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六月十五日 这是一个特殊的周末,因为我们在周末总是睡到十二点的女主角,今天居然比 公鸡起的还早。不信你瞧,她正在努力地打扫着她那乱得很‘艺术’的窝,不这样 做可不行,因为一静下来她就好紧张,下午要去和自己喜欢的人约会哎!在厨房的 洗涤池里睡着各色蔬菜水果,懒氏教主可是个厨艺高手,一直想为喜欢的人做羹汤 的愿望今天就要实现了,还有什么会比这更让人感到幸福满足? “叮当——当当” “这么早谁来的短信啊?” “微凉,早安!因为实在是等不到下午了,所以我们改到十二点在你家附近的 小树林见面好吗?小丫头,早点来呕?我在那里等你。拜。”微凉一遍一遍地读着 短信,此刻她真的肯定许威是喜欢她的了。他等不及要见她,要告诉她他也喜欢她。 天!不要这样迅速好不好?幸福来的太快我怕抓不住,幸福一下子来的太多,我怕 捧不紧。 “十二点。现在已经八点半了,屋子才收拾了一半,便当也还没有做,来得及 吗?”微凉像个陀螺般在屋子里忙个不停。其实她还有四个小时根本不用如此慌张。 “好香!”精心做好的便当躺在小巧的篮子里,不安分地挥洒着撩人的香味。 微凉轻轻扣上完全变样的屋子,屋内屋外一切都是那样的清新舒适。 “小鸟儿,可爱的白云,温柔的风还有大自然伯伯我走了呕?今天是个好日子, 等微凉回来再讲好美好美的故事给大家听。拜拜。” “十一点半,我会不会来的太早了?他不是说等不及要见我吗?怎么还没有来?” 焦急地望着四周,树林里好安静,虽然树林很小还靠近马路,但是胆小的微凉还是 被这份安静弄的心慌慌,许威再不来她怕自己会胆小地跑掉。 “你来啦?”细碎的脚步声在身后响起,微凉还来不及转身就被人从身后用毛 巾捂住了嘴。毛巾上传来阵阵浓郁的气味让她很快晕了过去。 “二少爷。”许威准备先去花店买束鲜花,再买点微凉爱吃的点心,可是刚出 门把车子启动就被人给挡了下来。 “什么事?你最好有个令我满意的理由。”看见来人许威不禁皱紧了眉头。已 经两点了和微凉约好六点见面的,不知道奶奶又有什么事?来的真不是时候。 “老夫人叫我请二少爷回去有事商量。”来人是个六十多的男人,身体依旧强 壮,满脸的络腮胡子。 “现在?你回去告诉老夫人我有急事必须马上离开,有什么事等我忙完了自会 去找她。”许威不再看来人准备摇上车窗走人。 “少爷!老夫人说了是关于微凉小姐的事。很严重。” “该死!回去一下也无妨,我倒是要看看她还有什么办法让我屈服。”许威以 高过一百六的车速往许家赶。 “十分钟,比我想像的还要快了五分钟。是你的技术更好了?还是那女孩的魅 力真有这么大?”王季柔还是坐在昨天那张藤条椅内。张抑扬坐在她旁边笑得像一 只诡计得逞的狐狸。 “奶奶我还有重要的事要办,您有什么话就请快点说。”看到张抑扬许威是怎 么也笑不出来。 “不用急,我要说的话不多不会耽误你的大事。不过你得认真听好了。”王季 柔伸手接过张抑扬手中的相片:“这些相片你先看看。” “一样的游戏奶奶她是不会玩两次的,这次又是什么?”只看了一眼许威就把 手里的相片全部扔在石桌上:“这种东西和微凉有什么关系?” “有没有关系你自己看。我要说的是那个叫微凉的丫头以后再也不准在‘蓝影 ’出现,而且这个月29号你得结婚,新娘你已经看过了,我相信你应该很熟悉。” “不可能!奶奶的记忆力一向很好,昨天我已经把话说的很清楚了,我不想再 重复一遍。”许威满脸不耐烦站起来就要走人。 “哼!李婷婷,叶家的掌上明珠,家里经营着庞大的珠宝公司,脾气不怎么好 但是人长的很漂亮,很多人抢破头也想娶她回家。”王季柔细说着李家的情况如数 家珍。 “奶奶你怎么不干脆让我把李家的珠宝行娶回来?而且在我眼里微凉就是全世 界最漂亮的女人。”不准备再耽搁下去,他耻笑自己竟会愚蠢地猜想奶奶会改变主 意。 “我的乖孙子,如果看过这个东西你就不会那样说了。” “是吗?”许威满脸的不屑地转过头,却在看到奶奶提在手里的短袖时傻掉了。 “这是微凉的短袖。我应聘她的那天她穿的正是这件衣服。不可能的,这一定 是假的。”许威死死盯住短袖却怎么也不敢伸手去取。 “自己验证一下。”把短袖扔给孙子,王季柔耐心地等着许威的反应,她敢打 赌这次赢的人还是自己。 “这个图案?” “叶小姐你穿短袖牛仔裤来应聘就不怕被刷掉吗?这可是求职时最大的禁忌。” “我知道啊!但是,我有能力所以不怕找不到工作,而且我只想待在自己喜欢 的地方,所以我想试试贵公司的人是否让我喜欢。” “哈哈!好一个嚣张的女孩,不过我喜欢。叶小姐你被聘用了。”许威满意地 望着微凉那双会说话的大眼睛:“咦?你衣服上的图案很特别。” “这个啊?”微凉指着右侧腰间的奇怪图案笑笑:“这是我自己用油画颜料画 上去的。具体画的是什么我自己也不清楚,不过好看就好喜欢最重要。” …… “人现在在哪里?” “你不用急,虽然那个丫头实在让人讨厌,但是目前我还没有要她命的意思。 你现在的决定是什么?还是要我给你多一点考虑的时间?” “你?”许威双目充血像一只受伤的野兽随时准备上前拼命。张抑扬在一旁看 的胆战心惊。看到一向斯文冷静的孙子现在的这个样子王季柔很惊讶也很心疼,大 概只有心痛到了极点才会让许威变成这样吧?那女孩对他来说真的这么重要?她究 竟有什么好?无论如何她是不会放弃的,她相信这样做是为了许威好。 “怎么许家一向斯文孝顺的孙子今天竟想杀掉自己的奶奶吗?威儿你了解我的, 我既然做了决定就算你杀了我,我也不会让自己不喜欢的事情发生。”王季柔把玩 着李婷婷的相片:“让叶微凉从‘蓝影’消失,并在29号和李婷婷结婚。没有任何 商量的余地。” “奶奶失去微凉我这一生都不会快乐也不会再爱了。”受伤的野兽最终还是不 敌精明的猎手,许威像软掉的皮球重重地摔进椅子里。 “谁知道喃?事情没有结束,结果永远是个未知。” “您知道会的不是吗?”许威满脸泪痕却仍对着固执的老人笑。那笑比眼泪更 让人心痛,就像是心底最软的地方被人狠狠地捏了下般的痛。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 未到伤心处。 “那究竟是怎样的一种感情?对他来说那个野丫头真的那样重要吗?那不是真 的。威儿只是因为新鲜和迷惑而已,等到他得到了微凉他就会知道自己有多么的愚 蠢。