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节:为抗日组建“老子军”——张一与李根源 为抗日组建“老子军”——张一与李根源 张一麐曾长期在袁世凯手下任职,官至机要局局长,教育总长。1916年因不 满袁世凯称帝而辞职南归,回到苏州。1923年李根源也辞官归隐苏州。两人在民 国初就已经在北京相识,如今故交相逢,相知相惜,过从更密。李根源在自己的 住处“阙茔村舍”专门为张一麐准备了一间卧室,让他随时可以来同住。每天两 人早起,一起打太极,然后张一麐抱着水烟筒,李根源则手执旱烟杆,相对而坐, 闲话家常,纵论国事,也是两个报国无门的老人最惬意的时光了。 在苏州期间,两个处江湖之远的老人,还是时刻不忘庙堂之忧,两人一起, 组织了“善人桥农村改进会”,组建善人桥新村,还创办起阙茔小学和成人夜校。 关心民生福利,种种业绩,流惠至今。其中后来声名赫赫的,当属两人共同参与 创办的中国国学会。 “一·二八”与“八一三”两次淞沪抗战中,两人积极组织抗日救亡;现在 江苏吴县藏书乡善人桥马冈山英雄冢与石码头砚山无名英雄冢就是两人组织埋葬 的阵亡将士墓。1936年的“七君子”事件中,两人也是合力营救,都是具保人。 1937年“七七”事变后,两人义愤填膺,商议亲上前线,共赴国难。张一麐 提出组建一支“老子军”,号召60岁以上的老人参加抗日。这个提议得到李根源 的赞同,于是两人雷厉风行的行动起来,起草宣言,着手筹建,将张一麐的住所 作为军部,张一麐为司令,李根源为参谋长,军事统帅则是已经98岁高龄的马相 伯老人。8 月,宣言在报纸上刊发出来,称:“青年来日方长,若过多牺牲,未 免可惜。老人年龄已高,即从容赴死,犹如商贾之早有盈利,不能算作亏本生意。 当年范仲淹,即被西夏人称作‘龙图老子’,故取其意而成立之。”一时不仅全 苏州,全国都轰动了,各地老人群情激昂,纷纷响应,筹建工作热火朝天的展开 了。 后来由于南京国民政府的“劝阻”,老人们的壮志未能得酬,但是张李二人 的救亡活动却从来没有停止过。而他们组建“老子军”的号召和行动,却大大激 发了国人同仇敌忾,共退外敌的决心和信念。 共事中义结金兰——章太炎与李根源 1923年,因反对曹锟贿选,时任“兼署国务总理”的民国元老李根源愤而辞 职,隐居苏州。也是在这个时期,他开始和章太炎交往,当时章太炎还在上海, 二人书信频仍,仅1923年至1926年间,章太炎给李根源的信就达79封之多。“九 一八”事变后,李根源等人发起的《全国军民共御外辱》的通电中,章太炎也名 列其中。 有一年,李根源患上严重的脑疽,章太炎得知后,立即动笔,给李根源的孙 子写信,讨论如何治疗。二月至五月,3 个月间,发信13封,殷殷相询,情词真 切。李根源深为感动,病愈后,将这些信函裱制成册,两人情谊,一时传为佳话。 李根源一生为人正直,爱国之志至死不渝,其节操主见也深为章太炎激赏, 称其以直报怨,以德报德。“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此语唯印泉(李字)副 之。” 1932年夏,李根源与张一麐、陈石遗、金松岑等发起成立中国国学会,李根 源为副会长和主任干事。金松岑邀请当时在上海的章太炎来苏讲学。章太炎欣然 前往。一时间,苏州城里,群贤毕至。章李二人本就相得,现在共事更是默契。 不久,章李,加上金松岑,三人便定下金兰之契,并合影留念。 1934年秋,章太炎举家由沪迁苏,同年在新居开办“章氏国学讲习会”。此 后,李根源一直都是章太炎的合作伙伴,并为“章氏国学讲习会”提供资助,成 为章太炎晚年的一位益友。就是章太炎的身后事,也是李根源在全力张罗。 意气相契的东西二帝——章太炎与邹容 1902年年底,蔡元培等在上海成立爱国学社,1903年章太炎从日本回国后, 就在这里任教职,并在这里与邹容、章士钊、张继等结拜成兄弟,与邹容尤其投 机。当时邹容只有18岁,章太炎已经35岁了,当然,在两个同样狂傲不羁的人看 来,年龄也就不是问题了。两人常以“东帝”和“西帝”相称(章是浙江人,邹 是四川人之故),在一起纵论经世大业,鼓吹革命。 邹容的《革命军》就是在这时候写定,让章太炎过目并写序,就是这篇发表 于上海《苏报》的《序〈革命军〉》,直接引发了一场轰动一时的大案,即后来 所说的《苏报》案。 当时爱国学社和《苏报》上的激烈言论已经引起了清政府的注意,《序〈革 命军〉》一刊出,当天的《苏报》加印一万份也很快告罄,在社会上卷起来一场 龙卷风。很快,清廷就下旨抓捕章、蔡等人。 官兵到来之前,大家已经得到消息,纷纷避开了。章太炎却没当回事,第二 天依旧从容不迫地去报馆,看见官兵又有搜捕,便上前道:“余人俱不在,要抓 章炳麟,我就是。”等于是自动找上门去了。第二天,他还写信给躲避到租界一 个传教士家里的邹容,“大义相招”,劝他自首。邹容不愧血性男儿,接信后果 然前来自首了。 章太炎之所以对入狱如此意态悠闲,也许和他对局势的判断有关,《苏报》 在租界,又是挂的日本人的名头,他料定清政府也没那么容易治他个妖言惑众之 罪。后来也的确如此,这场官司打了将近一年,这是清政府,租界领事,还有革 命党人,许多政治力量较量的结果,到1904年5 月,才终于宣判:邹容监禁两年, 章炳麟监禁三年,罚作苦工,限满开释,驱逐出境。 这期间,章邹二人依然豪气不输平时,把法庭当演讲厅,义正词严,慷慨激 昂的宣扬革命理论,一时声名远播。 要不是邹容在快出狱是突然暴毙,这场官司没准会让章太炎津津乐道。邹容 的死,对章太炎来说,是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后来他张罗给邹容建墓 立碑,在他的家里,也挂着邹容的画像,初一、十五都要进香。一方面是对亡友 的深挚悼念,另一方面,也是心里负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