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在童恩的运筹帷握之下,一待搜证齐全,所有安排好的人手全部总动员,连同 举发到再度平定几场因之而起的叛乱,不消几日的光景,意图谋反的庆亲王便被抓 入天牢中待斩,包括一干党众,没一个逃得掉。 为此,龙心大悦的皇上召来一干平反有功的人进宫,除了加官晋爵,为的也是 想当面好好的表扬他们一番。 这场合,自认没出什麽力的伏宙避著不想参与,但童恩硬是报了他一笔,还说 若非有他,这整件事就不会被发现,因此,他莫名的变成这整件事中的大功臣。 天晓得他要不是为了赐喜,也不会发现那封谋反的信函,再说就算是他发现这 整件事,他仍是整天就只想黏在赐喜身边,而且也真这麽做了。 对於平定谋反的事,他唯一的贡献就是把那信函交给童恩而已,他真的一点也 不觉得由自己做了什麽,无奈没人要相信。 所以他被拱著一块儿进宫,而润元要的就是这机会,於是趁著他进宫的时间, 她大大方方的登门造访,而且指名就是要找赐喜。 淳王爷两夫妻带著小孙儿,原本是赖在伏宙的院落中,与赐喜一起逗弄著小孙 儿玩,突然传来通报,说润元来访,碍著伏宙与她的亲事未解决,此时此刻,两老 的身分有些尴尬,也顾不得贪图有赐喜在,小娃儿会特别乖巧好玩,两个老人家抱 过孙儿,很没义气的就先自行逃跑,只留下赐喜一人在房里面对来意不明的润元… …「喜姊姊!」 润元脸上有著大大的笑容,完全没有想像中来者不善的模样,相反的,她高兴 极了,忍了好几天好几天,好不容易能再次见到她,润元的心中欢喜得很,要不是 担心自己的吨位问题,她真想直接给它扑上去算了。 相对於润元毫无掩饰的开心,再见她,赐喜的内心充满了矛盾。 一方面的她,直觉的就想回应润元的热情与善意,可是她脑海中一直记得润元 还顶著伏宙的未婚妻身分,这事就像根刺似的扎在她的心里,害得她看见润元心里 就是一阵不舒服。 这两种完全截然不同的感觉在折磨著她,让赐喜有些不知所措,只能可怜兮兮 的看著润元,努力的思考,现在她到底该做出什麽反应才好? 「怎麽了?你受委屈了吗?」润元张大眼看她,误以为救援来迟,可怜的赐喜 受到了欺负,因而显得愤怒。「可恶!伏宙哥哥怎可以这样?我早警告过他,要他 别玩弄你的感情……」 抓住她因愤怒而挥舞的拳头,赐喜惊讶的看著她,不明白她怎麽会有这样的误 会。 「没有,宙哥哥他对我很好,没有欺负我。」赐喜急急的想解释。「真的,大 家都对我很好。」 「是吗?」润元怀疑。「可是你刚刚明明就一副苦瓜脸耶。」 「那是因为我坏……我嫉妒……」赐喜小小声的说著自己的不应该。 「嫉妒?」润元张大了眼睛,不明白她的嫉妒所为何来。 「你……你不退婚,是宙哥哥的未婚妻,宙哥哥头疼,没办法跟我成亲,就没 办法生小娃娃了,所以我……我嫉妒你。」赐喜忏悔著。 这下不只是眼睛,润元的嘴巴也张得大大的。 好半天,她才合上嘴,讷讷的问:「你……你还真的相信伏宙哥哥的话啊?以 为他会跟你成亲?」 「我当然相信他呀!」赐喜看著她才觉得不解哩。「他是好人从不骗人的,不 只这样喔,他呀,疼我、宠我又爱我,我们说好了,以後要生好可爱的小娃娃。」 看著她甜蜜的笑,润元急得哇哇大叫。「哎呀呀,你中他的毒太深了!什麽不 会骗人,他才最会骗人哩。」 「为什麽你总要这样说?」委屈的扁著嘴,赐喜不喜欢听见任何贬低伏宙的话 语。「宙哥哥才不是你说的那样。」 「喜姊姊,你清醒一点。」