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这是和静相识以后给她的第一封信。 其实当初相识后,我们之间只是那种平常的同事关系,几乎大家没有什么过多 的交往,一切都是很淡淡的那种样子。 很多事?K 不是你在意否,应发生的一切迟早会发生。尤其是男女之间的事更 是如此。只是当初?K 没有过多地在这方面想什么,甚至于在潜意识里也没有觉察 到什么东西的存在。 一切都是平常,没有什么预兆。人世间的很多事我们都是无奈的,比如生和死 的到来,还有就是情感的发生,都是令我们无法左右的。有些事只是擦身而过,有 些?~ 却不能够。 一旦相遇就注定了尘世一缘,最后是什么结果又是我们无法预料的。 一直以来我是相信感情这件?~ 的。 男女之间是否会真的有那种真情,我不知道,很多人也不知道。正如人们常说 的那样,爱情就如同鬼一般,我们人人都在说它,只是没有见谁真的见识过它。它 是否真的存在过,我无法知晓,。我只是知道我的感情经历已经过去了,也不会再 存在了。这就如同过去的一个季节只能是过去了,到下一次季节的来临那已经是完 全不同的一回?~ 了。 曾经有人说过其实男女之间的所谓爱情只不过是性?~ 之前的一次预演,一次 准备而已。?K 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而我一在以来是相信感情这件事的。 在现实之中它总是显得那么苍白无力,有时是面对社会的现实,有时只是面对 我们自已的心灵而言。时常它都是过不去的。 我一直是相信感情这件事的。 我一直渴望这么一份真切的感情,那怕它平淡、平凡,只要能够生死与共,也 就足够了。 在今天的这个世间里,在这个了无诗意的社会里,一切都是充斥着物欲,虽然 没有了生死相隔,也没有了战乱和别的人间悲剧,那么是什么把相遇的人们分开呢? 其实,那正是我们自已。 我确切地知道,应当是我们自已,因为我们对这个世界有了太多的要求、奢望 和不满足。 说实话,我都不相信感情了。它太让人难以把握了,太让人不可捉摸。我甚至 于不知道在今天的社会中它是否存在,。感情之为物正如女人之为女人教人难以承 受。 在许多年以前,当我和初恋情人分以后我的心就已经片片破碎已经不存在了, 对于女人的欲望除却生理上的,我不会再有什么了。在那以后的几年里我的心里一 在是空落落的,什么也没有。 有一次和几个同学朋友看了一部电影《欢颜》,我为那个女孩子的坚持、坚贞、 守望感动,内心里被深深触动了。结果我的一位同学在电影院的大厅里禁不住地哭 了起来,我赶紧扶着他出去。 作为同学,我知道他曾经有过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 此时此地我是太明白他内心的感受了。我们一直是朋友。 我一直远离着感情世界,尽可能的远离这个话题。甚至于在远处我也不敢观望。 你对这个世界上的一件事害怕了,想远远离开它,难道有什么不对吗,这应当 是一个正确的选择,没有别的办法。 和静认识以后,我们之间什么也没有发生,连我自已都不敢相信。也不可能发 生什么,一切都太平常不过了,只是我们之间的确互有好感。 这就足够了,对我来说。 静是一个娇小的女人,而且为人也很讨巧。作起事来也很努力,让你无话可说。 一个夏日的中午,我了无睡意,就去了生产区。四处转转看一看,见到静正在 那儿拖地,我对她说:下午再拖吧,一会又会脏的。她说:没事,先拖一下,下午 收拾会好一些。 不知为什么我心里有点感动。也不知为什么就和她多说了一会话,讲了一些工 作当中的不顺心和领导之间的一些矛盾。 静说:我知道你这个人。听人讲起过。你脾气不好。我到这儿来了以后发现你 并不难接为触,人也挺不错。只是你真的生起气来,你看大家都不敢说话,一个个 的细声细气,你没发现吗?别的事嘛,最好不去想那么多,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和 领导要多沟通,心境平常些,比什么都好… 在这个夏日的午后里,我突然间了无睡意,心里忽然变得通透、明亮、爽净, 一切都是那种从来没有过的舒服的感觉。 我接过静手里的拖把对她说:地这么拖累,你看过《多瑙河之波》吗,象那个 水手那样拖,不累又干净又快。 静说:我没有看过,都没听说过。 我对静说:那你要比我小多了。我们不一样啊。这是一部以前的罗马尼亚电影。 仿佛以这以后我们之间有了一份默契。有时间的话总会在一起讲些什么,虽然 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彼此都感到心里很舒服,从静的眼睛里我还是能看出来这一 点的。 我觉得静是那种很可人的女人,善解人意,话不多却能说到你心上去。 静对我一向是很客气的。 从来没有想到我们之间会怎样,连一点预感也没有。 这一年的新年里,我没有想到静带着孩子来给我拜年,弄得我十分尴尬,我一 向不认为我算什么“领导”,她让我十分不好意思。 静说:谢谢我对她的关照。又是我的领导嘛。 这让我有些无地自容了,也很不好意思,很不受用。 后来她就和我老婆聊天了,女人们在一起总是会有很多话题的。 静走了以后,老婆说:人缘不错嘛! 以后和静接触就多了一些,常在一起坐车上班,下班。和兄弟们出去吃饭也时 不时地叫上她一起去。静总是表现得很贴切,很懂事,很能解人意的样子。 我心里感到挺舒服的。 有一天下午我有点事早点回去,在路口等车碰见静也在那等车,才想起来她请 了假的要早点回家去。 