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昭瑞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翻箱倒箧地找江牧的保险套。 没有,没有,全没有! 她抽屉找了,柩子找了,就连枕头底下都找了竟然连一枚保险套的影子都没 有!江牧到底是把保险套藏哪儿去了? 最后昭瑞还趴在地上,爬进床底下找。 “昭瑞,你在做什么?” 江牧洗完澡出来,只见昭瑞高翘着屁股隐身于床底下。 昭瑞从床底下爬出来,找了老半天,她还是没到她要找的。她气呼呼地坐在 和室地板上,瞪大了眼睨向江牧。 江牧拿着浴巾一边擦干头发,一边笑着望向昭瑞莫名的气闷。“怎么了呀, 一脸气呼呼的?” 见他那副嬉皮笑脸的模样,昭瑞把话题直接挑开来谈。“阿牧,你的保险套 咧?” 她气呼呼且大刺刺地问,江牧则笑开了眼。“怎么,你今晚想要啊?” “不是,我只是问你的保险套跑哪去了,为什么我都找不到?” “你不想要,那找保险套干么?” 昭瑞一时语塞,她总不能明着讲说她怀疑他把保险套戳破吧! 最后,昭瑞只得伸手将江牧拉过来,撒娇地问他:“阿牧,我们是不是谈过 生孩子的事?” “嗯。”江牧点头。 “那我们的结论是不是台湾现在这么乱,根本就不适合小孩子成长,所以我 们决定暂时不生?” “不是。”江牧摇头。“因为上述的结论是你周昭瑞一人独大的决定,我根 本就没赞成。” “乱讲!”一记拳头击向他厚直的裸胸。“你那时候明明不是这么说的!” “对,因为我那时候是说台湾的生活环境既然让你这么放心不下,那么我们 可以移民到治安较好、生活品质较优的国家,比如说新加坡、澳洲、加拿大。” “我才不要移民。”昭瑞嘟囔着。“我们的家人都在这里。” “我们可以举家迁移。” “然后跟台湾断根!”昭瑞又摇头。“这种事我才不干,台湾的生活品质恶 劣是我们这一代自己造成的,凭什么我们破坏了台湾的美好之后,还能理直气壮 且大声嚷嚷着台湾的败坏,而不去认真思索治安差、生活环境恶劣是我们台弯人 的责任;移民救不了台湾,所以我不要移民,因为这对我们的家园并不公平。” “以你一个人的力量根本改变不了台湾的现况。” “但我走了,台湾就少一份支持的力量。”这一点,昭瑞很坚持。 见昭瑞那么的义正辞严、那么的慷慨激昂。阿牧禁不住地喟叹。“难道我们 两个就得为了你爱家护国之心,一辈子不能拥有自己的小孩?” “阿牧,我没有说我不生;我只是想等台弯的生活环境有起色之后,再去考 虑这个问题。” “有起色!”他觉得很难。“看看这次的选举,候选人乱开政治支票,老人 年金、儿童年金纷纷出笼,候选人用利益求当选、求胜利,而民众呢?看到短期 的利益,他们却没真正思索这些福利得压在后代子孙身上,现在的台湾小孩是一 出生就背负着庞大负债,我们这一代的税负都已经这么高了,我很难想像背负着 更庞大负债的孩子日后要怎么生存。” 社会福利要谋求没错,但也得是在经济制度健全、国会立委有共识之下推动 才不会造成人民的负担,为什么台湾政治家各个像政客,总是短视得可以。 “所以说我们现在不适合生小孩。”昭瑞就是有那个本领,把江牧引到她要 的结论上头,他无话可反驳。 江牧仰天长叹。他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阿牧,你别这样!”看他这副灰心模样,昭瑞会得自己很无理取闹,总是 不顾他的感受,总是任性而为。 