这样单纯娇弱的小女人,润元真不忍心看她去尝试 最後那份梦醒心碎的感觉,只能想办法劝道:「你要相信我,对伏宙哥哥那种人, 你不能跟他放真感情的,要不然最後吃亏受伤害的一定是你自己。」 「不放感情?」赐喜觉得她说的话很奇怪。「可是你是宙哥哥的未婚妻,难道 也不放感情?」 润元被问住了,揪扯著鬓角边的发丝,她从没想过这问题。 「感情喹…」她思考著,试图说清楚。「那当然是有的,毕竟大家认识这麽多 年了,他一向待我也不错,不过……那也不是我所说的那种感情。」 「……」赐喜这会儿听不懂是绝对正常的。 「我的意思是,我对伏宙哥哥当然有感情,但那就像是对征宇大哥阿童恩那样, 他们都是我霁哥哥的好朋友,可以说是看著我长大的,对我来说,他们几个也就像 是我的哥哥一样,我对他们当然是有感情的,但那算是一种像亲情一样的感情,而 不是我现在要告诉你的男女之情。」 「男女之情?!你是说……‘喜欢’跟‘爱’的感觉吗?」用著这几天学来的 新名词,赐喜试著了解状况。 「唔……你要这样分也可以啦,你可以像我一样,对伏宙哥哥有家人的感情, 但最好别放男女之情,因为那样弄到最後,你会伤心的。」润元完全出於一片好心 的警告她。 「可是来不及啦,因为我已经好喜欢好喜欢,也好爱好爱宙哥哥了。」赐喜甜 甜的笑著。 那笑,看在润元眼中,真是只能用不知死活来形容。 「所以我才来警告你,要你赶紧收回你付出的感情呀!」润元希望自己的警告 没来得太迟。 「可是……可是我不想收回来呀!」赐喜偏头看她。「宙哥哥他好爱好爱我, 毛当然也得好爱好爱他,这样才公平嘛。」 「他的爱哪能持续很久,你别呆呆的被骗了。」润元沮丧,真不知道该怎麽说, 才能让她明白。 「不会的。」赐喜柔柔的笑著,清楚自己的选择。「我们已经说好了,成亲之 後,要生两个小娃娃,大家一起开开心心的过日子。」 润元简直要昏倒了,她絮絮叨叨地说了老半天,可没想到对方一句也没听进去。 「那个……」像是想到了什麽,赐喜看著她,欲言又止。 「怎麽了?你决定听我的话了吗?」润元精神一振,以为自己说了半天之後, 总算有点功效了。 「那个,反正……反正你不爱宙哥哥,那你可不可以……可不可以把他让给我?」 赐喜知道由自己的请求太过唐突,但抱著姑且一试的心态,她还是让自已开口了。 「让……让给你?!」这奇怪的请求让润元反应不过来。 「是啊!既然你不爱他,而我又那麽样那麽样的爱他,你把他让给我,我会连 同你的分,一起爱他,这样你说好不好?」赐喜渴求的看著她,多希望她能一口答 应。 可惜润元的反应只有呆滞。「你……你都没听见我说的吗?」 「有啊!你说的话,我很认真在听呢。」赐喜很认真的点著头,她就是因为听 得认真,才会想要润元把伏宙让给她。 「既然你都听见了,怎麽还能那样的肯定……肯定伏宙哥哥那种人的感情?」 一堆的问号在润元的头上飞舞著。「这没理由的啊,我真不懂,为什麽你会那麽相 信他,相信伏宙哥哥那种人会为你转性?」 「他没有为谁转性,他就是那样的人埃」赐喜觉得她的说法很怪。 「你到底是凭哪一点这样相信他?」润元怎麽也想不透。 「你从没这样过吗?」赐喜反而觉得她奇怪。「那就是一种感觉嘛,让你知道 这个人是值得信任的,就算所有的人都不喜欢他,觉得他不好,但你知道事情绝不 是那样的,只是大家都误会了,才会觉得他不好。」 不知怎地,润元莫名的想起了兄长霁元。 就像是赐喜这时候所讲的那样,她知道这个哥哥绝对是个好人,而哥哥的几个 朋友们也知道这一点。 