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浩天浩:第三十七章 天浩自从那次与枫在商场见面谈话以后,他们也一直没有再联系,更没有就 晓斌这件事进行过任何形式的交谈。天浩原以为这个事情就这样悄无声息过去了。 这天早上上班后,天浩正在看当天的早报,办公桌上的电话铃响了起来,天 浩边看报纸边习惯性地伸手拿起电话,还未送到他的耳朵边,天浩就听到电话里 传来枫那风风火火的声音: “哎,天浩,你现在有时间吗?我有事要跟你说,我在桂泉路口的红绿灯下 等你,你快来吧。”枫的口气里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因为有近半年的时间他 们没有再谈过那件事,天浩以为枫今天找他是有别的什么紧急的事情,也没有多 想,就勿勿地来到枫说的地方,枫穿着一件无领短袖花格衬衣,显眼地站在红绿 灯下朝天浩来的方向张望。 “什么事啊?不能在电话里说吗?非得把我叫到这里来说?”天浩有些不乐 意地说。 “当然在事,没事叫你来干什么?” “什么事?快说吧,我还在上班呢。” “慌什么?就你上班,我难道不上班啊?” “你影响了我上班还在这里发狠,你说这世界还有说理的地方吗?不要跟我 在这里打些无谓的嘴巴官司了,什么事快说呀?” 枫可能是想故意调节一下气氛,以便为接下来跟天浩谈正事作些必要的精神 和心理铺垫,才跟天浩说些不着边际的话。 “天浩,你还记得去年我跟你说的晓斌的事吗?在你的提示下,让小韩去做 了检查。医生说是小韩的睾丸发育幼稚,不能产生生殖所必须的精子指标值,要 经过一段时间的治疗后看能不能恢复睾丸的活性,使其能产生正常的精子量,以 达到生殖的目的,经过近一年来的手术和治疗,最近小韩又到医院进行了检测, 结果不是很好,还是跟以前一样几乎没有成活的精子,医生判定小韩终生不能生 育,小韩的父母,还有晓斌都特别想要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前几天,他们又来 找我,小韩的妈妈也特别提到你,叫我来问问你,看你还能不能帮他们这个忙。” 枫慢慢地述说着事情的原委,说话的时候不时用眼睛看着天浩,枫是怕天浩不同 意,如果再找别人,无论从哪方面说都不是上全之策。 天浩一听枫又提起这个事情,心里老大的不高兴,就不管不顾地大声吼叫起 来: “你们把我当成什么人了?去年想找我帮忙的时候来找我,后来听医生说有 治愈的可能,就再也不说什么了?将近一年了,既没有人跟我说一声,也没有任 何解释。啊,现在医生说不行了,治不好了,又想起我来了,把我当什么了?把 我当什么了啊?生育机器?不干,不干,绝对不干。”这事,天浩是真的有些生 气,以致他忘记了他现在是和枫站在大街上,天浩高声的说话声还真的引来不少 过路人的驻足观望。 “你注意点影响,这是在大街上,你不愿意也可以,这是你的自由,你嚷嚷 什么呀?你是怕别人不知道我们在说什么事吗?” “难道你认为这是一件很不得了的光荣事吗?我们这是在光天华日之下谈一 件见不得阳光的违法的事情。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事,他们也做得太过份了一点, 无论怎么说,这个事情以前是谈过了,也发生了,后来不管出现什么情况,也应 该跟我说一声啊?跟我解释一下总是应该的吧?我的这个要求不算过份吧?”天 浩越说越激动。 “这样吧,我们边走边谈,找一个咖啡馆坐下来慢慢再好好商议一下这件事 好不好?”枫用商量的口吻跟天浩说,天浩觉得枫今天是非得把自己说服,说通 不可。天浩感觉有一种被人协迫的感觉,心里老大的不快活。