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节:我的左手边是你的右手(60) 小孔接过钥匙和大家打声招呼走出门去,他注意到,售服部员工都用钦佩的 眼光看他,叫杨光的南方小伙子还冲他伸了伸大拇指。小孔经过总经理办公室, 苏月正好抬头,他扬了扬手里的车钥匙,苏月笑了。 在等电梯的时候,小孔的心里荡漾着从没有过的激情。电梯门开了,张岩洪 从里面走出来,一反常态地主动和小孔打招呼,出去呀?这以前他看到小孔总是 旁若无人地就迎面过去。小孔很坦荡地大声回答,去接货。电梯门合上了,小孔 看到那张油光光的大脸上泛起惊异的神色,原来他也会有表情的呀!小孔绝对没 有恶意地这样想。 苏月正考虑要不要给张巨办公室打个电话,从认识到现在,还是恋爱的时候 打过两次张巨办公室的电话。电话很快接通了,是个很干练的女人的声音,张巨? 对方好像很纳闷,找张巨怎么打这儿的电话呢?苏月以为自己拨错了,这是城南 高法吗?对方说,是呀。苏月也有些奇怪,我是他爱人,他给我留的就是这个电 话呀。对方的语气一下子变得热烈起来,原来是张巨的爱人,他不在这儿,早就 换办公室了,你不知道吗?苏月慌乱地把电话换了个手,啊,对,他告诉过我, 可是电话本我忘记带,只记得他以前的电话……对方没听完她解释立刻告诉了她 电话号码,苏月飞快地拿笔记了。她看了看这一串阿拉伯数字,搜遍记忆也没有 一点点印象。张巨换电话了?而且已经换了很久?可是,他从来没对自己提起过 呀!苏月的心里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她转而安慰自己,一定是张巨说过但是自己 没注意,从来都是打他的手机嘛当然没必要记他办公室的电话。想归想,但心里 的不安却没有因此而消失。 苏月正要拨电话的工夫,张岩洪走了进来。你好!对方很谦恭地在办公台前 会客的椅子上坐下来。苏月把记着电话号码的那页纸收起来。有什么事吗?苏月 也很客气地问。如果说在此之前苏月没有对任何人有过主观上的反感,那么,这 个人就是第一个,苏月毫不怀疑他也是唯一的一个。从他梳得亮光光的头发到总 是油汪汪的大脸到那双不大的总是四下里乱瞄的眼睛,苏月以前从来不知道,世 界上还有这样一种从头到脚一无是处的人。苏月只是奇怪,他怎么没和代总经理 一起走呢?他是他的人呀。苏月也知道,公司里许多人都有着和她一样的困惑, 可张岩洪偏能在大家的不解里气定神闲地进进出出。代总经理走了,总经理也还 没回来,张岩洪比任何一个人都轻闲。他常在写字楼门前的停车场擦那辆原本就 锃亮的奥迪,进进出出的就有许多人看着。就有其他公司的人说这是个好司机, 爱惜车。小孔听见这话气得脸都要绿了。 张岩洪像是很谨慎,他四下里看看,其实除了苏月周围根本没人,他突然把 身体往前倾,声音压得很低,冯总什么时候回来?冯总那两个字叫得很热切也很 尊敬,像是一个立下过汗马功劳的臣子之于国王,也极像一个地下工作者之于党 组织。其实他连冯总长什么样都未必知道。苏月尽量克制着自己,客气地也是冷 淡地回答,不清楚。张岩洪根本不在意苏月的表情,他再一次四下里看看,有件 事情我不知道该不该说?苏月看着他,那双没有表情的眼睛也死死地盯着她在看。 苏月把目光转移到桌面上,她笑笑,那看你自己了。她已经在心底里认定这家伙 是来套近乎或是探口风的。张岩洪像是沉吟着,事关重大,我希望亲自和冯总通 话。苏月这样的好脾气都几乎有些按捺不住。她站起来,冯总以前的手机暂时是 停机状态,他在海外总部开会无法联络。说完她取了桌上一页传真就往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