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际诊所
有一天起床后,突然觉得头晕,我怀疑是唐大粘糖上次来我家传给我的。李老
鸭挺的说别胡乱冤枉人家,我头晕,咽喉肿痛没准儿是骨折的并发症。这时,正好
甜品打来电话,我把我的症状跟她说了。她说北京现在正闹流感,她周围的人陆续
都病倒了,彼此见面,全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像是天各一方的亲友久别重逢。甜
品说前些天她也病了,所以没来看我。好在现在她好了,可以把她吃剩的药带给我。
因为今年是新感冒病毒,除一两种特效药外,其他的感冒药都没用。我听了心里不
禁一惊,如此发展下去,总有一天感冒也会成为不治 之症。
刚挂了甜品的电话,唐大粘糖的电话又打进来了。他说默默默默默中午要请我
吃饭,他说他已经替我推掉了。其实这次饭局我根本不能参加,但唐大粘糖的表现
还是令我伤心不已。我发现他干起这事既来劲儿,又在行。不知道有多少聚会被他
以我骨折了为由,给搅黄了。我想起有一年小螳螂过生日,让唐大粘糖负责张罗,
他一口应承下来。可就在小螳啷生日那天,唐大粘糖突然失踪了,就连他家里人都
找不着他。小螳螂的生日当然没过成。还有一年,也是小螳螂过生日,大家在一起
庆祝,气氛刚有点儿起来,唐大粘糖突然说他头痛,必须马上去医院看病,导致那
次聚会草草收场。本来小螳螂那天准备大醉来着,连车都没开。
由于被国产石膏箍得实在难受,在我的强烈要求下,张立和李老鸭挺的推着我
去中日医院去换轻一点儿的石膏。到了医院,张立去排队挂号,李老鸭挺的闲着无
聊,便跟我玩盲人摸象。她说我的腿打了石膏后,比象腿还粗。后来我们发现中日
医院的石膏比积水潭的强不到哪儿,而且还在石膏里夹了层特硬的网,我决定不换
了。中日医院的大夫也特善良,他们说在治疗骨折方面,积水潭要比他们有经验,
因此劝我慎重。
从中日医院出来我不甘心,于是便又去了燕莎一层的国际诊所。到了那儿我才
发现,所谓国际诊所不过也就是相当于咱们这儿门诊部的规模。但他们那儿的石膏
绷带特好,透气,而且特轻。我决定索性就在那儿把石膏换了。这些天来,我脚上
的石膏走哪儿都伴随着我,就像龙梅和玉容脚上的大冰砣子。国际诊所没有骨科,
一个约旦的全科大夫给我换了石膏。可能捂的时间太长了,打开石膏的时候,那味
道就像开了一瓶臭豆腐,差点儿把约旦大夫的两个女助手熏晕过去。另外,补充一
句,这个国际诊所是孙天仙配介绍的。她上次骨折就是在这儿看的。孙天仙配的老
公是色堂,她在这儿看病可以报销。记得有一个刊物做一期人鬼情未了的专题,专
门找孙天仙配聊她跟她老公的感情生活,但孙天仙配没同意,也许她认为这个选题
太方人了。
回去的车上,李老鸭挺的嘴一刻都没闲着。她先说诊所的人看到轮椅上坐着个
大胖子,肯定以为是要做剖腹产手术。又说我的伤脚不光是臭豆腐味而是奶酪、咸
鱼和糖三角的混合香型。那两个小护士如果不顾及职业道德,早就当场呕吐了,等
等。我不搭理她,怀里抱着那个被换下来的石膏。我舍不得扔它,除了它陪我那么
长时间外,上面还有唐大粘糖他们的亲笔签名。至于李老鸭挺的,只要她能照料我,
说什么我并不在乎,包括用茶水给我吃药,拿我的名牌衬衫当纱布给我揉脚趾头。
此外,李老鸭挺的还试图用其他方法摧垮我的意志。我的轮椅不太好使,出门时必
须倒着往外拉。每天这时,她就大喊一声拉出去毙了。我则必须求饶道我曾经为党
国立过战功,我曾经为党国立过战功啊。如果我不这么喊,她就拒绝推我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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