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9)
这时小辫刘进来了。刘金锭见父亲来了,计上心头,故意娇声地说:“我忘了,
你教给我。”卢孟实走过去,指点着:“再忘,打手板。”“我还是不会写,你把
着我手写。”刘金锭说完,看了父亲一眼。卢孟实把着刘金锭的手,两人头靠头写
起来。卢孟实边写边说:“你记住,下边好像一个大锅,里边左一撇,右一撇,都
是水,有水才能卤肉、卤鸡……”刘金锭意不在写字,是要让小辫刘看她和卢孟实
的关系。她朝着小辫刘挤眉弄眼,又故意挨着卢孟实,气得小辫刘直瞪眼,赌气回
后院了。
小辫刘一走,刘金锭就换了口气,生气地问卢孟实道:“昨天下午,你上哪儿
了?鸭舍送鸭子来,王子西又不在,我又收货又交钱。”“有点小事。”卢孟实简
单地回答说。“你又上功德斋去了,是不是?”刘金锭就像在审问卢孟实。“哎,
咱们兄弟是兄弟,我的事你最好别管。”卢孟实觉得刘金锭问得多余。
“着,我的事你也甭管。”
“我是为你好。”
“我才是为你好。那小娘儿们有什么好,跟蜜蜂见着糖似的。”
“你是这些年在宫里见不着女人,不懂得女人的好处。男人就得有女人,有女
人就有劲儿,干活有奔头儿。好像你干出点什么,就想让她知道,她知道你就干着
有劲儿。要是漂亮的知情知义女人,那感觉更不一样。”
“我就看不出来她漂亮。”
“那你真是有点不正常。虽然说萝卜白菜各有所爱,可玉NFDA6 儿那美劲
儿是人见人爱。一样的衣裳穿在她身上就是不一样。我不喜欢大红大绿,觉着俗,
可有时候她穿上件大红的衣裳,就显得特别美。怎么看,都那么顺眼。”
“你是中了邪了! ”
“南方人本来皮肤就好,她又白,就跟那‘双妹’雪花膏上画的一个样。”
“女人太白,显着贱! ”
“她不是一般的白,她也不搽粉,天生得白,白得跟玉似的,象牙似的。那双
眼睛白眼珠大,黑眼珠亮。”
“那叫‘四白眼’。长这样的眼睛,一肚子心眼。”
“没错,她就特别明白人,明白人的心,你还没张嘴,她就知道你要说什么。”
“那是肚子里的蛔虫。”
“她就那么明白那么懂事儿,看她跟看明镜似的。”
“我还明白你呢,你也看不见。”
“她懂得男人,我心里想什么,好像她都知道。”
“干她们这一行的,都会这一功! ”
“我有空儿就想往功德斋跑,不由人。说有事吧,其实没什么事,找点事由去
一趟,看看她,看见就不想走,老想再多待一会儿。”
俩人你一句我一句说着,刘金锭已经醋性大发,卢孟实沉浸在自我的情悦中,
没发觉。
卢孟实接着说:“你说这样的女人是不是人间少有呢,我老想,她会不会是九
天玄女下凡,为拯救我来的……”
“狐狸精下凡还差不多。”
“你就是狗嘴吐不出象牙。瞅你以后找个什么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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