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ear me cry(2) 没有!我把所有的抽屉翻了一遍,不得不接受事实。 我的胃开始痛,粥还没煮好,家里更是一片漆黑。 我在令人窒息的黑色中,喝下冰冷的牛奶。然后我擦干眼泪,穿上鞋子出门去 买保险丝。 便利店竟然说没有!我忍住骂人的冲动,愤愤不平地走到街上。当然为了填饱 空空的胃,我还是压下不满勉强买了几串热气腾腾的关东煮。 你的咖啡屋就在眼前。要不要进去问候一声? 我犹豫了半天,用肩膀顶开了门。" Joe,你有没有多余的保险丝?" 这句 开场白如何?不像冰释前嫌,不像刻意求和,自然得好像从未发生过龃龉。我咬了 一个贡丸,等你的反应。 " 有。" 你低头在吧台的抽屉翻找,拿出一截保险丝。 " 谢谢。" 我进来,径直走到吧台," 这么短?" " 火表上应该够了。" " 对我来说太短。" 我摇头," 我都要用这么长。" 我比划了一下。动手能力 不强的我,每次换保险丝都要浪费很长一段。我想起来为何找不到了,上一次已经 用完了最后一截。 你笑着,摇头叹口气。" 有你这样的朋友,我该说什么?" " 说什么?" 你的笑,表示我们和解了吧?我微笑,喝下纸杯里明显味精过多 的汤水。 " 当然是义不容辞帮你换了。" 你的笑容,和第一次见到时一样。 我们在半夜三更换好保险丝,我按了墙上的电灯开关,光明重现。 " 进来喝杯东西吧。" 我站在门口,客气地邀请。 " 太晚了。" 你客套地婉拒。 " 那至少洗一下手再走。" 过门不入从来不是中国人的待客之道,何况对象是 来帮忙的朋友。 " 那么打扰了。" 你犹豫了一下,开始脱鞋。 " 不用了,Joe。" 我忙阻止。看你已经解开了鞋带,我打开鞋柜,拿了许 程康或者父亲来访时才用得上的男式拖鞋出来。 " 请进。" 我把你让进客厅。沙发上摊着我来不及收拾的衣服,甚至有内衣。 我胡乱把衣服揉做一团,尴尬地冲进卧室。 你是两年来除了父亲和程康之外第一个来拜访的男人,竟然让你看到这般邋遢 的景象,我真是没面子。我在卧室里自怨自艾,梳妆镜中的女子面红如酡。 镇定,章语默!我命令自己。 调整好情绪,我走到厨房。" Joe,喝咖啡好吗?不过我只有速溶的。" 我 尽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常常光顾你的咖啡屋之后,那罐雀巢不知给我搁到 哪里去了。我打开一个个橱柜。 " 我坐坐就走。你不用忙了。" 反而你的声音似乎有点不自然。 我从厨房走到客厅,你的目光从墙上的照片移到我身上。" 你,结婚了?" 我看着墙上八寸的镜框,里面是一个穿白色婚纱的女人--漂亮、忧伤。" 差一 点。" 我笑笑," 不过新郎在领结婚证那天跑了。" 想不到今晚,我竟然能用调侃的口吻说这件事。 " 对不起。" 你慌忙道歉。 " 你又不是那个跑掉的男人,需要道什么歉?" 我坐到你身旁," 好莱坞拍过 《落跑新娘》,我的经历可以拍一部《落跑新郎》了。" 我的笑容是不是自以为潇 洒,其实很勉强?为何我在你的脸上看到越来越多的不舍? " 语默,难过的话就哭吧。" 你轻声道。 " 收起你的同情,乔墨笑!我不需要。" 我倔强地昂起头," 我努力赚钱,还 房贷,孝敬父母,养活自己。没有男人,我一样做得到。" 你伸出手,将我的头发拨到肩膀后,动作温柔。" 累的话就去我那里,Bla ck coffee我免单。" 你的神情带着怜惜,甚至还闪过一丝柔情。 我们之间暧昧如潮涌。靠近的身体,你用青草味的Kenzo,我用Kenz o Flower--那一朵魅惑的红罂粟--像爱情、性,让人欲罢不能。 你的手停在我的肩膀上,下一步会发生什么?我屏住呼吸。 温暖的手滑过我的脸颊,最终落回你的膝盖。耳边,是你沉重的呼吸声,还有 我自己的心跳。 " 很晚了,我该走了。" 你站起身,脸上是一贯的微笑," 晚安,语默。" 我送你到门口,看着你离去的背影。我抬起手,在伸手可及的地方,最后还是 慢慢放下。 刹那情动,我想拥有你的体温,奈何我只能放你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