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六月二十三日 “已经过了一个星期了,虽然微凉一直在笑,但是我知道她的心依旧在滴血。 原来誓言要治愈她心底创伤的我,已经对自己没有什么信心了。她每天在我面前强 颜欢笑,一个人的时候却没有一刻停止过落泪,现在我终于明白爱情是无法取代的, 这个世界上能够治好她的人只有威。哼!我对自己失去信心这还是第一次。”偷偷 望着独自垂泪的微凉,冷旬除了叹气担忧外还能做什么? “已经过了七天了。还有六天许威就要和李婷婷结婚了,虽然他从来没有属于 过我,但是我还是那样的不舍。时间真的能够治疗人心底的创伤吗?骗人的吧?一 周以来我明明感到心痛在加剧,难道是痛的还不够久吗?我不怕心痛,但是我好想 他!见不到他活着就没有什么意义了。威,你究竟有没有喜欢过我?想你,我真的 好想你。”以前仰望天空是微凉最喜欢的事,因为她能在蔚蓝的天空中看见世间最 美丽的风景,现在仰望天空几乎是她整天的事,只是天空中不再有美丽的风景,唯 有灰色的心情在游弋。 “她究竟要哭到什么时候?哭到眼睛瞎掉还是哭到死为止?另一边,威的日子 也不好过,他们这样做真的是对的吗?幸福的人是谁?”冷旬不想让微凉太狼狈, 于是先轻轻地敲了敲门:“微凉我能进来吗?” “啊!请等一下。”微凉慌张地擦干满脸的泪水闭上眼深呼吸,然后拾起干净 却毫无生机的微笑:“请进。” “我是不是该去买个瞭望镜?怎么我都看不见天上有什么好东西?微凉你是仙 子吗?肯定是你太抠门了,把什么好东西用仙法藏了起来。喂,看在我们关系这么 好的份上你也让我看看嘛!”冷旬耍宝一样趴在窗户边瞪大眼望着天空,还不时斜 着眼偷看微凉的表情,能把微凉逗笑哪怕只有一秒他也就满足了。 “你怎么又取笑我?”被冷旬一闹微凉的心境果然开朗多了:“要是那些被‘ 冷面旬王’吓破胆的人,知道你在家里是这个样子的话不跌破眼镜才怪。” “哈哈!连我的外号你都知道,看来你知道的还真不少啊?不过有一点你说错 了。” “请教。”微凉暂时忘记了忧伤,现出了爱玩的本性。 “我不是在家就这个样子,而是在在乎的人面前才会这样。”冷旬说的虽然是 真话,但是也有故意捣蛋的成分,微凉脸红的样子实在是俏丽。 “奥——”微凉满脸通红低着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比如在威的面前就——”“威”字一出口气氛马上僵硬下来。冷旬真想立马 掐断自己的脖子。 “那个没有关系——奥!我是说——”微凉压抑着想哭的冲动,想反过来安慰 冷旬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已经在屋里待很久了,我想什么时候出去转转。可以吗?”最终还是微凉先 打破压抑的气氛,冷旬只是无意的她不想他责怪自己。 “当然!什么时候都可以。嗯?今天好吗?刚好今天我没有事要忙,我带你去 透透气顺便看看有没有什么东西要买。” “真的?”微凉开心地笑着像个得到糖果的小孩,她真的好久没有出去过了, 每天过着与世隔绝般的生活,再稳的住的人终究会被憋出毛病。 “当然!‘冷面旬王’怎么可以说话不算话?傻丫头还在等什么?走啊!” “现在?” “想做就做有什么好犹豫的?走,大爷带你出去见见世面。” “好嘞!马上出发!小女子先谢过大爷。” “哈!哈!” “呵呵——” “威,你看这套怎么样?”李婷婷穿着嵌满宝石的婚纱,在许威面前打着转像 个美丽的花蝴蝶。 “恩。你喜欢就好。”许威哪有那个心情?他看也不看美丽的未婚妻一眼只是 随口应付着。 “不嘛!人家就要你选。你倒是帮我看看这套蕾丝的好看,还是那套嵌羽毛的 好看。”李婷婷撒着娇小鸟依人地靠在许威怀里。 “穿什么都一样。你自己决定就好不要来烦我!我的礼服你也自己看着办吧。 