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金一娜:爱学爱玩、与众不同的理科女生(2) 或许,你会觉得我“狂”,也许吧。我并不想用“年少轻狂”这个成语来作 为挡箭牌,只是——不好意思——它本来就是从实践经验中获得的结论。相比于 其他年龄,十七八岁似乎是相当无忧无虑的年纪。我斗胆猜测一下:当那些经历 过十七八岁的人们凑在一起说一些“想当年”之类的话时,是不是很多人荡漾在 一种彩色泡泡一样的情绪里呢?趁着这些“泡泡”仍然新鲜,回头看看当然有益 ;如果能够令别的人从中获益,那当然就火上浇油,雪上加霜——我的意思是 “锦上添花”。如果有人抱着猎奇的心态,想知道这些能够考上清华、北大的学 生,都是怎样生活的,那么,我也许多少可以满足这样的好奇心……简而言之, 这本书,将会让你看到一个与众不同的班级、几位个性鲜明的老师、一帮古灵精 怪的同学,还有无数开心或纠结的故事。然而限于篇幅所限,所有故事都是简化 过后的精炼版本:真正的生活,大家都知道,怎么是区区几篇文字所能概括的呢? (四) 我的高中,全名是“北京师范大学第二附属中学”。因为长且拗口,所以人 送绰号——“师大二附”。 受金庸先生大作的影响,我有时候会把学校想象成一个巨大的江湖——尽管 它看似很平静。在这个江湖里战斗着的,有语、数、英、史、地、政、理、化、 生等各门派的大侠宗师和精灵古怪、损招百出的小侠弟子。如果说,那些窗明几 净却又乌烟瘴气的教室是战场,那么经历过来去匆匆、悲欢离合的直来直去的走 廊便是战场边缘的缓冲地带。这个战场里不仅充斥着各种各样的神奇人物,更充 斥着各种各样的令人感到匪夷所思的事情,带来的是矛盾和善变的心情。 这里有此起彼伏的上、下课铃声;有突袭而来的各科考试;有课堂上师生之 间偶尔交换的智慧之语;有课间里诸位同窗无厘头的起哄、毫无意义的玩笑;有 乱糟糟的书本和课桌;有红、蓝水笔划过的卷子;有与久违朋友不期而遇的惊喜 ;有碰到避之不及者的尴尬;有几乎不认识的人的温馨问候;有匪夷所思的人带 来的匪夷所思的事情……这里同时交织着狂喜和郁郁,闪现着一瞬间内变化的快 乐和一秒钟后的落寞,夹杂着期盼与恐惧,enjoy (享受)和suffer(受苦), 潇洒与窘迫。这个战场,形势太复杂,情形变化太快,结果太不可预料。 我们每天去学校,就好像去打一场旷日持久、双手互搏、敌我不分、人喊马 嘶、刀枪并举、乱糟糟、乌嚷嚷的多边混战。早上7:20开战,晚上5:00停战,周 六、日休战。我们到学校里投入战斗,就好像把自己浸在一个颜色混杂的染缸中, 被捞起来时,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 除了混乱性,这场比武还有周期性规律:早上刚开战的时候,大家斗志昂扬、 士饱马腾、顾盼自雄;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士气将随着战场形势的不同而发生戏 剧性的变化,总的规律是:体力下降、精神涣散、情绪波动、变化无常……当士 气消耗到差不多的时候,意味着即将休战了。这时候,我们为了保全自己,在混 战中悄悄撤退,带着满身的作业,灰溜溜地退出战场,回到那永远的大后方和大 本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