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节:第五章我们都是好孩子(1) 第五章我们都是好孩子 停好车,隔着来来往往的车辆,程麓看见毕西西正站在对面人行道上,耳朵 里插着耳机,随着旋律微微晃动着身子。白色的无袖缎面背心,水绿色的棉布长 裙子,裙摆由上及下由疏到繁地开满了白色和茶色的繁花,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一 个斯文可爱的邻家姑娘。似乎这十年的岁月,并未在她身上加诸过多的痕迹。 来不及等绿灯亮起,程麓大步地迈上车水马龙的人行横道,毕西西心惊胆颤 地看着程麓在此起彼伏的喇叭声里一路穿过马路来到自己面前。简单的白色衬衫, 卡其色工装裤,额前有清爽的碎发,温和干净,就像少年时那样,迎着夕阳,头 发上有暖黄的光晕,这情景熟悉得让毕西西心里发酸。 程麓伸手牵过毕西西。他说:“去麦当劳好不好。” 毕西西微笑着,满足地点头,有种失而复得的幸福感在空气里缓缓发酵。 麦当劳里是暖黄的灯光,小孩子们笑得一脸满足。 两个人面对面坐在靠窗的位子上,喝一个杯子里的可乐,像很多年前那样长 久地看着彼此。程麓伸手抚上毕西西的脸颊,觉得那笑容仍旧像记忆中一样,是 他想守护一生的孩子一样纯净的笑。 “西西,我想这样一直看着你。我怕一眨眼你又不见了。” 毕西西的心交织着难过和甜蜜。互相折磨了的十年,用剩下的半辈子去补偿 吧。 “傻瓜,我会看着你变成老头子!长满皱纹的老头。”毕西西傻笑着用食指 按压眼角做出一脸皱纹。 “西西,我们回高中校园去吧。”程麓的提议让毕西西的心生出狠狠的向往, 高中校园,她已经有快九年没有回去过了,长久以来,她拒绝想念关于那个地方 的一草一木,现在打开心结,为什么不去寻回曾经失落的幸福呢? 于是,在晚上七点钟的时候,程麓和毕西西关了手机,驱车前往距北京不到 五百公里的济南。那里,静静地流淌着他们纯净如莲的初恋。 一路上,车里放着程麓高中时最喜欢的那首《More Than Words 》,毕西西 随着旋律小声地和着: What would you do if my heart was torn in two More than words to show you feel That your love for me is real …… 轻倚在程麓的肩膀上,木吉他的伴奏和着歌者质朴又极具张力的嗓音,胜过 世间万千华丽的声音。车前方是湛蓝的夜空,星星像嵌在深蓝色天鹅绒上的钻石。 风吹过,带着暗夜里青草的芳香。毕西西安然地睡着了。 到学校门口的时候,已经过了午夜。学校大门早已经锁上了。他们停好车, 相视而笑,默契地牵着手穿过校园西面的胡同绕到后门。那里有一排粗壮的杨树, 枝繁叶茂,毕西西脱下高跟鞋塞进包里,三下五除二攀着树爬到了墙上,然后回 头冲仍旧站在原地的程麓挥挥手:“快点啊,怎么跟以前一样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