我还有事先走了。”许威推开黏在自己身上的李婷婷大步朝门口走去,婚礼已经筹 备好一段时间了,这还是他第一次来陪李婷婷,可是才十分钟他就实在忍不住了, 除了微凉无论哪个女人待在他身边,都会让他感到别扭和心烦。 “许威你给我站住!这些天来除了十七号那天两家人见了一面,你什么时候陪 过我?总是借口公司忙没有时间,难道我就真的这样让你不顺眼吗?”一直被当作 宝贝宠着的李婷婷,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委屈?她大小姐轻轻地皱一下眉李家的天 都要塌下来,最近为了许威她总是忍着委屈,没想倒他今天居然过分到叫自己不要 烦他! “李婷婷我知道在李家你是碰不得的宝贝,不过我还是先提醒你,既然都快要 嫁进我许家了,你那些大小姐脾气最好还是收敛点。我最讨厌多事的女人,希望你 的脾气能够配得上许太太的名号。”许威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继续大步向外走去: “白博我自己先走,你就在这里等李小姐,她什么时候累了就送她回家。” “奥。”白博笑得比哭还难看。他是宁愿被老板发配到边疆,也不愿留在这里 给李婷婷当出气筒。外表甜蜜可人的李婷婷,发起脾气来却是名副其实的母老虎。 “许威你个混蛋!你给我站住!”李婷婷气急败坏地大吼着,完全忘了什么淑 女风范。 “李小姐你就别生气了。” “你闭嘴!什么人跟着许威久了都让人看着不顺眼。”正主走了李婷婷只有找 出气筒泄气。 白博这个“消防员”虽然不怎么得力,但还是努力地尽着本分,即使一再挨骂 还是微笑着硬着头皮上:“许总他是真的很忙。要不‘蓝影’怎么可能在短短年间 就成为广告界的奇葩?” “哼!再忙也不会连婚礼都不顾了吧?我看他是根本就没有把我放在眼里。我 堂堂李家小姐怎能受他这样的窝囊气?” “李小姐,现在还试吗?” “你猪啊?新郎都走了还试什么?”年轻女孩好心上前询问却被臭骂了一通, 只得胆战心惊地站在一边不敢再开口。 “许威你再不愿意也得陪我,我李婷婷可不是任人欺负的主!”李婷婷用力往 沙发上坐去,不料却被硬东西搁到了屁股:“气死我了!真是人倒霉喝凉水都塞牙 缝。你们这个破店往沙发上乱扔什么东西——咦?这是许威的钱包。” “身份证,驾驶证,银行卡,现金——好清秀的女人。既然许威把她的相片放 在钱包里,那么这女人对他来说一定很重要。原来这就得他冷落我的原因。哼!许 威我李家二小姐可不是好欺负的,我一定要你见识见识本小姐的厉害。”李婷婷一 脸阴冷地踏出婚纱店,她那架势看上去真有王季柔的“风范”。 虽然不知道头头钱包里装了什么惹祸的东西,但是看李婷婷那想杀人的样子, 白博就知道他家老大有大麻烦了。他大气也不敢出亦步亦趋地跟在李婷婷身后,随 时听候差遣。 李婷婷没有上车只是一个劲地在马路上疾走。过了好一会她像突然想到什么似 的猛一转身,差点与始料未及的白博撞了个满怀。可怜的白博使出吃奶的力气,终 于颤巍巍地“定”在了离李婷婷不到十公分的地方:“啊!好险!这要是撞了上去, 我就死定了。” 白博上个月刚满二十二,是个憨直善良且有点迷糊的小可爱,只是在李婷婷眼 里他从未让她感到顺眼过。他之所以被李婷婷如此厌恶是有原因的。每次许威都以 忙出差等理由来搪塞李婷婷,而白博也随其自然的成了挡箭牌被推给了李婷婷,所 以李婷婷才会一见到白博就恨得牙痒痒:“瞧你那蠢样,跟着我简直就是丢我的人。 不要再跟着我,我自己开车回去。” “可是——总裁吩咐过——”虽然心里巴不得马上闪人,但是头头的命令他一 个小小的司机怎么敢违背?白博苦着脸站在原地说什么也不肯动一下。他这傻乎乎 的样子更惹得李婷婷火大。 “你闭嘴!总裁,总裁,他很了不起吗?他说的话就得听,我说的话就是放屁 吗?”