迅速晕菜的聚会
甜品说她们杂志开了一个随笔专栏,想让我画我、棉棉棉棉棉、黄色可以燎原
和贾新生力量栩栩如生的漫画。我当即回绝了她,我说我实在不想再得罪人了,既
然是漫画,肯定往丑里糟贱。黄色可以燎原长着一颗獠牙和一双尖耳朵,一副小鬼
模样,所以我也管他叫黄獠牙。在我看来,他是属于背着令旗,专门往阴间捉人的。
棉棉棉棉棉的脾气十分暴躁,我更不敢惹她。艾买提·丹讲有一次她拖了高跟鞋跟
人打架,把鞋跟都打断了。艾买提·丹在一旁劝架肩膀上也挨了几下,第二天一看,
肩膀都青了。我跟甜品说,棉棉棉棉棉那么厉害, 我哪儿敢画她,要画就画两
个戴着墨镜的棉桃算了。甜品连声说这主意不错。甜品特意嘱咐我一定要美化贾新
生力量栩栩如生。这我可犯了难,我总不能让他的形象在我的笔下脱胎换骨吧。甜
品给我出主意,你就照梁朝伟画就行。天啊,在我看来,梁朝伟这个蔫男人这个面
瓜,还不如贾新生力量栩栩如生有意思呢。所以,我跟甜品说,贾新生力量栩栩如
生喝完酒喜欢上桌子,我准备把他画成步步高。
话虽这么说,我心里还是特别纳闷。听说贾新生力量栩栩如生从海拉尔回北京
的当天,就拎着一堆工艺品去找甜品。甜品不但没给他开门,还在门口贴张纸条,
上面写着外地人与狗子不得入内。气得贾新生力量栩栩如生把工艺品扔在甜品家的
门口愤然离去。可走到楼下,他又返身上楼,拎了工艺品去新街口找阿富汗奸细以
为工艺品是贾新生力量栩栩如生专门给他买的,感动得将一满杯啤酒一饮而尽。我
还听说黄色可以燎原买了辆捷达,到哪儿都把车钥匙掏出来放在桌上,要画我就把
他画成一把钥匙,一把万能钥匙。前不久黄色可以燎原出了一本书,叫《打一巴掌
揉三揉》。我翻开一看,里面讲的全是他认识哪些人,掺和过哪些事,精力真够充
沛的。说句奉承他的话,我认为这些事情分开来做,可以同时摊在一万个人的身上。
唐大粘糖带了一个名叫泪如全勇先生的鲜族作家过来闲聊。虽然是头一次见面,
但在此之前,我多次听到唐大粘糖和方文绉绉的提起过他,说他的小说写得如何如
何好,酒量如何如何大,心想哪天一定见识一下。我问他来北京是不是准备闯使馆,
泪如全勇先生听了一愣,他不知道我是在跟他开玩笑。我赶紧跟他解释,千万别把
我的话当真,我这个人就喜欢胡说八道。就连我们小学老师都说,将来这孩子吃亏
准吃在嘴上。
但我确实也想起,一次我在韩国使馆旁边的想象空间喝下午茶时,一个长相酷
似泪如全勇先生的中年男子,长时间地在外面徘徊。后来唐大粘糖又召过来一个人,
说是文化公司的,想拍个关于国宝的专题片,想请唐大粘糖、泪如全勇先生和我给
他们撰稿。在他上楼前,唐大粘糖说他估计这次的稿费不是很高,但苍蝇肉也是肉。
我想,的确是这样,生病这么长时间,光花钱了,还没一笔像样的收入。但我活这
么大岁数,还真没见过什么国宝。见过几只大熊猫,还是雕塑。就这水平上写,恐
怕没多大把握。我把我的担心跟唐大粘糖说了,唐大粘糖说管它那么多干吗,先把
钱挣到手再说。唐大粘糖还告诉我,说贾新生力量栩栩如生找他跟狗不理包子铺打
官司。他认为这事太荒唐,但又不好意思拒绝贾新生力量栩栩如生。我说没关系,
反正贾新生力量栩栩如生明天到我这儿,你们俩到时候可以详细商量。泪如全勇先
生似乎对我的脚更感兴趣,他问我是滑雪摔的还是骑马摔的。我告诉他都不是,我
是从火车上掉下来的。听我这么讲,泪如全勇先生便没再接这个话茬。但没过一会
儿,他忍不住又问,人怎么能从火车上掉下来呢。
贾新生力量栩栩如生来的时候,拎了一大袋听啤。他没想我会下楼吃饭,而且
是一大帮人,他原本打算跟我在屋里喝点儿就得了。这次聚会是周围都是男的张罗
的,艾买提·丹、冰冰冰冰冰冰冰、唐大粘糖、撒泡尿赵赵、陈柏树的柏松涛的涛
和杨老颓独占杨葵都来了。周围都是男的非常喜欢组织这类活动,她管李老鸭挺的
叫姐,管我叫姐夫,但也偶尔管我叫老冬瓜。我让她叫我的名字,文武之道一张一
弛文不能定国武不能安邦,她却嫌这个名字太长,一般古文功底差的,根本就记不
住。周围都是男的还跟我打听,小螳螂怎么没来。我说废话,这次聚会不是你张罗
的吗。我心里清楚,她这回之所以没叫小螳螂,是有些做贼心虚。去年秋天我们去
大觉寺,她跟小螳螂住一个房间,因为别人都是成双配对的,只有他们俩是孤魂野
鬼。为了搞清俩人到底干了些什么,唐大粘糖在窗户外面蹲了半宿。本来陈柏树的
柏松涛的涛想戏周围都是男的,但贝贝贝贝贝贝与他寸步不离,使他一直无法下手,
只能眼睁睁地看小螳螂跟周围都是男的进了客房。至于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谁都猜不出来。问小螳螂和周围都是男的,俩人也不说。唐大粘糖也只听出小螳螂
上床之前洗了个澡,因为周围都是男的到壁橱抱被子时,让小螳螂把卫生间的门关
上。
有艾买提·丹在,就一定要喝白酒。我劝他别喝白酒了,上次他因为喝假酒落
下的毛病还没好利索。想不到艾买提·丹一听这个就生气了。为了不至于使聚会的
气氛太糟,大家只好迁就他。可到底喝什么酒大家又没了主意,最后,大家商量来
商量去,既然吃川菜,就喝全兴大曲吧。这还不算,更为恐怖的是,艾买提·丹上
来就要了两瓶,后来又追加了一瓶。后面这瓶酒怎么喝的我不知道,反正那天大家
迅速晕菜了。我只记得唐大粘糖他们跟我反复说,没我大家聚不起来,就是聚起来
了也不热闹。但我听到的说法跟这恰恰相反,这帮人聚在一起最爱说的一句话,就
是丫文武之道一张一弛文不能定国武不能安邦也该歇了。每次聚会,就丫闹得凶。
这还不算,这帮人每次出去鬼混,回家晚了,都跟家长说是被我叫出去的,而且被
我灌醉了,弄得我在长辈面前人不人鬼不鬼的。她们也不想想,她们的这几个宝贝
儿子,哪盏是省油的灯。借着酒劲儿,我把这话说了一遍。话音未落,便引得大家
哄堂大笑,唐大粘糖、杨老颓独占杨葵和艾买提·丹更是一脸无地自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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