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白亚斯带着汤曦羽走进一闻名牌精品专卖店。 这间店占地很广,然而其装潼却是简单而高雅。除时装外,皮包、鞋子等女 人的配件,可说是一应俱全。 一进门,只见白亚斯和店里一位应该是老板娘的女人讲了几句话后,老板娘 就仔细地从头到脚看了她好一会儿,还问她鞋子的尺码。接着,不到几分钟就拿 出整套衣服、配件,示意她换上。 在折腾了好一会儿,总算定装的汤曦羽从试衣间走出来时,看见老板娘似乎 很满意地频频点头,接着又拿出梳子和化糙品替她梳理、装扮起来。最后,在一 切程序结束时,将她推到落地镜前,要她看看自己现在的模样。 原本像芭比娃娃懵懵懂懂、任人摆布的汤曦羽,在看见镜中的自己时,不禁 眼睛发亮,简直不敢相信此时所看见的一切—— 镜中那个女人真的是她吗? 只见镜中那个“美女”穿着一套粉红色镶黑边韵套装,配上黑白相间的皮包 和黑色高跟鞋,加上经过梳整的头发及明亮自然的彩粕,俨然一副名门千金的馍 样。 此时汤曦羽不禁要慨叹:天底下果真没有不漂亮的女人,只有懒女人和—— 没钱的女人。 穿着一身“高贵”的汤曦羽,在心情恢复平静后,落落大方地来到白亚斯的 跟前,等着看白亚斯的反应。果不其然,她在白亚斯的眼里看见“惊艳”两个字。 白亚斯看着眼前的汤曦羽,心中赞叹不已。 原本汤曦羽的打扮看在品味独具的白亚斯眼里,简直是不及格。撇开那个过 时的老式皮包不谈,光是那套深紫色的套装就十分失败。老气又硬梃的样式,和 汤曦羽的青春气息完全不搭;而沉郁的深紫色,又将她的活泼掩盖住,显得有些 死气沉沉。 如今换上这一套明亮耀眼的粉红色套装,不但突显出汤曦羽的个人魅力,而 且还多了一分亲和力。这使得原本就耀眼的她,因为合宜的装扮,而散发出明星 般的风采。此时的她和白亚斯所见过的各型美女相比,可说是毫不逊色,这也使 得白亚斯不得不赞叹女人万种风情的美。 “你看起来美极了!”白亚斯毫不吝啬地给汤曦羽最直接的赞美。 “谢谢。”汤曦羽双颊微红地接受白亚斯的称赞。 从小到大,别人对她外表的评论总是跟“可爱”两字脱离不了关系,这次是 她生平第一次“晋级”为美人,当然是很高兴。不过,在喜悦之中,有着一丝掩 盖不住的害羞与甜蜜,不知道这是否和赞美她的人有关? 然而,心情一宜处在“漫步在云端”的汤曦羽,在听见结帐时的金额总算回 归现实。 五万八?!不会吧?他真的要为她花这么多钱? 眼看白亚斯正打算签帐,汤曦羽几乎就要喊出“等等啊!考虑一下再签吧!” 这句话来。只是碍于店主就在旁边、实在无法说出口。 不过,白亚斯在听见价码时却是一副理所当然、毫不在乎的样子,甚至签帐 时连眉毛也没皱一下。这种情形看在汤曦羽的眼里,只有一句话可以形容——有 “钱”考亦若是。果然,有钱人和她这种平凡人实在是不同的人种。 一想到她全身上下的价码,汤曦羽就觉得自己好像被金缕衣包住一样,顿时 小心翼翼起来,彷佛损害衣服的了根纤维都是罪过。 然而,一直保持淑女形象的汤曦羽,在瞥见她的紫色套装要被丢弃时,马上 发挥她“女中豪杰”的本色上前抢救。 “等等,这件套装我要带回家。”汤曦羽把抢救成功的衣服紧紧地抱着。 “这件套装不能穿了,丢了吧。”白亚斯劝道。 “不行,它对我有纪念的价值,即使不能穿,我也要把它留下来。”汤曦羽 坚持道。 她妈不是没买过其它衣服给她,不过那都是小时候;当她对自己的穿衣有主 见时,她妈就拿钱让她自己去买。“高职毕业那年,为了买一套上班用的套装, 她和她妈首次联袂逛百货公司买衣服。当她决定要买这件紫色套装时,她妈竟” 苦苦哀求“叫她不要买这件;理由不是嫌它贵,而是嫌它丑,觉得让女儿穿这种 衣服有失面子。但是,紫色是她的最爱,加上她认为自己要穿得”老“一点,看 起来才能成熟稳重,所以她坚持非此件不要。 汤曦羽记得当时自己发了一顿牛脾气,当街拗着她妈买这件衣服给她。可怜 她那温婉柔顺的妈在拗不过她的情况下,心不甘、情不愿地付帐,回家的路上还 叹声连连,不明白女儿为何放着一堆漂亮的衣服不选,偏挑了最丑的那件。 每当她想起那时她妈一脸无辜的神情,就不禁泛起笑意。任谁有个任性的女 儿,铁走都会伤透脑筋吧!这件紫色套装的珍贵就在于——它深藏了一段汤曦羽 心中重要的回忆,所以即使是旧了、破了,她也绝不会将它丢弃。 白亚斯虽然不明白为何汤曦羽硬要留下这件不能穿的衣服,不过,在看见她 一脸坚持的表情,心想,也许它真是有着重要的纪念价值吧,于是他也不再多说。 一走出服装店大门,汤曦羽赶忙抓着白亚斯问道: “你确定这全套行头真的要免费送我吗?”五万八啊! “是啊,难不成我要自己留着穿吗?”白亚斯开玩笑地说道。 “可是……。 虽然幸运从天而降,但她依然觉得受之有块,毕竟这不是一笔小数目啊! 