婚纱店门口,李婷婷指着白博的鼻子骂得好不惬意。 生在小康家庭,一直被家人当宝贝一样疼着的白博,没有什么远大的理想。要 说他有什么梦想的话,那就是有一份稳定的工作、好好陪在爸爸妈妈身边、每天快 乐地生活也带给周围的人快乐。其实他就是一个依在妈妈怀里,不知世间黑暗疾苦 的长不大的孩子。从第一次听命陪李婷婷,白博就在不断地挨骂,可是所有的委屈 他都自己搁在心里,他不想让许威为难,也不愿让关心自己的人为自己担心。白博 几乎每次回家都红着眼眶,妈妈问时他却总是找各种理由搪塞过去。这让人不得不 疼的傻孩子,他真的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就那么招李婷婷讨厌,他明明已经很努力了 啊! “看着你那傻样就心烦。你马上从我眼前消失!”李婷婷不顾来往行人的侧目, 继续大声吼叫着。白博又羞又气真的很听话地转身走人。 “等一下。”李婷婷抽出皮夹里的相片,然后将皮夹丢给白博:“你回去告诉 你那伟大的总裁,就说他的宝贝在我这里,他如果想拿回去就到李园来找我——小 蓝,我们走。” 白博望着李婷婷车子远去的方向,拿着许威的皮夹不知如何是好,“看来这恶 婆娘是准备打闹一场了。可怜的总裁啊!你怎么找了个这样的女人来给自己过不去? 你那皮夹里究竟放了什么?竟把那女人气成那个样子。” 许威不知道该往哪去。以前每当他郁闷或有烦心事的时候,总喜欢到冷旬那儿 坐坐。但是现在不可以再到旬那里去了,微凉在那里他得避免和她见面,否则他怕 自己在见到微凉的一刹那,就会坚持不住将心爱的人拉入怀里。 “兜兜转吧。转到哪里算哪里,真不想回那个充斥着寂寞的家。那天从冷旬的 公寓来后,就总觉得这个房间好寂寞。一个人住在这里好多年了,这些年来从来没 有觉得它寂寞过,如今时时刻刻寂寞都如影随形,是心在作祟吧!心是寂寞的所以 哪里都不是家,哪里都寂寞。”许威缓慢地开着车漫无目的地四处兜转着,满脑子 尽是微凉的影子在打着转,“微凉,没有人知道我是这样爱你。能够和你相爱是我 今生最大的心愿,哪怕一天也足矣。只是好可惜我却不得不伤害你,连一个爱字都 说不出口。” “喂?你耍赖,这个是我的。” “谁说这个是你的?明明是我先拿到的。” “就是我的,我早就注意到它了。你还给我!” “不给!如果你抢的到就给你。”冷旬把手里的大苹果高高举到头顶,分明是 欺负微凉个头小。微凉气得双颊通红,孩子气地一个劲往上窜,想抓住被冷旬擎得 高高的苹果,可惜两人身高相差实在太远,她累得气喘吁吁还是奈何不了高出自己 一个多头的冷旬。 许威不自觉地又转上了通向冷旬别墅的小道,他刚意识到自己的举动狼狈地调 转头,就看到了冷旬和微凉看似暧昧的这一幕。霎时许威心里五味杂陈,不知是该 为他们的幸福祝福?还是该为自己埋藏在内心的爱情哀悼?虽然一直希望微凉能够 找到一个给得起她幸福的好男人,而且无论从哪方面来说,冷旬都是无可挑剔的最 适合微凉的男人,但是当事实摆在眼前的时候,他还是无法面对无力承受,即使是 自己最好的哥们,他还是感到无法释怀无法放手。许威真的好想冲上去将微凉拦在 怀里再也不放开。 “看来微凉过的很好,我这段日子的担心算是自作多情了。不过也对,毕竟我 和微凉之间什么也没有,这样不确定的脆弱的感情在经历过这些可怕的阻碍后,怎 么可能继续维持的下去?”泪水迷糊了双眼。从微凉离开的那天起他就没有停止过 流泪,但是心从未这样痛过,他是真的彻底失去她了,“旬你真的好厉害,竟在这 么短的时间内治好了微凉心底的伤,祝福你们——我最信任的哥们我最爱的女人。” 许威将车开进前庭,颓丧地步上长长的阶梯。满室的寂寞扑面而来,他虚脱了 般一下子坐到地板上,像个无助的孩子用手臂把自己圈作一团:“微凉,不要离开 我!我爱你,真的好爱你——哼!叫你不要离开,那么我又能做什么?