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愿人长久 “如果我就这样走了,你会不会恨我?”他这样问道,她愣在那里,不知道该 如何回答。 “会吗?”他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 她抬头,眼睛里闪动着泪光。踮起脚,吻上他的唇,抱住他的手止不住颤抖, 就连声音也颤抖:“可不可以留下来?” 他的手一颤,几乎要抱住她,却还是狠狠心,推开了她,偏过头去不看她: “对不起……” 她咬紧下唇,下意识退后了几步,没有说出话来。 “对不起……”他轻轻叹气,转了身,没有回头,决然的脚步,不带太多的犹 豫。 “我恨你!”她突然大吼出声,带着哭腔,泪流满面,“我恨你!” 阳光下,颀长的身影颤抖了一下,他的脚步却加快了许多,始终没有回头。走 得太坚决,没有留恋,坚决到让人觉得,他是不是从来都只是逢场作戏,从来都没 有付出过真心。 华绚跌坐在地上,眼泪大滴大滴地掉下来。这就是他所谓的爱?她自己问自己, 难道这之前的一切只是逢场作戏?她恨自己,怎么就那么轻易地动了心。再抬头, 他的身影已经消失在视野中了。 来来往往的人们好奇地看着她,聚拢来,又散开去,阳光明媚的下午,街上如 此热闹。 半个月后。 阳光依旧是明媚,气象台却说,马上要有降雨。包里的雨伞已经一连带了很多 天,想拿出来,又怕突然下雨。华绚匆匆忙忙赶到店里开门,一如从前的干练。 把一切都打理好,在门口挂上正在营业的牌子,轻松地拍了拍手,到柜台里为 自己煮一杯咖啡。 门口的铜铃响了几下,华绚没有抬头,反射性地开口:“欢迎光临雪衫,请随 便看一看——” “煮咖啡呢?”是苏皖的声音,“一大早的,就喝咖啡,吃早餐了没有?” 华绚抬了头,见苏皖已经自己跑去看新进的衣裳了。“怎么一早就来了?”华 绚索性煮了两杯,手上没停,只是微微笑着问她。 “来看你啦。”苏皖一心一意看架子上的衣裳,“最近进的衣裳和以前怎么不 一样呢?颜色太黯淡了呢!” “是吗?”华绚拿着两杯咖啡来到苏皖身边,递了一杯给她,“我倒没怎么觉 得。” “你看看,这些颜色,浅灰,深灰,咖啡,驼色,黑色……”苏皖接过咖啡, “拜托我的衣老板,弄点亮点点颜色好不好?” 华绚呵呵一笑,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好像也是呢,下次进货的时候注意。 怎么你又想找什么裙子?” “没,今天就是来看你。”苏皖在沙发上坐下,“你现在有时间么?我们聊聊。” 华绚眨了眨眼睛:“什么事情?”在沙发上坐下,喝了一口咖啡。 “唐谊。”苏皖看着她,认真地说。 华绚皱了皱眉头,看向外面:“他和我无关。” 苏皖轻轻笑着:“他还留在S 市。你想看看他吗?” “什么?!”华绚一惊,看向苏皖,“怎么可能,我亲眼看着他进了机场!” “我只问你,你想不想见他?”苏皖看着她,放下了手中的咖啡。 “我……”华绚犹豫了一下,看向外面,轻轻叹气,“我不知道……” 苏皖叹气,一把拉了华绚起身:“我带你去见他!” 华绚挣扎了一下,挣脱了苏皖的手,缩回到沙发里:“不,我不想见他……” 苏皖无奈,陪着她坐下了:“他在市医院8 楼,肿瘤科。” 华绚抬了头:“什么?” 苏皖已经起了身,准备向外走:“小衣,唐谊是个好男人。” 华绚怔在那里,看着苏皖出了店子,没有说一句话。 夜,市医院八楼病房,苏皖站在病房外,看着里面那个憔悴的男人,轻轻叹气, 始终没有进去。回头看了看身后,始终也没有看到华绚的影子。 从病房里出来一个身穿灰色风衣的高挑女人,冲苏皖微微笑了笑:“怎么不进 去呢?” 苏皖勉强笑笑:“等人。” “是她吗?”女人不以为然地挑了挑眉头。 苏皖点点头。 “我马上要把埃尼送到国外的医院去了。”女人轻轻笑笑。 苏皖又看了眼身后,没有说话。 女人轻轻笑出声来,去了盥洗间。 这时,苏皖看到了华绚的身影,却是还没有上前,就听见女人和华绚的对话声 :“你是衣华绚?”女人的声音冷冷的。 “是,请问你是?”华绚的声音有些沙哑。 “唐釉。唐谊的姐姐。”女人的声音高傲地很。 “哦,你好。”华绚的声音中莫名带着些颤抖。 “你来看埃尼的吗?”唐釉仿佛在笑。 “是。”华绚声音中的颤抖愈发明显了。 -------- 红袖添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