你用不着觉得不好意思,替女人付帐是我常做的事,更何况我还赚这种数目 太小器。“ 听到这句话,汤曦羽的心沉了下去。 言下之意;泊亚斯常买东西送女人,而且花费更可观。光看他和这家时装店 的老板娘很熟的样子,就知道他一定是常客,而且可能每次来都带不同的女人。 其实,以白亚斯的潇洒多金,会有这种交际是十分寻常的事。然而,一想到她的 待遇也和其他女人没什么特别之处,汤曦羽就不禁感到有些失望,她原本还以为 …… 哎呀,你算是哪根葱啊? “汤曦羽在心里厉声提醒自己,千万别忘了什么叫”现实“。她和他只不过 是萍水相逢,偶然巧遇罢了,人家愿意买衣服送她,已经算是天大的幸运,还敢 要求什么。更何况,现在的她虽是他的”临时雇员“,但等工作结束,主雇关系 一解除,两人就什么也不是了。 汤曦羽再度提醒自己,头脑要放清醒点,千万别混淆了梦想和现实。 “麻雀变凤凰”只不过是电影、小说的情节,别再胡思乱想,做好自己的本分吧。 在一连串的自我洗脑后,汤曦羽原本梦幻般的心情已经一扫而空!,现在的 她又恢复汲汲于现实的本色,打算拿出她一贯的敬业精神,做好自己的工作。 “我们已经耽误不少时间,会不会迟到啊?”汤曦羽向来守时。 “已经快迟到了。”气定神闲的语气。 “什么?那快点走吧,迟到了可不好。”难怪她肚子已经饿了;原来吃饭时 间即到 汤曦羽快步地走向白亚斯的车等着上路,然而白亚斯却没有跟上来。 “来吧。”白亚斯上下打量她好一会儿后,向她招手。“你还缺一副耳环。” 话说完,大拇指比了比眼前的一家珠宝店。 不会吧?他还要买耳环?已经花很多钱了那! “会迟到的。”汤曦羽提醒他。 “没关系,这种饭局迟到才好。”白亚斯一副不在乎的表情。 有什么饭局要迟到才好呢?汤曦羽不解。 “我这样就好,不需要耳环。”太奢侈她消受不起。 “你需要的。”白亚斯走向她。“穿这样如果没裁点首饰就太寒酸了。” 寒酸!?她全身上下加起来已经五万八了耶! “请。”白亚斯做出英国绅土的邀请动作。 唉!不行了,她又再度坠入梦幻的泥沼中,无法自拔。虽然她觉得这样太奢 侈,但是在白亚斯那潇洒的绅土风范前,她已无法思考。 算了啦,她不再拒绝了。她向自己保证,工作的时候她一定会敬业认真,至 于工作之外的,就让她作作梦吧。 几分钟后,白亚斯和汤曦羽走出珠宝店,而汤曦羽的耳朵上也多了副设计典 雅的珍珠耳环。 “好了,没事了吧,我们可以赴约去了。”汤曦羽实在很害怕白亚斯又要花 钱,所以不得不催促他。 “等一下,还有一件重要的事。” 老天!他还有什么要买的?她的“身价”已经暴涨到八万了那,有钱也不能 随便花啊! 白亚斯看汤曦羽一副很怕他花钱的样子,觉得很好笑。 “我和你从见面到现在一直都是你啊、我的称呼对方,既然我们还要相处一 阵子,我想,我们是不是最好自我介绍比较方便?” 原来是这件事。 说的也是,她到现在还不晓得他姓啥名啥,这实在有点奇怪。更怪的是,她 虽然不知道他的名字,两人也没相处多久,然而她却一点也不觉得生疏,也爱极 了和他相处的感觉。虽说她的个性外向,总是很容易和人打成一片,但对白亚斯 的感觉,可说是平生首见,这是不是很奇怪呢? “敝姓白,名亚斯。亚洲的‘亚’,斯文的‘斯’,你叫我亚斯就可以了。” 白亚斯先说出自己的姓名。 其实,汤曦羽的名字他早在看见她的履历表时就知道了,不过,他还是想听 汤曦羽自我介绍。 “敝姓汤,名曦羽,晨曦的‘曦’,羽毛的‘羽,,你叫我曦羽就可以了。” 汤曦羽照白亚斯的口吻介绍自己。 “有什么特别的含意吗?”白亚斯问道。 “我妈说,曦羽是‘阳光的羽翼’。” “好名字。”白亚斯觉得人如其名。 “谢谢。” 事实上,小时候她对这个名字十分感冒,原因是——那个“曦”字实在是笔 画太多,又不好写。不过,长大后知道名字的含意时,她总算喜欢上自己的名字、 喜欢它带有“向阳”,的味道,也让她不论遇到任何挫折,都会警惕自己一定要 面向阳光,绝不让困境击倒。 “你的名字也取得很好,和你的人很像。” “哦?怎么说?”白亚斯对汤曦羽的看法很有兴趣。 “听起来虽然有点洋味,但是和你英国贵族般的气质很相配。而且像你一样, 斯文中带有不可言喻的霸气。” 白亚斯闻言,关怀大笑:“谢谢你告诉我。活了这么久,直到今天我才知道 自己的名字取得好。” 汤曦羽看着眼前开心的白亚斯,喜欢极他笑起来的样子,给人一种阳光味十 足的感觉。 “好了,我们真的要走了。”白亚斯看了一下表。 “迟到太久可就不妙了。祝我们合作愉快。” “没问题。”汤曦羽做出ok的手势。 向工作出发喽! “我要怎么做?” 在还没走进饭店大门前,汤曦羽赶忙问“老板”她的工作内容。 “什么都不必做,只要吃饭就好。”白亚斯轻松地说道。 虽然“工作”简单,不过汤曦羽依旧不敢大意,振作起她全副的精神,决心 等下好好地给它——吃饭。 白亚斯挽着汤曦羽的手,走进了饭店。 虽说是“挽着”,事实上是“提着”。