我连保护你 都做不到,没有我你才能过的平安幸福——可是我做不到!就算是我最在乎的哥们, 我也做不到把你给他。一想到你在他怀里微笑我就要立刻疯掉。微凉我爱你,爱你 ……” “都打了几个小时了,许总怎么还不接电话?”白博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个劲 给许威打电话,但是对方总是无人接听,他在房里急得团团转,他母亲在房间外急 得想把家翻个底朝天。 “你别转了!头都让你转晕了。儿子都二十几的人了,你就不能对他放点心? 我们的儿子才不像你想的那样没用。” “你说的好听。儿子是我生的谁能比我了解他?你什么时候见过他像今天这样 反常?他都把自己关在房里三个小时了,下午饭也不吃,他这次一定是遇到什么大 麻烦了。你这做父亲的怎么一点都不焦急?” “哎呀!都几十岁的人了怎么还哭鼻子?搏儿是我儿子我怎么会不急?只是急 也没有用啊!他都那么大的人了,有些事还得让他自己去解决。放心吧,我们的儿 子是最优秀的,没有他解决不了困难。”白涛边替妻子擦眼角的泪边安慰着妻子。 做父亲的哪有不担心自己儿子的?只是男人的事就得自己担当,这是对他的信任也 是对他的磨砺。 “许总求你了快接电话啊!这次的事好像真的很严重。” 是上天对善良人的垂怜吧?许威的声音终于从电话那边传来:“小博有什么事 吗?我现在好累,除非天要塌下来否则别来烦我。” 白博被许威无礼颓丧的声音吓了一跳,许威是从来不对下属发火的,更没有人 见他颓丧过,“今天究竟是怎么了?每个人都很不对劲。哎!要结婚的人怎么比准 备离婚的人还要仇深似海?” “许总,李小姐说——” “李婷婷?管她说什么。你叫她去死!” “哎!许总你不要挂电话啊?我打了三个多小时才联系到你,你怎么也让我把 话说完啦。” “——姓李的,她说什么?要和我取消婚礼吗?” “呃——不是。她说你的宝贝在她那里。如果你想要回来就去李园找她。” “宝贝——现在我还会有什么宝贝!哼!要是真有什么好东西就让她自己留着 吧,我不稀罕。”许威自嘲着满嘴的苦涩。他伸手在满地的空酒瓶里徒劳地扒了扒, 正准备再去厨房取酒,却在听到皮夹两个字时楞在了原地。 “中午的时候你把皮夹落在了婚纱店——” “那现在钱包在哪里?”许威急切地打断白博,酒也一下子醒了不少。 “钱包现在在我这里——” 许威再次打断白博:“她不是那种容易对付的女人,她究竟拿走了我什么东西?” 百博一说到皮夹他就什么都懂了,他之所以继续追问,只是在做垂死的挣扎而已。 “不清楚——看上去好像是一张相片。”许威的焦急感染了白博,他小心翼翼 地做着回答,真怕说错什么话误了大事。 “果然——小博皮夹先放在你那里。我现在就去找那该死的女人,谢谢你了。” “不用——” “嘟——”没有说再见,许威一挂断电话便脚步跄踉地往外冲,“李婷婷你要 是敢给我耍花样就死定了!” “喂——不用出去了,我自己送上门来了。怎么看你那样是想掐断我脖子吗?” 李婷婷鬼魅般出现在许威的院子里。以许威的耳力来说即使是在醉醺醺的情况下, 也不应该发现不了有人闯进自家门,看来李家的二小姐绝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我的围墙是特意加高的,四米高的围墙你都能悄无声息地进来,看来我是小 看你了——我的未婚妻!”许威从牙缝里挤出未婚妻二字,他是想提醒这个胆大包 天的女人,她现在还没有成为他许威的妻子,所以最好不要太嚣张,“这个女人绝 非等闲之辈,说不定一不小心就会弄到无法收拾的地步,我得小心应付才对。而且 最让人担心的是微凉的安危,这个女人狠起来比我奶奶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但是想 在我头上撒野,李婷婷你也未免太小看我了。” 