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浩天浩:第五十章 天浩第二次手术还是在普胸外科治疗室进行,由余候火亲自做。虽然刚才余 主任的话让常浩心里有点不舒服,现在余主任要为天浩亲自做手术,天浩的心里 还是踏实了许多,对渣医生的怨恨,对余主任的意见也消除了许多。 手术很快就做完了,天浩躺在手术台上听余候火对娟子说: “还是只能在原来的地方插管子,再开口不好。”娟子也是医生,跟余主任 又同过事,天浩的手术也是小手术,娟子一直在手术室里看着。 手术后,天浩还是自己走回病房,这次天浩从手术室回到病房感觉比上次更 远,因为经过两次手术天浩的身体受到了很大摧残,有些体力不支。但天浩还是 在柳荫和娟子的搀扶下,坚持走到病房,但心里感觉很痛苦。 回到病房后的治疗还是那一套程序,护士来打吊针、输氧、量体温。当护士 做完这一套程序后,天浩既感受到疼痛,也感到非常疲惫,他想睡一会,但是伤 口的疼痛加上心里的疼痛让他怎么也睡不着,天浩无力、无奈、又无助地躺在病 床上。 “娟子,辛苦你了,你回去吧。”天浩的手术做完了,叫娟子回家休息。听 天浩这样说,娟子也觉得没什么事,走了。 到了手术当天午夜的时候,天浩觉得自己浑身燥热难耐,感觉无力,直觉告 诉他,自己在发烧,而且可能温度还很高。 天浩的第二次手术感染了。值班护士进来例行量体温。 这几天,柳荫也很累,她在天浩病床的另一端和着衣服睡着了,以至天浩发 烧都没有发觉,护士进来时也没有醒。 “哎呀,40.3 度,这么高的体温啊。”护士看了看天浩的体温表,一边用 力地甩动体温表,一边说。 可能是护士的话把柳荫吵醒了,柳荫问护士: “怎么了?” “他在发烧,很高。” “体温多少?” “40.3 度” “这么高啊,不得了,他术后感染了,肺部手术术后感染可不得了,那怎么 办呀,赶快叫值班医生起来吧。”柳荫急得不行了,可怜巴巴地对护士说。 “好吧,我马上就去叫值班医生来看看。”护士说完,急匆匆地出去叫医生 去了。这是护士的责任,她也知道术后感染的后果,所以她不敢有半点马虎。 过了很长时间,柳荫还不见值班医生过来,也不见护士来,她就去护士站找 护士,护士正坐在那里看着一本杂志: “值班医生怎么还没有来?” “我跟他说了,他说没事,等明天上班后让医生会诊了再说。”护士头也没 抬地说。 “那怎么能行?烧成这样,还等到明天,他在哪里?我去找他。”柳荫问护 士。 “他就在医生值班室睡觉。”护士还是头也不抬地说。 “医生,28床发烧了,体温很高,你能不能起来看看。” “发烧了现在有什么办法呢?明天再说吧。”柳荫叫了几次后,医生值班室 里传出医生的声音。 “你还是起来看看吧医生,他是今天下午做的气胸插管手术,你是知道的, 肺部手术后感染是很危险的。”里边再也没有回答了,一会传出很粗重的呼噜声 音。 天浩由于发高烧,现在处于半昏迷状态,柳荫只得打来凉水为天浩进行冷敷 降温,好不容易不停地折腾到天亮,天浩的烧也没退下来。连日来,病痛及心理 的折磨让天浩疲惫不堪,现在又感染发高烧,天浩的病情加重了许多,让柳荫忧 心如焚。 天浩第二次手术的第二天上午,查房的医生们终于来了。 “这个病人又做了手术吗?”说话的是那个副院长。 “是的,昨天下午刚做的手术。”余候火主任忙不迭地告诉院长。 “现在怎么样?”院长转过身来说柳荫。 “从昨天半夜十二点的时候就开始发烧,最高体温有40.5度。”柳荫将天浩 的病情告诉院长。 “那为什么昨天晚上没有作处置,值班医生和护士不知道吗?” “是护士来量的体温,发现他发高烧我就去找了值班医生,值班医生说晚上 他没办法,从昨天晚上发烧到现在还没有作过任何处置。”柳荫对院长说。 “现在的体温是多少?” “早晨六点钟护士又来量了一次,还是40多度。” “这个手术是谁做的?”院长问余候火主任。 “是我做的手术。”余候火赶紧回答院长的问话。 