但是他还是默认了 枫的提议,跟着枫来到了不远处一个装修考究、颇具异域风情的咖啡馆,找了一 处辟静点的地方坐下来。刚坐下来,服务生过来了,彬彬有礼地问天浩和枫: “请问俩位要点什么?” “我要一杯咖啡不加糖,给他来一杯果汁。”枫也不跟天浩商量,为天浩点 了饮品,枫好象是在跟天浩暗示什么。 “天浩,有些话不能那样说,去年他们托我办这件事的时候,我在第一时间 就想到了你,人家既然想要一个孩子,那肯定是想要一个既聪明漂亮,又健康可 爱的孩子。从生殖学的角度上说,这一切内在的条件,你都具备,你看啊,论学 历,你是本科毕业;论年龄,你也是生育的最佳时期;论身体素质,可能还没有 多少男人能象这样的健壮;当然,至于形象、外貌、气质、人品,那就不必说了, 不说万里挑一,那也是千里挑一。”这枫也真能说,把称赞男人好词都用在天浩 的身上。 “行了行了,你不要再说了,你就是说破大天,我也不干这事了,我有自知 知明,我没有你说的那么好。你是为了跟别人兑现你的承诺,才这样不惜用词来 夸我的吧,不要再说了,你还是另请高明吧。”天浩边说边端起枫为他点的那杯 柠檬果汁,轻轻地押了一口,然后又把杯子轻轻地放下。天浩这些无意识的行为、 动作一点也没有逃过枫的眼睛,枫深深了解天浩的为人和一惯的处事作风。从刚 才天浩的行为动作中,枫机敏地捕捉到了希望,于是,枫又开始对天浩进行劝说 : “天浩哥这样聪明的人也有说傻话的时候,我倒觉得晓斌一家人并没有错, 人家一家人可能开始是不懂生殖医学,最起码是知之不多,当他们觉得事情还有 一线希望的时候,为什么不用最大的努力去争取呢?再说了,当我跟他们说了你 的情况后,他们一家人都对你表示十分满意,你现在要是真的不同意,那你说, 我再去找谁?你就帮我这一回吧,也成全一下人家晓斌吧,做好事有好事在呗, 好人也有好报。”天浩看得出,枫现在是使出了浑身解数想要说服天浩,弄得巧 舌如簧的天浩都不知如何应答枫了,他怔怔地看着枫半天也不说一句话。 此时,枫觉得时机成熟、火候到了,忙不迭地跟天浩说出了他们早已商量好 的计划。 “这样吧,我个事情就这样定了,你就不要再多想什么,也不要再多说什么 了,一切由我来安排好吗?天浩,你先把你的照片拿一张给我吧,让人家看看你 的照片总还是应该的吧?”枫不由天浩分辩地说。 人往往就是这样,本来心里有着某种渴求,可是嘴里就是不说甚至说一些违 心的话。天浩现在就是这样,天浩对自己历来自我感觉良好,枫对自己的评价, 天浩也觉得本来就是如此。这种事人家既然找到了自己,也说明人家对自己的看 重。天浩想,国家有的大学或医院不也建立了生殖精子库吗?据说对献精的人, 条件要求还很高,除了前边枫对天浩说的那些条件外,还要求献精者是生育过儿 女的人。想到此,天浩心里掠过一丝自己都没有觉察,也无法解释,更无法掩饰 的自豪神情。 “在照片?要什么照片?我没有照片。”天浩有些孩子气地跟枫较着劲说, 其实在天浩的心里早就盘算好了,把自己参军时照的一张令许多女孩子动心,也 曾经有许多女孩子想要的那张照片给枫,让她拿给晓斌及她家里的人看。 “天浩,你就把你的那张戴军棉帽的照片给我拿来吧,那张照片我看到过, 我也很喜欢那张照片。”枫根本不理天浩的那一套,不容分说地跟天浩说。 “好吧,我说不过你,就按你说的还不行吗?什么时候要啊?” “你明天上班时把照片带到你的办公室,我到你的办公室去拿吧。” “那好吧,就这样了,我还要去上班呢。”天浩说着举起手,向服务生做了 一个买单的动作,枫一把拉住天浩,说: “今天我来买单,谁让我求着你办事呢?”枫见天浩答应了这个事,心里也 有些许高兴,半嗔半娇地对天浩说。 从咖啡屋出来后,他们各自走了。 