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篇 她紧张。如果,我是一个不相干的人,给她的感觉是一个不相干的人,她还会 紧张吗? 每个人都会有一些异性朋友,和他们在一起,你会觉得紧张吗?我想,不会。 因为你不用在意他们的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他们仅仅是你生活的很小一部分, 构成不了主体。他们只能影响你片刻的感受,却无法左右你的一生。 坐在开往陕师大的公交车上,望着窗外行色匆匆的路人,看着车厢里因工作了 一天而疲惫不堪的乘客,想着身边的阿伊古丽,双双回家的味道是那么浓郁。“凯 撒……你想什么呢……”好一个玲珑剔透的小女子,凯撒的心里一荡。“……来西 安以后……这是我第三次坐公车……”话差点从嘴边漏了出去,据实相告,她即便 不把我当花痴也会觉得唐突可笑。“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我几乎天天如此……有 一次……是冬天……下班以后竟然在车上睡着了……到站后……如果不是售票员把 我唤醒……估计我又会坐回起点……” 窗外北风呼啸,车内呵气成冰,一个疲惫的女孩子靠在椅子上睡着了。风透过 窗玻璃刮了进来,睡梦中的女孩子往椅子上缩了缩,依旧沉浸在甜甜的睡梦中…… 凯撒真想把这个女孩子紧紧地搂在自己的怀里,紧紧地搂着,不让一丝一缕的 寒风再骚扰她,让她的睡梦能够有一丝丝的暖意。 车进站的“哐当”声,使得凯撒一个激灵,他急忙将自己即将搂住阿伊古丽肩 膀的手臂放下,趁着人多光线昏暗,挡住自己的面红耳赤。 进门、换鞋、打开饮水机、拿茶杯、泡茶、落座、取烟灰缸,这一切,是那么 的娴熟,那么的自在。是错将他乡做故乡了吗? “阿伊古丽……”“你说……”“……我有个问题……想问你……”“……我 知道你一定会问的……”“你……有过婚姻……”“对……从我们第一次见面…… 你给我的感觉……我就知道……你一定忘了我的资料上是怎么写的了……看了……” “看了……昨天晚上……”“我比你大一岁……七二年四月出生……那是我刚参加 工作不久……他的父亲到大陆来投资……暑假……他也来了……就这样认识……呆 了两个月以后……他回去了……我们保持着书信往来……半年后……我们开始商量 结婚的事……直到领了结婚证……我将结婚证书摆在家人的面前……我的爸爸哥哥 才知道……我嫁人了……” “对不起……我为我的智商抱歉……他是哪儿的人……” “台湾……”“台湾……一个好遥远的一个地名……” “花儿”慢慢看向窗外,静静的眼眸中,流动着曾经沧海的平静。“很久以来 ……我都非常喜欢气球……你看它们是那么的神秘又神气……每天都会有很多的气 球挣脱一些人的手……远走高飞……去看外面的世界……”“可是……终有一刻… …气球的气会泄漏完……它们依然会落到地上……成了一堆稀巴烂……” 是我变得越来越世故?还是变得越来越脆弱?因而表现得冷漠!或者我真的已 经长大,已经不会对任何事情都那样认真!“在我十四岁的时候……我的妈妈因病 过世了……我是在哥哥嫂子的照顾下长大……他们对我很好……但他们不能代替妈 妈给我的感觉……冷暖自知……所以……在很小的时候……我就发誓……长大了一 定要将自己嫁得远远的……走到他们看不到我的地方……”这一点,可能是女人和 男人的最大不同之处,女人事业成功是指爱情婚姻的成功。 而男人呢?十年寒窗苦,只为一朝金榜题名时。 凯撒十三岁外出求学,一个人生活在他乡异地,平时都可以苟且,最可怕的是 逢年过节,每当这个时候,凯撒都是一个人躲在宿舍里,翻看着所有的旧照片度日。 没有亲人的日子,任何的时间都变得毫无意义。“结婚后两个月……他回到台湾… …我们俩所有赚到的钱……都用在一年一次的探亲上面……有了我们的女儿以后… …我去了台湾……生活了六个月……无聊语言不通没有朋友缺乏沟通无所事事无处 可去等等等等……我都可以忍受……但我无法忍受……他和我生气以后竟然能够做 到两个月不和我说一句话……直到这个时候……我才发现……他爱他的妈妈比爱我 更多……而且……他太大男子主义了……”“孝顺是一种美德……你应该理解他… …” -------- 深圳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