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越聚越多
大家又张罗着推我出去吃饭,而且理由听起来十分充足。什么不管怎么说总要
在一起过一回节呀,什么没我不热闹呀。而且小螳螂明天就要去美国会王五花大绑,
今天的饭局也是为了给他饯行,饯行饯行不见不行。现在小螳螂正在家里听信儿,
等这边一定下来,他就直接扑过去。我本想在家歇会儿,但拗不过他们,只好随他
们去了。李老鸭挺的怕我喝起酒来走肾不方便,出门前强行给我系了个尿不湿。我
们先到大江南,唐大粘糖爱吃那儿的老鸭煲,而杨老颓独占杨葵喜欢看那儿的俄罗
斯大腿舞。但我上不了楼,又不敢坐那儿的电梯,大 家只得将就我去了大江南
对面的一家餐馆,小螳螂随后就到了。但那家餐馆的菜实在糟糕,回锅肉有股子哈
喇味儿,煲汤的肉也不新鲜。更可怕的是,我们本来点了个开煲牛肉,可当服务员
点燃酒精炉时,一万只蟑螂从酒精炉里跑了出来,跑的满桌子都是。我想那酒精炉
是因为油污太多,加上长时间没有使用,才成了蟑螂的藏身之处。但它们的数量未
免也太多了,看上去远远不止四世同堂。
大家勉强吃了一会儿,不知道呆会儿干吗才好。现在散有点儿不甘心,去酒吧
又早了点儿。披着狼皮的老狼媳妇儿番西瓜提议不如先去哈根达斯,吃吃冰淇淋再
做决定不迟。出了餐馆,有个胳膊上箍着红箍的人居然要收我的停车费。因为这家
餐馆的门太窄,我的轮椅一直放在外面。收轮椅停车费,我的确闻所未闻。这事儿
要不是发生在我的身上,我还真不敢相信我的耳朵。李老鸭挺的更逗,她居然悄悄
问我,这种事如果发生在非洲,算不算是黑色幽默。在哈根达斯,我们点了两份冰
淇淋火锅,李老鸭挺的还得了一副叉子。当时给她美坏了,我猜她的脑海里肯定浮
现出四个字,不虚此行。可刚才从餐馆出来时,她还一个劲儿地要推我回家呢。
从哈根达斯出来我们又去了王吧,我跟披着狼皮的老狼杨老颓独占杨葵和唐大
粘糖接着锄大地,其他的人在旁边喝酒喝饮料。我突然注意到唐大粘糖理了发,便
问他不是说正月不能理发吗。唐大粘糖盯着手里的牌,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倒是
杨老颓独占杨葵说唐大粘糖不喜欢他小舅,所以每年正月都理发。有一次唐大粘糖
去美国领奖,到了机场后给他小舅打电话,他小舅说欢迎你有时间来美国,但听到
唐大粘糖说我现在正在美国时,他小舅当时就把电话挂了。这还不算,他小舅回国
时在唐大粘糖家蹭吃蹭住,还经常往家里带女友。气得唐大粘糖不得不用正月理发
这种方式咒他。杨老颓独占杨葵的话让我吃惊,同时也觉得邪乎。后来人越聚越多,
艾买提·丹也来了,他替下唐大粘糖,但上来就抓了一把烂牌,他就势给了刚刚进
门的黄小茂。黄小茂接过牌还挺高兴,看了一眼后随即把牌扣在牌桌上四处找艾买
提·丹,但楼上楼下都不见艾买提·艾的踪影。黄小茂连操作间和厕所都找了,仍
然没能找到。他只好自认倒霉,踏踏实实地被我们关了一把。而石老康有为的心思
不在牌上,他拉着王逆大谈文学,王逆虽然一脸迷惘,但仍然礼貌地点着头。我听
见他跟石老康有为说王逆是他的笔名,因为在一些人眼里他过于反叛,他的真名叫
王扑朔迷离。这回轮到石老康有为迷惘了,一根烟他一连点了好几次都没点着。杨
老颓独占杨葵突然觉得心里憋得慌,便出去透气儿,无意中发现贾新生力量栩栩如
生醉倒在酒吧门口的一棵大树底下,身边还有一泡正散发着热气的尿渍。
等我觉得玩得差不多时,一看表已经没电梯了。披着狼皮的老狼让我去他家投
宿。他说大家既然已经聚上了,不如索性一直聚到破五。破五那天他组织了一个炮
局,他希望大家都能参加。我一听这个便来了兴致,但披着狼皮的老狼说不是打炮,
是放鞭炮。我说这意思就差多了。一大帮陌生男女在一起胡搞多好玩。披着狼皮的
老狼说谁说不是呢,这些等到了他家再议不迟。但想到上次那番折腾,尤其是不想
再给他添麻烦,我决定先出去再说。唐大粘糖说不远的地方有家青年旅馆,我知道
那是专门接待外国的背包旅游者的,条件不会太好。由于正赶上春节假期,我们家
附近的酒店很可能也都住满了。于是,我跟李老鸭挺的敲开了我们院里的一个招人
待见所。出乎我的意料,这家招人待见所几乎没人,只有一个睡眼惺忪的女服务员。
她给我们打开房门,又简单交待了几句,便回去接着睡去了。躺在床上,我打着石
膏的脚又酸又痛,但我不愿意给李老鸭挺的落下话把,只得独自默默忍受着。同时,
我也有些自责。如果不是这么贪玩,我的脚可能会恢复得更好一些,正是听了贾新
生力量栩栩如生的话,他让我恶病恶治,才发展到今天这样。看来有些话还真不能
听他的。这家伙有时候说话光图痛快,丝毫不考虑这些话可能带来的严重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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