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篇 凯撒肝肠寸断,一个男人连他自己喜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还有什么资格说: 我爱她!这样的爱只会增加对她的折磨。 挣扎着,凯撒大帝说出:“我们分手吧……我不适合你……” 兰兰的哀伤深不见底,她紧紧抓住凯撒的手,泪如雨下。纵使英雄也有气短时。 楚霸王最大的失败,是没能给爱他的女人以快乐。凯撒清楚地知道自己应该做 什么。 凯撒甩脱兰兰的搀扶,一步一步走进厨房。兰兰的家他第一次来。兰兰家的厨 房他第一次踏入。 厨房里没有开灯,很黑。凯撒不知道灯的开关在哪里。但他清晰地看到菜板上 那把剁肉的刀。以前谁在一本书中说,如果刀够快,血从伤口喷出来的时候会像风 声一样,很好听。 想不到第一次听到的,是自己流出来的血。一瞬间,疼痛消失了,感觉到的, 是热辣辣的灼烧。 凯撒抓起菜板上的物件,一步一步走出厨房走到兰兰的面前。 “一切是我造成的……我偿还……我们……恩怨两清……” 凯撒将手中抓着的物件放在兰兰的书桌上,转身向外走去。 书桌上,是兰兰为他包扎过的那根小手指。 凯撒走过的地方,血液,凝成了一条宽宽的带子。流血的岂止是凯撒大帝的断 指,他的心里,早已血流成河。 那年的那个冬天,凯撒的生命几乎已走到了尽头。失血过多引起身体的极度虚 弱,于是各类病毒乘虚而入。 农历大年三十的晚上,朋友举办了一个守岁聚会。子夜的钟声响过,在朋友们 的道贺声中,有一种东西正一点一滴以势不可当的趋势,离开着凯撒的躯体。 要死也得死在自己的家中自己的床上。对于这个城市来说,自己本来就是一个 赖得太久的过客,坚持下来就已经很不应该,怎能再给不相干的人增加麻烦。 离开充满了欢声笑语的聚会地点,凯撒慢慢地向自己的家走去。 屋子里繁华似锦,屋子外夜冷如水。 不知道几时起,开始落雪了。漫天漫地的雪花飞飞扬扬,整个北京城一下子古 旧了许多。那些默片中上演的早已过去的年代,是不是这般的景致? 偎着钟鼓楼的砖墙,凯撒慢慢坐定,无知无觉的雪花肆意地飘飘洒洒。对北京 这个城市太陌生了,陌生到,就在今夜,凯撒仍旧分不清,现在是哪朝哪代。 北渡的木舟、十三陵四周的帝王披挂、雍和宫熠熠生辉的琉璃、灯火辉煌处远 远走来的穿旗袍的女子、京剧念白般的叫卖…… 半空中,有耐不住寂寞的烟花腾空而起,幻化开来,撕扯出千丝万缕的迤逦。 烟花是世间最无情的麻醉剂,时间短副作用大。 等待一生,只为了绽放一次美丽。 凯撒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是在一家医院的病床上,守在那里的,是在北京的大 街小巷疯狂地寻找了他一个晚上的兰兰。 这已经是大年初三的子夜。 兰兰伏在床边睡着了,分明地,有泪珠儿挂在长长的睫毛上,欲坠未落。 凯撒静静地看着熟睡的兰兰,他甚至很奇怪自己,为什么此刻他的心能够如此 地平静。佛家曾说过一句话:树叶未动,是你的心在动。凯撒的心已经不会再动。 凯撒清楚地意识到,他和兰兰之间的故事已经结束,兰兰的生活应该翻到下一 页。 就这样又过了一年,他们的孩子出生了,是一个胖乎乎的女孩儿,像极了凯撒。 过完满月那天,凯撒带着女儿离开了北京,远走西安。 在火车上,凯撒给女儿取了一个名字:烟花。 凯撒将他的虞姬放生。 也就是从那以后,凯撒再没有摸过一次爵士鼓的鼓键。 听说,在凯撒走后不久,原来乐队的几个朋友在一间D 吧举办了一场告别演出, 吉他做了爵士鼓手。那场演出之后,再没有了以前乐队的任何消息。 因为工作关系,凯撒常会接触到很多的女孩子,各种职业各种性格,或端庄秀 丽或泼辣大方,然而每当凯撒即将进入角色时,断指处那隐隐的疼,会牵动他所有 的记忆。 自然,凯撒不是一个禁欲主义者,对于生理上的需求,他从来不加以掩饰。这 就使得几个女孩子都有他的家门钥匙。 不久前,jojo要结婚了,从凯撒这里搬出去的时候,第一次没有嘻嘻哈哈第一 次认真地看着凯撒的眼睛。 -------- 深圳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