只是除此之外的其他人,包括她的双亲在内,似乎都不太喜欢他,对他所抱持 的看法都是负面的,那使她总为他觉得不公平,因为就算再多的人说他的坏话,她 都知道他是无辜的,他的本质是最好最好的了。 这样的心情,就是喜姊姊说的那种情形吗? 「你怎麽了?」见润元有些发呆,赐喜好奇。 「没什麽。」敛回心神,润元摆摆手,要她别担心,不过想法倒因此而有一些 些改变就是了。 「这样好了。」润元已经有了新的主意。「我们来做个实验,看看伏宙哥哥是 不是真像你相信的那样真的转了性,如果答案是肯定的,那我就放心的把你交给他, 祝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不再有第二句废话。可如果答案是否定,证明了我是对的, 到时你心里有了底,知道他是怎麽样的人,也好做提防……如何,你觉得我这主意 好不好?」 「做实验,然後你要将宙哥哥让给我吗?」因为她说得太长,赐喜无法一下子 全部吸收,只能猜测。 「你要这样说也可以啦,但前提是得先证明你是对的、伏宙哥哥真为你转了性 才可以。」润元重点说明。 那有什麽问题呢? 当下,也用不著考虑了,赐喜快乐的点头应允,答应了实验。 润元对著她直笑,也笑得极为快乐,但她到底在高兴什麽? 嘿嘿,总之有人要倒大楣就是了。 ***** 早有预感会出状况,可伏宙没想到这次的预感会这麽灵,当他好不容易从宫里 脱身,急忙回府後,事情就发生了。 赐喜走了,她主动,而且是一脸快乐的跟著润元走了! 当家人这样告诉他的时候,他结结实实的呆了好一下。 然後可想而知,当他马不停蹄立刻动身前往恭王府後,他却是谁也见不著,因 为在润元的示意下,除了闭门羹,他什麽也得不到。 连著几天,除了闭门羹还是闭门羹,这情况真是要搞疯他了,而就在他彻底抓 狂前,一张请帖突地被送上门来指名给他,是润元的请帖,要他过府一叙。 鬼才知道她到底想做什麽,但伏宙可管不了那麽多,为了能赶紧见到赐喜、带 回她,刀山火海他都肯去,更何况只是上恭王府一趟而已。 当然,他也早料到,有霁元跟童恩的联手撑腰,他要面临的场面可能会有点难 堪,就算不至於到难堪的地步,那至少也不会太好过,可是……看著几名翩翩起舞 的歌妓伶人,眼前的阵仗让伏宙一呆,不知道润元她到底在搞什麽鬼? 「这怎麽回事?不是说要去见你家格格的吗?」伏宙不悦,只差没揪著带路小 厮的衣领问话了。 「是小的糊涂、小的糊涂,格格不在丹凤阁,她应该是在栖霞楼那边才是。」 流著冷汗,带路的小厮急忙解释。 「那还不带路?」伏宙瞪他,至於那些舞得风姿绰约的美人们,他看都没看一 眼。 「是!是!请贝勒爷随小的来。」频频作揖,抽到黑头签的倒楣鬼暗中擦去冷 汗,赶紧领著伏宙朝下一个地点前进。 没一会儿…… 「唷!唷!瞧瞧这是谁啊?」 「是宙哥儿呢!这麽久没上後宫,没想到倒是在恭王府里遇见了。」 三、五名与伏宙特别交好的贵人、女御们围了上来,没料到受邀至恭王府中做 客,竟会巧遇这位忘年小友。 「几位姊姊们怎麽会在这儿呢?」伏宙苦笑,这时根本没心情跟她们瞎扯淡。 「怎麽啦?瞧你一副苦瓜样。」 「这可真不像你呢!」 「有什麽心事,说来听听嘛,说不定咱们几个姊妹们能帮得上忙。」 见他哭丧著脸,几个人七嘴八舌的,试著想给予帮助。 「姊姊们能帮得上忙是最好不过了。」伏宙苦笑。「不知道你们有谁看见润元 格格了?我有很要紧很要紧的事要找她。」 「是什麽事这麽紧急?」 「来嘛来嘛,你好好的把事情说上一说,我们好帮你出主意。」 「谢谢姊姊们的关心,但这事,只有润元帮得上忙,而且事关紧急,是要命的 事儿,我得赶紧找她去,所以……真是抱歉,今天就不能陪你们了。」