因为两人身高的悬殊,所以造成如此 的景象。 汤曦羽虽然觉得“吊挂”的那只手很酸,甚至有逐渐“麻痹”的倾向,但是 她依旧坚持要做她的男朋友一定要有180以上,否则,免谈! 白亚斯静静地观察着汤曦羽。 如果他的判断没错,以她的背景应该是极少,甚至是没有出入高级饭店的经 验。然而她的表现可说是大家风范、落落大方,丝毫没有怯场、张皇的行径,和 她一身铂亮丽相得益彰,完全是名门千金的气质。这让白亚斯再度对她的自信另 跟相看,投以激赏的眼光。 汤曦羽其实真的没有进这种“X 星级”饭店的经验,所以现在算是开了眼界。 富丽的装演、尊崇的服务,加上名流绅土衣香鬓影地穿梭其间;有钱人的地盘, 连空气都和外界不一样。 虽然是第一次,但她一点也不怯场,因为身边有个英俊的护花使者相伴。加 上也许是从小身高不如人所激发出的自信——不论贵贱高矮,没有人有资格瞧不 起另“个人,使得她安然自若地”扮演“白亚斯称职的女伴。 她尤其享受和白亚斯像是一对璧人的感觉。如果她真的能和他……去去去, 又胡思乱想了,现在可是“工作时间”,可别误了大事。 此刻,两人来到粤菜餐厅里一桌人的面前。那里坐着四个人在等着他们,其 中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先生、一对中年夫妇,及一个和汤曦羽年纪相仿的貌美女子。 在尚未细看之前,汤曦羽还以为这是自家人的家族聚会,因为刚刚好是老、 中、青三代同堂。然而,在落座之后,才知道不是这么回事。 坐在主位的那位老先生,汤曦羽可以肯定他不是白亚斯的爷爷就是外公,因 为白亚斯的眉毛和眼睛,简直就是从他那儿遗传来的。不止如此,那位老先生看 来庄严肃穆,虽已年逾七旬,却是老当益壮,且至身散发出一股和白亚斯同调的 英国绅士气质,俨然大人物的风范。,至于另外三人,则属另一家族,因为他们 不仅是外貌,连气质都和白家祖孙俩截然不同。虽然从装扮看出他们属有钱人这 类“品种”,但是气质普通,没有自家人来得气派。 这种一男一女,加上两方家长俱在现场的状况,不就是俗称的相亲吗? 原本汤曦羽还不敢肯定,但是看见那个年轻的女子频频以眼光审视白亚斯, 日对偎在白亚斯身旁的她感到敌意……嗯,没错,就是这么回事。那白亚斯干嘛 拉她来“插花”啊?还特地迟到……嗯,看来他肯定不是心甘情愿来赴约,所以 才会玩这些花样。汤曦羽现在总算搞清楚了,原来她今天的任务就是当人家的— —超级菲利浦。 “对不起,爷爷,我们来迟了。” 哦,那位老先生是白亚斯的爷爷,她果真没猜错。 “你不知道迟到是不礼貌的行为吗?”白亚斯的爷爷白振英沉着脸,语气冷 凝地说道。 “没关系,来了就好,来了就好,先坐下;来再说·吧。”那位中年男子适 时打圆场。 白亚斯闻言,先是拉开椅子请汤曦羽坐下,然后自己也在她旁边坐了下来。 “这位是富华银行董事长徐宗华徐董事长,这位是徐夫人,和徐家千金。这 是敝孙白亚斯。” 白振英简单地替双方人马做了介绍。 两方依惯例互相寒暄后,徐宗华不解地看着汤曦羽向白亚斯问道:“这位非 常年轻的小姐是……” “是我目前的亲密女友。” 像一颗炸弹似的,四个人的脸顿时变色。尤其是那位徐家千金,原本是羞答 答地频频对白亚斯投以深情款款的眼神倏地一变,改以一种几近怨妒、冰冷的表 情看着她。 此时的汤曦羽,成了四双眼睛“砍杀”的目标。 唉! “菲利浦”果然不好当啊——。 “我不是告诉过你,这是私人聚会,叫你别带外人来?” 白振英虽然以近乎冷然的语气说话,但是只要是有智慧的人,都听出其中蕴 含的威严与盛怒。 “爷爷,您好像不是‘告诉,,而是’警告‘我不要带人来参加您的私人聚 会。”白亚斯一脸嘻笑地说道: “可是。我和我的女友实在是你侬我侬地无法分开,硬要拆散我们,未免太 不人道了,更何况我们只是来屹顿饭而已。” 说到这里,白亚斯看向徐宗华继续说道: “徐董,您应该是了解个中滋味的人,您认为我说的话对吗?” 徐宗华在心里暗骂一声“这个死小子”,!然而为了维持风度,!地面色不 改地说道: “对,现在的年轻人都是这样的,白老,您就别介意了。” 唉!,明明被人家亏,还要替人家说好话!。徐宗华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 说不。 别乱来啊! 一直在旁观察全场情势的汤曦羽,则在心理替白亚斯捏了把冷汗。 对方可是富华银行的董事长那!带人来“闹场”已经很不给面子,还净说些 挑衅的话,万一把他惹毛了,将来 生意上的往来不就难做? “咕噜!” 此时有一个不雅的声音引起大家的注意。 “咕噜咕噜!” 所有的人都把视线转向汤曦羽,使得她再度成为注目焦点。 唉!不好意思,是她的肚子在唱“空城计”。 不能怪她,她最近都是十二点不到就把自己喂饱了。 “我饿坏了,可以开动了吗?”