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忆中泪流满面 他们进入酒吧。“说吧,你到底想怎样?”艾如薰冷冷地问。 “道歉。” “做不到。我说的是事实,没有错。” “你了解我吗?什么都不知道凭什么把我说得这么乌烟瘴气。算了算了,不道 歉就算了。那可不可以去为我调杯酒。”安绎泽有点失落。他心里明白,那些小女 生喜欢他是因为他帅,他有钱。自己真的像她说的那样吗? 她走向吧台。修长柔软的手穿梭在那些高贵而美丽的水晶杯瓶之中,暗暗的灯 光下,无与伦比的优雅像极了一尾游弋在时光河流中的鱼。她就是一尾鱼,一尾自 由,骄傲却孤独的鱼。 他的目光定格在她身上。她是个很漂亮的女孩子,只是为什么要用黑色来包裹 自己呢?青春难道不是五彩斑斓的吗?可她为什么这么黑暗这么寒冷,全身散发寒 气,拒人于千里之外。 暗暗的灯光下,她全身散发幽暗的光,他猜她眼里深深掩埋的一定是忧伤与寂 寞。他发现自己还是第一次想了解一个女孩。一个像冰一样冷的女孩。 艾如薰端来调好的酒,酒液呈蓝色,透明的。他尝了一口,天使之心,味道很 烈。艾如薰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含者吸管喝果汁。她想自己或许真的触到这个男 孩的痛处了吧,她确实也没有这样的立场。 她放下杯子出去了,回来后,手里捧着一个纸盒,揭开纸盒,原来是一个小型 的蛋糕,上面铺满巧克力,呈一个男生的样子,是安绎泽,还蛮神似的,旁边还用 蓝色的奶油挤了个单词——sorry 。 安绎泽望着蛋糕微笑着。 “现在扯平了。”说完艾如薰端着玻璃杯走了。 这个女生太有意思了。安绎泽在心里说。然后他小心翼翼盖好纸盖,捧在手里 走向吧台,“那个艾如薰,我送你回家吧。” 艾如薰摇摇头。 “那我先回家了。”安绎泽捧着蛋糕离开,忽然又转身小声说,“蛋糕,我很 喜欢,谢谢。” 看着他小心翼翼像捧着宝贝的样子,艾如薰嘴角浮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真 是个单纯的小孩。她想。 这天,安绎泽刚来就凑到艾如薰旁边说:“你的蛋糕太好吃了,我从来没吃过 这么好吃的蛋糕呢。” “你这么久才吃?”艾如薰皱眉。 “不是,那晚就吃了现在还想吃嘛,就这样说了。”安绎泽微微有些吞吞吐吐, “本来我不喜欢吃甜品的,不过还好,你放的糖很少,不是很甜。有没有兴趣去我 家当厨师?我给你10倍的薪水。” “好啊,下辈子一定行。” “什么?” 下午放学。艾如薰来到校园的路上漫步,漫步是她最喜欢的运动了。 远远看到校门口有辆白色的跑车停下来,接着走下来一位男孩,等等,那怎么 会是他——凌崇旭!她恨却又日思夜想的旭哥哥,还有位女孩跟着下来。柳苏,三 年八班的,诗歌很漂亮很有才华的女孩子。他的女朋友。十四岁那年他和她说过柳 苏,也正是为了她,他彻底离开艾如薰去了大洋那一端。 她就是输给了柳苏,虽然她也确实很优秀,但艾如薰自认为并不比柳苏差,她 也很优秀。当年外甥女会被抛弃?她不明白。很想知道原因,但他不想让凌崇旭知 道自己回来了。于是,跑着离开了。她跑到校园后面的树林里,坐到草地上。 拼命摇头,可回忆在见到他的那一刻就排山倒海般压来,压得她喘不过气! 晚自习铃已响,可她浑然不觉。在回忆里泪如雨下。 5 岁。在她与孤儿院里的小孩玩泥巴的时候,旭哥哥和一位叔叔把她接走了。 那时旭哥哥也只是个9 岁的小男孩而已。