伏宙诚恳的 态度,很快的得到所有人谅解。 「有要紧的事就赶紧去办吧。」 获得谅解,伏宙作了一揖,拉著领路的小厮就走。 「可恶!你胆敢再要著我玩,我会让你亲自尝尝什麽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 滋味,让你的下半生就只有後悔两个字。」伏宙威胁著,脸上的表情是从未有过的 凶恶。 「贝勒爷息怒,请息怒,奴才这就马上带您去见格格。」吓得直发抖,领路的 小厮不敢耽搁,连忙带路。 伏宙大步的跟著,突地发现他们又回头朝刚刚的丹凤阁而去,感染征宇被惹毛 时的毛病,一双拳头握得卡啦卡啦响。 「你当真以为我不敢在恭王府里杀人吗?」伏宙拒绝再次上当,平日俊秀稚气 的娃娃脸早已无平时的亲切与和善,有的只有想杀人的狠绝气势。 「这次是真的,是真的!」第一千一百次哀怨起抽中那根黑头签,领路的小厮 险些吓得都要腿软。「请贝勒爷相信,格格她这次真的是在丹凤阁里等您,小的就 算有天大的胆,也不敢作弄贝勒爷您啊,这一切实在是格格所交代的,请贝勒爷明 查,再相信小的一次吧。」 「这一次,你最好让我见到润元的人,不然就小心你的狗命!」如果不是心情 太坏,伏宙可能会享受这时撂狠话的快感。 不敢有丝毫的耽搁,带路的小厮连忙领著伏宙朝丹凤阁而去,而果真里头的人 不再是刚刚那些舞姿曼妙的伶人们,而是一脸促狭的润元,当然,她的身边还有著 绝对纵容她的霁元与童思。 「哎呀,你比我预计要来得快呢。」润元啧啧有声的下评论。 「可恶!你到底在搞什麽鬼?喜儿呢?你把她藏到哪里去了?」要不是顾忌著 同时在场的霁元与童恩,伏宙真有一股想呼她两巴掌的冲动。 「我哪有藏她,你别诬赖人,她是上我这儿来玩的,哪有你说的那麽难听?」 润元撇撇嘴,对他的说法不以为然。 「你到底想做什麽?别跟我打哑谜。」伏宙不想跟她多浪费时间。 「没啊,我只是跟喜姊姊打了个赌,想知道你对她到底是真心,还只是想玩玩 而已,所以就小小的试你一下喽。」润云说的稀松平常,像讨论天气一样的简单。 「我对她的心思是真是假,那不干你的事吧?」真的,伏宙真觉得是自己平常 把润元给宠坏了,那种想呼她两巴掌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怎会不关我的事?喜姊姊她孑然一身、孤零零的没人能为她做主,要是你只 想玩弄她的感情,那她怎办?我当然得帮著她一些。」润元知道自己鸡婆,但她就 是无法放著不管嘛。 「所以你安排了刚刚那两个无聊的实验?」伏宙忍著气,告诉自己,这是为了 赐喜,全是为了她,若这时不忍著点,小不忍则乱大谋,弄得润元更刁钻了起来, 他只有更加麻烦的分,也就更难接回他心爱的赐喜了。 「你能无视刚刚那些清丽窈窕的歌妓优伶,还能舍得不理会你平日最交好的贵 人、女御们,这些的确让我很吃惊。」润元老实承认。 「既然我通过了测试,你可以把喜儿还给我了吧?」她再拖下去,伏宙不确定 他忍不忍得住想扁人的冲动。 「别急嘛,前两项的实验,只是让你有资格进入最後的考验而已。」润元笑咪 咪的,觉得自己真是个天才,竟能想出这种折磨人的方式。 伏宙紧握双拳,但也没能做什麽,霁元的虎视耽耽跟童恩那种笑面虎的神态, 让他知道忍字的重要性。 不忍行吗?以一对二,他绝讨不了便宜,而这里是他们的地盘,再怎麽说,在 先天上他就已输了一大截,加上後天以少博多的不利,冲动行事只会坏事,坏了事, 他就更不可能把人讨回来。 