白亚斯看向白振英说道。 “来,吃菜吧,凉了就不吃了。”作东的白振英指着一桌子的菜向徐家三人 说 席间沉默了好一会儿后,徐宗华看向汤曦羽说道, “敢问小姐府上哪里,是哪家的千金?。他发挥交际高人的本色,想探听对 方的底细。 “啊?我……”我到底是什么“角色”啊? 汤曦羽看向白亚斯。 “哦,她只是寻常百姓家的女儿。”白亚斯代汤曦羽回答。 既是如此,他也没什么好顾忌。虽然白亚斯胆子不小,敢对他挑衅,不过从 这里也可看出白亚斯的头脑和胆量非比常人,不愧是未来白家的接班人。至于风 流成性……哪个企业家第三代不是这样,只要不过火就好。 再看看自己女儿那副样子……所谓知女莫若父,;平日眼界甚高且骄纵任性 的女儿,这会儿成了一只乖巧的小绵羊,一副娇羞模样,显然是对眼前一表人才 的白亚斯颇有好感。身为父亲的,当然是要为女儿的婚事着想。而那个汤曦羽哪 能和他家的娇娇女相比,如果白亚斯够聪明的话,肯定是会“弃暗投明”,作出 最佳的选择。 于是,徐宗华故意将汤曦羽冷落一旁,当作没有她的存在,开始强力“促销” 他的女儿,拉拢徐白两家关系。 汤曦羽正坐在徐家千金的对面,所以对方的举动她都一目了然。 原本徐家千金听到白亚斯有亲密女友时,脸上一副失意落寞的表情:然而在 两方家长的强力“护航”之下,又再度展开笑靥,一脸的羞人答答,时不时眼光 飘来飘去的,藉机多看白亚斯几眼。 要看就看嘛!干嘛那么做作?不怕等一下眼珠子运转不当,成了斗鸡眼吗? 汤曦羽在心理替徐家千金感到疲累。明明爱看人家爱得要死,却为了顾忌形 象不敢大方看着对方,还要故作害羞状。像她,就直接看个够。 虽然大多数的男人都被这类故作娇羞的女人蒙蔽,不过,汤曦羽觉得她要是 男人的话,对这种女人肯定敬而远之、散谢不敏。因为和这种人相处,实在是太 累。 “来,多吃一点。”白亚斯体贴地夹菜给汤曦羽。 虽然两方家长一搭一唱的,想全力促成两家的好事,不过白亚斯只是虚应故 事,对徐家千金皮笑肉不笑的,却不时夹菜给汤曦羽,表现他的“情人”风范。 每次白亚斯夹菜给她时,对面都会射来一记“死光”,吃得汤曦羽胆战心惊。 这种表里不一、心机深沉的女人,就算她是男人也会害怕,深怕哪天自己怎么死 的都不知道。 为了免除对面“死光”的侵袭,汤曦羽只好尽量把碗“填满”,以防白亚斯 再夹菜给她。 此刻的她,正打算夹一个虾仁球。 她的胃口一向很好,对于美食向来无法抗拒,尤其是水里游的,她更是不会 放过。虽然先前白亚斯已经夹了一个给她,但她还是吃不过瘾,打算自己出手再 夹一个。 只见汤曦羽优雅地将筷子伸向她的目标,由于虾仁球有点滑溜不易夹起,她 刻意施了点力,想把它夹紧;不料,也不晓得是哪种物理作用,这颗虾仁球居然 奔向徐家千金的怀抱,溅了她一身。 汤曦羽看闯了大祸,急忙奔过去向徐家千金连连抱歉,还拿面纸要帮她擦衣 服。 然而徐家千金一点也不领情,一把堆开她,表情厌恶地吼道:“走开啦,没 教养的女人!” 话一出口,原本尴尬的情况更显得难以收拾。汤曦羽愧疚地愣在原地,不知 如何是好。 只见白亚斯一脸阴鸷地走过来,向徐家千金说道: “对不起,这个没教养的女人是我带来的,闯出这样的祸来,算是我的不对, 我在这里郑重地向你道歉,”至于你的损失,明天我会派人送一套全新的衣服到 府上作为赔礼,希望你满意。“ 不等徐家千金有反应,白亚斯转向一桌子的人说道: “为了防止我的女人再度闯祸,我还是把她带走比较恰当,也好让你们安心 吃。不好意思,我们这就先行退席,你们慢用。” 说完后,白亚斯迳自牵起汤曦羽的手,两人扬长而去。 白亚斯带着汤曦羽来到一家有格调的西餐厅,继续他们的午餐。只是从头到 尾,除了点菜以外,白亚斯没开口说过一句话。 汤曦羽心理愧疚极了。 都是她不好,硬是要吃什么虾球,才会把事情搞成这样。她早该知道她的工 作一向多灾多难,从未顺遂过;即使这种简单的“吃饭”的工作,她依旧不该大 意才是。这下子可好,工作搞砸也就算了,还让老板生气。 看着眼前一脸阴沉不语的白亚斯,汤曦羽就不禁要责怪自己。原本有如一轮 太阳的地,此时彷佛被一层厚厚的鸟云遮住,所有的光芒顿时没了。汤曦羽实在 很不愿看见这样的白亚斯,总觉得心理好痛、好苦,好想替他把乌云赶走,恢复 他的神采。只是,她不晓得要如何打破这片沉默。 面对眼前精致的美食,而且还是她最爱的海鲜料理,她都已无心品尝,甚至 吃到嘴里有如嚼腊。 “怎么?不好吃吗?”白亚斯从沉思中回归现实,注意到汤曦羽似乎无心吃 饭,只是低着头不停地翻动食物。 一听见白亚斯开口说话的声音,汤曦羽赶忙抬起头来,一脸歉疚地对白亚斯 说道: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把事情搞得这么倡,还惹你生气,我——” “你说什么?惹我生气?”白亚斯打断汤曦羽的话, 不解地问道。 