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节:血缘谜团(1) 血缘谜团 凌棠远就是这样,明明昨晚抱着我哭了一夜,第二天仍是装得满不在乎的样 子,嘴硬的说他昨晚实在太累,好像说了一夜的梦话。 我信他个鬼。 不过面子上我还是装出万分理解的样子,点点头:" 是阿,我也听了一夜的 梦话。" 他脸上一会儿红一会儿白的,狠狠瞪了我一眼,像没头苍蝇一样转了好几圈 才吭哧的说:" 你别以为我听不出来你什么意思!,要笑话我直说。" " 我什么意思?不就是那个意思?" 我扯了扯嘴角,耸肩对他说。 其实还有一大堆的事需要我去印证,我不应该有力气在这儿和他耍弄嘴皮子, 可一夜过来,总觉得心跟他似乎贴近了些,对他更是根本提不出半点气来,只能 无奈的把他想象成孩子,随他去吧。 其实这招很实用,自我安慰的次数多了我学会不屑和他计较,没两个回合, 我淡然无波的反应惹怒了他,又跺脚先出去了。 出乎我意料,没过多久他又上楼对我嬉皮笑脸的说:" 起床,穿厚点,咱们 去把你母亲接过来。" 今天他穿了一身休闲装,黑色的半长风衣,休闲长裤,休闲鞋,伴随着身后 的阳光露出极不自然的表情。我一直认为他是个适合勾心斗角的豪门贵公子,现 在看来,犹如平民人家寻常男孩子,除了相貌清秀些,外表与我无异。 我在凌棠远的要求下穿上厚重的大衣,甚至他还给我拴了一条厚厚的围巾, 他不擅长掌控力度,我被勒得气结,差一点就命丧某人关爱之手。 别看这个男人笨手笨脚的却懂得先发制人:" 这围巾怎么这么难弄?" 一句话让人气都气不出来,我微微笑着,从他手中抽过围巾:" 我自己来。 " 他很满意我的主动,低头轻啄我的脸颊全当奖赏,可我接下来的话又让他翻 脸:" 省得迟早被你勒死。" " 早就知道你嫌弃我。" 他恶狠狠的说,不觉嘟嘴。殊不知这话听上去那么 让人想掐他的脸蛋,就像小时候晔晔和我讨糖吃,我不给时,他就会搬出不知从 哪听到的这么句话来哀怨自己命苦,然后我就会掐他粉嫩的小脸蛋,一直到他哇 哇大哭为止。 可惜,不能掐,也不能看见他哇哇大哭的模样。 我偷偷撇嘴,却识相的不说话,他还是怒目横视的站在对面,无奈的我只好 主动探过身去亲吻了他的脸颊。 我想谢谢他。虽然不知道他到底为什么让我去孟屿暮家,但能放我去见见母 亲已经是很值得感谢了,其他真的不重要。 凌棠远被我的动作惊得愣住,想也没想按住我的胳膊:" 你干什么?" 他的声音有些低沉,眉毛挑起:" 爱上我了?" 我想笑又不敢笑,故意扳了脸" 才没有,我只是想谢谢你。" 他拧着眉毛气哼哼的说:" 先别浪费感情,能不能接到你母亲还不一定。" 嘴巴上虽然用尽恶毒,但凌棠远还是用胳膊把我揽住,温暖的感觉瞬间贴上 来,裹着我忐忑不安的心一起向门外走去。 我内心深处连日来的担忧惊恐因为即将见到母亲而消散,或许内里还有我不 知道的事,但能亲眼看看她,至少说明安全无虞不用担心,其他的事过几天再说 也好。 在车内,凌棠远似乎想到什么把我按在他的怀里,粗声粗气的说:" 一会儿 不让你说话就不许说。" " 嗯。" 我乖乖的听着他的心跳。 " 还有,孟屿暮和你说什么都不许多想。" 他神情严肃的说。 " 嗯。" 我依然埋头在他怀里答应。 又憋了一会儿,才瓮声瓮气的说:" 最后,见到你母亲不许哭。" " 嗯。" 虽然我现在已经眼泪蕴在眼眶,但还是点头答应。 " 还要记得听话……" 他还不死心,嘴唇又开启,还没等说完,我拍拍他的 手:" 放心吧,我会听你话的。" 显然,凌棠远没听见我的决心,所以坐在那里没反应,直勾勾的看着我。 有时候我觉得他失聪是件好事,有时候觉得真是糟糕透了。 例如现在,我没有勇气说第二遍的话,他也没听见。 其实我还是有些怕去孟屿暮家的,母亲轻易不会离开家乡,她肯来必然是为 了重大的事情,若不是失去行动自由,那就必然真有一个非让她不来不行的理由。 这个理由是什么,说实话,我很害怕知道。因为隐隐约约可以感觉到,这个 理由牵连着我。 上次来过孟屿暮的家,道路也算熟悉,进大门时就见他黑了眼眶站在那儿, 西装挂在身上晃荡着,显得非常的不合体,下颌上的胡茬泛青,头发凌乱。这副 魂不守舍的模样,似乎不不该出现在他身上,以往无论何时出现,她都是适意淡 然的,如今是什么让他乱成如此? 他远远望见我们,嘴张了张,最后还是闭上,垂了手站在门口像等待重要人 物的来访。 我急步上前:" 我母亲……还好吧?" 他深深看着我,脸色很差:" 你……还好吧?" 他的态度很奇怪,我只能摸不到头脑的回答:" 是的,还好。" 听见我的回 答,他才如释重负般瞧瞧凌棠远,松口气说:" 走吧,你母亲在里面。" 深深的门庭像要吃人的怪兽大嘴,我迈步踏在地毯上,仿佛每一步都在把自 己送上被吞噬的道路,我担忧无数日的谜底终于要展开最后的答案不禁心乱如麻。 我只是这个故事里半路参与的主角,如果没有我,也许一切还会维持波澜不 惊的状态,似乎我的到来是颗飘过湖面的石子,最终激起层层波浪,掀起风雨。 我能选择吗?他们能选择吗? 似乎,都不能。 命运从来都不是随我们意愿兜转的东西,我们只能被动的选择哭泣或者接受。 母亲的背影看上去还好。她对面坐着一位妇人,那位妇人迎面靠在沙发上, 身体非常虚弱,我进门一眼就能看见她的模样,不知道为什么竟从心里觉得她异 常熟悉,她一定曾经生活在我生命里过,时间或长或短不敢确定,但我敢肯定记 忆里有模模糊糊有她的影子,在一些细小的缝隙隐藏着,寻不到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