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我们不再纯真的年代(2) (二) 沉浸在初见王秋艳的回忆里,这让我有种久违了的甜蜜:原来回忆也可以如 此幸福。但那个大汉的收据,让我又回到了残酷的现实之中,十分无奈得对着手 里的收据看了又看:兹张立驱车与本人的车于下午五点三十分追尾,查因张立酒 后驾车应负全责,所幸并无严重事故,故由张立赔偿2000元作为修本人车之费用。 若以后有任何其他事故担保与张立无关。特立此剧!保证人:刘正。我发现立收 据这厮的字,写的丑陋至极,鸡叼狗刨,让我作呕。在经过数番激烈的思想斗争, 我终于决定回家了。不管怎么,酒是真喝多了,还是回家躺着吧。哪怕家里是片 无人雷区,踩不得动不得。但是好歹也有三尺温床,虽然要想安心躺在这温床之 上的代价有点大。 回到家已经八点多了。刚一开门,便发现一只拖鞋朝我的面部飞来,奈何反 应不及,只得硬顶了一下。还没等我体味,这拖鞋拍脸是何滋味,便有河东狮吼 如山呼海啸般,汹涌而至:姓张的,你不是说六点钟就回家吗? 看看现在几点了? 又骗我? 我战战兢兢关上门,说:" 你这么粗俗不好。" 刚想解释,哪知狮子不给机 会,一把拧住我的耳朵,对着我吼:" 是不是老毛病又犯了? 跟谁鬼混了? 今天 发的工资呢? 交出来!"这一连串堪比,抗日前线般猛烈炮火的问号,终于将我彻 底击垮。我只好一言不发,默默掏出收据,再将另外3000元交给狮子,然后小心 翼翼的望着她。 狮子的脸由愤怒变成疑窦,渐渐又变为温和。我终于放下心来,长吁一口气。 刚想往沙发上躺躺,狮子又一把抱住我。她仔细得帮我整理,刚被吓得凌乱的头 发,说:" 老公误会你了哦。今天累坏了吧。" 我忽然发觉气氛不对,她甜腻得我冷汗直冒,顿有大限将至之感。果不其然, 另外一只拖鞋又飞将过来,这下我早有防备,但是原由未知又心虚不已,只好又 硬顶了下。虽然还是想体味下,拖鞋拍脸的感觉,但毕竟是时不我待,还是赶紧 搞清楚原因的好。我摸着脸问:" 又怎么啦?"谁知她笑得更甜了:" 没事,今天 有个女的打了三遍电话找你。哦对了,她叫什么王秋艳。她是谁啊? 老相好?" 我头大不已,不知做何解释。想了想说她是我老同学,可能刚到南京,所以 找我们联系一下。狮子压根就不信,一边做凶狠装弯腰拣刚飞我的那只拖鞋,一 边运用她的专业优势分析诋毁我,说什么我的眼珠刚往左了转了明显是在撒谎。 我百口莫辩,只好一边仔细分清左右,将左转的眼珠狠命拉回。一边做孙子状, 委屈万分状,求饶认错状,解释说那不是我的老相好,而是李方那孙子的。 狮子明显不信,摸出电话交给我,让我给李方打电话。我为了今夜的人身安 全和以后的财产自由只好受胁相从。一般这个时间,李方那厮肯定和他的衣食父 母,围在桌子上粉麻将,变着法子送钱贿赂可敬的共产党员,以便达到他不可告 人的猥琐目的。电话通了,让我意外的是,他那边出奇得静。我说:" 你这个孙 子,王秋艳到南京了,往我家打了好几遍骚扰电话,大爷的我正替你背黑锅呢。 " 李孙子大笑,说他早到机场接了王秋艳。还一副卑鄙无耻的腔调,说那几个 电话是他唆使的,目的是为了向她老相好证明,现在的张立已经由一个大丈夫变 成了大豆腐。我气愤不已,连连威胁这个吃里爬外,坏事做尽的孙子。狠还没发 完,就听到电话里传来那个熟悉的、轻柔的,曾让我魂牵梦萦了许多年的声音: " 张立,我们明天聚聚吧。好久不见了,带你女朋友一起来啊。" 电话挂断了,这时候的狮子终于消停了会,她发现误会了我,脸色顿时好了 许多。我长嘘一声,这才发现她端着杯正在给我泡茶呢。茶到面前,我看了看她 一脸的愧疚,那叫一满足,给个总统也不换啊。我的女朋友叫陈小芸,正在学校 读应用心理学的研究生。 我喝着陈小芸端过来的茶,忽的感觉有些悠然。那些前尘往事,一股脑的又 涌了出来,我一下子陷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