在思考了几秒后,白亚斯了然地笑道: “你别误会,我没有生你的气。事实上你的表现我很满意,要不是你,那顿 饭还不知道要吃到什么时候。”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我之所以心情不好, 是因为……听见一些令人不舒服的话,而勾起一些不想亿起的往事。所以,你不 用感到傀疚。” 令人不舒服的话?难不成是那句“没教养的女人”? 汤曦羽虽然不晓得其中原由,但一想到白亚斯不是在生她的气,还说她的表 现今他满意,心理不禁感到一阵轻松。 “我们刚刚那样,你爷爷好像很生气。”汤曦羽想到白振英一脸铁青的样子, 觉得不该这样刺激老人家。 “没关系,他已经‘习惯’了。” 虽然白亚斯笑着说话,不过汤曦羽却觉得他的笑容好像带有苦味。可能是他 爷爷常常逼他相亲,所以他才不得不出此下策吧。 “你好像很不喜欢相亲。” “没错,无聊至极。” “说的也是。”汤曦羽颇表认同,因为她觉得这样的安排有点假,根本看不 出双方的底细。“可是你刚才的举动会不会砸了你们白家的生意啊?那个徐董的 脸色不太好看那” “放心,只要是在商场闯荡多年的人,不会不了解在商言商的法则。这种不 愉快还不至于有什么影响,更何况他女儿的表现也令人遗憾。” 没错。汤曦羽回想刚才的情况,虽然她不对在先——不该吃那个该死的虾球, 但是徐家千金也不该说出那么伤人的话。 其实她可以理解徐家干金的反应。看着自己心仪的男人对别的女人频献殷勤, 却不多瞧瞧真正的“女主角”,任谁心里都会不愉快。 不过,这样的迁怒实在太没风度,既然对方已有“女友”,自己就该谨守本 分,不该再“笑想”了。可见这女人平时的个性一定不怎么样,白亚斯没看上她 算是眼光好。 此时,侍者将已吃完的餐盘收走,换上一杯饮料。 等桌上清除干净后,白亚斯从口袋里拿出一本支票簿,挥洒几笔后递给汤曦 羽。 那是一张面额一万元的支票,也是此次“临时工”的工资。 汤曦羽不但没有收,还取下白亚斯买的珍珠耳环说道:“我不拿你的钱。还 有,耳环还你。”说着,还准备从皮包里拿出装耳环的盒子。 白亚斯阻止她。 “为什么不拿钱呢?我们事先不是说好了吗?” “我拿你的套装、皮包、鞋子就足够了,它们的价钱已经疽我工作两、三个 月的薪水,所以我不能再拿你的任何东西。”她虽然爱财,但也懂得分寸。 好个不贪心的女人!白亚斯在心里说道。 “不拿钱没关系,但耳环请你收下,我用不到这个东西” “你可以送给你的女朋友吼”白亚斯的女友肯定是一箩筐。 “我的女伴是很多,可惜的是没有一个适合戴这种端庄的款式。” 啊?怎么会呢?难道他的女友都不端庄? 白亚斯似乎看出了她的疑问,解释道: “我的女伴都是‘那种’的,而 且都是属于‘高级货’。至于小家碧玉、名媛淑女之类的,我一概不碰。” “为什么?”汤曦羽可以理解男人喜欢去风月场所找乐子的“劣根性”,但 是,在那种地方怎么找得到真心人呢?更何况这种关系也不可能长久啊。 “我和她们的交往性质属于交易,互取所需,不涉及感情。基于不‘造孽’ 的理由,只要是对我有感情期待的、会纠缠不休的、以及处女,这三类女人我向 来是不碰的,所以当然是那种女人比较方便。” 好奇怪的想法哦! “为什么不要感情?”汤曦羽虽然知道这样追问人家的隐私不好,但是她真 的很关心。 “因为我天生是和感情无缘的人。” 又是那片鸟云。 虽然短暂,但是汤曦羽仍然看见白亚斯又有阴影扫过。 为什么他会请出这么悲哀的话呢?他明明是集外貌、财富,甚至是头脑于一 身的人,怎么会和感情无缘呢?他是所有女人心自中的“最佳男主角”耶! 她真的想不出任何理由可以解释白亚斯的说法。 至于这副珍珠耳环你留下来吧,我认识的女人中,你是唯一和它相配的人。 为我戴上它好吗?“白亚斯示意她将拿下的耳环重新戴上。 听到如此窝心的话,任何女人都很难违抗。汤曦羽只好“盛情难却”地将耳 环戴回原位。 “真的,你戴起来很好看。” “谢谢。” 眼前这个男人,连温柔都令人心醉,怎么会没人爱呢? “想找什么工作?”白亚斯转移话题。 “一个不会被老板辞退的工作。” “嗯?”这下子换白亚斯一头雾水。 “说来你也许不相信。”汤曦羽苦笑着说道。“我的工作运非常差,好不容 易找倒的,却很容易又被老板辞掉,所以我的工作经历简直可以写成一部‘灾难 ’史。” 看到白亚斯对她所言所语听得一脸的兴趣盎然,她就拣了几个比较具代表性 的“经历”向他娓娓道来。 听完汤曦羽的陈述后,白亚斯一脸惊奇地说道: “真不敢相信世上竟有 运气这么差的人。” “没错,这要不是亲身经历,我也不敢相信。”汤曦羽无奈地说着。 白亚斯脑海中忽然有了一个想法—— “你对工作条件有什么要求吗?” “只要老板肯任用我,给我薪水,这就行了。”唉!只要有人雇用,哪敢要 求什么。 听了汤曦羽的回答,白亚斯决定未她一个工作机会。 “我这里有一个长期性的工作,要不要做看看?”长期工作!汤曦羽的眼睛 顿时发出晶亮的光芒。 以她的观察,白亚斯家里肯定是开大公司的,所以才能出手阔绰。看来他是 栗介绍公司里的空缺给她吧,,她不敢要求什么职位,毕竟自己学历不高,也没 有什么专业技能;只要工作稳定,又有钱赚,当小妹她也不介意。 “什么工作?”汤曦羽摩拳擦掌地问道。 “当挂名的白夫人。” “白夫人”?是什么啊?她只听过“白博士”那。 “就是和我结婚,当挂名的夫妻。”白亚斯解释道。 哦,原来如此……什么? “你是在开玩笑吧?”汤曦羽知道这种工作在小说里常常有,不过在现实生 活中是找不到的。 “我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 看白亚斯难得一派正经的表情,这恐怕是真的吧!汤曦羽心想,有谁能来让 她捏一下,好证明她不是在作梦。 “你放心,我们只是挂名,纯粹是拿一纸婚书,在彼此身分证配偶栏上填人 对方姓名而已,并不履行夫妻之间的义务,所以是有名无实。既是有名无实,我 们彼此也不具有约束对方的权利,你我在实质上仍是自由之身,各过各的生活。 除了破坏白家名誉之外,你可以做任何事 虽然白亚斯讲得从容自若,不过汤曦羽却听得脑袋轰隆轰隆作响。 “因为这场婚约是属于主雇双方的交易性质,所以原则上不少开,也不宴客, 只允许必要的人知道就好,并不大肆宣扬。当然,如果你父母不介意你从事这项 ‘工作’,那我也不介意让他们知道。至于特遇和福利方面,我是绝对不会亏待 你的。” 白亚斯啜了一口咖啡,再看向眼前已然成为化石的汤曦羽,问道: “你愿意做这份工作吗?” 在这段等待回答的宁静中,汤曦羽的耳朵好不容易从轰隆作响中回复原先的 正常。 坦白说,这是一份好得不能再好的工作。就是因为条件太好,才让一向重实 际的她一时之间无法接受。 听起来这工作对她相当有利,她不需要刻意做什么,只须出借姓名,就能拿 到一笔薪资,而且还有顺利。不仅如此,“工作期间”她还可以做自己的事,逍 遥自在,不受约束。这么轻松又好赚的工作,若是昭告天下,恐怕会有成千上万 的女人挤破头来抢吧。 虽然她捡到便宜,但这对他又有什么好处? “你不觉得这样做很没意义吗?而且很吃亏。”因为花钱的是他。 “天底下没有老板会请没用的员工,所以这婚约当然对我有意义。不瞒你说, 我爷爷近半年来几乎是一星期安排一次相亲,舍我头痛不已,所以像今天这样带 人闹场的情形已算是稀松平常。可惜的是,他似乎没有想收手的打算。唯一能杜 绝这种困扰的方法,似乎只有顺他的意娶个女人回家,才能让他老人家安下心来。” 老人家想要宝贝孙子成家立业的心态她能理解。 “然而,目前我不但没有结婚的打算,甚至我还打算单身一辈子,这也就是 这纸婚约对我的好处,让我有名正言顺的理由卤绝他老人家的关心。更何况现在 要再找人陪我闹场是愈来愈不容易了,毕竟想要纵横商场是不能得罪我爷爷的; 那些女人靠的是灵活的交际手腕吃饭,只从我这拿点好处,却让自己将来无法在 商界立足,这种亏本生意聪明的女人是不会做的。” “你爷爷到底是什么人啊?”她到现在还不知道他们家是在做什么的。然而, 从他爷爷居然请得动富华银行的董事长吃饭这点看来,就知道他的来头铁定不小。 富华银行是前几年在政府的开放政策下所设立的新银行之一,不但营运绩效 不错,且营业净利十分可观,算是银行界颇有名气的后起之秀。 既然像她这种市井小民也知道富华银行,那么白亚斯他家开的公司她搞不好 也听过。 “我爷爷是商界人称‘白老头’的白振英。” 白……白振英!?怎么可能? “你说的可是皇英集团的董事长白振英?” “是。” “那你不就是……” “是。” 汤曦羽听完白亚斯简洁有力的回答后,脑袋又开始嗡嗡作响。 “皇英集团”是国内十大有名财团之一,其产业广披各界,名气可谓是震天 价响要是没听过“皇英”的话,那真不是一个“耸”字可以形容。 除了集团本身名气响亮,其创建人白振英也是赫赫有名。 “星英”是白振英年轻时白手起家一手创建的,算是老字号的财团,这几十 年来也一直是他坐镇掌舵。虽然人已年迈,但脑筋、手腕却十分灵活,求新求变, 却不墨守成规,这也是“皇英”能够在激烈的商场上屹立不摇的主因。而刚才一 见。果然名不虚传,那种浑然天成、不怒而威的气势,的确是大人物的风范。 那么刚刚……刚刚她不就得罪他了? “放心,我爷爷是个明理的人,不会轻易动用权势去压迫他人,更何况你并 没有做出什么失礼的事。” 真的没有吗?那颗虾球算不算?虽然她不是有意,但就不知白振英看不看得 出她的无心。唉!居然吃顿饭也能得罪一个大人物,看她以后怎么混下去。 不过,再仔细想想,她似乎也没必要操什么心,反正她将来又不打算纵横商 场,只想躲在商场的小角落里糊口饭吃。堂堂一个大人物,是不会和她这种市井 小民过不去的。