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节:带着我的体温上路(28) 夏苏惊奇地看着他,内心有小小的起伏,可她找不到合适的话说,第一次听 说阿弥陀佛带有女性的体温,第一次听说这号佛号是一声呢喃,却是如此贴切, 让人喜悦。 她跟他说,也许男人怜香惜玉是本能是自大,常常有目的,不能令人信服。 但是他这样说,因为一个电影里的女人,显得格外难得格外有见地。 她说这话时一变平日里的嬉笑怒骂,说得认真安稳。她这一改变,让赵安有 点不适应,观察了一下,看她嘴角没咧着,这才把得意洋溢了出来。 从茶馆里出来已经很晚了,夏苏挽了赵安的手臂走着,开始赵安还僵着身子, 走了一阵子就有点想法了,在一颗高大的桐树后面,他将她搂在怀里,那种不知 轻重的搂,搂得太紧了。这让夏苏不高兴,夏苏说,怎么着,还兴调戏妇女啊? 虽是笑着说的,但赵安听出了拒绝,于是松了,也笑着,说了一句张爱玲说过的 一句话,男人如果不调戏女人,女人会说你不是个男人,如果你调戏女人,她又 说你不是上等男人。他歪着脑袋问夏苏男人到底该怎么办。 夏苏想了想说,不知道。再走几步,在街头告别,晚安。 张爱玲的这句话在这个深夜依然没有休息,它出现在肖虹的眼前,当然它首 先出现在周小洁的博客里,连同这句话的还有张爱玲的另外一句话:通向女人心 灵的道路是阴道…… 姐姐肖莲已经出院,CT显示脑伤阴影已经消失,病情朝好的方向发展,虽然 不能言语没有思维,可四肢有了轻微的知觉。林兵请了一个月的假在家陪护,按 医生说的努力地唤醒,他坐在床边看着她,一声接一声地喊,肖莲,肖莲。重复 地喊,久久地注视,不愿漏过她一丝一毫的变化,手指动了,脚趾动了,都让他 欣喜。他跟肖虹说,你姐姐就差答应一声哎了,就差从床上爬起来了…… 这样的时候总是让肖虹怀疑她调查林兵情感的行为是恶劣的,可是她已经放 不下了,她断断续续地阅读周小洁的博客,像一个小偷,她觉得正在走进一个故 事,正在接近某种真相。 今夜我们不回家,周小洁写道,这是电影中凛子第三次幽会久木时讲的。他 也说,今夜我们也不回家。我们就躺在沙滩上晒太阳,把大大的椰子当枕头。只 是枕了一会儿,他就把椰子敲破之后,倒在我的身上,他说这样很性感,这让我 想起一部情色电影的镜头,那浓香的牛奶总是不经意倒了,缓慢而又黏糊糊的流 动,隐喻着男欢女爱。 今夜我们没有不回家,我和他在海口的街上走着,他跳起来够了一片树叶拿 在手里,等到了我的房间,他竟然用树叶吹出了《友谊地久天长》,我好奇地看 着他的嘴,我想看看树叶是如何发声的。 也许我是凑得太近,他忽然环住了我的脖子,霸道地亲吻我。我挣扎着,他 有力的手臂一直抱着我,他的嘴唇压着我嘴唇的那一刹那,我战栗了,神秘的快 乐波及全身,我很久都没有吻了。坚硬的牙齿试图阻止柔软舌头的入侵,但最终 是柔软的战胜了坚硬的,如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不是雪,是浪花一样的感觉。 原来一个人的吻与另一个人的吻是不同的,我喜欢他的,有力,充实。 接下来的事情,接着发生了,我在清醒中沉迷,压抑了,释放了,终于得到 了。 可是我和他仅仅只是待了一个晚上,那个清晨,他接了一个电话,我听出来 了,她来海南了,刚刚下飞机。我装作睡得很沉,想看看他怎么办。当然,他摇 醒了我,他说她来了,纯属心血来潮,他要我快点起来,重新登记一个房间。我 一下就生气了,但我并没发火,我说缠绵了一夜,有点累了,只想好好睡一觉。 我问他能不能再登记一个房间,你们住,我睡好了,就自个儿走了,我说你别管 我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