听到余候火的话,院长什么也没说,就带着那些随行的医生和学生走出了天 浩的病房。 又过了一个多钟头,护士推着治疗车来到了天浩的病房,为天浩打了针,挂 上了吊瓶。 护士走后,柳荫看了看护士挂在输液架上的治疗处置记录,还是和昨天一样 的药和用量,并没有其它特别的退烧治疗措施。而且一天也就这一次吊针,也没 别的药。 这一天,天浩的高烧持续不退,而且一直都保持在40度以上,这次柳荫真的 是着急了。 天浩由于是气胸,手术后还是跟上次一样要把胸腔里的空气排出,由于这次 天浩的胸腔里充气面积太大,天浩只要身体一动就有大量气体排出,由于排气管 下边连着副压瓶,当空气排出体外时,副压瓶就不断地冒气泡,那种咕噜咕噜的 声音是常浩和柳荫现在最不愿听到的。 大约一个多钟头,天浩的吊针打完了,柳荫通过病床前的呼叫器叫来了护士, 护士为天浩拔了针就走了。 针打完了,但是烧一直都没有退,而且还是在40度以上。 “这可怎么办呀,又没有医生来看看。”柳荫自言自语地说。 快到中午的时候,天浩的弟弟来探视,医院规定,上午是查房治疗时间,不 能探视病人,天财是从医院后门进来的。 “我哥哥怎么样了?” “手术感染了,从昨天半夜就开始发高烧,40多度。” “医生怎么说,用药了吗?”看到天浩发烧,天财很着急 “上午来查房了,也没什么特别的降温措施。” “人都烧得昏迷不醒了,医生也不来看看,这是什么医院,这是什么医生啊?” 天才现看到哥哥的病状非常担忧。 “大嫂,我看大哥的病情很严重,还是跟小娜打个电话,让她回来一趟吧, 有什么事也好商量。”天财跟柳荫商量。 “原来以为这不是什么大病,你哥说不要告诉她们,她们的工作也很多,免 得来回跑,等好了,出院的时候再跟她们说说就行了。” “现在他病成这样,不叫小娜回来,万一有个什么事,你担得起啊?” “我刚才也这样想,叫她们回来一趟,我一个人也害怕。”柳荫同意叫小娜 回来。 “我来跟小娜打电话。”说着,天财拿出手机跟小娜打电话。 “小娜吗?我是叔叔,我现在在市中心医院,你爸爸病了,在这里住院,情 况很不好,你快回来一趟吧。” “我爸爸得的什么病啊?严重吗?要紧吗?”小娜焦急地问叔叔。 “是气胸,前几天手术了一次,由于医生的原因,复发了,昨天又做了第二 次手术,但现在手术感染了,发高烧,你爸爸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一直处于昏迷状 态。” 听到天财的话,小娜在电话里哭了。 “好的,我现在就去机场,下午就可以到家。” “你从机场直接到医院来吧,家里没有人,你妈妈都在医院里。” 天浩的女儿,在杭州一所大学当老师,也在杭州成家了。她从华中科大毕业 后,考入淅江大学读研究生后留在杭州一所大学当老师。 从昨天到今天,由于天浩的病情突然变得这样严重,柳荫一筹莫展,现在天 财来了,晚上,女儿也要回来了,她的心里也踏实了许多,这种时候最需要的是 要有人商量。 “我再去找找医生,叫他们来看看,不能让人躺在这里不管啊。”天财说完 去找医生去了。 过了一阵,天财回来了。 “跟值班医生说了,他说等一下就来看看。”天财跟柳荫说。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值班医生来了,站在天浩病房的门口问:“28床怎么啦, 上午不是打针了吗?” “医生,你进来看看吧,他的烧一直都没有退。”柳荫央求医生。 “那好吧,我叫护士跟你拿点酒精来,你们自己跟他擦擦。”说完那个医生 走了,连天浩病房的门都没有进。 一会,护士拿来一小瓶酒精和一些棉球,递给柳荫,什么也不说,头也不回 地走了。 柳荫和天财把天浩的衣服解开,往他的身上擦酒精。医学上这样的处置方法, 叫“物理降温”。柳荫是医生,她当然懂得这种方法可以为高烧的病人降温,她 昨天晚上就用冷水为天浩进行过降温。