她为了讨好他,撒娇似的腻向他的怀里,蹭着他。 对昭瑞,江牧真的没办法气太久,只是——“昭瑞,你记不记得在‘神啊, 请多绐我一点时间’里,‘真生’明明知道自己是爱滋带原者时,但却仍然坚持 要生下小孩的那一幕吗?你觉得‘真生’不知道她这么做她的小孩也极有可能因 为垂直感染而得到爱滋吗?”他问她。 “不,‘真生’当然不是故意忽略她的小孩极有可能染上爱滋的险,她只是, 只是……”昭瑞抿着唇小小声的吐出答案。“她是真的爱”启吾“。” “对,因为”真生“爱”启吾“,所以明知道与他生了孩子,她自己可能会 牺牲,而孩子也极有可能感染爱滋,但她仍坚持要生;昭瑞,‘真生’是在跟老 天爷赌运气,她要的下是传宗接代,而是——她知道不论他们是如何的爱对方, 彼此的生命却很有限,但借着孩子的出生,他们便能延续对彼此的爱。”江牧紧 紧搂住昭瑞,对她动之以情。 昭瑞无话可说,因为她从来没想到那么多;她看了太多的社会新闻,觉得现 在的小孩要拉拔到大真的很艰难,所以她一直坚持做个顶客族,很自私的想拥有 爱,不想有任何的家庭负担。 她从来没想过孩子是爱的延续,是大人爱的见证。 昭瑞叹了口气。“生孩子的事,我笞应考虑。” “那你先嫁给我。”大家各退一步,这很公平。 “不行。” “又不行!为什么?”江牧的好脾气被瑞磨得都没耐性了。“我真的不明白 我是做错了什么,让你这么没安全感?” 昭瑞说他的个性太温柔,会让别的女人误认为他太多情,而他也为了让昭瑞 安心。 他为她改掉她认为的坏习惯,尽力的去讨好昭瑞,昭瑞却还说她没安全感! 那,说真的,他已经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昭瑞才肯点头说她满意。 江牧板下了脸。 昭瑞知道他生气了。 她蹭着江牧的胸膛撒娇着。“阿牧,你生气了呀?” 江牧闭着嘴不理昭瑞。他是生气了。 昭瑞嘟着嘴,亲亲江牧的嘴,可他还是不笑;再亲亲他的睑,他还是不笑。 昭瑞伸出舌尖,舔舔江牧的喉节,他还是无动于衷。 最后,昭瑞只能使出撒手锏,单手按在江牧的裤裆,双眉一挑,笑望着江牧 强忍住欲望的模样,她就知道自己这一役胜出的可能性极大。 开玩笑,她跟江牧相识三年之久,男人是什么德行,她会不清楚吗?男人呀, 是感官动物,最禁不起女人任何的挑逗。 她知道,以性为手段真的很不齿,但,没办法呀,谁教江牧要生她的气! “阿牧。”她叫他,且在他的耳边喷气,说:“我要。” “你要我就给啊?”开玩笑,他堂堂一个七尺男子汉,怎么能那么没志气! “你不给啊!”昭瑞挑眉,按在江牧蓄势待发的欲望上头的手更是极尽挑逗 之能事,滑溜地溜进他的裤裆内,登时,他勃发的欲望抬头挺胸,他要她的欲望 好明显。 昭瑞却在这个时候收手。“不给就算了,我睡觉补眠去。”说完,她倒向床, 盖上被,蒙头就睡。 江牧回头看向拥被而眠的昭瑞。他是想有志气一点,说不要就不要,但有 “人”下答应,是“性”致勃勃的,他能怎么办? 最后,没志气的人是他,因为他随后跟着溜进被窝里,抱住昭瑞,“喂。” “干么啦?”她一边抿着唇窃窃地笑,一边还要装酷,真的好累。 “我原谅你,不生气了。” 放心了!。那,然后呢?“江牧急急地问。 “然后就睡啊!”昭瑞说得很理所当然。 “不是,我是说……你不是说想要吗?” “对啊,但有人很有志气的说他不给啊,我能怎么办?”周昭瑞拿乔的本领 可大得很。 “你可以求他啊!”他给昭瑞一个良心的建议。 昭瑞不领情。“我才不要,做爱就做爱,还要我求他,那我多没面子啊;嗯, 搞不好还会让某人觉得我很色,性欲很强。” “不会的啦。”