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会来了(3)
“那就各玩各的吧……”晶晶说。
“唉,有家的女人啊……”老六感慨,收起书包准备上自习。
晶晶如释重负的背着秀气的小包跑出去,真羡慕她和郑洋,一年了感情还那么
好。这个昔日的“教皇”经常半夜不睡,嘟嘟地发短信,要不就趴在走廊上打电话,
一打一两个小时
。难得长假,估计郑洋早就安排好了节目,烛光晚餐是起码的。
也好,出去吃饭其实也没什么意思。况且我也没那么多钱——尽管老许每次都
红着脸抢着买单,最后我总能找到机会把自己那份钱付了。我俩基本算AA制,我不
敢花他的,他的钱来的不易,每花一分就觉得是在卖身契上按了个手印。不过日子
长了我也手紧,一起吃饭,看电影,送他的零碎礼物……原来我自己过还月月打饥
荒,现在更是入不敷出。有一次给熊猫打电话,丫头正有点郁闷,一扯就扯了半个
多小时,我看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心里沉痛哀悼我的电话费。一分钟六毛,十
分钟六块,半小时十八——够一盘水煮鱼了!中国移动啊,你们的钱来得太容易了
吧!
千方百计在最短时间内哄好了熊猫,我掏出小本算本月开支,大惊失色地发现
赤字累累,老马鄙夷地看着我。
“我,倒贴女王。”我只有这么说了。
难得“五一”七天假,韦君和沈阳的一个同学都邀请我去玩。
我兴冲冲跑去找老许,“你说去哪儿好啊?北京是不是人太多了?去沈阳?”
“啊?你要出去?”老许大为吃惊。“不留下来陪我吗?”
我心里一凉,失望得无以复加,“那好吧……”
“晓蓓!”他在背后喊我。
“怎么?”
“恩,老鸟女朋友来了,鸟有事不在,你能不能陪她一会儿?”
这倒没问题,我跑到他们寝室,一开门先吃了一惊,一个高个儿姑娘正提着一
桶脏衣服往出走,见了我丝毫不腼腆,大大方方问我:“知道手套在哪儿吗?”
我迷茫地摇头。
“哦”,那我就手洗吧。
她身上一件单薄的小衬衫,袖子挽得高高的,站在男生寝室的水房就开洗了。
小手儿在水里冻得红红的,水花四溅招来了无数男生诧异的眼神。老鸟这个东西也
真邋遢,袜子球衣什么的乱扔一气,味道浓得可以当蚊香, 有生化武器的嫌疑。这
姐姐面无惧色,一样耐心地搓洗着。
我看得有点心疼,急忙往出跑给她借手套。回去时迎面遇到老许和几个男生。
老许酸不溜溜地笑着,“看看,认识到差距了吧?瞅瞅人家老婆,唉……”
我一愣,继而脸一红,好象真有什么把柄落别人手里似的。然后我心里马上恨
自己,脸红什么?我欠你的?
老许越发来劲,仰面向天叹道:“唉!我没那种命啊!”
“啪嚓!”塑胶手套带着风声飞到了许磊脚下。
我大步流星走开。
蹬鼻子上脸了你还?拿着豆包不当干粮,不识好歹的。
四级考试就在六月,所以我需要更多时间来临阵磨枪。寝室里大家渐渐各行其
是,互不干涉,有点只扫自家门前雪不管他人瓦上霜的意思。我时常想,到底世上
有没有一成不变的感情呢?答案是没有,不是我对别人没有信心,是我自己就无法
做到,人啊环境啊感情啊,都是会随时间变化的。只有变化是永远不变的吧?我这
么想着。一个人戴着耳机听BBC ,假装世界与我无关,因为无事可做我倒是很用心
地学英语,出国后全指它混呢。
我和老许吵架已经吵出了惯性。像所有女人一样,我发脾气通常有两个原因:
一是觉得很烦,就想找人来吵;二是觉得委屈,想找个人来安慰;许磊这个白痴总
是领会错精神。我烦的时候他罗里巴嗦地安慰,我觉得他像唐僧;我委屈的时候他
狗一样板个臭脸不理人,我越发委屈。手套事件后他规矩了两天,慢慢又开始嚣张
起来。张口闭口我上任后怎么怎么样。让我臊了好几顿,就一个校学生会主席把自
己当成什么了?你以为你国家总理啊?不过也难怪,人一得志都容易忘形,他一个
小菜鸟当然也逃不出这个怪圈。
人说官场如大树,顶上面的猴子看到的全是笑脸,下面的猴子只能看到屁股,
往左右一看,所见全是耳目。学生会连个最基本的准官场都算不上,可是所有的官
场习气一样都没落下。
上次搞晚会大家忙了一阵,叫苦叫得最厉害的文艺部居然在布景道具上花了一
千多。我心生疑惑,背后拿着发票一看就发现了问题,重复报单加回扣帽子,数额
不算多名目还真不算少。不过这没我什么事,所以我也就安静地走开了。谁知下午
听到两个干事抱怨说他们垫进去的钱至今没给报,部长说学院不给报销。我当即像
吃了个苍蝇一样恶心,当即接过发票说我去给你们问问。握着那张单子心想,赵姬
你可真够贱的,又不缺那几个钱,居然连底下人的钱都抠。总共捞个不到三百就下
这烂手,真他妈下作。亏她平时还好意思板个阶级斗争脸去吓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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