但她也知道,天浩现在发高烧是因为手术 感染,又是肺部感染,一般情况下,这种原因的高烧用这种方法是不够的,必须 用大剂量的抗菌素才能退烧,这是医学常识,只要是从事医疗工作的人都知道, 可是,这里的医生为什么就没有一个人来为天浩进行必要的治疗呢? 柳荫和天财为天浩擦了酒精以后,天浩的体温暂时降下来了一点,体温一降 下来,天浩好象也清醒了一些,但精神状态十分不好,头痛得好象要裂开了似的。 见到天财来了,他用求救似的目光看着柳荫与天财,希望他们能救救他。 “我刚才给小娜打了电话,她可能晚上到家,你放心,我们在想办法找医生, 不会有事的。”天财对天浩说。 听到天财的话,天浩无力地点点头。 看到哥哥病成这样,天财整个下午在病房里没有走。他们不断地去找医生, 没有一个医生来天浩的病房为天浩进行过任何形式的处置。 下午三点多钟,护士长来查房。 “感觉怎么样?”护士长关切地问天浩,此时,天浩心里明白,由于高烧一 点力气都没有,连感谢护士长的话都没有力气说,他只能睁开无神的眼睛看了护 士长一眼,又闭上眼睛。 “他从昨天晚上开始发高烧,一直是40多度,退不下来。”柳荫跟护士长说。 “跟值班医生说了吗?” “昨天晚上就跟值班医生说了,他说晚上没办法,来都没来看一下。” “今天上午查房时院长也没说什么就走了,上午打针还是跟以前一样,一瓶 吊针,什么药也没有了。” “人都烧成这样了,还不赶快急救,莫说是中年人,就是小孩子烧这高也不 行啊。再这样烧下去会出现很多并发症的,弄不好还会出大事。以前医院也有这 样的事,一个病人连续发高烧,退不下来,几天时间就烧死了。”护士长由于长 期从事医疗工作,说话也实在,也不怕病人和家属听了是不是受得了,不过她说 的也是实话。 “我去跟值班医生说说,叫他们来处理一下,病人烧成为样不能都不管不问 的呀?这叫什么事。”护士长生气地说。 “你们要多观察病人的情况,有什么异常赶紧叫医生,千万不能大意,术后 感染可不是闹着玩的,何况又是肺部的手术感染。”护士长又非常不放心地跟柳 荫交待说。 一下午的时间,天浩的高烧还是那么高,没退一点,护士长走了也没有再来, 也没有医生来。 晚上六点钟左右,小娜风尘朴朴地出现在天浩的病房。人在生病的时候心理 最脆弱,这个时候天浩才真正感受觉到自己是一个弱者,见女儿回来了,天浩睁 开了眼睛,一行清泪从天浩的眼角流了出来。天浩的这种行为,是小娜从未见过 的,在小娜的眼里,爸爸是一个坚韧顽强的人,也是一个强大的人,从出生到现 在,小娜没见过爸爸流眼泪,在小娜的心目中,爸爸就象一座伟岸的大山,是她 和妈妈的巨大依靠,见爸爸流眼泪了,小娜失声痛哭,同病房的病友和所有在场 的人无不为之恸容。 “爸爸,你怎么病成这样?早几天为什么不告诉我?我好早点回来照顾你啊, 现在感觉怎么样/ 是不是很难受啊?”小娜抚摸着天浩的脸关切地问天浩。 “小娜,爸爸感觉很不好,浑身一点力气也没有,人好象飘在空中,你快想 办法救爸。”听到天浩这样说,小娜又哭了。 “爸爸你放心,我们一定想一切办法为你治病,你现在安心休息吧,我去找 找人。”小娜对天浩说。 要说天浩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病,因为短时间内反复做两次手术,加上一天 多来连续高烧,又没吃什么东西,当然感觉不好,天浩也从来没见过自己的身体 如此无力,心里有些害怕,医生们也不对他采取任何医疗措施,让天浩心里难过, 更主要的是担心,他担心自己一病不起,更担心自己这次即使好了,可能身体也 会大不如从前,再有就是从内心深处对医院里的有些医生们的医德、医风痛恨不 已。 “小娜,你看是不是要去跟余候火送一个红包,好让他来看一看怎么才能让 爸爸尽快退烧,再这样烧下去,爸爸可能有危险。”天浩跟小娜说。 “没那么严重,爸爸,你不要太担心,我们会想办法的。”小娜安慰着爸爸。 “妈,我们去找找余主任吧,顺便跟他送一个红包,现在的医生不给红包不 行的,现在爸爸都病成这样了,不去给他们送个红包,再拖下去,后果真的是不 好办了。”