昭瑞性欲强对他而言是件好事,他又怎么会故意取笑她呢! 不可能的嘛。 “昭瑞。”他的手溜进她的睡衣内,逗弄她胸前的挺立。“你真的不要?” 另一只手溜进股间挑逗,逗弄得昭瑞的佯装如数瓦解。 她翻身过来与江牧面对面,两人饥渴的拥吻,相互探索彼此的身体,身上的 衣物很快的被剥落。 当江牧气喘吁吁地舔舐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时,知道昭瑞已准备好了迎接他 灼热的欲望,他挺立起身子,打算大举入侵。 “等一下。”昭瑞娇喘连连的喊停。“保险套。”为了安全起见,江牧必须 戴保险套,她才给他抱。 江牧差点没气晕,但为了欲望,他只好忍着,翻身下床去掏他藏得好好的保 险套。 拿了保险套之后,他跪在床问打算将套子套上。 “等一下,”昭瑞又喊停了。 她一手夺过他手中的保险套,像吹气球似的拉开保险套口,吹了起来。 然而她吹了老半天,保险套不膨胀就是不膨胀。 保险套真的有问题! 昭瑞火大了,也翻身下床,跑到江牧刚刚拿保险套的柜子里,找出他藏的保 险套。 每一枚都早被拆开过,而且——每一个保险套都吹不起来! “阿牧!你真的把保险套都戳破!”噢!她要晕倒了。 数一数,这些日子以来,她和江牧欢爱的次数…… 老天!“我如果怀孕了怎么办?”她根本就没有当妈妈的心理准备。 “不会那么准的啦,你也知道你的体质不是那么容易受孕。” “既然不会,那你为什么要那么做?” “就是因为不会那么容易受孕,所以才要提早做准备,看能不能提早命中。” 江牧说得理所当然。 昭瑞听了更火。 “臭阿牧、死阿牧,你最好从现在开始祈祷,要老天爷别让我怀孕,不然的 话……不然的话……我一定跟你翻脸。”昭瑞把话给撂狠了。 只见江牧还是眉开眼笑,知道昭瑞只是在说气话。他还很好心的安慰昭瑞。 “别担心啦。不会有问题的啦。” 真的吗?昭瑞很怀疑,尤其是看到江牧脸上的笑贼贼的,她的心越是不踏实。 决定了,明天就去妇产科检查一下。 昭瑞觉得自己想杀人,而第一个人选就是在她很火大之际,还笑得像白痴的 江牧! “你很得意是不是?”她双手插腰,火气很旺。 “哪有!”他极力反驳,板下脸来想扮上一脸的沉重,但眉宇间的轻扬却让 他泄了底,很明显的向昭瑞示意;是,他是很得意。 “可恶!”昭瑞的拳头大力地揍向他的胸膛。“现在怎么办啦?” 他眉开眼笑,正式宣布他的企图。“就结婚啊!”因为孩子都有了嘛,不结 婚怎么成! “不要。”昭瑞一口就拒绝,连想都下想的。 江牧急了,脸上的得意与笑如数褪尽。“瑞,你别开这种玩笑,我们孩子都 有了,不结婚怎么行?难道你要让我们的孩子变成私生子!” “不要把这么大的一顶帽子在我头上,我承担不起这个罪名。”而这件事如 果让她爸妈知道了,又铁定说她任性。 该死,讨厌,他怎么能这么做! 昭瑞啃着手指头,心不在焉的往前走,理都不理江牧。 江牧快步越过昭瑞,站定在她面前。 昭瑞抬眼看他,江牧有一张生气的脸。 好呀,他做了这等恶劣事,她都还没板起脸孔来生他的气,他倒是恶人先告 状,板着脸来气她! 昭瑞正打算发难,江牧却比她先开口。“你告诉我,我要怎么做,你才愿意 点头答应嫁给我?” 他觉得全天底下的男人,他当的最窝囊,小心翼翼地讨好昭瑞,顺着她的心 意,最后还跟她求婚求了不下一百次,每回都让昭瑞给打了回票。“你说,你到 底想怎么样?”他火了。 她的脾气比他更大。“我早跟你说过了,我不要这么早有孩子。” “可是有都有了,我们能怎么办?” 