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ore than i can say(2) 临近午夜,又一个没有章语默的夜晚过去了。我在吧台做着最后的清洁工作, 模模糊糊闪过一丝想念。 语默用肩膀顶开了门,在门口望着我。" Joe,你有没有多余的保险丝?" 说着,她从竹签上咬下一个贡丸。 看到她出现的刹那,我如释重负。原来,当她决定不再相见后,困扰我的感觉 是舍不得。 我拿出保险丝,她说太短。我疑惑地看看保险丝的长度,安装在火表上绝对够 了。 " 我每次都要用这么长。" 语默比划了一个长度,样子很逗,我笑起来。 我到她家去帮忙换保险丝,反正我回家也顺路。她在一旁打着手电,我突然有 一种不切实际的恍惚。 好像我们是一对夫妻。 我拉下电闸开关,灯亮了。我是她的朋友,来帮忙而已。 章语默邀请我进屋坐坐再走,我想她是出于客气便借口时间太晚推辞。她坚持 让我洗完手再走,想想到了人家门前,进门拜访一下也是应该。 我脱下皮鞋,穿上她准备的拖鞋走进房间。 客厅的墙上有一张八寸大小的照片,白色的低胸婚纱,纯情中带着一点点性感 的妖娆。 穿婚纱的女人是章语默。她没戴眼镜,细致的五官在化妆师的巧手装点下更有 立体感。我惶惑不安,她竟然是已婚女子! 语默故作轻松地谈起结婚那天,她的未婚夫无缘无故失踪的往事。难怪她要点 Black coffee,的确只有最纯粹的苦涩才适合她的心境。 我油然而生怜惜,为这个坚强的女人。我不禁设想,她是如何战胜被人抛弃的 痛苦的? " 难过的话就哭吧。" 我不舍地说道。那夜喝醉后的她,伏在我的肩头幽幽地 问:" 世上还有没有信守承诺的男人?" 此刻我读懂了她的失态,那是压抑许久后 的彻底宣泄。 " 收起你的同情,乔墨笑!" 语默昂起头,不想让我看到她的脆弱。真是令人 心疼的女子,即使一无所有仍然不需要施舍。 我冲动地抬起手,将她的头发拨到肩膀后。还贷款、孝敬父母、养活自己,这 副纤瘦的肩膀还要承受多少生活的重担?我的手停在她的肩膀上,我听到自己剧烈 的心跳。 她的身上有Kenzo flower的香水味,那朵美丽的红罂粟,在我的 灵魂深处蛊惑地开放。 我的手从她的脸颊滑过,柔嫩的皮肤如丝,掌心的触觉传到心脏,引起一阵震 颤。墙上的女人目光忧伤,表情哀怨,仿佛在质问远走他乡的情人为何负心而去。 我给不起语默她要的承诺,我先给了另一个女人。 One night stand,短暂的身体慰藉对于章语默,那是一种伤 害。 我的手回到自己膝头,在心底叹息。我和她相遇的时间,晚了很多年。 " 我走了。" 站起身,我告辞离去。 我看得到她脸上的犹豫,若她开口要我留下,我没有把握能不能坚持拒绝。一 个漂亮的女人是男人的考验,特别是她正需要安慰。 她没有说话,放我离去。我们都是理智的人,清楚自己的底线在哪里。 章语默恢复了每夜来咖啡店的习惯。我说过她的Black coffee免 单,我也不再想尝试改变她的口味了。 人人都有自己的执著,比如我对你的等候,比如晓薇对子桓的难忘,比如语默 的Black coffee。 她每天都来,不管外面的世界已经被" 非典" 的阴影牢牢笼罩。有时候虽然整 晚只有她一位客人,却比宾客盈门更让我充实。原来古人说" 冠盖满京华,斯人独 憔悴" 这种感觉是真的,知己良朋一个就足够。 语默担心我的营业额,常常劝我在" 非典" 期间还是歇业为妙。我笑笑,不置 可否。关门的话,我又怎能天天都看到她? 漫长的黑夜,章语默的出现填补了我内心的空白。 我仍然坚持Black coffee请客,她见说服不了我便开始点其他咖 啡,试图增加我的收益。她是个好女人,一直都是。 我关掉电灯,在黑暗中为她做咖啡。朗姆酒是用甘蔗为原料制成,和咖啡融合 后,便成为一杯具有热带风味的咖啡了。 我往咖啡杯中舀了半勺砂糖。语默喜欢纯粹的咖啡味道,我为她做的各种花式 咖啡尽量控制砂糖、奶泡等分量,以便适应她的口味。滚烫的咖啡倒入杯中,融化 了砂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