我们就一起出去等车,一路上也没什么话讲,气氛反而感觉有点沉闷,也有点 尴尬。好像都想说些什么的那种味道,又都说不出来。只是那么走着谁也没话可讲。 一路坐在车上也是这样。 我们都住在相邻的小区里,在一处下车。 临下车时,静对我说:上回拿你的那本书,看完了。你要是方便一会我送过去。 我说:没?~ ,你慢慢看。我想一想也没什么:也行,我在家等你。 我们住的地方相距不远。我回去没多久,就听到敲门声,开门一看果然是静。 她把书还给我,说:我也不太看得懂,随便翻了一下。你怎么看这些书呀? 这本书是《完美的人__切。格瓦拉》。 我说:也没什么,喜欢这个人呗。随便看的,没什么意思。 静说:你书读得太多了。上次来就看到你房子里很多书。书读多了爱乱想。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她,气氛一时有些尴尬。我也忘了请她到屋子里坐一回, 两个人就在门口干站着。 静说:不早了,我回去。 我说:好吧。就在门口送她走。 就在开门的那一瞬间,忽然间我心里涌动起什么,把手轻轻放在她的肩头。静 慢慢转过身来,一句话都没有讲,轻轻地抱住了我。 我们就这样拥抱在一起,谁也不说什么。仿佛时间停止了。 渐渐地我感到周身的血在发烫,在奔腾,在涌动,有一种从来没有的热潮冲上 心头,有一种温暖渐渐升起在心中,回到身上来。 我抱起静来,她极力地抗拒着我:不要这样嘛,以后怎么见面。只是她的双手 越来越不抵抗了,慢慢用双手勾住了我的双肩。 我感到一种久违的温暖回到我身上,这种温暖贴切,舒服,真实。是那种久违 了的从心底深处渐渐升起的暖意,慢慢地传遍全身每一处。 我想更进一步,静说:不行,今天真的不行!我把头紧紧埋在她肩上,这一刻 我什么都不想说… 在上个世纪的最后一年里,我遇见了静,爱上了她。 在这个世界里有许多的事是无法说清楚的,根本原因是你不想把它说清楚。而 感情的事也正是如此。只是在如今,在当下人们对感情的看法已经根本不同了。 我一直是相信感情这件?~ 的。 对于感情一直以来我的心中有一种古老的,经典的观念,也许是过于苛求和深 怀浪漫了。 在这个时代,一切都是物欲化了的,了无诗意,哪里还会有忠诚和浪漫呢。 感情这件事比自然界里的珍稀动物还要稀有。 所以,从一开始我就是错了。 因为许多年前的那一次刻骨铭心的经历,我一向是远离这件事的。我不再相信 它会有,或是还会出现。也许只是在我心灵深处一直是相信感情这件事的。 那个夏日的午后里,也许在那一刻里一切都种下了,一切自然也会发生。 我没有想到,甚至于敏感的我如此这般也竞然一点儿也没有察觉到。我没有意 识到一切会怎么样,有什么想的结军果,而且我们双方各自有家庭。 我们会有什么样的结军果? 那一年的夏天一切就这么发生了。我甚至来不及有任何反应。只能是走到哪儿 算哪儿了。 自从那次静还书以后我们再见面时都很少说话了,彼此之间都很小心,互相之 间变得非常地客气,也尽可能地少接触,也不象以往那样说一些话。 这其中有了许多尴尬和不安,也许有了更多的压抑下的躁动。 我实在是无法确定那一切是什么。 这以后我们也有过几次一同出去坐车,只是大家都不多讲什么,彼此都很沉默。 就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事情就这么过去了。 这以后的一个下午,临下班时静对我说:下班后我们一起去外面坐车?她的目 光很温柔也 很坚定地望着我。 走在路上的时候我们依然沉默着。到了路口车路,静让我跟着她继续走。我就 跟在她身后什么也不问,跟着她走下去。 渐渐地人少了,静对我说:我父母家,他们出去旅游了。你跟着我就是了,我 先上去,你再来。 我依然无言地跟随了她,什么也不说,心里竞然一点儿激动也没有,似乎是一 片空白好像又不是。 她父母的房子在江边。从高处可以看到很远的地方,视野很好。我跟在静后面 进了房子,房子很宽畅,很大,才装修过有挺大的味道。 静牵了我的手进到一间卧室里,墙上有一张她身穿和服的大照片。照片上的静 儿安宁,温柔,好个像是在盯着我看。 静一只手握住我,另一只手抱住我坐在床边上… 我似乎感到自已有些被动,甚至可以说是表现不很好,几乎是没有什么感觉, 匆匆之中一切就那么结束了… 我收拾好自已,出去,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时之间不知道心里是一种什么样 的感受。静出来,轻轻抱住我的头,问我:怎么了? 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我心里一片空白,什么感觉也没有,不知道自已为什么 会这个样子。眼泪无声地流了下来。 静紧紧地抱住我的头,用手轻轻地抚摸着我的头发:你的头发真软,比女人都 软。是不是后悔了? 我真的不知道应当说什么才好,摇摇头。我时静说:只是感到心里有点难受。 静问我:你是不是觉得我很不好? 我很认真地对静说:不是,你不明白。 我真的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也真不明白自已的感受。心里好像什么都有,也 仿佛什么都没有。一切在一瞬间,让我来不及明白。我无法清楚地表达这种感受。 也许这一切都是注定,早晚这一天会到来,而我竞然毫无准备,也没有了感觉。 有一点我是明白的,那就是:我爱上了静儿了。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