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狼共舞 下雪了。 深山老林的冬天最容易下雪,纷纷扬扬的大雪一连下了十几天,整个山林都被 厚厚的白雪覆盖,积雪在树尖上形成一个个塔状的屋顶,就像安徒生童话里的白雪 乐园。 托罗身上的伤已完全好了,又恢复了它矫健的英姿,威风凛凛。令吴铎感到惊 奇的是,它每天早晚巡完山后都要带着那群小狗在山下的雪地上奔跑跳跃。山下有 几道矮墙,还有一个用原木支起来的独木桥,以前吴铎看不出它们是干什么用的, 现在明白了,是老赵专门用来训狗用的。现在托罗代替了老赵,开始训练它的儿女 们了。吴铎又用木头制作了几种屏障,和吴丹一起训练狗的各种技能,同时也锻炼 了身体。吴丹玩的非常开心,有时能和狗们在雪地里奔跑半天。 杨宏去北京开会已经半个月没上山了,吃的和烧的眼瞅着就要断顿儿,小狗们 正长身体,特别能吃。弥天的大雪一直下着,地上的积雪有一米多厚,下山买东西 已是很困难的事。好在林子里有的是动物,一些寻找不上食物的野鸡和野兔什么的, 经常到山洞附近扫开的空地上来觅食,老赵留下来的是一支上好的双管猎枪,铁砂 子弹能覆盖很大的面积,一般猎物只要在射程内很难逃脱。小狗们最热衷的事情就 是争抢猎物,常常把兔子和野鸡撕咬的稀烂。吴铎给他们都编了名号:老大、老二、 老三……只有托罗还叫原来的名字。一次巡山的时他们打着了一只狍子,人和狗都 美美吃了一顿。 与狗接触时间长了就会发现,狗生来就是人类的伙伴,很多话都能听懂,只是 不会说。它们能和主人达到心灵的沟通与互动,除了嗅觉器官和听觉器官的灵敏度 远远高于人类以外,其它方面的潜能也有待进一步发觉和开发。托罗就时常提醒吴 铎做一些事,该到做什么的时候,他如果忘了或推迟了时间,它就会蹲在你面前死 死地盯着他。吴铎问它:“是不是该干什么什么啦?”如果问对了,它的头就会一 歪,尾巴跟着煽动起来,如此这般的事情很多,绝不仅仅局限于条件反射。关于这 一点,只有养过狗或与狗有过亲密接触的人才能知晓。 托罗时常站在山崖边向山下眺望,有时一站就是半天,尤其是在天快黑的时候, 叫声听上去像是在呼唤什么人。吴铎知道它是在惦念老赵,便来到它的身边用手摸 着它的头说:“想你的主人了吧,他在医院养病,没事的,病好了就会回来。”托 罗的眼神好像是相信了他的话,尽管如此,它依然时常站在崖边不停地眺望。 托罗五岁了,已经过了服役的黄金年龄,但它骁勇善战的性格和训练有素的品 质,是一般狗无法匹敌的。它训练子女的手段非常残忍,在训练当中有的小狗如果 越障碍时不敢过或略有迟疑,它就强逼着它过,直到顺利地通过为止;有的狗偷懒 或因为贪玩儿脱离了队伍,它就咬得不让吃饭。它这样做是有理由的,因为小狗们 迟早一天会面临强敌(狼群、豹子和坏人),没有超常的本领是无法应对的。 吴铎除了每天带着吴丹和狗巡两次山以外,剩下的时间就是写小说,还研究那 张军用地图,没事的时候看个没完,在上面圈圈点点。吴丹问他:“爸爸,你每天 看军用地图干什么,莫非还想指挥打仗?”吴铎一本正经地说:“那当然,不能吗? 这个山洞东北抗联曾经住过,与日本侵略者进行过殊死战斗,给我们后人作出了光 辉的榜样。现在侵略者们还经常挑衅,我们要时刻准备着,一旦爆发战争,你我都 要拿起枪上战场,为祖国和人民而战!” 蹲在旁边的那些狗们不干了,汪汪地叫起来,一个个跃跃欲试,那意思好像在 说:还有我们呢,你怎么把我们忘了! 山上的那群狼经常到山洞附近来骚扰,吴铎已几次和它们打过照面了,但它们 也不敢轻易向他们发动攻击。吴铎禁止吴丹和狗们去招惹它们,而且禁止单独行动。 山里的狼群是很难对付的,小狗们还小,还不足以应对这么强悍的敌手。托罗最能 领会吴铎的意图,对小狗们严加防护和看管,每当发现敌情时,它轻易不叫,而是 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脖子里的毛跟着就乍起来。 一天半夜,吴铎出洞解手,忽然觉得有人拍他肩膀,凭直觉,他知道遇着麻烦 了,站着没动。果然,他觉着左脸那边热乎乎的,听到一阵喘息声,也闻到了一股 血腥味。是狼!幸好他没回头,否则狼会咬断他的喉咙。他轻轻地把手伸进怀里的 上衣口袋,把手枪掏出来反手就是一枪,就听咕咚一声,一只牛犊般大小的灰狼轰 然倒地,子弹打进狼的嘴里从天灵盖飞出,一枪毙命。这时,吴丹和狗们冲了出来, 都被这场面惊呆了。吴铎迅速将狼拖进了洞里,堵死了洞门。他知道,狼群很快就 会来报复,而且从今往后再不会有安生日子了。 由于受到了惊吓和风寒,吴铎感冒了,高烧三十九度五,浑身打摆子,一点力 气也没有。没有煤,洞里冰冷难耐。白天的时候吴丹带着狗们到附近的灌木丛砍点 干柴回来,好在有这条狼用来充饥。每天晚上,那群狼就守在洞口的不远处发出阵 阵哀嚎。吴丹要去巡山,吴铎不让他去,怕有危险。这就辛苦了那些狗了,托罗每 天带着小狗们沿着原有的线路履行着职责,有时还能叼回些饿死的野兔野鸡之类的 食品。 五天过去了,吴铎的高烧始终不退,所带的药品都给托罗治病用了,吴丹急得 直掉眼泪。 正在这时,杨宏来了。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