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收拾了简单的行囊,小蝶开着车,载着何清萱上路了。给自己的三哥打电话托 付了公司,何清萱不言不语,绞紧双手,默默地坐在那里,生怕自己的啰嗦会让小 蝶改变主意。 小蝶在心里叹息。太懂事的女人,往往只会苦了自己。 三天三夜日夜不停的兼程,汽车穿过常年积雪的深山老林,到了一处简单沉静, 悄无声息的小村庄。何清萱迷惑地看着没有几户人家的村落。这种地方,是她想都 无法想象的到的。 小蝶没有进村。她藏起车,带着何清萱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到接近老山林的地方。 那里有一排不显眼的房子,看上去破败不堪,象是狩猎人随意搭建的。 小蝶机敏地边走边察看有没有人跟随。她轻叩门扉,三轻两重。开门的女人让 人看不出她的年龄,有着和小蝶一样机敏的眼睛。 院门很快就被关上了。开门的女人上下打量着何清萱。“就是她?” 小蝶点头。 她不再多言,示意她们跟她走。 何清萱忐忑地四处打量,这种典型的农家小院,她只在电视里见过。穿过正堂, 何清萱感觉自己好像是在向下走。光线越来越暗,两旁的墙壁上开始出现火把油松, 空气里弥漫着泥土特有的潮湿的气息。 她跟紧小蝶,心里没来由地开始害怕。 宽慰地对她笑一笑,小蝶体贴地握紧她的手。还好,手是热的。 她们停在一间紧闭的房门前。何清萱注意到,零零散散远远近近,还有几间为 数不多的房间。 敲门进去,桌上枝字形的烛台上点满蜡烛。简单的陈设,温暖的房间,空气莫 名的清新。 程煜靠在塌上,神情复杂地看着她们。 “大哥,”小蝶显得局促不安,“还好吗?” 程煜点头,“没事了。” 听到他还算温和的声音,小蝶暗暗松了一口气。“我带了个客人。” “我知道。”程煜看上去有些无奈,“你们出去吧。” 等她们两个走出去带好房门,何清萱突然不知所措了。 “你要见我?” “我,听说,听说你,受伤了。”长久的思念,在这一刻,却是不知如何是好 了。她一路都在想着见到他的情景,可那应该是在明亮宽敞的医院、干净整洁的病 房,有沉稳自信的医生、轻盈体贴的护士…… “你是不是很失望?我就象个老鼠。” 何清萱本能地摇头,“你怎么样?” “没什么大碍,我没事。”她的惶惑不安刺痛了他的心。“我叫人送你回去吧。” “不!”终于见到他了,就这样回去,怎么能甘心呢?“不。” 程煜无声地笑了,他喜欢她的倔强。“你过来。”他不再为自己声音里的温柔 感到吃惊了。 何清萱踟蹰着走近他。他失血后苍白的脸色让她心疼得落泪,他看上去是那样 的虚弱。 “哭什么?”她盈盈的泪水让他再也硬不起心肠。“我又没死。”还是那样的 美丽…… “难道非要等你死了,你才肯见我吗?” “我告诉过你,月亮是暖不热的。” “如果给我机会,我愿意暖,哪怕永远都暖不热。” “小丫头……” “我不是小丫头。我是何清萱,你也可以叫我小萱。”她直视着他温柔的眼睛, “我不管你的过去,也不关心将来……我要你的现在。” 程煜再也无法控制自己。他宽大的手掌捧起她娇媚的面颊,轻轻柔柔吻住她丰 润的嘴唇。多么甜香而又温暖,他不想离开。 何清萱在他的掌心颤抖哭泣,“你是爱我的,是吗?” “是。”轻咬她的嘴唇,留恋地将它重新含进自己的嘴里。 何清萱含泪微笑。终于,还是找到了爱自己的人了。 她无意碰到了他腹部的伤口,程煜倒吸一口气。 她匆忙离开他,“怎么样?” “没事。”程煜忍痛微笑。小丫头,我没被别人打死,你却来要我的命了。 “程煜,”何清萱迟疑。 “什么?” “到我那里去好吗?这里,对你的伤不好。” “你相信奇迹吗?” 何清萱又迷惑了。 程煜伸手到床头,摁了一下和四周没有什么区别的墙壁——屋顶象舞台的帷幕 一样拉开了,玻璃罩上面是湛蓝的苍穹、参天大树摇曳的枝叶。阳光毫无遮拦地倾 泻进来,照亮了整个房间。 何清萱目瞪口呆,“程煜……” “想在雪地里坐船吗?” “啊?”何清萱傻傻地笑,“真的?” “当然。”程煜将她揽进怀里,“不过现在还不行。” “为什么?” “因为你没有我陪呀。” “因为你不行?” 程煜唬起脸,“不能说男人不行!” 何清萱羞红了脸,她挣扎着想离开他。 “小心我的伤口。”程煜揽紧她,“过不了多久,我就可以陪你了。” 何清萱轻轻点头。天哪,这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男人啊!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