傍晚六点,在自家院子里喝的酩酊大醉的帅气男人,和即将与自己举行婚礼的 漂亮女人对峙着,这情形是多么的匪夷所思? “忘了告诉你了,我从小就练习日本的柔道而且成就卓然,你这四米高的墙在 我眼里只不过是小孩子的玩意。” “哼!了不起。看来是我许威高攀了。”许威本不想真把事情闹大的,但是不 知为什么,每次一看到李婷婷他就火大,总有一种想把这女人掐死的冲动。 “我真怀疑你是眼睛出了问题,还是大脑出了毛病?这种水准的女人你也看的 上,还当作宝贝一样珍藏着她的相片。我一直以为你是一个不解风情的工作狂,还 准备用柔情软化你,可是没有想到你却给了我这么大的惊喜!不过我找人调查你很 久了,没有发现过这个女人的存在。怎么难道她已经死掉了吗?还是被你金屋藏娇 了?”看着许威脸色越来越难看,李婷婷心里舒服极了。她就是要好好折磨他,敢 欺负她的人她一定不会让他好过:“她死了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这样的女人怎么 会有福气得到你这样优秀的男人?大概是你的爱让她过早香消玉殒的吧?想和我抢 男人,就算是鬼也绝对不可以原谅——” “啊——”刚才还不可一世口若悬河的李婷婷,被近在眼前满眼充血的许威吓 住了,周身的寒意怎么也无法消退,“他是鬼魅吗?刚刚还在十米以外怎么一眨眼 就到了眼前?还有他那眼神,不是闹着玩的他是真的想要杀死我!没有想到我自以 为不可一世的武功,在他面前竟是这般不堪一击,他刚才要是真动手的话现在我已 经死了。” “怎么样?还要继续玩下去吗?要想让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无声无息地消失, 对我来说就像打个呵欠那么容易,就算是你这颗耀眼的珍珠也不例外。怎么李家二 小姐你还想试试吗?”充血的双眼、夜叉般的眼神、鬼魅一样的气息。。。。。。 此刻的许威俨然一个从地狱出来的撒旦。没有人见过这样的许威,也没有人能抵挡 得了这样的许威,李婷婷能够把他逼成这样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 “许威你怎么敢乱来?我李家的势力你不是不知道,真斗起来你们可没那么容 易讨到便宜。而且我可是你奶奶中意的孙媳妇人选,你怎么敢在她老人家头上造次?” 李婷婷吓得两脚发软,却仍旧嘴硬地威胁着许威。 “果然够泼辣胆大,即使气势完全输掉,被吓得双腿打颤,仍旧说的出这样的 话来,和她为敌微凉完全只有挨打的份儿。看来现在最大的麻烦不是奶奶而是这个 女人,不过她胆敢对微凉出手的话我定将李家夷为平地。” “不敢?你真的那样认为?要不要我现在就告诉你答案?”许威用充血的眼死 死盯住李婷婷,他要让她彻底怕他,再也不敢在他面前造次。 短短一秒李婷婷就坚持不住了,她浑身无力地靠在墙上,害怕和屈辱的泪不住 滑下脸颊,但是她仍旧睁着眼不肯屈服,“不管她是谁在哪里,我定要从她身上讨 回今日的屈辱。许威我一定要你后悔,二十九号的婚礼正是我们之间战争的序幕, 我赌上一辈子的幸福也不要你们好过。” “啊!” “微凉你怎么了?呀!怎么这么不小心?好深的伤口得马上包扎起来才行。” “没有关系——”微凉话还没说完,冷旬已经飞速从厨房找来医药箱,仔细地 为她包扎起削伤的手指:“还说没关系,这么深的伤口不好好处理很容易感染的。 你也真是的,削个苹果削到手指上去了,又被上帝把魂叫去了?” “不是。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袭来,让人感到好恐慌好 难受,像是被人放在两极——好冷,又像是躺在密闭的铁锅里——好热。”微凉细 述着心底突然涌起的不详预感,禁不住轻微颤抖起来。冷旬端详着脸色极差的微凉 认真地思考着,“又有什么事要发生了吗?