所以,甭担心啦,只要她日后安分守己就好。 “那么,你愿意担任‘白夫人’这项工作呜?”白亚斯把话题绕回原点。 “你信任我吗?” 这是汤曦羽一直想问的问题,毕竟白亚斯也才和她相处不到几小时,现在就 对她“委以重住”,这不会太冒险吗? “信任。”白亚斯俊脸上漾开一个迷人的笑容。“虽然我们相处时间极短, 但是我信任自己的眼光。你是个心地善良、又没有心机的人,而且守本分、不贪 心。所以把这项任务交付于你,我放心得很。” 事实上,白亚斯对汤曦羽的感觉不止如此。 虽然他外表斯文且彬彬有礼,对女人也十分体贴周到,不过这些都是障眼法, 目的是以这些徒具形式的礼仪来阻绝别人窥探他内心的真实世界。而这二十八年 来,他也一直是以这种方式面对众人。 然而不可思议的是,他和汤曦羽的相处十分自然,几乎卸下了所有的防备; 而一向不对人谈论自己内心的原则,居然也破例了。更不可思议的是,他发觉到 自己有种……想宠她的感觉?甚至想将她留下?这一切的一切,真是太不可思议 了。 不过,硬是要说出个道理来也无不可。或许是他平日和心机叵侧的人周旋惯 了,突然面对如此清新纯真的女子,才会不自觉地松了口气,而恢复原来面貌。 也有可能是汤曦羽那种自然不造作的独特魅力,令人不自觉地坦然相对。 总之不管是什么特殊理由,可以确定的是,这个女人让他放心。所以他才会 将这个连自己听起来都觉得荒谬的工作交给她。 “好,如果你不嫌弃,我愿意做这份工作。” 她之所以答应,一方面是因为这是一份打着灯笼没处找的好差事;另一方面 则是她不希望就此和白亚斯道别结束他俩的缘分。看来她今天是走大运了。 “你的希望待遇是多少?” “合理就好。”她不曾跟老板谈过条件。 “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给你我认为合理的待遇吧,月薪二十万,外加三张 金卡附卡供你使用。此外,供膳宿、制服,离职时会依工作时间长短给付合理的 离职金。至于劳保方面,你有什么特别的需要可以随时向我申请这样的待遇,你 觉得合理吗?” 这太、太、太……太不合理了吧?这么轻松的工作居然待遇如此“天价”, 这会不会太夸张啦? “我觉得月薪五万就好” 她总算敢跟老板讨价还价了,只不过她不是加价,而是减价。 原本她担心“白夫人”的置装曹会很高,不过白亚斯居然提供“制服”,那 她就不用操心:况且她吃他、住他,还有三张金卡附卡可刷,她根本花不到什么 钱。所以五万块已算是她贪心,狮子大开口了。 “我觉得还是二十万比较合理。”白亚斯并没有因为汤曦羽的提议而让步。 “你不用怕我花钱。我白亚斯别的没有,就只有钱,花多花少对我而言并没有什 么差别。如果你页的用不完这些钱,你可以存起来或拿去投资,替你的将来作打 算,毕竟这不是一份永久的工作。” “我可以做多久?。她的工作一向不长久。 “原则上做到你高兴为止。你不可能一辈子做这份工作,总得嫁人,有个归 宿。我没有束缚你的自由,只要你有心仪的对象,你可以向我请辞,我一定让你 走。当然,如果你做出危害你、我或白家名誉的事,或特殊的理由必须终止这项 婚约,我也会主动辞了你。 汤曦羽心想,她是绝不可能主动请辞的。之前她想嫁人,目的就是为了要过 这种有吃、有住,又有拿的生活,现在愿望实现了,她还嫁人干嘛?更何况以她 那种超高的择偶标准,恐怕找不到可嫁之人,索性一辈子待在她“最佳男主角” 的身边才是上策。 当然,如果是白亚斯有了理想的对象,她是一定会乖乖闪边去的——如果她 那天生的楣运又作怪的话…… 想到这里,她不禁一边冒汗,一边诚心祈祷—— 该死的楣鬼,别再来坏我的好事! 汤曦羽一身疲惫地回到唐盼安的居所。 她在一个钟头前刚脱离单身,成为“有夫之妇”。 原本她看白亚斯一派的斯文优雅,还以为他动作温吞,没想到他做起事来既 迅速文确实,丝毫不拖泥带水,两小时之内就办好各项手续,完成他俩的“终身 大事”。 原本他要请她吃晚饭的,但是她拒绝了,因为她非常的疲累。她的疲累主要 是精神上负荷太重,对于今天一天所发生的事,她依旧有种置身五里云雾中的感 觉。很难相信那是真实的。 对于一向务实的她来说,这一切都太戏剧性、转折太大,今她有点难以招架, 她需要一点时间消化它。所以她斗胆向“老板”请假三天,也就是说,三天后她 才要正式进白家的门,担任“白夫人”的工作。 一进唐盼安的房间,她恨不得马上趴上她的小床铺休息,但一想到身上那套 价格昂贵的制服,只好强振起精神小心翼翼地脱下,换上她舒服又廉价的地摊装 后,马上跳进她简便却又温暖的小床,仔细回想今天一天戏剧化的过程。 唐盼安在汤曦羽一进门时,就知道她回来了;而她依旧依惯例埋首写稿,没 有回头探望,也没有打招呼。