昭瑞闷声不说话,她张跟定定地望着江牧。 她爱孩子、她也希望拥有自己的孩子,但孩子不是玩具,不是想玩的时候就 生一个,不想玩的时候就任他自生自灭。 她觉得对孩子,家庭的教育、社会的教育都很重要,台湾的学校教育、社会 制度如此不健全,她觉得现在生下小孩,那么她就是一个不尽责的母亲。 她说了,说了千次万次,为什么江牧就是不听。“我要搬回家住。”她说气 话。 江牧瞪着她冷凝的脸久久不说话。 半晌过后,他决定了。“我帮你把行李拿回去。” “又闹别扭了!”周予诺跳上床,盘起腿又坐在她的老位了,猛摇头。“周 昭瑞,你知不知道你昨晚才搬去跟江大哥同居,而现在,才短短的一天时间,你 又跟江大哥闹别扭,又搬回家里来住!赫!爸妈的心脏可真强,能让你这样折腾 来折腾去。” 昭瑞睨眼瞪予诺。“我怎么觉得你说话老是在讽刺我的不是?” “因为我就是在讽刺你的不是。” “周予诺!”她给她很大声。 “干什么?”她回给她同样的音量。 “这件事是阿牧不对吧,是他用卑鄙的手段,让我怀孕的耶!” “这件事我承认是江大哥不对,可是江大哥的出发点是为了爱你,为了让你 答应跟他结婚,基于以上的因素,我不觉得江大哥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还有, 周昭瑞,你也替江大哥想想好不好,人家常说:”成家立业‘,江大哥事业有成 之后,他想成家是理所当然的事,江大哥今年也已经三十岁了,他纵使不急,他 父母总会急吧;你老是拿乔,老是吊江大哥胃口,江大哥怎么跟他父母交代自己 迟迟不结婚的理由?说真的,要我是你男朋友,我铁定受不了,早早把你给甩了, 早点去爱别人,也不会这么累。“ 予诺是个直性子、倔脾气,有什么话就说什么话,根本不理话说得太宜会不 会太伤人。 “周昭瑞,你如果有良心,那就请你摸着自己的良心想想看,江大哥这些年 是怎么待你,而你又是怎么待人家的?” “是,我们都知道你担心的是什么;但,错都错了,孩子都有了,你现在跟 江大哥生气,根本就解决不了事情;既然解决不了事情,那么为什么不心平气和 地坐下来,好好的商议结婚事实;跟江大哥结婚不是那么委屈的事吧?”她问昭 瑞。 昭瑞让予诺数落得好没面子,尽是不甘愿地嘟囔着。“你最没用了啦,每次 都帮阿牧说话。” “那你问品心,看品心是不是赞成我说的?”予诺强拉品心加入战局里。 昭瑞转脸看品心。 品心一向不大爱理别人的感情世界,因为她总觉得在爱的国度里,没有第三 者置喙的馀地,所以,虽然她也看不惯昭瑞对爱的任性,但她从来不会多说一句 批评的话。 她总是静静地听昭瑞的难题,让昭瑞叨叨絮絮地发泄她的情绪,仅是这样, 她从不多做别的。 现在予诺却拉她下来,加入口水战里。她只是笑。“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反正人生是你的,你有定怎么做的权利。”想必爸,也是这么认为所以才总是让 昭瑞为所欲为的吧。 “赫!品心,你怎这样!就是有像你这样的人所以才会把昭瑞惯成这副德行 啦!”她转脸看昭瑞又开口数落了。“你要是还是这种任性脾气死性不改的话, 那你看着好了,总一天江大哥受不了你的任性不要你了,看时候你还拿乔不拿乔?” “不会的。” 江牧才不会不要她,他会像以前那样宠她、惯她。昭瑞十分笃定!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