我怎么可以让这样的事发生?”老人沉默着他要等到许威自己瓦解自己内心的 防线。 “那种野兽般的眼神我只在冷旬眼里看到过,那是无论任何人只看过一眼,就 不想再看见的眼神——他居然哭了?别说哭就是泄气的样子我也从未在他脸上看到 过,看来我歪打正着,这个傻瓜真的对那个矮冬瓜产生了感情。”张抑扬也沉默着, 我们的“观众”懂得什么时候该安静,什么时候该点火。 “我究竟该怎么办?让微凉离开‘蓝影’这对我对她来说是那么的残忍!而且 叫我怎么说的出口?哼!和李婷婷结婚?如果有选择我宁愿去跳楼。除了微凉我谁 都不想要。”许威绞尽脑汁地想着一切可行的办法,但是只是徒劳。 “还没有考虑好吗?不是奶奶心急只是我忘了提醒你,据说姓叶的丫头被关在 一个很恐怖的地方,而且从中午十二点到现在已经过了六个小时,就算那丫头神经 异于常人还挺得住,只怕也快饿得昏死过去了吧?” “奶奶为什么您非得这么做?和微凉过日子的人是我不是你啊?难道您要逼死 我才满意吗?” “死?哪那么容易?如果你死了我定要姓叶的丫头生不如死!”王季柔狠狠地 盯住许威的眼睛,绝不给他喘息的机会。 “微凉!”许威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必须马上把丫头救出来,否则她不被 吓死也会被饿死。天!我怎么让她受到了这样的伤害?怎么办?怎么办?一定有办 法的,我究竟忘了什么?” “看来你还不准备屈服,那么奶奶就陪你在这里坐着,反正姓叶的丫头的死活 对我来说没有关系。” “周围全是保镖,奶奶早有准备,看来她是不会让我离开这里的。”许威环顾 着四周想找出一个突破口,“不行,简直就是水泄不通。我身手再好也是双拳难敌 四手,难道真的只有硬闯了吗?——旬!该死我怎么把旬给忘了?如果只有一个人 能找到微凉那个人一定是旬。” “他不会有办法的。他那身堪称完美的中国功夫,在我三十个保镖的联手下也 只能是以卵击石。越拖下去最不利的只会是那个丫头一人。” “他究竟在想什么?难道他还有其他办法?难道他不不知道拖的越久微凉就越 危险吗?” “这里是哪里?”微凉艰难地扭着脖子,想看看四周的环境却只是徒劳。这里 一点灯光都没有漆黑如墨安静的像坟墓:“为什么要绑我来这里?我没有和谁有仇 啊!许威你在哪里?快来救我!呜——” “呜——”哭声在周围回荡着,看来这里已经荒废好久了,附近不会有人的, 现在就算她大叫也不会有人听的到。 黑暗如凶恶的鬼魅捏紧了微凉的心,她仿佛能看到黑暗中有无数贪婪丑陋的眼 睛在盯着自己,好似随时准备扑上来觅食的食人魔,就连自己的哭泣声也像是邪恶 的精灵在嘲笑自己的可悲。 眼泪像决了堤的海不把人淹没是绝不肯停歇的,只是她不敢哭出声也不敢弄出 任何响动,那游荡在四周的回声,比真正的鬼魅还要让人感到恐怖和绝望。 时间已经过去好久好久了,微凉就在这黑暗中流着眼泪簌簌发抖。她忙的连早 饭都没有吃,现在肚子在咕咕叫,这叫声再次打破了周围的安静,微凉的恐惧又再 次达到了崩溃的边缘。 “好冷!好饿!好害怕!许威救我!呜——” “簌簌——”有什么东西在不远处响动。 “啊!不要过来!”感到那东西在不断靠近微凉失声惊呼:“许威!威——我 在这里。” “啊!它在咬我!有东西在咬我。”微凉睁着大大的眼睛却什么也看不见。她 想伸手去赶走脚边毛茸茸的东西,但手被捆在了身后,她想站起来跑开,但被缚住 的双脚根本不能挪动分毫。 “唧唧——毛茸茸的东西终于发出了声音。听出只是几只老鼠,微凉那跳到嗓 子眼的心,‘噗通’一声重重摔到底,疼的她几乎喘不过气来。委屈肆无忌惮地袭 来,她实在坚持不住了,哗的一下倒在地上再也不想爬起来。 “上帝看在我善良勤奋的份上你打个雷劈死我吧?我再也受不了了。求求你饶 了我?”恐惧能让最勇敢的人彻底崩溃,未知的恐惧更是让人无比地渴望死亡,只 有死亡才能终止一切的痛苦和恐惧。 “这是一个会用眼睛说话的女孩!那双眼睛里藏着用心掩饰的忧伤。她有着一 张多么清秀可爱的脸蛋!虽然长的并不高但在她小小的身影里,我感到了一种难以 忽视的存在感,那是因为她那能让天使也感到嫉妒的才华吗?她的微笑没有任何的 杂质,能够让最深的罪恶也得到安宁。”石桌上散落着微凉的相片,冷旬认真地看 着每一张相片中的笑脸,他寂寞冷冽的心慢慢感到满足和温暖。 “哼!能够让骑士喜欢的人不多,而能让骑士那样失态的恐怕只有你一个。” “小舅,许威叔叔的电话。” “嗯?” “在这——里。你今天究竟在忙什么?神神秘秘的。电话也忘在了洗手间。” “有你屁事!倒是你不要再把骑士带出去闯祸,否则我剥了你的皮。” “我剥了你的皮?就知道威胁人。我可不是当年那个小毛头。”虽然嘴上说的 很厉害,但还是不自觉地放低了声音,真正不怕冷旬的人还没有出现过。 “喂?威这么晚了找我什么事?”接到许威的电话刚才的好心情变成了一种讽 刺,他居然在窥据好哥们的女人? “旬!今天中午十二点的时候我奶奶派人把微凉绑架了。” “你现在在哪里?我马上来!”心好似被人狠狠地捏了一下,冷旬语气里的焦 急和慌张连他自己也吓了一跳。她究竟是在什么时候虏获了他的心? “旬现在恐怕只有靠你一个人了。而且我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她一定是在家 附近被绑架的。我现在被奶奶控制着哪里都去不了。我借口上厕所才有机会给你打 电话,我得马上出去否则奶奶会起疑。微凉我就拜托你了。” “别急!”冷旬劝着许威却不知自己比任何人都急:“我马上就去找她。就算 是挖地三尺我也要把她平安地带到你面前。” “拜托了哥们!还有,我昨晚约微凉今天下午六点,在她家附近的‘小雨滴’ 咖啡屋见面。你在那附近看看大概会找到什么线索。” “嗯哼!威,记着以后再不要和我说什么谢谢之类的话?”冷旬挂了电话迅速 跑向院子里的机车,“许威的声音在颤抖,我一定要镇静,现在只有我能去救她。” “小舅,发生了什么很严重的事吗?你脸色很不好哎!天快黑了,现在出去什 么时候回来?”从未见过这样急迫的冷旬,刘铮不免感到意外和担心。 “小铮,你现在马上回家。晚点会有朋友要来,你在这里不方便。”不再多言, 冷旬跨上机车飞也般地飘去。 “外婆怎么可以让二表哥一个人待着?