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惯了这看似平静的生活 很快,小筱和王皓交了毕业论文,而且通过了。他们过来庆祝,我看到小筱 和王皓的手指间款式相同的戒指,小筱看上去真的很幸福。她问起我和席瑾的进 展,我告诉她我只把席瑾当做朋友来看,她也不再勉强我什么,说这样也好,慢 慢交往看看吧。 家里很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席瑾和王皓在厨房为我们做饭,将我和小筱支 了出去,于是小筱拉着我说要去逛街。看着时间才下午四点,看他们的势头确实 还需要很长的时间。小筱在路上说她准备在冬天之前给王皓织一件毛衣,所以现 在想去买毛线。我看着她的样子,俨然一副小女人的幸福模样,我觉得这种生活 真的很好,有要好的朋友在身边,无论什么时候都会有人关心自己,不会再这样 孤单下去了。我笑笑,然后给向晚发了短信,我说,向晚,也许我是可以幸福的。 那段时间里不知道为什么,我和向晚之间形成了一种莫名的默契,我总是在 发出短信后不久,收到他回的消息,而他所说的话正是我当时的心情。我很庆幸 还有人能够懂我。有天晚上向晚在MSN 上和我说起一些事情。他说,微央,你知 道么。你睡觉的时候是皱着眉头的。 微央:呵呵,是么。我不知道。 向晚:那日回来时你在沙发上睡着了,见你连睡觉的时候都皱着眉头。而且 还有紧紧握着手,交叉抱住自己。于是觉得很心疼。 微央:或许是在作梦吧。 向晚:我看书上说过,这样睡姿的人,连作梦的时候都会感觉不安全。而且 你又是一直感觉惶恐不安的人。 我不可否认这种感觉,只是没想过连睡觉的姿势都能够说明这些。每日醒来 后全身僵硬的疼痛难忍,或者是偶尔的失眠,我常常坐在地板上望着窗外黑暗的 天空发呆,却不知在想什么。人是很奇怪的东西,有些想法在脑子里生成的莫名 其妙,根本无从找到细枝末节来说明。有时候我念叨着妈妈说的那些话,发觉其 实事物的本质都是清澈的,我们之所以看不清楚,那是被蒙住了眼睛。当我不再 继续困惑的时候,其实一切都已经豁然开朗。我终于知道应该怎么继续下去我的 人生,不要再继续辜负他们的心思。 中秋的时候把妈妈接过来,依旧是大家聚在一起。从上次之后,妈妈的脸上 已经有些许的轻松,她终于不用在背负那些东西了,我觉得这样的生活真的很好, 我们都是如此珍惜身边的亲人们。饭后我接到苏宁的电话,真是意外的事情。苏 宁说,微央姐姐,我好想你的呢。小妮子还是甜甜的声音,她说,你什么时候再 和小筱姐姐过来玩啊。我告诉她,小筱姐姐快工作了,今年会很忙的。明年有时 间就回来看你好么。然后那端有林阿姨的声音说,宁宁,让妈妈说几句话好么。 林阿姨温柔地询问我最近的情况,我告诉她小筱交了男朋友,他们很幸福。我不 久前去了一次上海,一直在家里。她说你们两个女孩子要好好照顾自己呢,微央 那你呢,交了男朋友没。 还没有。我说。 嗯,你也还小,不急。如果要交男朋友,一定要是对自己好的,知道吗。 我知道的。林阿姨和苏宁也要照顾好自己。 微央你真懂事。有时间和小筱过来玩吧。和林阿姨说了几句之后挂掉电话, 小筱过来问我是谁,我告诉她之后,她很为难地说马上就是社会实践了,估计今 年也没时间去看望她们了。我说,就算你不忙,也要忙着王皓腻在一起。她傻傻 地笑。我转身给向晚发了短信,问候他节日快乐。我似乎已经形成了一种习惯, 每日没事或者有事都会给向晚发条短信,互相问候一番,以至于渐渐的把他当作 是我身边的人,特别亲切。 忽然想要画画,不知道自己能够画出什么样的事物来。我独自去找文具店买 画笔,我喜欢买一些各种颜色的笔,通常不用,但是喜欢摆设在桌子上。一簇一 簇的颜色,很让人安心的感觉。从文具店里出来时外面刮起了风,道路两旁的梧 桐树叶子落的满地都是。我沿着长江边上这条叫沿江大道的路边走着,大片大片 渐渐枯黄的树叶落到我的脚边,踩过去时发出清脆的断裂声音。我拿出电话拨了 向晚的号码,我不知道为何会有想和他说话的欲望。我说,向晚,我站在长江边 上的路旁,树叶落满了地,很美。 呵呵,微央,别让自己感冒了。季节在变化。 向晚你知道么,有时候我会作很奇怪的梦。我在梦里看见好多人的脸,我感 觉他们是那样熟悉,可是我却记不得他们的名字。他们匆匆走过来对我说,要幸 福,你要幸福。然后再匆忙离开,消失掉。向晚,我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而我 却不敢告诉小筱,我怕告诉她之后,会让她不快乐。我怕告诉席瑾之后,他会紧 张起来。 不要怕,微央,你很坚强的。那些只是梦魇,很快就会过去的。你现在生活 的很好,不是么。 呵,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给你打电话说这些。或许是压抑着太久的缘故吧。 来,宝贝,我真想抱抱你。不要害怕了。 我断断续续和向晚讲述着某日的梦境,听到他这样说,心里一片疼痛。然后 我挂掉了电话,因为我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忽然之间就丧失了语言。 买回了画笔之后,我静坐在房间里用小刀削笔,那些五彩的铅笔削落在A4的 打印纸上,如同美妙的画卷。我就这样轻轻的缓慢地削着24种颜色的铅笔,小若 安静的在我腿上睡觉。我一边削着这些铅笔,一边回想着向晚和我说的话,是那 么的清晰,如同他正站在我面前一般。他的眼里有无限的温柔,深邃的瞳孔里住 着一个人,我忽然想到秦兰,心就痛了起来,刀片轻轻划过手指间,殷红的液体 忽然涌出来,滴在白色的纸上,渲染出一大片的红色。我略有慌乱地拿出创可贴, 却开始感觉不安起来。 当我想起向晚,就觉得很安心。可是当我想起他心里住着的那个人时,却是 那样的难受,没有任何原由的。我放下手里的一切东西,打开电脑在MSN 上叫向 晚的名字。 微央:向晚,向晚,你和我说话。我现在忽然很不安。 向晚:怎么了,发生什么了? 微央:我不知道,我现在很乱,从来没有感觉这样慌乱过。 向晚:宝贝,别怕。慢慢告诉我发生什么了。 微央:我真想你在我身边。 向晚:好,我在你身边,抱着你,你就不害怕了。 微央:晚,你知道吗。拥抱很疼。 向晚:嗯? 微央:拥抱是很疼的。我一直觉得拥抱很疼,没有人真正抱过我,只有小筱 会在难过的时候抱我。可是拥抱让我感觉到疼痛,一种身体被撕裂的疼痛。你知 道么。 向晚:傻孩子,拥抱不疼的。我来抱着你,就不会疼的。 -------- 红袖添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