回办公室的路上,天浩惊奇地感觉到自己的脚步变得有些轻快,心情也象这 万里晴空一样开朗了许多,在骄傲与自豪的情绪里渗入了一种得意的神情。 第二天,天浩刚进办公室,电话响了,天浩拿起电话,是枫: “天浩,我马上过来拿照片,你一定要等着我。”枫说话有点霸道。 “好吧,我等着你,真是比姑奶奶还厉害。” “哈哈哈,我有那么老吗?我有那么厉害吗?好了好了,你说是什么就是什 么吧。” 一会工夫,枫来到了天浩的办公室,取走了天浩那张让任何女人心动的照片。 这一天,天浩见到什么都觉得亲切,干什么事都觉得来劲,见到任何人都觉得应 该送上一个笑脸,他的同事们都用一种怪怪的眼神看着他,天浩也觉得自己有些 失态,其中的秘密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 从枫拿走照片的那一刻起,天浩好象在期待着什么,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告 诉他,在自己的人生中,可能要发生一件既让自己兴奋,也要求自己终生保密的 事情。天浩觉得那些曾在作家们笔下才能发生的事,可能要在自己的身上变成一 种亲身体验和感受,天浩有一种莫明的激动。 枫把天浩的照片拿走后,直接去了晓斌上班的地方,把晓斌从办公室里叫出 来: “晓斌,这就是天浩,比你的小韩长得漂亮多了吧。” 晓斌把天浩的照片拿在手上看了很长时间,望着枫嫣然一笑,枫知道晓斌现 在的想法,她很满意枫为她找的人选。 “枫姐,他在哪上班?他叫什么?他的孩子多大了?孩子叫什么名?” “你问这些干什么?”枫不解地问晓斌。 “我是怕将来孩子们长大了,在一起谈恋爱什么的,好心里有个数。” “这个事你想得周到,不过不会发生你说的那种事的,他的孩子是女孩,现 在都十多岁了。” “哦,是这样。”晓斌听枫说,就不再说什么了。 人的情绪曲线总是变化的,冲动过后一定会出现冷静,这可能也是一种规律。 天浩自己的心里也在想着事情的下一步,他总觉得还是应该跟小韩、晓斌进行一 次面谈为好,主要是想当面看看他们的态度和情绪。对于这件事,天浩还是觉得 非同小可,不可不重视,想到此,天浩第一次为这个事跟枫打电话: “枫,我想了想,还是觉得有必要跟晓斌和小韩面谈一次,有些事当面说说 是否要好点,另外,我想他们俩人是否应当给我留一个凭据,你说是不是啊?” “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麻烦,你觉得跟人家小韩面谈好吗?你还要人家跟你 写一个凭据,你觉得这样妥当吗?到现在为此,人家还不知道你已经知道他们的 情况,因为他们并不希望你过多了解他们的一些事情。”枫跟天浩解释说。 “这有什么呢?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听你这么说,那他们是对我不放心了, 他们不放心我?我还不放心他们呢。我就不能想到这是他们为我设有一个局,为 我挖的一个陷阱吗?枫,你跟他们说,不但要见面,而且必须写一个凭据给我, 要说明是他们来找我的,也是他们自己自愿的,将来孩子出生后,无论发生什么 情况都不要再来找的麻烦。我知道这个字据不具有法律效力,但是,我们现在不 讨论法律问题,我主要是不想将来有什么麻烦。我还想把这件归纳成一种劳务行 为,让他们为我开点补药,还有就是事成之后,他们要付给一点“辛劳费”,只 有这样我才能放心,才能没有任何后顾之忧地来办这件事。”天浩一口气说了这 么多的要求和条件,让枫觉得有些为难,细细一想,枫也觉得天浩说的有一定道 理,天浩是想通过这些要求看看他们是不是真的有诚意。 枫也只好去找小韩、晓斌,把天浩的想法和要求转告给他们。 