天堂,「是的,詹启 圣,我……喜欢你这样。」 「也喜欢我?」 「嗯,喜欢你。」 「你很诚实!喔……」 「你也叫了。」她忽然扬起眉头。 「你可抓到我的『把柄』了。」 他从她体内抽出「把柄」。 「也许你可以想想别的办法来『对付』我。」他挑起眉头。 「听来是个好主意。」 「而我保证,不管你怎么对付我,我都会咬紧牙关撑下去。」 他「对付」完她之后,她也学着对付他,然后换他,接着又是她,两个人对 付来对付去,不只是一整夜,还有第二夜、第三夜、第四夜……然后是他们交往 满七天的纪念日,然后是第二周,然后…… 卫理科技的员工都知道,下班时间,大楼外总是停着一辆宾士车,那个来载 田蜜蜜下班的男人,就是尖端科技的业务部经理詹启圣。 这天,田蜜蜜晚了几分钟才搭电梯下来,走出大楼,一眼就看见詹启圣的车 子停在大楼对面的停车场,她脚步轻快的走过去,但他没下车来替她开门,她把 脸贴在玻璃上往内瞧,车子里是空的。 奇怪,车在,人不在。田蜜蜜左右张望一下,发现詹启圣背对着她,在停车 场边一排树下,跟一个男人坐在椅子上聊天,那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被他 揍得鼻青脸肿的卫理科技总裁黑泽男,两人大概碰巧遇到,顺便谈几句公事吧! 田蜜蜜轻轻巧巧的走过去,原本想出其不意吓他们一跳,结果反而听见詹启 圣说了一句奇怪的话,让她当场僵住。 「黑总裁,你搞错了,我跟蜜蜜不是那种关系。」 她皱起眉头,什么叫作「我跟蜜蜜不是那种关系」?詹启圣在撇清什么? 「不是那种关系,怎么会天天来接她下班?」黑泽男用手肘拐了拐詹启圣。 即使他们两个背对着她,她还是可以想像黑泽男此刻一定露出「你少来了」 的表情。 「俗话说,近水楼台先得月,想不到我们卫理科技公司的秘书课之花田蜜蜜, 竟然被你这个尖端科技的外来闯入者摘走了。」 「我没摘她,」詹启圣好像很烦,「只不过是下班一起吃吃饭,消磨一下时 间。」他点燃一根烟,抽了一口。 田蜜蜜知道他抽烟,但他从来不在她面前吞云吐雾。 「说起消磨时间,我听说你好久没去光顾大美人酒家了,那里的小姐常常念 着你呢!」黑泽男说。 「嗯。」詹启圣抽了几口烟,一手搭在黑泽男的肩膀上,「我还记得大美人 酒家里有个娜娜,屁股翘得不得了。」 「不只是屁股。」 两人男人相对一秒,又笑了起来。 那阵笑声,像刀子一样刺入田蜜蜜的心。 她站在那里,觉得自己是个比电线杆还要尴尬而突兀的存在。 悄悄转身,离开停车场,无意识的沿着马路往前走,她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 只觉得自己应该离那两个男人愈远愈好,远到不论他们胡扯什么都进不了她的耳 朵…… 詹启圣根本不知道她来过又走了,抽掉一根烟,看了一下手表,「奇怪,蜜 蜜怎么还没下班?你们卫理科技真是毫无人性!」 「你真该找个镜子看看自己的脸!」黑泽男叹了一口气。 「怎么?」詹启圣摸摸自己的下巴。 「你说起蜜蜜的那种样子,鬼才会相信你跟她『不是那种关系』!」 「是真的,」詹启圣咳了一下,「她跟我以前玩玩的那些女人不一样,我们 之间不只是那回事而已。」 「搞了半天,你的意思是说,你跟田蜜蜜不只是玩玩,而是认真的?」 「你不会瞧不起我吧?」詹启圣瞄他一眼,自觉被爱套牢的感觉,既不安又 可耻。 「瞧不起你?」黑泽男低低地笑了一声,「我感谢你都来不及,要不是你愿 意把于珊还给我,我还不知道会自甘堕落到什么程度!」 「你真了不起,为了于珊,硬是让自己站起来。」 「爱情的力量,的确很不可思议。」为了照顾于珊,黑泽男硬是强迫自己离 开轮椅,就算瘸着一条腿,还是能够走得抬头挺胸。 「你觉得蜜蜜配我这种男人会不会太……」詹启圣思索着该用什么样的字眼 来表达自己内心的不安。 「太不值得?」黑泽男说。 詹启圣点点头,「你也知道,我在女人方面的纪录,真是坏到不行。蜜蜜外 表很开放,但她其实是个传统的女人,她不管多晚睡,早上一定起来帮我做早餐, 虽然她的手艺实在是不怎么样,烤吐司永远有一面是焦的,煎蛋永远都是破的, 可是……真是该死的好吃……」他顿了一下,「这种好女人,配我这种人,简直 是乱七八糟!」 「我的纪录也曾经坏到不行,但是于珊全都包容了。」黑泽男有感而发。 「那是因为于珊爱你。」 「难道田蜜蜜不爱你?」 