所以即使暗自气到要内伤、要吐血,也只能忍了。 「你说吧,你到底想使什麽坏心眼?」伏宙认命了,只能跟著她设定的脚本进 行下去。 「别这麽说嘛,人家也只是想看看你对喜姊姊的感情到底有多深,所以才进行 这小小的实验而已。」 素手朝空中轻拍了两下,五名头覆喜帕、身穿大红嫁衣的女子走了出来。 伏宙眯起双眼,打量起那五名身穿嫁衣、面覆喜帕、身形与赐喜极为相彷的女 子,揣测润元的意图。 「也没什麽啦,只是要你站在那道白线外,然後从这五名女子中找出喜姊姊, 给你两次的机会,只要你能找出她,我就乖乖把她交还给你,然後二话不说主动退 婚,成全你们两个,怎样,这条件不错吧?」 这可是她挖空心思想出来的整人妙计,她就不信伏宙真的能破解得出来。 瞪著那距离有两步开外的白线,整件事的发展让伏宙觉得荒谬至极。 「如果我不选呢?」他改瞪向润元。 「那就没办法了,喜姊姊说若你找不出她,那她就不嫁给你,你们说好的小娃 娃也就没有了喔。」润元无所谓的表示。 愤怒的再瞪她一眼,伏宙走上前,以不超过白线为原则,开始研究起这五名身 形几乎一样的女子。 老实说,童恩若不是力挺润元,还打心里真要同情起伏宙来了,但同情归同情, 他也坏心眼的想看看这闹剧要怎麽收常并非真那麽无用的任人宰割,在来回打量数 次後,伏宙站定在左边第二个女子的前方。 「这一个……」他缓缓开口,中途瞄了润元窃喜的表情一眼,冷冷道:「不是!」 被点名不是的人自动揭开覆面的喜帕,果然不是赐喜。 润元一愣,刚刚已说好有两次的机会要选对的人,但是现在他却是先淘汰不对 的人,这该怎麽算? 伏宙可不给她反应的机会,再研究了下,这次选了最右边的那一个。 「这一个……」他又开口,同样瞄了润元一眼,但後者还在呆滞当中,不过伏 宙本也没指望从她身上捞到什麽提示,冷冷又道:「也不是!」 同样的,被点名的人揭开头上的喜帕,果然,仍旧不是赐喜。 「不行!不行!」润元哇哇大叫,领悟到当中的不对劲。「你犯规,这样算犯 规,不能这样选啦。」 他不迅对」的人,直接淘汰「不对」的人,这样就不算使用到那两次的机会, 不就可以一路的淘汰下去了吗?! 但怎麽说,这里总共也才五个人而已,像他现在这样一路淘汰「不对」的人, 再怎麽样不济事,留到最後一个,也知道那人就是赐喜。 好吧,就算他运气好点,不用留到最後一个,但就算半途淘汰错人,喜帕下的 人真是赐喜,但是那也没违反她原定的规则,因为一开始也没说不能猜「不对」的 人,那这到底要怎麽算数啊? 再说,到时喜帕都揭下了,他也知道哪个是赐喜了,这样还玩什麽玩呀? 「现在剩三个人,你不能再用这种淘汰法了。」润元恼火,气呼呼的重订规则 「你只剩一次的机会选出真正的喜姊姊了。」 伏宙白她一眼,知道不能投机了,只得认真研究。 但……这要怎麽选,三个人的体型一样,穿的衣服一样,头上都覆著一层的喜 帕盖住面容,他又没练天眼通,哪能知晓这三人当中,到底哪个人才是他的赐喜? 老天,这到底要他怎麽选啊? 他左晃过来、右晃过去的,就是拿不定个主意,总觉得她们没一个人能让他有 那种火热的心颤的、不顾一切的感觉……等等! 像是想到了什麽,伏宙怀疑的视线再次瞄向润元。 他知道他不该这样想,但在润元今天要了他这一招後,他可不觉得还有什麽更 低级、更下流的事,是这女人做不出来的。 「快点啊,你要选了没?」润元不耐烦的催促他。 就是这急切加深了伏宙的信念,他毅然决然的转身看向她,毫不迟疑的朗声道: 「没有!这三人里头没一个是赐喜!」 「宙哥哥!」 