万一——”许威已经一个人在厕所里待 了五分钟了,张抑扬知道他绝对不是那种会乖乖就范的人,让他一个人待着实在是 愚蠢,但是不让他把话说完王季柔就冲着他摆手,他还有什么好说的? “抑扬你记着兔子永远逃不过猎人的猎枪。”一片梧桐叶妖娆地在风中翩跹, 奇怪这个季节居然有叶凋零! “轰——”机车呼啸着载着勇敢的骑士呼啸而过,路人频频回顾——这人疯了 吗? “微凉没有在‘小雨滴’出现过,那么绑架她的人应该另外约了地点。这里是 马路会有很多人经过,所以不可能是在这里,也不可能离这里太远,那样太容易暴 露身份了,那么她究竟是在哪里把被人绑走的?得先找到那个地方才能找到线索。” 冷旬心急如焚但是仍旧保持着高度的冷静,他全神贯注地巡视着四周,找寻可能绑 走微凉的地点。 “是这里!绝对没错!如果是在这附近那么这里绝对是唯一可以下手的地点。” 冷旬鹰一样的眼扫过小树林,便不再多想丢下机车飞速朝树林跑去。 “老夫人早过了晚饭时间了。” “去问问二少爷,乖孙子饿着肚子做奶奶的怎么吃的下?”王季柔含笑望着对 面的许威眼里不无揶揄,她看上去一点也没有疲倦的样子。 “少爷你就吃点吧?已经晚上七点了,你不吃老夫人是不会吃的。”男人大概 有六十多,前额的发已经开始灰白。孑然一身的他打小就跟着王季柔,小时候是她 的玩伴,年轻时是她的贴心的管家,现在更是她最好的朋友,祖孙二人这样僵持着 最焦急的人是他。 “胡伯你叫我来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会有这样的结果。”对胡明方不把情况告诉 自己这事许威耿耿于怀:“你下去吧。见不到微凉我是不会吃的。而奶奶她既然还 能安然坐在这里就不会有问题。” “这?”老人满脸苦涩。 “明方你下去吧。我比威儿认为的还要强悍。”她就那样一直盯着许威好像要 将他看穿,可是在许威眼里她只能看到疏远,冷漠和心痛。她的心在抽痛,她远远 没有自己说的那样强悍。 威武的太阳即使在西沉之际,仍旧泼辣辣地泼洒了大地一片金光,只是今天, 这绚烂的色彩只化作了冷酷的杀手,一秒秒割裂着等待着的心。 “便当!这应该是微凉为许威做的便当。没有错她就是在这里等威然后被绑走。” 冷旬蹲在地上认真地搜寻对手留下的痕迹:“虽然没有下过雨但是这里的泥土很软, 足够细心的话一定能发现他们离开的足迹。”他就那样蹲在地上一步步向四周挪动, 想设法找出他们离开的方向。 “二十分钟又过去了,已经是傍晚七点了,天越黑寻找起来会更加困难。也不 知道微凉现在杂样了。一定是饿坏了再加上未知的恐惧——天!微凉你一定要坚持 住,我一定会很快找到你。”冷静的他终于坚持不住冒着冷汗:“王季柔你最好祈 祷微凉没事,否则拼了我的命,我也要让你付出惨重的代价!” “唧唧——”被微凉重重倒地声惊吓走的老鼠,躲在不远处偷窥了半天,又鬼 鬼祟祟来到微凉的脚边。好久没有见到过人的老鼠,显然是把微凉当成了什么稀罕 的玩意儿,一个劲围在他身边东嗅嗅西碰碰,始终不肯离去。 “旬,拜托你快点好不好?拖得越久微凉就越危险。她一个女孩怎么经受的住 这些?”许威焦虑地盯着手腕上的表,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他也越来越紧张,“手 机怎么还不响?这么久了还没有消息,看来奶奶把人藏的太隐秘了。这么隐秘的地 方一定绝对够恐怖。微凉你要坚持住,旬马上就来。乖乖,不要害怕,天使会在旁 边守护着你。” “外婆?”张抑扬饿得实在受不住,这压抑的气氛也实在有够难受,他每次刚 想开口说话就被王季柔摆手制止,再这样下去他是真的要崩溃了。 “在这里!只有一个人的脚印,看来微凉是被人扛走的。”冷旬沿着男人的脚 印向前一直来到树林东边的出口,接着脚印在一条小路上消失了,明显的车轮痕迹 在这条路上延伸到很远很远。 冷旬以超过一百八的速度狂飙在崎岖不平的小路上,他根本不去看前方的路, 只顾扭头巡视着道路两旁,他在寻找能够藏人的地方。 在夜的掩护下远近的山,像鬼魅一样窥视着人间的一切,它们是在寻找落单的 动物,还是在窥据独行的路人?一阵风吹过,高处的树枝和低处的杂草痛苦地呻吟 着,那“簌簌”的声音好似出自被人狠狠捏住的脖子。一切都是那样邪魅悲伶,唯 有冷旬的机车如夜行的猎豹在四处搜寻中意的猎物。 “嘎——”机车兴奋地停下脚步,车上的“骑士”飞身而下,留下它在原地吐 着白烟一个人朝不远处的建筑奔去。 “终于找到了!好家伙竟挑在这样的地方,就算是警方恐怕也得大费周章,一 般的人又怎能找的到?只是很可惜你的对手是我,遇到我无论你是人是鬼都只有认 命的份儿。” 冷旬轻轻一跃便进了围墙里边。夜幕下寥落的庭院,歪斜的墙板还有东边那寒 碜的凉亭都显得格外诡秘,冷旬简直就像是闯入了千年鬼刹。 “这竟是一处荒费已久的古刹!虽然在最偏僻荒凉的地方,但是现在还没有被 人发现真是奇迹。”冷旬心里直泛着嘀咕脚下却不敢怠慢,不大的荒寺不到十分钟 就全部转完,可是竟找不倒一点可疑的地方。 “嗯——”在极度的恐惧和饥寒交迫下,即使处于昏迷中微凉任然感到不安和 虚脱:“不要过来!救命——救命,救——”蜷缩在角落里的小小身影不停地颤抖 着,是恐惧也是寒冷饥饿。 “几乎每一处空隙都布满蜘蛛网,每一处地面都铺满灰尘,根本没有人来过的 痕迹,难道我找错地方了?不可能,方圆三十里以内全是居民楼或是商业厅,不会 再有可以藏人的地方了。莫非人已经不在这个地区了?”想到这里冷旬的心里感到 一阵冰凉:“如果人已经不在这个地方了,那么就很难找到了。除非报警。但是已 经没有时间了,过了这么久了微凉现在已经很危险了。”冷旬像一头发怒的狮子仰 天狂吼一阵,然后一拳将大堂的木门打个粉碎。 “啊——怦啪——”冷旬的怒吼声和木门碎烈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传了好远。 即使是古刹里的鬼魅也会被他吓破胆。 “啊!”昏睡中的微凉被一阵可怕的声音惊醒,她艰难地睁开双眼,周围竟比 昏睡前更加阴冷黑暗。一时间她感到从未有过的绝望和无助:“那是鬼魅还是魔鬼? 好可怕的声音!他是来抓我走了吗?他在哪里?怎么还不出现?”即使看不见她还 是张着大大的眼,恐惧地注视着漆黑的四周。