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节:48怀孕(1) 48怀 孕 几天后,德宝又去爬了一次围墙。没想到,那天晚上,春妹上铺的男人也去 了。德宝刚架好式,那家伙就来了,呼哧呼哧地爬上去了,不一会儿,床就剧烈 地摇起来了。德宝瓷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很害怕,把别人弄醒了,没头没脑地 嚷起来,那就完了。但其实德宝是多虑了,那声音并不大,不过是德宝听上去大 罢了。完了,并没有弄醒别人,德宝悬着的心就慢慢放下了。上面没动静了,但 德宝还是不敢做。上面能放开做,是因为他们根本不知道德宝藏在下面,但德宝 是知道上面藏着个男人的。不做,德宝和春妹也睡不着,就那么鼓着眼睛在黑暗 里瞪着,一点声响也不敢弄出来,只盼那狗日的快点滚蛋。 凌晨3 点多,上铺的男人又要了一回,这才又呼哧呼哧地走了。德宝也要走 了,草草地要了一回,半痛不痒的,德宝恨死了那家伙,如果他是自己那个班的, 非得明天就开杀戒炒了他狗日的。 到围墙边的时候,德宝更气了,那截铁蒺藜居然没关,翅膀似的张在那里, 德宝的三魂吓得掉了两魂,赶紧爬过去后关了。肯定是那个家伙干的,这个屁股 上长了尾巴的狗日的! 花红了,草绿了,春妹也怀孕了。 李元庆叫几个看工地的人打了,说他偷钢筋条,打得不轻,竹片子抽的,腰 上屁股上没一块好肉,像个烂茄子。在床上躺了几天了,动弹不得,也不叫人通 知德宝,有人看不过了,就偷偷地来告诉了德宝。德宝过去了,看到李元庆那个 样子,眼泪就出来了: “干爹,你就不能离那些混账东西远着点?” 李元庆大声地说:“我没偷,我真的没偷他们的东西。我、我就捡了根……” 这一次,德宝又动了劝李元庆回老家去的念头。 袁狗屎死了后,德宝就多次想劝李元庆回家,年纪这么大了,身子骨又差, 而且,这捡垃圾的,谁都可以欺负,轻则让打几个耳光踢几脚,重则让打得吐血。 几年前,就曾活活让打死过一个。但每次话都到嘴边了,德宝就是说不出口,怕 李元庆说是嫌弃他了。德宝心底倒有个想法,条件可以了,就把李元庆接到黄土 坳去度晚年。但现在离那个条件何止十万八千里?这次,哪怕李元庆生气,德宝 也开口了: “干爹,捡东西的人越来越多了,赚不到钱了,依我看,这养好了病,就、 就……” 好一会儿,李元庆躺着没动,眼睛直直地望着天花板上的墙角。墙角有张大 得不得了的蜘蛛网,一只有小孩拳头那么大的蜘蛛爬在那里,一只飞蛾缠上去了, 大蜘蛛懒懒地过来了,绕了几个圈,那蛾就不能动弹了。李元庆忽然笑了,说: “德宝,在这里,我还能飞几下。一回去,我就是那只蛾。” 一连几个晚上,一下了班,德宝和春妹就来照顾李元庆,煲药、做饭、洗衣 服。这晚,回厂的路上,春妹忽然对德宝说: “迟了十几天没来了。” 德宝正为李元庆的事愁着呢,随口问: “哪个迟了十几天没来?” “你这个猪,月经。” “迟来好呀,省点纸。” 春妹重重地捅了德宝一拳:“你这个猪!” 德宝愣了会儿,一下子就明白了,猛地箍了春妹的腰,悬起来了,转了几个 圈,像疯了似的,哇呀呀大叫: “我种出庄稼来啰!我种出庄稼来啰!” 春妹咚咚咚地拿拳打着德宝的胸,骂道: “千刀杀的!你就不怕把孩子弄死了?” 德宝吓坏了,恭恭敬敬把春妹放下了,躬下身子去小心地抚着春妹的肚子, 狠狠地骂: “快点闭了你娘的B 嘴。” 德宝要跑回去告诉李元庆这个消息,春妹又抓住了德宝的耳朵拽回来了: “大风会吹了月亮走了?我想吃臭干子。” “吃,让你吃个饱。” 春妹臭干子吃得香,德宝结着眉头不知想什么,春妹说: “你嘟哝什么鬼?” 德宝说:“我在给孩子取名字。” 春妹喷臭干子了:“你这个猪!” 德宝想了半天,想出了一个: “龚墙,围墙的墙,爬围墙爬来的嘛。” 春妹笑得趴到了桌子上,都透不过气了,泼了德宝脸上半杯水: “去死吧!强,坚强的强,龚强,我们那么弱,蚂蚁一样的弱,人家一脚踩 扁了,生个儿子就得强。” 德宝笑骂道:“放屁!以为你是孙悟空?就知道是儿子,我才想要个女儿。” “那你也取个名字吧。” 德宝飞快地想出来了:“天凤,天堂凹的凤凰。” “这个名字好!” 第二天晚上,德宝拉着春妹的手飞一样地到了李元庆那里,还隔蛮远就在那 里叫: “干爹,干爹……” 李元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忍着疼痛撑了墙壁出门了。德宝一下子搂住了 李元庆: “干爹,春、春妹有、有了……” 李元庆像个孩子似的跳了起来:“啊!我有孙子抱了!我有孙子抱了!” 那动作太激烈了,痛歪了嘴,德宝赶紧把李元庆扶到了床上。春妹要去弄饭 了,德宝连忙扯住了: “老婆大人,你就坐着,千万别动坏了肚子。” 吃饭的时候,德宝飞快地吃着饭,恨不得一口把饭碗都啃了,春妹就打了德 宝一筷子: “你急着上刑场?” 德宝说:“去小四川那里,气死那狗日的。” 春妹把碗重重地磕在桌子上:“神经!你是成心不让他活了?” 德宝嘿地笑了一下说:“你们看,我的脑子烧坏了。” 小四川过年前去那家武警医院看病了,结果毛病出在小四川身上,死精。小 四川像大病了一场似的,几乎一夜之间,两鬓白了一大片,他请德宝喝酒,但不 叫德宝喝,只顾自己喝,咕噜咕噜地像灌农田似的。德宝扯住了,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