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篇 为什么要唱这首歌?凯撒找不到答案。凯撒早已泪流满面。 走出龙都的大门,凯撒将鼓键放回吉他的手里。“这一走,还能相见吗?” 凯撒抬头望了一眼漆黑的夜空。“走了……”吉他拍拍凯撒的肩膀。 凯撒挥挥手,走向等在台阶下的出租车。就在凯撒打开车门的那一刹那。 “记得,这对鼓键是属于你的,它在等着你回来……”两滴眼泪滴落在地上, 幻化开去。这样的债,是我一生一世无法清还的。所有应该做的,都做完了,还没 什么未了的心愿?应该没有了。 还有一件事,戏演完了,再由自己亲手拉上帷幕。从哪里开始,从哪里结束。 拨通电话,“对不起……不该打搅你……” “……凯撒……是我对不起你……我收到你发来的Email ……” “傻姑娘……说什么呢……不要胡思乱想……有一件事……你如果感觉不方便 ……就当我从来没说……好吗……”“……” “星期六下午六点……朱雀门外路东心主题健康餐厅……我想请你吃饭……” “好……” 阿伊古丽的声音今天听起来,依旧是那么的动人心魄。拥有天下的财富、拥有 挥槊四方的权利……对凯撒来说,没有任何的诱惑。再见阿伊古丽一面,最后的一 面,将她深深地刻在脑海中。从此天涯各路。 是谁曾说过:痛苦是高贵的!难道只有无法拥有,才能够将爱上升到纠缠与性 欲之外?才能够在煎熬与幻想中完美爱人的印象? ……如果有一天她遇到比我更合适她的人选……而且也愿意娶她……我也会为 她开心……开心的马上从她的生活中蒸发……是因为这一句戏言,就可以造就一生 的怨愁? 痴情的人总易于冲动,其实既然已经抽刀断水,那么就不应该再去想此水与彼 水的不同;既然是一切都将结束,又何必为了一个结尾的圆满,来组织一场尴尬的 会面;既然已经将过去全身心的交付,又何必藕断丝还连,刻意的去创造所谓的破 缺美——破缺是残忍的另外一种解释方法。 如果爱上一个人又无法得到,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要把她忘记。可以就像《 东邪西毒》中那样,喝一杯“醉生梦死”酒。醉倒一生一世。 车拐下二环,转上朱雀路。猛然间,隔着马路的绿化带,凯撒真切地看到,路 的另一边,阿伊古丽站在一家小卖店的门口,背对着马路,和里面的人说着什么。 淡淡短短的栗色黄发、粉红色的外套、微微歪着头说话的神情……是她! 凯撒克制不住自己疯狂跳动的心,一直以来隐忍的,原来是为了使自己逃避的 一个借口。只要能够见到她,情愿世界从此消失。“停车!”出租车靠着路边停了 下来,凯撒从口袋里抓出一张钱,扔在座位上向马路的另一边冲去。“找你钱……” 凯撒头也没回地冲向马路。 路上一片急刹车的“吱——吱——”声。“怎么走路的?”“不想活了你!” ……冲过马路,看的更加真切,是阿伊古丽。是她。凯撒一个飞身越过隔离绿化带, 向马路的另一边冲去。 电光火石间,“砰”的一声闷响,马路上又是一片急刹车的声音。凯撒的身子 树叶般飘到几米外的空中,接着重重地落在了马路边上。凯撒平展展地躺在那里。 两鬓花白的卡车司机,颤抖着爬出驾驶室。“我……他突然冲出来……来不及 了……他是突然冲出来的……” 两边的人:“快打120 ,叫救护车……”“八成儿不行了……撞的飞起来那么 高……”“你愣着干什么,快过去看看呀……”“完了,又是一条人命!还是个小 伙子!” 凯撒慢慢抬起头,一点一点看向离他只有几米之遥的小卖店门口。那是一双惊 恐的眼,一张陌生的脸。再次看定。噢!认错人了。 (如果这个陌生的女孩有一天知道,那天那个被车撞倒的青年男子,离她只有 几米之遥躺在地上的青年男子,定定地看着她的那个青年男子,是因为错将她认成 了另一个女孩子,她会想些什么?) 这将是另外一个故事。这个故事已经与现在躺在冰冷的地上的凯撒,无关。 凯撒慢慢爬起来,再次看了一眼几米外那个目瞪口呆的女孩子。 真的认错了。 “哎……他起来了……”“天呀!这小子真命大,这都死不了?” “小兄弟,你感觉哪儿不对,我带你去医院……”凯撒活动了活动胳膊腿。 “没事,各种零件儿都没少……”连块儿皮都没蹭破。胸口一阵刺痛,腹腔内 刀绞一般。 “小兄弟,这可是你说的啊,是你自己不去医院的,他们都听到了……”“是 我说的……”“那我走了……”凯撒冲卡车司机摆摆手,慢慢拍打着自己身上的灰 尘。没有热闹可看,围观的人群散了。 -------- 深圳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