「我……」詹启圣抓抓头,叹了一口气,「她没说爱我,也没说不爱我,老 天爷!我该死的从来不曾介意女人爱不爱我。」 「我也不介意,除了于珊之外。」黑泽男说。 「因为你爱于珊?」 黑泽男点点头,「你会如此介意,也是因为你爱田蜜蜜。」 「没错,我爱田蜜蜜。」詹启圣点点头,又叹了口气,「但我整天患得患失 不知道在担心个什么劲。昨天晚上我作了个恶梦,梦到她跟她的前小开男友罗家 扬结婚了,吓得我一身冷汗的坐起身,那女人却像个没事人一样抱着枕头呼呼大 睡。」 「在爱情里,你总会担心失去它,对不对?既然如此,你就跟随我的脚步, 赶快把田蜜蜜娶回去不就结了?」黑泽男说。 「你跟于珊的婚期敲定了?」 「嗯,」黑泽男点点头,「就在下下个礼拜天,婚礼很低调,我们只打算请 几个亲友而已,你跟田蜜蜜也在邀请名单中。」 「我还真荣幸!」 「你跟田蜜蜜可以来见习一下,看看结婚到底是怎么回事!」 黑泽男开车离开了好一会儿,詹启圣还没有等到田蜜蜜。 天色都快黑了,他掏出手机,拨了她的手机号码,得到的是:这个号码目前 收不到讯号。他改拨她在秘书课的专线电话。 铃声响了半天,一个女生匆匆过来接听。 「田蜜蜜啊,她早就下班了。」 挂断电话,詹启圣一头雾水。她早就下班了,怎么没有来找他?就算他不在 车里,她也可以打电话给他啊!该死!搞什么鬼?!他又按下她的手机号码,对 方还是收不到讯号。 跳上车,他一路狂飘到她家。 什么啊!詹启圣望着她三楼住处的窗口,小客厅的灯亮着,原来她已经回来 了。 三步并作两步爬上楼,他按了电铃。 电铃叮叮咚咚响了好久,她终于姗姗前来应门,把门开了一半,似乎没有请 他进屋里的打算,一双大眼睛像防卫小偷一样的看着他,莫名其妙的开口,「是 你啊!」 「什么意思?我在卫理科技外面等了你半天,不是说好要去『牛仔的辣妹妹 』吃饭的吗?」詹启圣一脸不解。 「对不起,我忘记了。」她垂下头。 「下班前才确认过的事情,怎么可能会忘记?」 他不明白,她为什么忽然之间又开始说谎? 「对不起。」她又说了一次,好像她只会说这三个字。 「算了!你想在家里吃也行。」他拉拉西装,作势要进屋里,但她依然挡在 门边,门也依然只开了一半。 「对不起,现在不太方便。」她握住门把,就是不肯让他进来。 她打发他的口吻,就像他是个不请自来惹人厌的推销员,他挑起眉头,觉得 她的脸色极度怪异。 「里面有人吗?」他不敢相信,但仍试探性地问。 这时,从房间里传出一阵让人寒心的声音。 「蜜蜜,谁来了啊?」 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喔!没有。」田蜜蜜转头,慌慌张张的对着房间回答,「是隔壁邻居,来 借酱油的。」 「喔!你真的好可爱,快点来看这个……」 「好。」她连忙应了一下,又转回来,手依然放在门把上,头低低的,「抱 歉,我得进去了。」 她想关上门,他却把一只手伸进来,除非她狠下心把他的手辗碎,否则别想 关上门。 「谁在里面?」他被卡在门外,愤怒的问。 「那不关你的事!」田蜜蜜倔强的说。反正他跟她「不是那种关系」,她跟 他根本「一点关系也没有」。「我爱请哪个男人到我家,我爱跟哪个男人睡觉, 应该不用跟你报备吧?」 「你带别的男人回来睡觉?」 「当然。」她直起背脊,「你该不会以为我只跟你睡过觉吧?!」 「如果我说是,我就是这样以为呢?」 「我只能说很遗憾,你搞错了。」 詹启圣皱起眉头,没想过她会吐出这种话,更没想过她会跟别的男人睡,她 跟罗家扬交往了四年还是处女,三年前要不是他强取豪夺要了她,她应该到现在 还会是处女身,他是她的第一个男人,她当然不是他的第一个,但绝对是最后一 个! 可是,爱情磨掉了他的自信,愈是爱她,他愈是没有办法判断是非对错,三 年前他可以轻易分辨出她的谎言,但现在他渐渐分不清楚了,他不再是那个自信 满满的男人。 没有人在真正的爱情里还能充满自信! 他不怕失去自信,不怕失去直觉,只怕失去她,很怕、很怕。 「蜜蜜,别说谎,也别开玩笑,」他皱起眉头,「你知道这种事情有多严重!」 「我没说谎,也不开玩笑,」她捏着门把,口气却出奇的平静,「三年前你 曾说过我太容易认真了,我想那的确是我的致命伤,现在我不想再当个过度认真 的白痴了。」 