旭哥哥的爸爸凌威城的威城集团几年前破 产,凌威城也是在那时自杀的。 虽然旭咯咯和他妈妈生活不是很富有,但他们会给她买很多很多她喜欢的布娃 娃,买一条一条粉色系的布满层层蕾丝的公主裙。那时的生活多美好啊,他和妈妈 都那么疼她。妈妈会哄她睡觉,给她做好吃,为她织漂亮的毛衣和围巾。旭哥哥会 哄她上学,教她做作业,在她哭的时候吻干她的泪。带她学跳舞。 9 岁那年,旭哥哥带她去学跆拳道,他说这样以后就不会有人欺负你了。 快乐的日子总是很快过去。13岁时,旭哥哥对她说,“小薰,你该独立了,总 不能一辈子要我照顾吧!” “为什么?”艾如薰声嘶力竭。 “不为什么,人总是要长大的。就像小鸟长大了就要独自飞翔,你要学着坚强。” 他开车送她去城郊的一处公寓。那时17岁的他已在爸爸以前的朋友帮助下重振 家业,新的威城集团声名显赫。不愧为凌威城的儿子嘛。 一路上,她眼里充满了泪,她却咬紧唇不让它们掉下来。 “好好生活,坚强点。哥哥会想你的。”下车后,旭哥哥说道。 “我恨你!”艾如薰转身,飞快地奔向公寓,泪水如倾。 他和林妈将行李搬上去后,林妈留下,他走了。只是艾如薰没看到他黯然的眼 和眼里的泪光。心痛的,不只有她。 夜色深了。安绎泽没看到艾如薰,有不好的预兆,她从来不会翘课。于是,他 四处去找。 月光的冷冷清辉下,他看到了草地上泪眼婆娑的她。泪水映着月光似冰冷的剑, 刺向他的心脏,他顿觉有股寒意伴着尖锐的心痛。为什么,他自己也不清楚。 他又一次想了解眼前的这个女孩。他多想走上前安慰她几句或是为她披上自己 的外衣。 可是,他清楚地知道以她这么冰冷的个性是不希望别人看到她流泪的。 于是他就在暗处静静站着。直到她起身回家。他开着车在后面远远跟着,直到 她安全回家。 回到家,林妈正坐在客厅里边织毛衣边看电视等着她。 “小薰,饿了吧,饭我准备好了。我去盛来。”林妈放下毛衣去厨房。艾如薰 坐到沙发上,抚摩着毛衣,肥大的黑色毛衣,是织给她的。自从离开旭哥哥后,她 就开始习惯用黑色包裹自己,似乎可以隐藏一切。而林妈也是除凌崇旭的妈妈许维 琴外唯一给她妈妈的味道的人。 看着灯下林妈为自己忙碌的身影,艾如薰心里有温馨的感觉,还好凌崇旭让林 妈来照顾她,才没有让她和这个世界段了连接。林妈看着艾如薰长大,看着她从一 个胆小的小女孩变为一个可爱,漂亮的小姑娘再变为一个冰冷的少女。她很疼她, 总是默默为她做着一切。 艾如薰接过林妈递过来的饭碗,林妈就坐在一边微笑着看她吃。小薰这孩子, 很少有笑容了。以前的她是个多么活泼多么可爱多么快乐的小孩啊。林妈的眼前仿 佛又出现哪个穿着布满层层蕾丝的粉色公主裙,抱着毛绒娃娃的蹦蹦跳跳的小女生。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艾如薰曾经以为自己够坚强,坚强到可以面对他, 面对那个曾经那么爱她却又抛弃她的旭哥哥,可以不再不敢回忆,不再有眼泪。可 是她错了,她只是把脆弱隐藏地很好而已。 夜很深,外面很静,偶尔有风吹来,撩开了她深蓝色的纱窗。月色冷冷泻下来, 笼罩着她的小房间。 艾如薰哀怨地想,难道我命中注定是个没人要的人,爸妈抛弃我,对我最好的 旭哥哥也抛弃我。曾经我还天真的以为会一辈子和他在一起。我恨你,既然注定离 开当初就不该给我快乐,给我希望。慢慢地艾如薰睡着了,眼角滑下两滴晶莹的泪 珠。 -------- 梦远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