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 日月星辰、蛙咏蝉唱。牛郎织女、鹊桥相会。红高粱。青青草。亚妮。如兰。 一只小燕子展翅飞向蓝天。一朵昙花美丽地开放。风儿从岁月的峡谷吹拂而来, 断线的风筝在风中飘摇。伸手去扯紧那根红红的丝线,手掌之间却是五彩缤纷的 肥皂泡。一握紧手,斑斓的泡儿散向远处了。 一缕晨曦从窗口探进来,映照着我的眼睛,我眯缝起双眼,只觉眼前一片辉 煌,色彩迷离。我从枕上转过头来,看到“小燕子”正甜甜地酣睡着。她娇小的 身子绻曲着,依偎在我的怀里。她那白晰的脸蛋上浮着红晕,盈盈笑意从嘴角上 荡漾开来,那长长的睫毛此时正静静地覆盖着那双妩媚的眼睛。 我的心头涌起万般爱怜之情,低了头轻轻地吻了一下她红润的双唇。这一吻, 把她吻醒了。她忽闪着眼睛,亲热地叫了我一声大哥……,我拥紧了她赤裸的身 子。她沉醉似地说道:“我知道你要走了……大哥,这一夜我将回味一生……” 我冲动地对她说:“小燕子,你不要再去花样年华歌厅坐台了,我会好好爱 你的……”她咯咯笑道:“大哥,可我得挣钱呀,我弟弟妹妹要上学,还要考大 学,爸爸妈妈在地里也扒不出几个钱来,我不挣钱怎么行呀?” 这一双柔弱的双肩背负着太过沉重的负担,而我却无法为她分担。我沉默了 一下,说道:“我给你换份工作,好吗?” “小燕子”只是把头埋在我怀里,没有说话。 我知道她有自己的主见,我无法轻易地让她改变主意。想着如此一个可爱的 女孩子,将以自己的青春作赌本,以其娇嫩的身子与色狼共舞,我的心疼痛不已。 而我,只是无能为力!眼看时间差不多了,我亲了一下她的脸蛋,轻轻地说道: “小燕子,我真得走了。” “小燕子”抱紧我,深情地说:“大哥,我们再躺五分钟吧。” 她在我耳畔喃喃私语道:“这每一分种,对于我来说,是那么的珍贵,我要 好好享受这分分秒秒……大哥,我会永远记住这个幸福的日子的!……我这样的 人是不值得你爱我的,我只希望你从此把我忘了吧……” 晶莹的泪珠从她的眼睛里慢慢地滑落下来,我感到我的心又被残忍地裂开了。 我吻着她的泪水,想要吻干她的泪水,然而,她的泪水不断地涌出来。而我,我 的眼泪也止不住地汹涌而来…… 不知过了多久,我们一起默默地起了床。 在“小燕子”把毛毯折叠起来的时候,我突然看到有一片殷红的色泽洇在印 有荷花图案的床单上,是那么的鲜艳、那么的醒目。处女红!我在那一刻惊呆住 了。 “小燕子”显然也看到了,她羞涩的脸上迅即绯红一片。 我柔情满怀地又把她搂了过来,她柔依地偎在我的怀里。她那被染成金黄色 的头发散发出令人迷离的芳香,使我的呼吸变得如此欢愉。我多么希望这样的时 刻能够永恒!然而,时间不能停止,也不会停止。时间是无限的,而情爱之花终 将凋谢,就是生命也终将化为尘土。 我的心头,一瞬间百感交集。一种强烈的、不可名状的温情渐渐地弥漫开来, 泪水再次溢满了我的眼眶。 一夜之间,我深深地爱上了她! 我在她的耳边低低地说着:“小燕子,你能否给我一个月的时间,我一定给 你找个好工作,让你离开花样年华歌厅……你知道,我现在是多么的爱你……” “小燕子”动情地说:“大哥,你对我这么好,我已感到心满意足了,我也爱你 ……” 我恳求般地说道:“小燕子你答应我,你不要再到花样年华歌厅上班了,好 吗?我会好好地爱你的,小燕子!” 她抽泣着压抑地唤了我一声:“大哥……” 我非常明白“小燕子”内心的痛苦。在这个物欲横流的时代,一个“爱”字 能给她带来什么?爱的美丽,只是海市蜃楼,虚幻似梦。她面对着自己的现实, 只有一种义无反顾的选择!是的,她需要钱,她要挣钱给弟弟妹妹上学,又要赡 养残疾的爸爸妈妈。她只能牺牲自己啊! 如果我有很多很多的钱,我就能轻而易举地帮助她,让她走出这痛苦的现实。 可是我没有钱。自己也是一个打工的,充其量是一个高级打工者,也是在如兰的 庇荫下生活着。所以,“小燕子”最终只能走着自己所选择的路。 天亮以后就分手。 我不是英雄,我只是一个空怀其志的狗熊啊!我凭什么来拯救你?面对这样 一种残酷的现实,我无能为力。 “小燕子”,我拿什么拯救你? -------- 红袖添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