这一次,枫没有到小韩的家里去说这个事,而是专门把他们约出来,找了市 中心公园的一个亭子,那里人少,有地方坐,也便于说话。 “小韩,我今天约你们出来是想转告对方的一些想法和要求,也想跟你们商 量一下这事下一步怎么办。”坐下来后,枫先说话。 “枫医生,对方有什么要求你就直说吧。只要不过份,我们都答应。”小韩 说。 “就是啊,枫姐,对方到底有什么要求,就快说说吧。”晓斌也有些着急了。 “其实要说起来人家也没有什么不得了的要求,他想见见你们,想当面跟小 韩谈谈,他主要是不想日后有什么麻烦。”枫如实转达了天浩的想法。 听枫这样说,小韩的心里踏实了许多。对于小韩、晓斌来说,他们还怕孩子 出生后,天浩找他们的麻烦,既然天浩也有这样的想法,那不是正中他们的下怀 吗? “枫医生,他还有没有其它的什么要求?”小韩问枫。 “你们想啊,人家是学法律的,他难道不知道这件事对于法律来说意味着什 么吗?他一是要你们给他写一个凭据,如果你们不愿意签名,他说按个手印也行 ;再一个就是,人家想把这件事当成一种劳务,要你们给点钱,这一点你们也明 白,人家不是为了钱才同意这件事的,钱只是一种象征,是体现劳务关系的一种 方式和途径。我看对方的这个要求还是合情合理的,再说了,人家把这件事考虑 得越是周到,就越说明人家的诚意和办事的稳妥,这对于你们来说也是一个好事, 你说呢小韩?”枫觉得这件事主要是小韩,只要小韩同意了,晓斌是不会有任何 问题的,所以,枫不失时机又非常巧妙地把这件事的决定权抛给了小韩。由于天 浩对这件事的担心与小韩对这件事的顾虑不谋而合,小韩满口答应了天浩的全部 要求。 “枫医生,我们可以跟对方面谈,也可以给他出具一个凭据,只是钱给多少 合适,对方说过了吗?”小韩爽快地问枫。 “给多少钱,他倒是没有说,不过人家说了:钱不在多少,主要是想通过这 种方式改变一下事情的性质,这样做虽然对于法律来说不过是一种掩耳盗铃式的 自我心理调节,小韩,你就答应了吧。”枫说。 “不不不,枫医生,你千万别误会了,我不是不同意,更不是舍不得钱,我 倒觉得对方说得在理,考虑事情也不简单,从他对这些事情的处理上,我就能看 出这个人为人处事有理智,也有章法,我们真的感到高兴,我早就知道枫医生办 事认真稳妥,现在更加坚信了这一点,如果我们不把人家的真实意思理解清楚, 盲目行事,不但会伤害了人家,还有可能把事情弄巧成拙,说不定人家还不答应 这事了。枫医生,我跟你也是真佛面前不说假话,对方的这些想法我也有过这个 意思,只是不好说而已,人家现在既然答应了我们的请求,同时又把事情考虑得 如此周全,我们感激都来不及呢,另外,从对方的这些想法中说明人家既有知识, 也有法律意识,更让我们看重的是人家的道德意识,我还隐约感觉到对方有为我 们着想的意思。请枫医生告诉他,他提出的这些要求,我们百分百地满足,也请 他放心,我们会从内心深处感激他一辈子的。”小韩带着非常满意的神情一口气 说了这么多,小韩真是聪明人,一下就猜透了天浩的所有想法和顾虑。于是,他 也非常痛快地告诉枫转告天浩。 小韩说完后,看了一眼一直站在一边默不作声的晓斌,看着晓斌没说什么, 就说:“那就这样,我们回去吧。”晓斌听小韩说要回去,仍然没说话,也没动 身子,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枫医生看在眼里,知道晓斌想干什么,她知道晓斌 想再看看天浩的照片,只是碍于小韩在场,不好明目张胆地说,怕引起小韩的误 会。这时枫医生就把晓斌悄悄地拉到一边,从她那精致的小坤包里拿出天浩的照 片递到晓斌的手上:“还没记住啊,再好好看看吧,是不是比你的小韩英俊多了?” 