不可能,微凉一直住在我这里,也没有 和威有过什么联系,那个老太婆一向说话算话,应该不会再对微凉出手。可是不是 她又会是谁?威不可能傻到让李家的人洞悉到微凉的存在——” “怎么你想到了什么吗?是不是又有什么大麻烦要发生了?”微凉急切地拽着 冷旬的胳膊,她真的好怕像上次那样的事再发生,她已经无法再去承受一次了。 “没有,没有!你别瞎想。什么都不会发生,一定是你最近太累了,所以才会 产生那样奇怪的感觉。看嘛,我早就提醒过你要好好休息的,你总是不听,现在好 了后遗症出现了吧。快快马上去休息,否则下次就是直接晕倒了。”冷旬边安慰着 微凉边将她往楼上推。虽然对冷旬的话很很怀疑,但是微凉还是乖乖地回到房间去 休息。可是她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微凉想着和许威相识相处的每一分每一秒, 心里不再抱怨上苍的不公而是深深的感恩,能够遇到许威她已经很满足了,只是思 念依旧伴着她,浓的化不开一直一直不肯淡去。 “还给我!”许威充血的眼慢慢回复只是怒气更盛,他这一吼传了老远,李婷 婷身体已经不再颤抖,但是恐惧让她怎么也动不了。 “看来你是动不了了,那么抱歉我得自己动手了。”许威粗鲁地翻着李婷婷的 口袋,毫无怜香惜玉的意思,恐怕此刻在他眼里李婷婷已经不再是一个女人,而是 一个威胁到微凉的最大的敌人。从来没有被人这样粗鲁地对待过,她再怎么强悍也 只是一个女人,更何况她是真的爱着许威,被心爱的人如此对待,没有一个女人会 继续保持坚强。 “唰——”许威捏着李婷婷碎掉的衣袖眼睛再次充血:“说你把相片放哪儿去 了?再不拿出来我杀了你!” “我给你!”李婷婷的坚强被完全摧毁了,她绝望地大喊着从衣服内侧掏出微 凉的相片。她不再坚持不是怕许威杀了自己,而是不想再受他的侮辱。 许威一把抢过李婷婷手里的相片,宝贝般捧在手心里温柔地抚摸着。满眼的温 柔和怜惜浓的化不开。他在相片上轻轻一吻,眼泪不受控制地开始泛滥。 “呜——”许威的手一松开,李婷婷便无力地滑坐在地面。两人间二十分钟的 对峙,像是进行了一场最残酷的战争,她这个满怀胜券找上门来的人,最后却成了 最大的笑话,最无能的失败者。 “还赖着不走吗?我数到三,你要是再不动我就把你从围墙上扔出去。一—— 二——”许威慢慢朝坐在地上的李婷婷移过去,他这样实在是太残酷了,对手只是 一个已经丢盔弃甲的女人,更是一个和自己有婚约的女人,这样对她太恨了。 “我已经动不了了!”再次被许威抓住胳膊李婷婷恐惧地大喊。灾难性的一幕 并未发生,许威只是轻轻抓住她的胳膊把她拉起来,怒火散去了他依旧是那个风度 翩翩的斯文男人:“你早就应该知道和我做对是没有好处的,为何还要来激怒我? 你是第一个见到我这个样子的人,说实话这样对一个女人实在不是君子所为。我们 即将结婚,所以希望以后能够和平共处,如果这样的事还有下次,我是绝对不会再 放过你的,要好好记住了。” “喂,阿金你家二小姐在我这里。她身体突然不舒服,你到这里来接她回家。 地址是。。。。。。” “许少爷我家小姐在你那里?好的好的我马上就来。”阿金是李婷婷的专属司 机,接到许威的电话真是让他大感意外,“据我所知小姐和许威几乎就没有见过面, 小姐怎么突然跑到许威的别墅去了?两人的关系发展这么迅速啊!身体不舒服?拜 托,跟着二小姐这么多年,我就没见她有不舒服过。再说都是快结婚的人了,不回 来也无所谓,就算要回来也该他自己把人送回来才对啊。真是莫名其妙。” “李园离这里不远,阿金很快就到了。你要喝点什么吗?可以压压惊。”声音 很轻柔表情却比千年的冰山还要冷漠。许威死死地盯着躺在沙发上的李婷婷,这个 即将成为他妻子的女人,让他打心底不喜欢,大概是她即将取代原本属于微凉的位 置,所以他才会这么不喜欢她吧? 李婷婷不再去看许威一眼,一个人躺着紧闭着眼酝酿着心底的仇恨。 “不早了我就不留你们了,早点把你家小姐送回去。多为她准备点补身体的东 西。”许威微笑着叮嘱着急急赶来的阿金,刚才的冷漠一点也看不到,此刻的温柔 和周到足够让旁人对李婷婷羡慕不已。 “我知道了。可是小姐怎么会突然身体不舒服?她可是许家身体条件最好的。” 阿金望着躺在沙发上,脸色极差的李婷婷,皱着眉头百思不得其解。 “奥,刚才做了一下运动而已,大概是我们进行得太激烈了。”许威轻描淡写 地一句带过,走到沙发前抱起李婷婷往外走去:“晚上我还有很多事要忙,我把你 抱到车上你乖乖跟阿金回家。阿金你路上开得慢点,不要让小姐感到不舒服。” “是,就是你不吩咐我也会那样做的。你就放心把人交给我吧?”阿金急忙跟 上许威,“运动?什么运动能把人弄成这个样子?我看是做的太刺激了虚脱了吧? 不愧是被称为“广告王子”的男人,做什么都这么强悍。” “不想嫁给我现在还来得及,如果还是不想放手,那么就乖点不要再惹事,我 保证给你一个风风光光的婚礼。”许威边把人放在椅垫上,边轻轻地对李婷婷耳语。 只要李婷婷不去惹微凉,那么他保证不会再让她难堪。 “许少爷请回。” “我看着你们先走了再进去。”车缓缓离开像是带走了一场令人不愉快是梦。 许威望着被晚霞覆盖的柏油路心里有丝丝苦涩,“不应该这样对她的,再怎么说她 也是个女人。她就将成为我妻子这是不争的事实,再不喜欢她也不该这样做的,总 不能这样过一生吧?” “微凉她究竟是怎么了?女人的第六感是很敏锐的,难道真有什么事要发生了 吗?”冷旬站在院子里被黑夜掩没着,只露出半张英俊担忧的脸,“她房间的灯还 亮着,这是第一次见她这么晚还没睡。虽然不知道那是一种怎样的感觉,但我能懂 她的恐惧,她在害怕像上次一样的事再发生。怎么可以让那样的事再发生?怎么可 以让你再受到伤害?傻丫头你放心有我在你的世界将永远安宁。” “睡不着。心里好慌,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即使努力想着威那张脸,还是 赶不走内心的恐惧。究竟是怎么回事?以前不管多难受,只要想着他的脸就可以驱 走心中的黑暗,今天怎么做不到了?”微凉辗转反侧难以入睡,像人间仙境一样的 风扬区,看不到城市璀璨的霓虹,今晚的它也特别深沉,没有星星的天空寂寞在不 断穿行,恐惧埋伏在四周,等待着软弱的灵魂自己投向黑暗。 “微凉的心灵密码:离许威的婚期还有七天,这七天会比七个世纪还要漫长。 我渴望它永远不要到来,又期盼它能快点过去。七天以后再去思念他会更加的苦涩, 因为那时他已经是别人的丈夫。思念别人的丈夫是罪过吗?我会被上帝列入坏孩子 的名单吗?答案应该是肯定的,但是我做不到不去思念他,时间无法愈合我心底的 伤口,只是让那灼人的思念日益浓厚而已,我逃不掉也不想逃。不要他和别的女人 结婚,我无法想象有一个女人成为他的妻子而那个人不是我。 今天下午的感觉好奇怪好可怕,大概有什么可怕的事又要发生了。威,如果我 在预感到的事中死去,你会有一点点心痛吗?多年以后你还会记得曾经有个女孩那 样深深地爱过你吗?也许我就要死了,好遗憾没有对最爱男人说一声“我爱你”。 旬,我是那么地感谢你。感谢你救了我,感谢你留下我,并如此细心体贴的照 顾我逗我开心。我知道我的伤痛你都看的见,只是你装着什么也没有发现,藏起那 张冷漠的脸逗我开心。我知道你心里也有很大的压力,可是对不起,我真的做不到 不流泪不伤心。心底那伤口张着大大的嘴巴喘息着,眼泪滑下去狠狠刺痛着它,却 永远无法将它填满。我好像成了一个傀儡,一个被自己的心和大脑操纵着,完全失 去自我的傀儡。我救不了自己,因为许威他将永远住在我心底。 2009/6/23 -------- 流行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