小娜跟柳荫商量。 “那就去吧,现在就去。”柳荫原来不想给朱主任送红包,是因为她觉得天 浩的手术是小手术,况且还找了吕主任来说情,所以,就没有送。谁知道弄成这 样的结果,现在天浩的病情反复了,这样严重都没有医生来看一下,看来再不送 红包的确是不行了。 “送多少啊?”柳荫问天浩。 “得送2000千吧。”天浩感到自己的病情很严重,决定让柳荫去给余候火送 一个大红包,天浩想,要是送的红包少了,人家还不一定看得上,那样,送了与 不送没什么区别,回头人家照样不给你看病。 “那好吧,就按你说的,我们去送就是了。”其实柳荫心里还是老大的不愉 快,确切地说是不愿意,但现在也没办法。 说完话,柳荫、小娜娘俩出去给余候火送红包。 “现在的医生真是好心黑,到医院来治病不管是多大的手术都要给医生红包, 不给还真不行。”天财跟天浩说。 “也不是所有的医院、更不是所有的医生都是这样,还是要看医生的素质, 有的医院领导重视红包问题,管得严一点就好一些,毕竟这种行为国家是禁止的, 现行的法律也是不允许的。”天浩慢慢地跟天财说。 “这几天我观察了一下,也想了一下,你这次之所以小病弄成现在这样的大 病,根本问题就是你们当初进院的时候没送红包。”邻床的病友斜仄着身子靠在 病床上对天浩说。 “你想想看,一般说来,一个病人通常都是由一个医生专门负责的,因为医 生也还是怕出事。你第一次做手术是一个医生,手术做完后缝针又是一个医生, 后来,拆线又是那个渣医生,他还不会拆线。再后来,那个渣医生又没有经过你 的主刀医生同意的情况下又为你抽气,结果让你的病情出现反复。”病友象是一 个律师一样层层分析着。 其实,对于这一点天浩也想到了,但是,这事已经到了今天的这步田地,那 还能怎么办呢? “你再想啊,你的这个小病经过这么多医生的手,弄成现在这样,还有谁愿 意来担这个担子呢?治好了,理所当然,小小毛病。现在不好了,他们就都不愿 沾边了。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呀?”病友看问题还是准确的。 “再说了,那个余主任是普外科医生,不是胸外科医生,他只会做腹腔手术, 而且,他是专门做内窥镜手术的。当然,据说内窥镜也可以做胸腔手术,你们也 可能是找不到医生了,就急病乱投医。你看到没有,自从你做第二次手术后,就 没有医生愿意来为你看病了,就连查房的医生也不想管你了,你现在烧成这样, 那些医生们难道还不懂这是很危险的,可他们谁来管你啊。” 天浩听着病友的话,心里想想,不是滋味,转念一想,柳荫不是去送红包去 了吗?难道余候火收了红包还不来跟我看病吗?想到这里,天浩对病友的话有点 不以为然。 “我看你们现在去送红包,效果可能不一定好。”病友见天浩不说话,接着 说。 “那为什么呀?”天浩不解地问。 “你想啊,给医生送红包,本来就是法律不容,老百姓痛恨的事,虽说是公 开的秘密,但那些医生们是既要钱,还要面子,你以前不送,现在去送,这不明 摆着是说明医生不给红包不治病吗?”天浩想想也有道理,也没道理,他现在有 点想不明白了,但他相信一点,那就是重金之下必有效果。 天浩与病友正说着话,柳荫跟小娜回来了。 “这么快就回来了,看到余候火了吗?”天浩急切地问柳荫娘俩。 “我们刚到他住的那栋房子下边,正好看到余主任出来,就顺手把红包塞给 了他。”柳荫说。 “他说什么没有啊?” “他说现在有人请他出去吃饭,如果回来得早就过来看看。”听到柳荫的话, 天浩心里踏实了许多,看来还是钱好,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真是至理名 言。 “你们吃饭了吗?”天浩问她们娘俩。 “还没有。”小娜说。 “那跟叔叔一起出去吃饭吧。” “你想吃点什么?跟你带回来吧。”小娜问天浩。 “什么也不想吃,口里苦得很,一点口味也没有,你们去吧。” 