不过,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唐盼安心里的疑云 愈积愈多,二十分钟过去后,她终于忍不住了。 汤曦羽一向有“麻雀皇后”的称号,当然,不用怀疑,是拜她那张嘴所赐。 虽然唐盼安屡次提醒她,叫她不要忘了当初的承诺,不过很遗憾,理性终旧敌不 过本能。进门不到五分钟,汤曦羽会禁不住发出嗯嗯哎哎啊啊的声音,藉此吸引 唐盼安的注意;最后,在不堪这种“无病呻吟”的虐待下,唐盼安只好主动解除 禁令,允许她开口。 然而这会儿二十分钟过去了,麻雀居然一点声音也没有……嗯,太奇怪、太 诡异、太玄妙了,莫非是她终于开窍了?,怎么可能?唐盼安决定一探究竟。 回头一看—— 没什么特别,只见汤曦羽在她的小地铺上发呆而已。也许今天找工作找得太 累了,才让一向活力充沛的她顿矢精神。说不定等她回复元气,又是一阵叽喳个 没完。 唐盼安觉得很无趣,正打算回头,赫然瞥见门后的吊衣架上挂着一套显眼的 套装。 不会吧?难道她写稿写出色盲来啦? 她明明记得汤曦羽只有一百零一套深紫色套装,然而现在映人她眼帘的却是 粉红色镶黑边,格调绩高的套装。而挂在旁边的皮包,也不是汤曦羽那个像只长 方形乌鸦的黑色皮包,而是黑白相间,方格纹亮皮皮包。 嗯……太奇怪、太诡异、太玄妙了。这次换她憋不住,主动开口说话了。 “曦羽,你发啦?”她穷归穷,但起码也看得出那套行头价格不菲。 汤曦羽正从头到尾。复习“完今天的行程,此刻正需要有人帮她厘清一切。 “不是啦……咳!也算是啦。可是……也不是……”她到底要怎么说才好? “到底是什么?”唐盼安直觉有好玩的事发生。 “我结婚了。”先把重点讲出来吧。 “什么!?” 唐盼安先是惊讶地睁大眼睛,然后看到汤曦羽手指光秃秃的,才又回复了正 “别开玩笑,你又没戴结婚戒指。” 汤曦羽蹦出被子,从亮皮皮包里拿出一只钻戒。 “证据在这儿。” 看唐盼安一双眼睛有如铜钤,她索性拿到她面前请她过自。 这只钻戒据说有五克拉,看起来十分典雅高贵,是白亚斯为她选的。为了避 免心脏再度遭受刺激,这次地结帐时,她索性闪边去,以免惊人的天价让她休克。 因为把这么贵重的东西戴在手上实在舍她心惊,一方面怕歹徒觊馄,二方面 也怕自己粗鲁迷糊的个性把它弄丢,索性把它放进皮包里以求心安。 唐盼安盯着那只钻戒好一会儿,无法判定它的责备,不过她知道汤曦羽不会 骗人。 到底是怎么回事?“她相信汤曦羽已经嫁人。 于是,汤曦羽将她今天的经历,原原本本地告诉唐盼安。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呵呵,看来汤曦羽是“撞”上她命定的“机缘”了。唐 盼安在心理替她这个死党高兴,也替自己终于要恢复安宁的环境而庆幸。 “你相信我说的话吗?” 汤曦羽灌了一大杯水,补充刚才大量流失的口水。 “相信啊。”唐盼安微微一笑。“因为你不是个会编故事的人。” 汤曦羽的想法很直,是不会颠倒是非黑白的。 “你不觉得听起来太离谱了吗?”为什么唐盼安一点怀疑也没有? “不会啊,你常看小说,应该知道这种戏剧性的情节小说里常有,况且比这 离谱的还多得是。” “拜托,这是真的。”她虽然是小说迷,偶尔也作白日梦,但她从不会搞混。 看着眼前一脸迷惑的汤曦羽,唐盼安心理叹道:没办法,她这个朋友就是脑 筋太死,很难接受不合常理的东西。 “曦羽啊,人生如戏,戏如人生,你不会没听过吧?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舞台。 每个人都是最亮眼的主角,也是和老天一同参与剧本写作的编剧。现在,你是最 佳女主角,老天已经替你写了一半的剧本,剩下的要靠你自己去完成。我相信你 是个好演员,会尽心扮演好自己的角色;我也绝对相信你是个好编剧,会为自己 写下最完美的结局。怎么样?我对你有信心”说着,唐盼安拍了拍汤曦羽的肩膀。 “你呢?你对自己有信心吗?” 汤曦羽看着眼前俨如圣母玛莉亚般散发温柔光辉的唐盼安,顿时恢复她一向 信心十足的本色。 再去追究过去已无意义,重要的是她的人生还要继续。对!追求未来的幸福 才是重点。她不再旁徨了,她要努力地演好这出戏,给它一个完美的句点。 唐盼安很欣慰汤曦羽已恢复一脸奕奕的神采,这也是她觉得汤曦羽最好看的 表情。 事实上,刚才她有些话没有说出来。 汤曦羽一向贵人多忘事,显然早忘记先前来台北时算命老先生所说的诺。 和汤曦羽的“机缘”相对照,唐盼安似乎可以了解老人话里的玄机何在。不 过,天机不可泄漏,与其多嘴地告诉当事人,还不如让当事人自己闯看看,毕竟, 这是她的舞台。 只是,老人也说汤曦羽这次的“工作”依旧多灾多难,需要克服才能得到她 的幸一福。 至于是怎么个多灾多难法呢?别瞎猜,看下去就知道。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