已经清醒过来就不能再闭上眼,那样 总会觉得有可怕的东西在慢慢靠近,或许是长着血盆大口的妖怪,也可能是青面獠 牙的夜叉,于是她就那样张着眼面对着这完全黑暗的未知,即使要死她也要看清自 己的死亡。 “不对!我的感觉不会错。她没有离开这里而且一定就在附近。可是会在哪里?” 冷旬不死心地在转过很多遍的地方继续寻找:“她就在附近。我已经感觉到了她的 存在。还是那种让人感到温心的存在感,只是——里边有着深深的恐惧!不行我得 快点找到她,否则她马上就要崩溃了。” “微凉你在哪里?听到我了吗?就算说不出话也请你弄出一点声响好吗?让我 知道你在哪里啊!”刚才感受到的恐惧越来越强烈,那是来自微凉的恐惧,它折磨 着两个人,一个等着死亡另一个等着奇迹。 “叶微凉!我是冷旬,许威的好哥们,我来救你了,你在哪里?”明知道就算 微凉听的到也不会有机会告诉他,绑架她的人怎么可能让她有机会开口?但是他还 是不停歇地呼唤着,就算微凉无法回应他,但是有他的声音陪着她,她就不会再感 到恐惧和绝望。 “啊——它在叫我!它正在外边寻找我!它很快就要找到我了。怎么办?怎么 办?威——呜——”冷旬的声音传到微凉耳里就像是鬼魅在邪叫,她颤抖着往再也 退不了的墙角退缩着,她想钻到墙里去,她想逃。 “微——嗯?”冷旬走到院子里的一棵大树旁,突然感到有什么东西搁着脚, 他急忙用手电一晃原来是一颗玉石戒指:“这里怎么可能有这东西?这是一颗用上 好的翡翠雕琢的玫瑰型的戒指,玫瑰花瓣中间还镶嵌着最纯的猫眼石,能拥有它的 人怎么可能到这里来?”心底的疑惑一个个纠缠着他,他第一次感到困惑和无助: “咦?不对!这戒指在哪里见过?这是——微凉!那些相片!微凉抚着骑士额头的 时候这颗戒指是那样的明显。”终于有了眉目冷旬焦虑的眉头终于舒缓了点。他围 着大树开始寻找通往地下的机关。人不可能在这里无故消失,也不可能飞上天,那 么微凉一定是就被藏在地下。 “轰——”恐怖的喊声终于消失了,微凉还来不及松口气又听到更让人恐惧的 声音:“那是石门被打开的声音?我被关在地下?它终于找到我了!它就要来了! 呜——不要!不——”微凉无声地在心底呐喊,瞳孔神经质地痉挛着还充着血,她 快要不行了。眼泪比她强悍,从一开始就倔强地流淌着,对面前的黑暗和恐惧视若 无睹。 “微凉!”坐在原地一动不动的许威,突然感到心里一紧他不禁惊呼出声, “怎么会有这种感觉?是微凉遇到什么麻烦了吗?旬!你到底在做什么?都八点半 了。” “八点半了,看来你还是没有考虑好。”王季柔心里默默为许威的毅力感到佩 服,但是嘴上还是一个劲在给许威施压,她希望这件事能一次解决,和许威斗真的 是一件非常折磨人的事。 “二表哥你和外婆斗只会吃亏的,你就听从外婆的安排吧?”张抑扬又饿又紧 张,含着金汤匙长大的他啥时候遭过这样的罪? “你闭嘴!这样缺德的主意除了你还有谁想得出来?我现在不想和你算账你最 好闪得远点!”许威似要把人吃掉的眼神吓得张抑扬连忙闭嘴。 “这么缺德的主意是我想出来的。”王季柔依旧微笑着凝视着许威,像一只步 步逼近猎物的猫。 “哼!我很好奇,你们是怎么绑到人的。”许威逼视着张抑扬,吓得他直往王 季柔身后躲。 “威儿,不要欺负弟弟。这个问题很简单,昨天从你们进来时就一直在监视之 下。你知道我手下的精英很多,你打的那个电话又怎么逃的过他们的眼睛?” “你?你居然早有准备!”许威不敢相信自己敬爱的奶奶居然监视自己,“是 啊!她都能做出绑架微凉这样的事了,还有什么是她不会做的?我还在大惊小怪什 么?”许威满嘴的苦涩,原来他对自家奶奶的了解是那样的浅薄。 “哼!原来如此!那么你们又是怎样让微凉相信那个人是我的?” “哈哈!威儿你还是太年轻了。这很简单。只需一条短信就能把所有的事搞定。 毕竟没有人会知道你们两人之间的约定,而且恋爱中的女人智商等于零,对于恋爱 中的女人来说邪恶只是上个世纪的传说。”王季柔耐心地解释着,看来他这个宝贝 孙子需要学的东西还很多。 “哼!我们确实太稚嫩了。不!应该是这个世界太复杂了。” 冷旬沿着潮湿狭窄的通道来到一间暗门前,暗门并没有上锁。虽然肯定微凉就 在里边,但是他还是忍着推开门冲进去救人的冲动,耐心地在门外用心听着里边的 动静,他必须确定里边除了微凉外再没有其他的人,否则救不了人还会立刻把自己 和微凉置于危险的境地。冷旬把耳朵贴在门上认真倾听了几分钟,确定了里边没有 危险才轻轻将门推开。 “吱呀——”木制的门发出刺耳的响声令人不禁毛骨悚然,“待在这样的地方 一个女孩怎么会受得了?” 呼吸就要停顿了,门缝儿里挤进来的光线刺痛着微凉的心脏,她一点声音也发 不出来,脑子也像死机了一样一片空白。她绝望地闭上眼等着死神最后的召唤。 冷旬把手电举到足够高的地方逐一扫过每处地面,似乎微凉是传说中的拇指姑 娘一不小心就会漏掉。 “微凉——”当手电打在微凉那瘦小的,蜷缩在角落不停颤抖的的身子上时, 冷旬的心好痛好痛,这个从不落泪的大男人一时间忍不住泪流满面。 “啊!你不要过来!鬼!许威救我!有鬼,它来抓我了救我威……” “微凉!”冷旬冲过去抱住发了疯般嚎叫着挥动着手臂的微凉。微凉已经失去 了理智她看不清抱住自己的是什么人,只是机械地用尽全身力气挥舞着手臂。 “微凉是我。我们在许威的办公室见过的。我是威的铁哥们冷旬,我来救你了。 乖乖,你看看我,你看看我啊?”冷旬任微凉如雨般的拳头打在自己身上,紧紧将 颤抖的微凉拦在怀里,身体上的疼痛怎么比得上他心里的痛? “好暖!魔鬼的怀抱也能这么温暖吗?真想就这样永远不离开。”感到了温暖 微凉突然累了不想再做挣扎。 不!这是幻觉或是魔鬼的诡计。”稍稍安静的微凉又开始挣扎了,她的反复让 冷旬感到心慌。 “究竟是怎样的恐惧才能让她成为这样?”虽然没有相处过更没有说过一句话, 但是他就是知道怀里的女孩,绝对是一个坚强勇敢的女孩。 “我究竟要怎么做,才能让你安静下来?才能让你不再恐惧?”冷旬呢喃着, 微凉那满脸的惊惧和眼泪让他的心痛的不能呼吸。 冷旬慢慢将头俯向微凉,温柔地吻掉她脸上的眼泪。那一滴滴晶莹的泪珠是最 珍贵的宝石,他要将它们放在心底珍藏一辈子。 感受到唇的温热微凉慢慢地鼓起勇气睁开双眼,眼前没有鬼怪也没有魔鬼,那 是一张英俊的焦急的脸,脸上有着一双明亮的充满疼惜的眼,“好熟悉——你们是 在求婚吗?……”多日前的记忆再次浮现在脑海里,像是小虫子在撩动着微凉的心 弦。 “啊!恶魔!危险!” “微凉!微凉?”冷旬来不及弄懂微凉在昏迷前说的话,打横抱着她就朝外面 冲:“她的温度很低,一直处在寒冷和饥饿的状态下再加上无边的恐惧,她已经虚 脱了,得马上把她带回家补充生理盐水否则会很危险。” “妈,我听明方说你和威儿为了一个女孩闹得很严重?” “没有的事。我和孩子的确有些事需要解决,不过你们不用担心好好在菲律宾 度假吧?”王季柔嘴上安慰着儿子心里却没有自己说的那样轻松,也许和许威的这 场“战争”会很激烈很持久。 “才怪。妈对家里每个人最了解的就是我了,你怎么瞒得过我?听说前几天你 就一直在生气,今天更是从两点就和威儿坐在院子里较劲,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会闹 得这样不可收拾?”妈妈的坚决和儿子的固执许阳再了解不过了,王季柔简单的几 句话怎么糊弄得了他?作为许家的一家之主他怎能不担心? “好吧。你和蓝儿回来吧。29号威儿会和李婷婷结婚,你们给未来的媳妇准备 点新奇的礼物。”当满脸怒火的许威不存在王季柔独自做着宣判。 “结婚!李婷婷?妈这又是怎么一回事?”电话那边的许阳是越听越着急,家 里怎么乱成这样? “奶奶!”许威威胁地凝视着王季柔,似乎面对的是自己多年的宿敌。 “别说了,三言两语也说不清楚。你们回来再说。记着要带最好的礼物。挂了!” 王季柔不想儿子听到许威那要杀人般的声音赶忙挂断电话。 许阳与妻子王蓝儿面面相觑,满脸的担心和惊讶。看来不马上赶回去家里恐怕 得出大事。 “旬!”许威迅速接起电话,声音在不自觉地颤抖。虽然对冷旬的能力从不怀 疑,但这次面对的是他奶奶,许威心里多少有点没谱。 “你的女人现在在我家。她没有受到任何外在的伤害,但是情况很不好,限你 十分钟内赶过来领人!”想到王季柔就坐在许威旁边,他真想马上过去掐断她的脖 子。 “奶奶打消你那些不切实际的荒唐想法,我永远不会改变自己的决定。现在我 要走了你自己保重。”接到电话许威像中电般站了起来忙不迭往外冲。 “威儿,如果一开始姓叶的丫头就已经不在成都了,或者我在冷旬找到她之前 就叫人把她带走,你说他还能找到人吗?” “你一开始就知道我请冷旬去救人?”王季柔一句话就让许威楞在当场。他突 然感到后怕,自己那样做确实太危险太明显了。要是奶奶真那样做的话他就再也见 不到微凉了。 “既然知道冷旬赶去救人那么为什么你不行动?”高兴总是不能久留,转眼间 他就感到自己是真的输了。 “总得给你们一点见面礼啊。一开始我就只是想让你们了解和我斗只有输这条 路。” “是吗?”许威还在嘴硬。他不敢再听下去,他怕自己的决心真的会被动摇, 就算他能和奶奶耗下去但是微凉不可以。 “不是吗?”王季柔继续加强心理攻势,她要让他完全瓦解:“或许你自己不 害怕,但是姓叶的丫头能够折腾几次?而且我又怎么可能给她太多机会?要她在这 个世界上消失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要简单。” “奶奶兔子急了也会咬人的,不管是谁只要再敢伤害微凉我就和他拼命。”话 说的很强硬但是心里最终还是没有普。 “好黑好冷!许威为什么还不来救我?难道他忘了下午要见面吗?”睡梦中的 微凉依然感到不安稳,眼泪任然不知疲倦地翻滚着。 “怎么又开始了?一直就这样平静不了多久又开始呓语,任凭我怎么做,都没 有办法抚平她心里的恐惧和伤害。”冷旬望着窗外摇曳的槐树,等待着许威的车声 从远处传来:“三分钟就像过了几个世纪一样漫长。也许威能够让她感到温暖和平 静。我最多只是一个骑士而真正的王子还是威。”落寞对他来说并不陌生,或许是 今天的他太累太脆弱了吧?这份落寞折磨的他几近崩溃。微凉,这个仅匆匆一面连 话都来不及说的女孩,竟如此迅速而彻底地占据了他冰封已久的心。 车灯由远及近像突然而降的流星让人措不及防。冷旬没有想到自己等许威这么 久,却在真实看到他的那一刻感到后悔和绝望,“要是一开始就把微凉藏起来会怎 么样?王子已经出现我这个骑士只有落寞地散场。要是没有威该多好?——真是可 怜这么多年的兄弟情义,竟比这电光火石的感情要脆弱。如果有机会在威和微凉之 间做选择,我会选谁?” “她又平静下来了。是和刚才一样间歇性的平静,还是她感到了威的到来?对 她来说威就是她的全世界吗?看来我不用选择了,因为我永远也不会有那个机会。” “微凉?微凉!”许威一路狂飙而来又呼啸着狂奔上楼:“微凉?” “十二分钟你从美国赶来的吗?”冷旬瞬间又变回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没有受伤的痕迹也没有被虐待过,只是外套‘不翼而飞’,半裸着被缚在阴暗潮 湿漆黑的地下室,饥寒交迫之下还在一个劲地呼唤着你。嗯?不过中间有晕倒过去, 虽然不知道是体力不支还是恐惧所致,但至少那为她减轻了不少痛苦……” “旬!够了。我已经够痛苦了,别再折磨我?”许威紧紧握住微凉的手:“终 于见到她了,但是她究竟面对了怎样的恐惧?这漫长的一天好似经历了千山万水万 道轮回,再次看到这张让我魂牵梦萦的脸竟是这般让人心碎。” “威抱歉,不过我只是想让你知道,这样的事情再也不能发生了,否则你就再 也见不到她了。这一天她承受的太多了,恐怕连强悍的男人也不怎么受得了吧?她 很让人佩服。”冷旬转身准备离开,他不想哽咽的声音暴露自己过多的感情:“我 把她救出来后,她就一直处于时而平静时而恐慌的状态下。我已经给她补充了足够 的生理盐水,现在只需等她醒过来,你不用太焦急。” 房间里只在靠床的角落开着一盏小小的壁灯,微弱柔和的灯光笼罩着床畔,其 他的地方都处于昏暗之中,好似再没有什么东西能融入这小小的光圈中。冷旬安静 地立在门边望着那一方小小的天地,“虽然还有少许乌云,但是阳光正在慢慢靠近。 这是多么美丽多么温馨的画面,王子正在等待公主醒来。” “啊!不要过来!好可怕好可怕!威救我!”微凉的惊叫吓傻了许威也惊醒了 沉思的冷旬。许威手足无措,不知道是该擦掉微凉脸上源源不断的泪水,还是该抓 住那狂乱挥舞的双手。冷旬匆忙赶上前却只得待在床畔干着急。 “微凉别怕,我在这里。你的威在这里!”许威紧紧抓住微凉的手。当双手握 在一起的时候他明显感到微凉在退缩。 “乖乖不要怕,快快醒来。我们的约会还没有开始嘞!起来啊,我带你去看最 喜欢的电影。”感到微凉的恐惧和不安不但没有缓和竟在加深,许威无阻地摇晃着 微凉的手:“究竟要怎样做才能让你感到我的存在?你呼唤着的人正在你面前啊! 究竟要怎样才能让你不再感到恐惧?丫头你是在折磨我吗?怪我没有赶过去救你, 怪我把你陷入那样的境地?”眼泪蜿蜒地爬下他的脸颊,是揪心悲痛还是后怕抱歉? “好冷好冷!黑!无尽的黑暗在吞噬着我。好多鬼怪在窥视着我。”昏睡着的 微凉突然甩开许威的手在被子里缩成一团,用双臂紧紧抱着自己不住地颤抖,泪海 在慢慢涨溢:“不!魔鬼,还有魔鬼在狞笑,它们在欣赏我的无阻和死亡——呜— —” “微凉?”许威再次伸手去抓微凉的胳膊却让她更加恐惧退缩。 “威?让我来。她昏迷前看到的人是我,或许会让她不那么害怕。”冷旬温暖 的手缓缓握住微凉冰凉的手,这次她竟没有退缩。 感到安全温暖的微凉朝冷旬慢慢靠过来,温顺的像只猫。冷旬只想让微凉感到 温暖和安全,顾不得身旁的许威小心翼翼地将微凉拦在怀里,他心里感到从未有过 的充实。 “我想尽办法也不能让她感到丝毫温暖,冷旬仅一个拥抱就能让她彻底平静下 来,真的是像旬说的那样?还是在她的心里已经下意识地藏了个人?”许威落寞地 步下楼梯,静静地凝视着夜,“或许旬才是最适合微凉的人。旬是一个王者一样的 男人,爱上他并不奇怪。也只有他才能很好地保护她,让她不受任何侵害。而且看 冷旬那焦急担忧的样子,他一定也是爱着微凉的。他在为我强忍着,我是他最好的 兄弟啊!这个傻瓜,总是一直这样为我牺牲。” “威?” 许威闻声转过头望着慢慢步下楼梯朝自己走来的冷旬,“他真的很帅,而且举 手投足间都有着一种傲视天下的风范。奔波焦急折磨了他一整天,他竟还能这样干 净潇洒。或许让微凉跟着他才是最好的结局?” “她已经完全平静下来了。大概再睡会儿就会醒来。很晚了你到我房间去休息 一下好吗?”冷旬刻意不去注意许威那双写满痛苦的眼,他知道自己的好兄弟在想 什么。 “旬——”许威鼓起勇气准备把心里的决定告诉冷旬,可是冷旬早已看穿了他, 不给他任何说话的机会。 “威,什么都不要说了。折腾了一天该休息了,等微凉醒过来还得好好给她解 释一下。这次的事对她来说是个噩梦,你得做好治疗她心底创伤的准备。”冷旬停 下来凝视着许威的眼:“不管你有什么样的决定都和我没有关系。明天一早你就带 微凉离开这里,我这里一向不留女人的今天是为你破例。” “旬!等等。我有很重要的话要对你说。” “我不想过多的参与你的感情生活。如果不是你这样的事我是绝对不会做的, 我已经为你破了很多例了,请不要再为难我。”冷旬背对着许威强忍着心底的怒气。 他知道许威在打算什么。他可以为他拼命,但是绝对不要看到他软弱的样子更不要 他放弃。 “旬,我不是要放弃。”许威上前紧紧抓住冷旬的手臂,冷旬是唯一一个他愿 意在其面前展现脆弱的人。做出这样的决定他也很痛苦,但是他别无选择。好男人 不应该让心爱的女人受到伤害不是吗? 冷旬沉默着任许威抓着自己的手臂,没有转头也没有再坚持离开。 “微凉没有显赫的背景,也没有雄厚的经济实力。她是一个才华横溢的善良姑 娘。对于一切的伤害她能够采用的方式只有隐忍和冷漠。像今天这样的事我不能保 证不会再发生。” “哎——”冷旬彻底软化下来。二人安静地坐在夜幕中相对无语。 “旬,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对我奶奶的性格你应该非常了解。她是那种不会放 弃的人,如果她觉得有必要的话,她什么事都是做的出来的。微凉这样的女孩怎么 躲得过她的威胁?” “可是来这之前你并没有做这样的打算不是吗?你也是个不会放弃的人。威你 的勇气去哪儿了?此刻在你的眉眼中我看到的只有灰心和伤痛,以前那个天不怕地 不怕的许威去哪了?我知道这次的事情很棘手甚至很危险,但是有我在,难道你还 信不过我吗?” “确实到这里来之前我一直没有想过要屈服,但是当微凉那冰凉的手在我手里 不住颤抖的时候,当她一个劲喊着救命的时候,当怎样都无法抚平她心底恐惧的时 候,我就再也坚持不下去了。我不敢想象这样的事再发生一次的情形。” “还没有做怎么可以就惧怕畏缩?人们每做一件事都是在做着不同程度的冒险。 做事就像赌博赢了就成功输了就一无所有,不去赌怎么知道赢家是谁?我们一直都 是在做着最危险的赌博,但我们赢了不是吗?”冷旬摇晃着许威的手臂他要把信心 和勇气传给他:“让我们再赌一次,为了爱的人也为自己的明天好吗?” “我可以吗?”许威不敢去注视冷旬的眼,他怕了,在看到昏迷中的微凉第一 眼时他就怕了。确实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比死亡更可怕。 “旬,我可以,但是微凉不可以。这样的事经历一次就够了,我怎么可以安心 地拿着微凉去赌?也许没有我她会很伤心,但是一旦赌输了,那么我将永远失去她。” “威?”冷旬慢慢松开握着许威的手,也许他想的实在是太简单了。他和许威 都无所谓,也有把握绝对不会输,但是微凉怎么半?而且她输了所有的人也就输了, 她输了就什么都能没有了:“是我想的太简单了。习惯了一个人,突然要考虑到另 一个人还真的不习惯。那么你最终的决定是什么?” “我奶奶的命令是让微凉离开‘蓝影’,并且在这个月29号和李婷婷结婚。” “珠宝大亨的女儿李婷婷?”没有想到事情有这样严重,冷旬突然感到精疲力 竭:“那个女人的身世和相貌确实无可挑剔,但是脾气和教养那些就难说了。你奶 奶是老糊涂了还是杂了?这样的女人就算十全十美也不会适合你呀。” “哼!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得了吧!你如果真那样想的开,也就不会这样痛苦了。你究竟想怎么做?要 弃械投降吗?” “只要微凉安全平安我什么都无所谓,只是娶不到微凉我今生都无法再快乐了。” “威,你听我说。” “旬,我主意已决。” “不!我绝对不能让你就这样郁郁寡欢的过一生,而且没有你微凉也不会快乐 的。” “旬,我从来没有求过你,现在我真心地恳求你支持我的决定,并帮助我把这 件事顺利完成。” “舍命陪君子。你怎么说就怎么办吧。哎!