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在上个世纪的最后一个年份里我和静相识的。当时她所在的那个项目解散了, 单位不存在了,所有的人都被打散开来另行分配了。静被分到了我们这里,而且就 被分到了我的手下。那天是我们领导把她带来的,就她一个人。我让她在办公室里 先坐一会,我去找领导有点事。当时我甚至没注意她长什么样子,只是知道这是个 挺小巧的女人。 我对领导说不想要女的,生产单位尽给些女的有什么用,而且还事多麻烦。我 们头说反正是集体分配来的,我们也推不掉的,正好你也缺员就收下吧。 我说尽给些女人,又不说干多少事。又不给我用。领导对我说:你小子不要整 天胡说八道,让人听见不好。人留下,先干着,关系都过来了。 后走,每次和静说起这回事来她总少不了取笑我:当初还不要我,现在离不开 我了吧。 人世间的事,原本有许多就是说不清的,谁又能够料想自已的明天会发生些什 么故事呢。 和静在一起很久时间她总是没少拿这件事取笑我。 我想男女之间一切都是缘份,谁也想不到彼此之间会有些什么发生,谁也不可 能先知先觉,否则这世间不是会少了许多故事来讲。 和静在一起很长一段时间后,渐渐知道了她过去的一些事,心里很不是滋味, 心里也很不好想:从外表和静相识的这一段时间来看,我无论如何也看不出来她会 有那么丰富的过去和那么多的事。 我感到心里从来没有的难受,无法言说。想到就此和她分手,静很坚决她不答 应,只是紧紧地抓住我的衣服不松手,衣服都皱了,而我心里更难受。静说:以前 的事和你没关系。我和你在一起不会对不住你的,这你知道,也要相信我… 为了这给静写了一封信,讲了很多。我已经是很久都不写信了。也许年轻时都 已经写完了,写给那个叫盈盈的女孩子。 想想也是的,都是过来人了,谁又会没有过去呢,而谁的过去又会没有故事呢。 好像张爱玲先生就是这么说过的。 信是这样的___ 静儿: 你好!一直以来我感到我总是有些话想和你好好说一说。只是每次都没有机会, 或是根本无法说出口,阴差阳错地总是没机会两个人好好谈一谈。 我总感到不管在什么样的时光下,人世间有一种关系却一直没有根本性的改变, 那就是两性之间的关系___ 男人和女人的关系。其实这种关系长久以来一直没有变 化,男人和女人之间仿佛一直是两条平行线,而它们永远也不会有交汇点。世上的 男女都一直在寻找那个交点,永远也找不到的交点。有时尽管他们已经走得很近了, 其实他们依然是平行而走的,依旧没有交点。 如果你认为他们会有交汇之处,其实那也只是一种错觉而已。这种错觉在不同 的时候以不同的方式表现着,存在着,本质上没有变化。 男人和女人之间的这种错觉叫爱情。 时光在不停地变幻着,这种关系依然没有一丝毫的更改,上苍造人就是这样的。 只是我们这些庸常的人永远也解不透。 事实上男人和女人是永远隔膜着的,所以他们要不停地寻找直到生命的终了时。 男人和女人永远也不会真的懂得对方。 当他们的肉体交织在一起时,在那一瞬间会在彼此的头脑里幻化出心灵的相融, 其实那又是错的。那只是由生理而带来的一种幻觉而已,而当你清醒后在头脑中出 现的空虚就是证明了。 人时常解释不了自行的行为,不知晓那到底意味着什么。 那就是我们知道纯粹的情感是不存在的___ 亲情除外。凡是男女之情没有不受 外界影的__红尘之中我们都无法免俗的。你要是想分开情感和理智几乎是不可能的。 人是社会的动物。 初恋是我们每个人对世间的笫一次幻灭,它的破灭也是必然的。自然也吸引着 我们一生去回忆。 作为我是无法去读懂你,作为你对我其实也是一样的。 我一向认为善变是女人的唯一特征,人的很多表向的东西往往就不是内心的本 身。 我们所追求的一份纯粹的情感,已经在人世间不知上演过多少幕悲剧了。这也 正是悲剧吸引我们的原因吧。 一个永不破灭的梦想。 人是需要梦的幻想和麻醉的。 静儿,你明白那种长夜思念的滋味吗?你知道那种追寻目光里的痛苦吗?你了 解那种内心深深折磨的味道吗? 我想你是不会真的明白。 而这一切都在我的灵魂深处飘荡着,让我无法把握自已,身不由已。对于你我 是永这无法得到答案的。这种折磨和微尘一般简直无处不在,令人孤独和难受。 我们都无法把握住自已的感情世界,正如张爱玲所说的那样,谁没几个故事要 讲呢。我总是细致地触摸着这个世界却依然摸不到它的脉搏,也依旧不能抚平我不 安的灵魂。 我们的内心如同这个世界一样总会有些动荡和不安宁之处,或许我们有办法, 或许我们根本没办法。我们都是一样过着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生活,让我们如何安 排一下自已不安的内心。男人和女人之间的不可捉摸正如这个世界一个样子。 没有谁会顾及到我们的内心世界和灵魂的不安。 而如今我们的这个世界物欲横流,了无诗意,你让我如何面对。 和你在一起这么久了,我甚至听不到你一句坦诚的话来。 爱人!在这个世界里我们拚命地奔向对方,最终果真能够在一起吗?我真的不 知道结果呀,静儿! 我们穿不透这世间的迷雾,我们甚至是穿不透我们彼此。又如何能够彼此靠近, 也许这一切只是虚幻如梦境一般引导着我们。 你为什么一直看不见我的目光,我又为什么看不清你的眼神,在你的温柔的目 光背后又是什么,一定又会有些什么? 我想一定是上苍有意安排我们相遇,只是这又是为什么呢,我们最终会有什么 样的结果呢? 也许,实际上我们连对方都不曾真实地拥有过。 那么我们的这一切又算是什么? 有时我真的不知道女人是用什么来思考的。女人之为物,真的是太教人难以明 白了。 有时也会想和你在一起可能就是一个错误 最终被伤害的一定会是我了。那么,你哪,你会感到伤心吗。 常想在这个物质世界里钟情最后只会留下一份伤害。 祝好! 玉字 九月三日夜中不眠时 又:胡思乱想,忍不住写出来,望你千万不要见怪。 还是忍不住地想你。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