枫医生的话,让晓斌羞得脸通红,艳若桃花,晓斌看过后,把天浩的照片递给了 枫。 经过几个来回的协商,事情似乎到了水到渠成的程度。过了两天时间,枫径 真来到天浩的办公室,把天浩要小韩写的那个书面凭据送到了天浩的面前,天浩 看了看,收起了。过了一阵,枫从她的手提包里拿出一千元钱,递给天浩,天浩 并没有马上接过那一千块钱,看了看,觉得多了一点,其实在天浩的心里只想要 五百块钱就行了,也就是一个意思,他从中抽出五张,余下的给了枫,要枫退给 晓斌: “不必要这么多,意思意思就行了,其余的你或是退给他们,或是你自己处 理吧。”天浩跟枫说。 “人家既然拿来了,你就拿着吧,五百和一千有多大区别呢?” “就这么多吧,也不要再说了,再说我怕我撑不住要改变主意了。” 枫听天浩这样说,本来伸在天浩面前的手,条件反射似的缩了回去。这件事 枫撮合到今天的地步很不容易,千万不在再出现什么不必要的波折,况且是为了 这几百块钱的事。枫把手上的钱装进了手包,天浩则又拿起小韩夫妇写的那个凭 据非常仔细,而且又是非常认真地看着。 凭据是这样写的:“本人因为有病,不能生育,特委托枫医生找人代为受精 生子,立此凭据,小孩出生后,双方承诺,保证不找任何麻烦。” 后边是晓斌夫妇按的红色指印,小韩也给天浩留了一个按指印的地方,根据 承诺,天浩当然也按了指印。天浩知道,这一切不过是一种形式,不论从哪方面 说,这个“承诺”并不能说明什么,也不能证明什么,更不能阻止什么。这种凭 据是不被社会认可的,但是,天浩和小韩这两个受到过现代教育的血性男儿居然 煞有介事地做着与自己的知识和身份极不相称的事,是这两个男人的豪气,还是 无奈,或是无奈的豪气,谁也说不清楚,也无需要说清楚。 人类生命的延续与文化、传统的传承一脉相承,都是需要经历曲折和磨难。 小韩为了家族血脉的延续,天浩为了他自己的生命通过另一种方式传承,当然也 有侠义柔肠的因素,还有就是对晓斌夫妇隐隐的同情,总之,天浩和小韩的心情 应该是复杂的。 枫是医生,她知道,当她把天浩要的凭据和钱送到以后,天浩需要一定的时 间和空间作一些事前必要的心理和精神上的准备。什么也没说,起身告辞,离开 了天浩的办公室,枫自己也需要时间考虑下一步的运作方案。 枫首先想到的是,事已至此,作为这件事的主角,晓斌该出场了,于是,枫 想找晓斌谈谈。枫把晓斌约出来,找了一处安静的地方坐下来,进行了一次认真 的商议和周密的安排,枫还告诉晓斌;从现在起要调整好心态。“晓斌,事已至 此,下一步就看你的了。你的月经是什么时候来的?”枫是医生,也是女人,两 个女人间说话也就直奔主题,这种事也没有什么磨不开的。 “八号来的。”晓斌略带羞涩地说。 “要几天才能干净?” “一般五天吧。” “规律吗?有没有提前或推迟的时候?” “规律,非常规律,每次跟我自己估计的时间差不了几个小时。”听晓斌说 差不了几个小时,枫扑哧一笑。 “你都能精确到几个小时?”枫很高兴,她从晓斌的话语中听出的是晓斌心 情的迫切,这种心理状态让枫既高兴也放心。 “你们还是坚持采精,进行人工授精吗?” “是啊,开始说的不就是这个办法吗?怎么啦?有什么问题吗枫姐?” “问题倒是没有什么问题,只是这种非医学的采精受孕方法不是很科学,既 难得怀孕,又不符合优生学原理。”听枫这样说,作为同样受过高等教育的晓斌, 心里当然明白枫说这话的意思。但是,在渴望当母亲和传统观念的撞击中,传统 观念战胜了渴望。所以晓斌还是决定用采精受孕的方式来实现自己的母亲梦。 对于这件事,无论是枫还是天浩他们只能是事情的参与者,决定权在晓斌手 中,当然,对晓斌的思想顾虑枫也能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