你这牛脾气较起劲来比你奶奶更让 人头疼。”虽然真的希望能把微凉一辈子留在身边,都是他更希望在乎的人得到幸 福。 二人相视苦笑,事已既定所有的畏惧和不安都得放下,认真做好接下来的事这 才是大男人。 夜已经完全融入了黑暗中,但是狰狞的模具卸下后,夜的眼竟是那样温柔祥和。 六月十六 “奶奶我要和你商量一下。”一大清早许威就等在王季柔的房外,以免夜长梦 多他必须马上把事情解决。 “看来你是想通了。怎么姓叶的那丫头情况很糟糕吗?竟能让你这么快就做出 决定。”虽然不舍但王季柔还是一个劲地往孙子伤口上撒盐,她要他彻底降服彻底 不敢再去想微凉。 “是的我已经想好了。我决定今天就解雇微凉,并答应29号和李婷婷结婚。” “这很好。我一开始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威你是斗不过我的。这次让姓叶 的丫头吃点苦头也是迫不得已的,要驯服你这只蛟龙我没有别的办法。”王季柔抽 出香烟为许威燃上递到他嘴里:“我知道你是有条件的。我们不用商量了,只要你 辞掉她和婷婷结了婚,并且保证以后再也不再她,我就发誓以后绝对不会再去碰她。 ” 谈判进行的这样顺利,许威心里不但没有放松反而感到更加沉重,去面对微凉 这才是他最大的难题。他注定要以爱她的方式去伤害她。 “终于醒了。你是要先去梳洗还是先吃点东西?”冷旬把准备好的早餐放在床 畔的小桌子上温柔地望着微凉:“先吃饭再梳洗没有关系,算起来你已经饿了整整 二十个小时了,恐怕已经没有什么力气去梳洗了吧?” “他在刻意制造轻松的气氛,看来这个看似冷漠的男人也有可爱的一面,原来 他也会紧张。记得最后一次昏倒前我看到了他,看来是他救了我。这里应该是他家, 可是许威喃?他应该在这里才对。”微凉满腹疑惑地观望着四周,她不敢看冷旬的 眼,那双眼总让她感到很危险。 “她在逃避我吗?不可能啊!算起来我和她算是素为平生。是的,她是在寻找 威,威可是她心底的神。” “啊!做什么?”冷旬突然坐在床畔,把盛满粥的勺子举到微凉的唇边,微凉 被他突突的举动吓了一跳,不禁又气又窘:“你怎么可以这样?太轻浮了。” “小姐有堂堂‘浮华’公司的总裁伺候,这可是前世修来的福分,你竟只顾一 个人发呆,是不是很失礼啊?而且你再不吃恐怕又要晕过去了,到时候许威找我算 账的时候谁帮我解释啊?” “这还是第一次见到的那个恶魔一样的男人吗?他在逗我开心唉!”短短数分 钟微凉已不再对冷旬感到惧怕,她能看到掩藏在冷旬冷漠目光下的热情和善良: “我自己来。” “算了吧,还是我喂你,我可不想再找麻烦。你现在能动一下手指就算不错的 了。”冷旬不给微凉反驳的机会径直把勺子送了上去。 “谢谢。”自己确实连动一下手指都很困难,微凉不再坚持,任冷旬一勺勺地 喂自己喝粥:“那个是威请你去救我的吗?绑我的人是张抑扬吗?威没有去那恐怖 的地方对不对?他来过了吗?现在又在哪里?我——” “喂?小姐你下子问这么多问题要我怎么回答?现在是吃饭时间不许说话。吃 完之后去浴室梳洗一下再来找我,我可不想对着你现在这张脸让自己晚上做噩梦。” 即使面对自己喜欢的女孩,冷旬这张嘴还是那样欠揍。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这人的嘴怎么这样讨厌?我收回刚才的话他还是那个可怕的恶魔。”微凉不 满地瘪瘪嘴恨恨地望着冷旬:“你这种人就该天天做噩梦。” “哈哈!或许吧?”冷旬被微凉那小孩子似的脾气逗乐了,不顾微凉威胁的眼 神,很没有形象地开怀大笑。 “你!怎么和许威一个德行?” “哈!这就叫物以类聚。不过在昏迷的时候,有人可是喊破了喉咙的在呼唤着 威,看来我们这德行还挺惹人喜欢的。”冷旬帅帅地躲过一记粉拳笑得更欢:“现 在快去梳洗一下吧?可别怪我没有告诉你,许威应该很快就会来看你。” “他是一个怪人。唯一一个可以和许威媲美的男人,不过他更让人难以琢磨。” 微凉泡在暖暖的泡泡里舒服的像要睡着一样,昨天发生的事就像是上个世纪的传说 一样,慢慢在她脑海里抽离,恐惧什么的也都飘到了外太空离她好遥远。 “速——”车声由远及近那样迅速却带着说不出的沉重。 “是许威!他来了!”微凉迫不及待地冲下楼梯,从被绑的那刻起她才真正意 识到,这个男人在自己心里竟是那样重要,对于她来说他就是一切。 “她醒了!虽然看起来很憔悴但是依然那样美丽。她用那样的眼神注视着我叫 我接下来的话怎么说的出口?微凉无论我做什么都是为了你好,希望你能平安快乐。” 二人就那样彼此对视着,千言万语说不出,也不能说。 微凉好想冲上去抱住许威,但是不可以,毕竟一直以来她都只是他身边的一个 小小的设计师,他并不属于她啊。许威更想将微凉紧紧搂在怀里,但是不可以,他 今天来是来做坏人的,他要将微凉从自己身边彻底“赶走”。 “这两人!相处这么久居然能把对对方的感情隐藏的这么好!究竟是太傻还是 太单纯?威,没有想到遇到真爱时你也会变成一个笨男人。”冷旬躲在厚厚的窗帘 后注视着院子里的两个人。虽然不知道许威要用怎样的方式来处理,但他知道接下 来会发生什么,这个满眼柔情的女人注定要被伤害。 “微凉发生这样的事真的很抱歉。是我没有把事情处理好,才让你受到无辜的 牵连,不过我保证以后这样的事再也不会发生了。”不敢再继续凝视微凉的双眼, 怕自己会在那双温柔美丽的眼睛里沉迷,许威率先在藤条椅上坐下,在心底不断告 诫自己要狠下心来,快速把所有的话说完然然后潇洒地离去。 “许总我并没有怪你。是我自己不好,太招摇了才会让张经理一怒之下做出这 样的事,而且如果当时我能小心一点,不要因为激动就轻信那条短信,也就不会发 生那样的事了。”微凉微笑着注视着许威的眼,她不要他内疚她要他快乐,“他的 眉头锁的好紧。那样会让我很心疼。威,我真的没事了,你不要再难过了好吗?” “原来她认为这事只是抑扬对她的报复。这样更好,不知道我爱她她也就少了 一份心痛。”许威强挤出微笑,“微凉真的很抱歉,这事不像你想的那样简单。因 为抑扬的关系,我奶奶认定你会危害到‘蓝影’和我,所以才有了这次的事件。虽 然这一切对你很不公平,但是我得捍卫我家里的和平,所以——”不行,声音开始 哽咽了,他无法想象这对微凉的伤害会小于昨天的绑架。 “这么说这事你奶奶也知道?”