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长请客 一天,谢小星突然给苏婷打来个电话,约她出来坐坐。苏婷想起上次在省城的 那一幕本想回绝,但一想,这年月宁肯得罪君子也不能得罪小人,于是便来到了谢 小星指定的饭馆。 一个高档餐厅的雅间里就坐着谢小星一个人,见到苏婷后上前热情地拥抱了一 番,然后问苏婷一些上衣是哪买的用的是什么化妆品之类的话,全然是上流社会官 太太社交场合虚情假意的那一套。苏婷坐下来,上下打量了一下谢小星。 谢小星是属于小巧玲珑一种类型的女人,心眼儿也比较小。过去在一起共事的 时候,她总吃苏婷的醋,因为领导们叫苏婷出去参加应酬的次数要比她多得多,包 括姜原在内。自从当上了省长夫人,她一天三换,还学会了抽烟,酒量也比以前大 多了,但苏婷感觉她生活得并不幸福,这从她难以掩饰的黑眼圈就能看出来。姜原 工作忙,大部分时间是去北京跑项目,经常不回家,把谢小星一个人晾在家里。姜 原把谢小星安排到了市烟草公司当副总经理,这是个有钱没权的差事,除了外出开 会以外,更多的是靠和朋友聚会来打发时间。 “说,是喝人头马还是喝路易?”谢小星吐了个烟圈儿问苏婷。 “两种都不喝,我喝饮料。” “别,一会儿姜原也来,叙叙旧嘛,好长时间不见了,怪想的。” “好大的面子,我一个小草民惊动省长大人,这不折我阳寿嘛!”苏婷嘴上虽 这么说,心里却挺乐意的,姜原毕竟是副省长嘛,再说和谢小星没完没了地说违心 话多累得慌。但又一想,这顿饭肯定有名堂,绝不像谢小星说的只是叙叙旧。 姜原到了以后热情地寒暄了一番,还假惺惺地和苏婷拥抱了一下,然后端起酒 杯和苏婷碰了一下一口干了。谢小星醋歪歪地说:“这老情人见面就是不一样,你 什么时候和我这么痛快地干过,啊?” 姜原和苏婷都笑了。 “苏婷,喝酒归喝酒,今天咱们还真有点正事要谈,吴铎的案子有眉目了,现 在可以告诉你了,人不是他们杀的,王铁当时的定案有误,得马上纠正过来!王铁 也是,人命关天的事情怎么能感情用事呢?”说完点着一支烟望着苏婷。 这个消息苏婷早就知道了,这话听上去好象省里领导都在关心这个案子一样。 她不动声色地坐在那里,仔细揣摩着姜原说这话的用意,等待着下文。 “田亮是个很优秀的干部,上任没多长时间就揭开了一起捂了很长时间的* 大 案,这才使吴铎的‘桃色事件’大白于天下。听说新来的省委书记对田亮的为人和 能力很赏识,可能要推荐他当市委书记,这次省委班子换届他的呼声也很高。就冲 这人的义气劲儿,我想认识认识他,听说他和吴铎的私交甚好,你帮着牵牵线,我 想请他吃顿饭。” 苏婷说:“你一个副省长还用得着我牵线?直接下命令不就完了嘛!” 姜原叹口气说:“今非昔比啦,他要是当上市委书记就会进省委常委,我还敢 给他下命令?到时想见他一面都难!” 苏婷为难地说:“吴铎的案子刚有眉目,我这时去找他怕给他添乱,说实在的, 吴铎的事我都没去求他,我和吴铎离了婚,他会不会给我这个面子很难说,我试试 吧。” 苏婷知道自己出面田亮肯定会给这个面子,因为他们在一号大院住的时候,田 亮总去他们家喝酒,和吴铎一聊就是半夜,那时吴铎是秘书科科长,田亮是副科长, 是配合较好的一对搭档,年龄也相当。吴铎出事以后他在清河挂职当副书记,每次 回来都带不少土特产来家看望,两人喝醉酒能搂在一起号啕大哭。 说实在话,苏婷真有点不好意思见田亮,但又觉得姜原作为一个副省长既然张 了口,这面子无论如何是不能驳的,况且请吃饭也不是什么大事。 谢小星很会见缝插针,见苏婷已经吐了口,马上站起来说:“你们男人们的破 事儿总找我们女人,多大点儿事儿,到时候苏婷也来。苏婷,来,咱姐俩走一个!” 说完走到苏婷的跟前在苏婷的杯上碰了一下一口干了。 令人没想到的是,田亮还真卷了苏婷的面子。 “请吃饭?我和他吃的什么饭?我们就不是一路人!苏婷,遇事多动动心眼儿, 他一个副省级干部请我一个副地级干部吃饭,合乎常理吗?没有特殊事情他会请我? 对于此人,别的话我就不多说了,他和许刚在清河以生态建设为名把从林业部跑来 的六千万林地建设资金全部投到了赵彪的公司,用在了开发房地产项目。这本身就 违反了财经纪律。据许刚交代,他也持有股份。苏婷,眼下这个社会,职位什么都 代表不了,今天座上客,明日阶下囚。你母亲过去是市府的副秘书长,伺候许刚也 有十几年了吧,难道她一点都没觉察出许刚在搞* 吗?也就是说,她全心全意地为 一个* 分子服务了十年。这一点你得像江浩学习,江浩是个有正义感的人,吴铎的 案子就是他一手给扳过来的。” 田亮的话尽管难听,但苏婷还是打心眼儿里感激田亮,否则又不明不白地被人 利用了,同时对江浩这个“性伙伴”也增添了许多好感。 这时,传来了王铁遇刺的消息,当苏婷得知刺伤王铁的人是乡云的时候,迅速 赶到了平山市。 乡云的案子还没有公开审理,她目前还被关在看守所。苏婷见着她的时候,她 并没有多少沮丧的情绪,笑着对苏婷说:“我就是后悔没能捅死他!” “捅死他你不也完了吗?为这种人不值得!乡云,要好好表现,两年的时间不 算长。” “有甚了,我这辈子什么也经见过了,就是还没坐过牢呢。你找到吴铎他们了 吗?” 苏婷本想告诉她见着吴铎他们的经过,但考虑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便摇了摇 头。 “那个老点子还是挺招人待见的,不过我更喜欢你儿子,咱可说好啦,等你找 到他们了,我就让晓云儿嫁过去。” “你是不是也想一块嫁过去?乡云,你给我听好了,休想,吴铎是我的!” “嘿嘿,说实话了吧,我就说嘛,你能舍得?哎,苏姐,你能替我去看看晓云 儿吗?先别把我的事告诉她。” “我正想跟你说这事呢,我打算把晓云儿接到同遥去上学,你觉得怎么样?” 看守吆喝起来:“时间到了!” “喊你妈个逼呢,再谈五分钟!”乡云大声骂了一句,看守不吭气了。 乡云这时才流出泪来:“谢谢你,苏姐,有你罩着我就放心了。见着吴铎他们 代我问个好,就说我想念他们,当时硬跟他们走了也就好了,那个老点子不要我!” 苏婷也哭了。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