欢愉的惊呼声是来自於一旁的内室,真正的赐喜身著一身喜气洋洋的红衫直直 走出扑向他,银铃般的笑声溢满一室。 她好开心,真的好开心,因为当润元向她提起这主意时,连她自个儿都不确定, 她的宙哥哥是否能顺利猜出,那五名女子中根本就没有她。 也不管有没有旁观的人,伏宙低下头亲了亲赐喜笑弯弯的小嘴,然後紧紧、紧 紧的抱住她,不敢相信,他真的熬过来了,熬过这没有她陪伴的几天。 闻著她身上的馨香,觉得心情稍稍平复了些,伏宙这才松开她,改握住她的手 对润元问道:「好了吧?你玩够了没?我要带赐喜回家了。」 真是受够了,他一点都不想在这地方多待上一分半刻。 「走吧,走吧。」润元笑咪咪的挥手赶人。「你们通过考验了,爱上哪儿就上 哪儿去吧,只要记得成亲时,别忘了发张帖子给我就行了。」 心头馀恨未消,伏宙这时一点也不想理会她,牵著赐喜的小手便要回家。 家……是的,他们要回家了呢。 ***** 「你确定这是你要的?」霁元看著宝贝妹妹,严峻的脸上有著心疼与不舍。 「当然喽。」润元挽著兄长的手臂,圆润润的脸上漾著可爱的笑。「瞧,现在 这样不是很好,我们知道了伏宙哥哥对喜姊姊的感情……真让人意外,不是吗?他 竟然对那些精选的优伶们瞧也不瞧一眼,就连见了他最知交的贵人、女御们,也能 先丢下不管呢!」 现在光是想,她还是觉得惊奇。 「不只这样,霁哥哥刚刚不也瞧见了,伏宙哥哥他竟然能猜出喜姊姊并不在那 五个人当中,其实最後这一项,只是我存心闹著好玩的,没想到他竟然能猜出耶。」 润元啧啧称奇。 「那你呢?」霁元只担心她。 「我?我怎样了?」润元一愣。 「你从没为自己想过吗?」童恩白话说明霁元的担忧。「你现在做了这些,成 全了他们两个人,那你怎麽办?」 「什麽怎麽办?当然是开开心心地去喝他们的喜酒啊!」 见他二人皆瞪视著她,润元淘气一笑,止住了玩笑的态度,一手勾住他们一人 的手臂,很是感动的说道:「放心,我知道你们的意思,也知道你们担心我,但难 道你们都忘了吗?我同伏宙哥哥的婚约本来就只是一种权宜之计而已,又不是什麽 生死不渝的情感才定下这亲事的。」 顿了顿,她再补充。「他之於我,就像你们一样,是我另一个兄长,我跟他根 本没有丝毫的男女之情,砚在见他终於定性,找到真正心属的伴侣,为他高兴都来 不及了,又怎会有丝毫的不开心呢?」 「再说……」她一脸的陶醉与梦幻。「见伏宙哥哥这样,人家也会心动,也会 想要一份真正的感情……」讲著讲著,梦幻的表情一变,她扁嘴不悦地道:「而不 是像之前那样,为了一时权宜之计而草草撮合的婚姻。」 「看来,你已经真正明白自己在做什麽了。」霁元不得不承认,这个宝贝妹妹 真的是长大了。 「那是当然的呀!」润元一脸得意,挽著他们两人的手臂继续发表高论。「而 且啊,如果真要让我嫁给伏宙哥哥,同样是对兄长的感情,那我还不如嫁给霁哥哥 或是童恩算了。」 她随口说说的话换来两个男人一僵。 「哦?为什麽?」知晓霁元心中冲击,发问的人是童恩。但那轻松的语气,就 像平日同她谈天说笑时那般平常,听不出丝毫的异样。 「当然是因为我爱你们比爱伏宙哥哥多一点呀!」润元心无城府的笑道,还不 忘说明。「而且要那样算的话,我第一个要嫁的是霁哥哥,因为我最爱的人就是霁 哥哥了,当然童恩对我也很好,但你知道的嘛……」 挽著两个男人,天真的话语持续叽叽喳喳的响著,只是一样,三个人,有著完 全不同的三份心情。 这道谜,难解,难解了。 -------- 书拟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