微凉仔细地注视着许威的每一个动作和表情, 她大概猜到了许威接下来要说的话,但是那不够,她要知道事情的真相,她更想要 看穿他想要知道他心底真正的想法。 “是的,她知道而且这事也是她策划的。”许威说出这样的话彻底地伤了微凉 的心,也完全打断了自己的退路:“所以——” “许总你不用说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了。我不会让你为难的,我明天就递交 辞呈。”微凉忍不住泪流满面。她不渴求许威爱上自己,但是他怎么可以这样冷漠 地对待自己?离开“蓝影“没有关系只要他好就行,但是他以前的温柔是怎么回事? 前天的电话又是怎么回事?那种希望破灭的心痛为什么是他来让自己体会? “微凉——谢谢你!请相信这并不是我的意思。失去你是‘蓝影’莫大的损失, 伤害你这样善良的人恐怕会得报应吧?” “你真的不用这样。我真的很好,这些年来风风雨雨都习惯了,这还不算是我 遇到的最糟糕的情况,而且我有能力啊,在哪里都能找到好工作。许总你是好人, 无论什么时候只要你需要我都会帮你。”擦干泪水她告诉自己要坚强,没有什么可 以让你软弱,蒲公英一样的女孩注定要漂泊。能够遇到他已经是上天的恩赐,只是 没有坐上南瓜车的灰姑娘梦醒的也未免太快。 “好,什么抱歉谢谢之类的我们都不再说了。现在我想请你帮个忙。” “还有什么是我可以帮你做的吗?恐怕除了设计我什么都不会。”微凉自嘲着, 像她这样除了幻想和设计之外,在任何方面都很笨的人还能做什么?:“你说吧, 再难我都为你办到。也许这是唯一能为你做的事了。” “我29号就要和珠宝大亨李国栋的女儿李婷婷结婚了,我希望在这之前你能待 在冷旬这里哪里都不要去。” “你要结婚了?”微凉如遭雷击整颗心冰凉冰凉的。许威不敢看她只是麻木地 点着头。 “那一定是一个很美丽很优秀的女人。能够嫁给你她真的很幸福。”虽然知道 这是早晚的事,但当事情真的发生时她还是无力面对。她心爱的人就要娶别的女人 了,而且还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这叫她情何以堪如何能接受? “幸福的人或许很多但是不幸的人又何其少?微凉请你答应我的要求好吗?” “我要知道为什么?你说事情没有我想的那么简单,那么它究竟还隐藏着什么 秘密?离开‘蓝影’离开你不就完了吗?为什么还要左右我的生活?”微凉控制不 了锥心的痛泣不成声。 “微凉你不要哭?我这样做也是为了你好。”许威好想上去拥住她,但是他不 可以,“我奶奶听信了抑扬的话,认为我们之间有暧昧的关系,所以她才会做出这 些决定。她是一个多疑且固执的人,她认定的事是听不进任何解释的,所以在我结 婚之前她是不会对你放心的——” “所以?”微凉步步紧逼,她要许威把话说完,她要知道他究竟要把自己伤成 什么样。 “所以你必须留在这里至少到我完婚为止。” “哼!要是那时候你奶奶还是对我不放心怎么办?那样的话我是要一辈子待在 这里,像个被囚禁的鸟还是干脆离开成都?”微凉已经失去了理智,她没有想到他 会这样伤害她。许威的话像刀子一样句句割裂着她的心,她要知道他是否也觉得自 己妨碍了他。 “我保证只要我结了婚许家就不会再为难你,但是如果你在婚前离开了这里, 那么恐怕我奶奶就算不伤害你也会把你囚禁起来。微凉我求求你了,你就暂时委屈 一下,也好让我安心好吗?” “让你安心还是让你放心?你许家的势力那么大要除去一个平凡的女子有何难, 何必这么大费周章?恐怕你是想让我永远离开这里吧?真的很对不起让你为难了, 不过成都是我寻梦的起源我是不会离开这里的。要让我待在这里你们还没有这个资 格。你告诉你奶奶要杀要剐我等着她。” “不!微凉你别这样?就算我许威是个大混蛋,也请你最后再听我一次好不好?” 许威抱住朝大门走去的微凉终于泣不成声。 “放手!”微凉的大喊震住了许威,也让楼上的冷旬吓了一大跳。看来她是真 的绝望了。 “微凉求你……” “三分钟。如果三分钟内你还不马上离开这里我就走。”那一喊好似用尽了她 全身的力气,微凉无力地扒开许威的手朝房门走去。这个她深深爱着的男人以后再 也不会相见了,她这余生也许不会再有彩虹了。原来能变成王妃的灰姑娘根本不存 在。 “呼啦——”车子离开了,载着片片心碎消失在晨风中,没有人能看到他的心 碎和留恋。擦干眼泪将它们尘封,现在竟连眼泪都会让他感到可笑可悲。 “为什么会伤心落泪?你是在乎我的对吗?我明明在你眼里看到了耀眼的星辰, 为什么还来不及触摸就消失了?许家和‘蓝影’是你的一切,那么我又算什么?爱 情在你的心底又算什么?” “伤痛也许不会过去也无法忘记,但是我们能够将它们尘封在心底。美丽的东 西虽然短暂但是存在过就该感恩不是吗?” “存在过,那算是存在过吗?我留下的只有那些温柔的眼神,可是现在正是它 们让我痛不欲生。” “微凉!你没事吧?”冷旬抱起微凉往楼上冲,他真怕她又晕过去,他不想再 看到她那紧闭着的没有生气的眼。 “冷旬抱歉又让你担心了。我没事只是好累想休息。”微凉躺在软软的被子里 楚楚可怜,好似随时都会消失一般。 “恩!那你就好好休息。不要想太多也不要离开这里好吗?” “恩。我会乖乖留下,不让关心我的人再担心。” “今天是16号,或许你不愿在这里待太久,但是我最好还是去把你的东西取来 以免你不习惯。” “不用太麻烦——好吧!你帮我取些衣服和日常用品,还有我枕头下边的那个 日记本。” “好好想想可别把什么给忘了。”微凉温柔地笑笑再无力地摇摇脑袋,这个曾 经被自己看做恶魔的男人竟对自己这样温柔,她真的好感动,怎么可以再让他担心。 望着床上乖乖的小女人,冷旬暗暗发誓一定要治好她心底的伤痛。 “微凉的心灵密码:从昨天早上十二点到现在我都好像在梦中,一切都是那么 的不真实。如果这一切真的是梦那该多好?那样我就可以继续待在“蓝影”,就算 只能远远看着他也就满足了,为什么就连这小小的愿望也要被剥夺?难道我真的只 能是上帝的玩偶吗? 威,在经历过昨天的绑架和今天的伤痛后,我依旧不后悔遇见你爱上你。从今 以后这颗破碎了的心再也不会为谁开启了,但是它永远属于你。微凉将爱许威永生 永世。 2009/6/16 ” -------- 流行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