新仇旧恨像潮水般同时涌进她的心头,他跟别的女人在电话里的调情、跟总 机小姐搭讪要电话号码的嘴脸……那些可怕的事情又回来了,吵得她的脑袋嗡嗡 作响,对了,还有什么莉莉、娜娜……光是她听到、看到的就已经一拖拉库了, 她没看到的还有几拖拉库呢? 而她竟然还会笨得陷进去! 她的确是个过度认真的傻蛋,她很认真的让他一次又一次的玩弄她,不只是 她的身体,还有她的心,她对他张开大腿、敞开心扉,让他如入无人之境的穿越 她的身体和灵魂,他一面玩弄她,一面急着否认跟她之间的关系,她却傻傻的用 「另一半」的心情,在跟他共度每一个黑夜,黎明和黄昏…… 认真得以为他们会有永远! 「永远有多远,我看不见,爱在一瞬间,说变就变……」(作词:庄静文) 多奇怪,她明明心碎得快要死掉,她的嘴巴却不由自主的哼出这几句歌词, 歌名她忘记了,但那种毁天灭地的崩溃感却如此真实。 「蜜蜜……」 屋里的男人又在叫了,她停止哼歌,而詹岂圣则皱起了眉头。 「是谁?」他听不出来那个男人是谁,「罗家扬吗?你跟他旧情复燃了?还 是那个麦可,他跑到你家来陪你海枯石烂?」他的脸色暗沉得像鬼,他一直对她 深信不疑,从没怀疑过她会背着他跟其他男人暗通款曲。 「不是家扬,也不是麦可,是卡罗。」 「卡罗!」他夸张的怪叫一声,「你什么时候又搭上了这个卡罗?」他还以 为自己已经用美食、表演、电影,当然,还有数不完的缠绵,占据了她每一个下 班之后的夜,「原来我真是小看你了!你带一个刚认识的男人回来睡觉?」 「我跟卡罗认识很久了。」田蜜蜜说,「他特地从南部上来看我。」 「好一个青梅竹马!他来看你,而你决定用身体回报他!」他一把扭住她的 手,「我是哪天少『给』你了,你还需要『用得上』卡罗吗?」 他喘着气,上前一步,踹开大门,她整个人傻住,他抓过她贴在门板上,然 后狠狠压住她,就像每一夜将她深深压进床褥里一样,大掌毫不客气的探进她的 裙底,一路往上。 「该死!你该死!你没穿内裤!」 该死,他觉得自己好像快死了,想到那个卡罗脱下她的内裤的画面简直快要 把他逼死,而他的掌心湿湿的,都是她的蜜汁。 「你湿成这样,是为了我,还是为了他?」他疯狂的低吼。 「刚刚是为了他,现在是因为你!」她咬着牙,十足的淫荡模样,「看在你 特地来找我的份上,我不介意在这里跟你来一遍,不过要快一点,」她主动拉开 他的裤子拉链,把男性欲望解放出来,然后踮起脚尖,拉起裙摆,用潮湿的温暖 去靠近他。「快一点……」她伸手按压他的臀部,让他往她体内进来一点,但那 不够,不够的。 不管他多么靠近她,她都觉得他离她好远,他明明在她腿间悸动,她却觉得 他还在天涯海角,他没带她走,他在她体内,她却还是一个人! 「该死!」他一咬牙,将满满的欲望从她体内抽回来,硬生生拉上拉链,「 如果你以为我们之间就是这么回事,如果你觉得跟谁做都没差别,如果你觉得随 便带一个男人回来睡觉都比跟我在一起重要……那我们……」他的牙齿拼命打颤, 双手抖个不停,怎么也说不出分手那两个字。 「我们分手吧!」她却开口了,轻易就说出他不敢轻言的那两个字。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他破天荒听见自己的声音里掺杂了哭腔。 她软绵绵地倚在门板上,浮现一抹虚无缥缈的笑容。 「因为我累了,詹启圣,我厌倦你了!」她闭了闭眼,「我已经没有力气再 跟你周旋了。」 她已经没有力气爱、没有力气恨,也没有力气嫉妒,再也不想白费力气去捕 捉这个谁也捉不住的男人! 「你走吧!」田蜜蜜重新握住门把。 终于,他后退一步,她上前,把门掩上几分;他又退开一步,她又掩上几分 ;然后他整个人退到门外,她闭上眼睛,缓缓把门关上,但又有个什么阻挡了她, 她睁开眼睛,看见他的黑色球鞋还卡在门口,她缓缓抬起眼,他死死地盯着她, 不只是眼神,他整个人看起来都像死掉了,就像被她狠狠的捅了一刀,快要死掉 了。 为什么他可以装出这个样子呢? 为什么他可以装出失去她就好像失去了全世界的样子? 为什么他看起来如此需要她的安慰和她的吻呢? 为什么明明知道他都是装的,但她的心还是会为了他而感到痛楚呢? 为什么要对这种男人认真呢? 他指责过她虚伪,原来他比她更虚伪,更会装,更恶心,更该死,更应该被 碎尸万段! 她用力踢开他的黑色球鞋,用力关上门。 把自己和他,隔成两个世界!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