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节:我们不再纯真的年代(46) 眼镜的话让我立刻没了行凶的心情,开始担心陈小芸会被刺激,就怔在当地。 小黑说:" 什么,什么?眼镜你再说一遍。" 眼镜有些急了,红着脖子:" 说你 大爷,你丫变态是吧。" 我看到小黑悻悻着脸,朝眼镜笑了笑,低头夹起菜来。 眼镜问我还敲不敲。这孙子居然敢挑衅,我说,去你妈的,当时包间里,三 个女人,我怎么知道她是你女朋友。眼镜说:" 她不是我女朋友,是我的女人。 " 我说这他娘的还不都一样。眼镜朝我嘿嘿一笑,不要脸的说:" 我的女人不一 定就是我的女朋友,就这么简单。" 我说放屁,他却来劲了,摆出一副学究模样,就开始言传身教,散布歪理邪 说,说女朋友是要晋升成老婆大人的,所以只能有一个。一旦多了,就容易掐架, 最好的解决方法还不就是平等对待,人在什么时候最公平,当然是没有掺杂个人 感情时,最客观,最公平。所以,他的女人,简而言之,就是他的东西。他们在 眼镜眼里就是件东西,还不算女朋友。 我刚想骂眼镜无耻,这等恶心的话居然也能乐呵着说出口,却听砰的一声, 眼镜就一头栽在了地上。我惊愕的看见陈小芸拿着一个破碎的酒瓶,站那里,一 脸怒气,说,周大同,你他妈的活该。 嫂子适时的啊了一声,然后就听见她喊,快送医院,快送医院。我根本就来 不及细想,来不及觉得荒唐,来不及责怪陈小芸的行为,就抱着晕倒的眼镜,捂 住他血流如注的头,破门而出。我听见小黑慌张的声:" 你别去,小芸照看着你 嫂子,我和立子一起去就行。" (二) 口是心非有两种,一种是明地里满口仁义道德,背地里伤天害理,这种口是 心非最让人痛恨,却也最是常见,因为这样的口是心非能捞到不少好处。虽然时 间一久会有身败名裂的危险,但人大都属于鼠目寸光的动物,就是有人看的长远, 也无法保证在这样的诱惑之下,不动歪心;还有一种比较可笑,没事找抽的典型、 装比的模范,就是明地里满口喷粪,背地里又是另一番光景,越是想得到的,越 要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我很不幸属于后者,甚至不经意间发现,眼镜也很不 幸的与我同类。 把他送到医院,我从急诊室里出来,就想起应该通知一下末末。眼镜在南京 无亲无故,他的暴发让他鼻孔一直朝天,很难有朋友,除了我们几个,也就末末 还关心他。进去拿出他的手机,翻了一遍号码。 这孙子的电话薄上,没有标明末末的电话。又翻了一遍,发现有个号码被他 标记成贱人,这太过意外,要知道能被眼镜这个贱人称作贱人的,也就我们几个。 我充满期待的打了过去,通了。那边传来女人的声音:" 大同,你怎么想起我来 了?" 这声音里充满了意外、惊喜等等一切与之类似的情绪,让我感觉电话那边 的女人,就像是望夫石的前身,曾经站在一个地方,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遥望 着爱人离去的方向。我尴尬的说:" 我不是周大同,我是他朋友,他现在在鼓楼 医院,需要照看,你能过来一下吗?" 电话那边一阵惊慌:" 啊,严重吗?我马上过去。" 我说,不严重,就是被 砸晕了,头破血流而已。她问了我地址,说马来过来。等她来的时候,我才发现, 这个望夫石的前身就是末末。这次再见到末末,已经完全没了上次的妖艳,她穿 着一件粉红色的T 恤,一件洗的发白的牛仔裤,一双凉鞋,就那样气喘吁吁的朝 我跑了过来。 她这样的装扮让我觉得很舒服,那张精致的脸上写满了担忧、惶急,却依旧 让我很舒服。我忽的想起那晚的事情,老脸就红了。她好像是没看见,一见到就 说:" 张哥,刚打电话的是你吗?他怎么样,怎么样了?" 小黑凑过来说:" 美女,你认识眼镜?" 末末点点头,小黑又问:" 你就是 他说的那种我的女人?" 末末脸红了,有些害羞,也有些惊喜:" 大同,他跟你 们提起过我?" 小黑朝我一笑,说:" 常常提起,是不是,立子。" 我只能尴尬的点点头,我知道小黑的意思,那种笑就是一种戏谑。有些厌烦 这种无聊的戏谑,却也无可奈何,毕竟眼镜妖魔化了那些跟他泡一起的女孩,使 得小黑先入为主。赶紧对末末说,他在里面,我陪你去吧,说不定醒了。 眼镜的确醒了,他的头上缠了绷带,一如我那次被他砸后的情景。我觉得这 个场面幽默,他偷袭了我,陈小芸也偷袭了他,帮我成功复仇。我对着他说,看 你以后还敢满嘴喷粪。我以为眼镜会反击回来,骂我几句。可他并没有,反而弄 出一脸的意外,问我:" 她怎么来了?你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