又到了护士来量体温的时间,现在,天浩是每两个小时量一次体温,过了一 会,护士来查看天浩的体温。 “多少呀护士。”天浩担忧地问护士。 “40.5 度。”护士报完数,头也没回地走了。 其实天浩自己心里有数,他的体温一直都没降下来,因为他感觉自己的身上 好象一团火一样,浑身热得难受。 就在护士刚出去的时候,护士长进来了,护士长走到天浩的病床前,什么也 没说,在天浩的额头上用手测试着体温。作为护士长,她知道测量体温的方法, 她也可以去看看天浩的病历记录,或是问问护士天浩的病情,她现在的举动完全 超出了一个护士长的工作或是职责范围,这个举动让常浩觉得心里舒服很多,也 让天浩觉得医院里还是有好心人,护士长就是一个典型的代表。 “怎么只有你一个人这里啊?你家里的人呢?你现在这里不能离人,万一有 什么事可以尽快叫医生、护士来呀。”护士长有些不安地说。 “你值班啊护士长?”天浩问护士长。 “我不值班,我不放心你,吃过饭了上来看看,你还是烧得这么高,怎么得 了呀,还是没有医生来看看吗?”护士长非常不满地问。 “柳医生和我的女儿刚才去找了余主任。”这里的医生护士知道柳荫也是医 生,都这样称呼她。 “哦,你女儿回来了吗?那就好。余主任怎么说?” “他说等一下来看看。” “唉!”护士长无奈地、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护士长下班了还专门来天浩的病房查房,让天浩觉得心里宽慰,也让天浩感 到不安,说明自己的病情严重。护士长只能管护理这一摊事,她管不了医生,但 护士长有崇高的医德,有强烈的责任心。 “护士长来了?”柳荫吃完饭回来,见护士长在病房里,跟她打招呼。 “你们以后不要把他一个留在病房里,他烧得很高,又插着管子,不能离人。” 护士长跟柳荫说。 “好的,谢谢护士长。”小娜对护士长的关心表示感谢。 “谢就不必了,你们好好照顾病人吧。”说完,护士长走了。 天浩的高烧还是没有一点要退下去的迹象,柳荫还是只好用凉水再为他冷敷 降体温。 “余主任怎么还不来呀?”柳荫边为天浩冷敷边焦急地说。 “我看这个余主任今天是不会来了。”病友在一旁说。 “那他就真的就不是医生了。”小娜不满地说。 “你不送红包他不来,你一送红包他就来,那他不就太没面子了吗?”病友 还是坚持他的观点。 柳荫给余候火送了红包的当晚,余候火果然没有来天浩的病房,除了护士照 常两个小时来量一次体温,也没有医生来看一眼。别说是住院的病人高烧成这样, 就是一个发烧的病人烧到这种程度也要住院,那些医生们难道不懂吗? 好不容易又挨到了第二天查房的时间。 “今天怎么样?”是余候火在问天浩。 “还是高烧不退,都两天了,余主任你快想想办法吧。”柳荫央求余候火。 余候火拿出听诊器在常浩的胸前听了一阵,站起身来说: “肺部还有“湿罗音”,两天了,空气还没排完,说明他的肺膜不能自动愈 合。”余候火显得非常自信地说。 “那怎么办呀?”柳荫非常着急地问余候火。 这时那些学生要来听常浩的心肺,柳荫不让他们听: “你们就不要再折腾他了,他都烧成这样了,让他休息一下吧,你们有点同 情心好不好啊。”柳荫很不耐烦地对那帮学生说。 “那就只有开胸修补了,开胸有两种方法,一是手术开胸修补,再就是可以 做胸腔镜手术修补,不过胸腔镜可能贵一点,但病人可以少吃一点苦”。余候火 说。 “不做开胸手术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柳荫问余候火。 “只能开胸,没有别的办法了,你们自己考虑考虑吧。” 余候火说完就带着那帮学生浩浩荡荡地走出了天浩的病房,柳荫听到余候火 的话着急得又哭起来,她不敢在天浩的面前哭,怕影响天浩的情绪,借故出去, 天浩知道她是出去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