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刘鹏辉:至情至性、亦师亦友的“老大”(1) 一、刘鹏辉:至情至性、亦师亦友的“老大” 我高中时代的班主任刘鹏辉老师,注定要在这本书里占有浓墨重彩的一篇。 这不仅仅因为他是我们全班同学的“老大”,而且他还是一个至情至性的人,一 个高尚的人,一个纯粹的人,一个有道德的人,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好吧, 我承认这几句是恶搞)…… 不过,他的确是一个积极向上的年轻人,一个认真负责的老师,一个帅气阳 光的大哥哥。 他和我们这些学生之间,发生了很多巨有趣、超感人、很有爱的故事。且听 我一一道来。 故事之一:婚礼VS运动会 按照传统,我们学校在每年的9 月30日都会举办一次校园运动会。2007年9 月30日的那次,是我们进入高中后的第一次运动会,也是继军训之后,我们班级 的第一次大规模集体活动。对于这次“体育盛事”,全班同学斗志昂扬,摩拳擦 掌,用心准备着。 但是,这时的刘老大,却面临着一个“哈姆雷特”式的两难境界:选择运动 会还是婚礼?这是一个严肃的问题。 我们的运动会在9 月30日下午五点左右才能结束。而按照刘老大本来的计划, 他是要在“国庆”那天,和我们师母在他河南老家举办婚礼的,所以他想在9 月 30日运动会结束后乘火车回去。但是,他买不到当天的座票。为此,刘老大托了 不少关系,七拐八拐,甚至找到了铁道部的某位神人……最终得到的消息是:那 趟车当天的座票早已售罄,只剩下站票了。不过,之前一天(9 月29号)是有卧 铺的,他们可以帮忙搞到。 于是,我们的刘老大就有了与万里之外、百年之前的丹麦王子“哈姆雷特” 相类似的纠结:一边是终身大事,一边是班级赛事,怎么办? 不过,他并没有纠结太久,就做出了决定。9 月30日,在运动会结束之后, 晚上九点左右,准新郎刘鹏辉带着他的准新娘踏上开往河南的列车,一路站回了 家。 后来,我们从汪燕铭老师那里得知了这个消息。大家都被刘老大的牺牲精神 感动了。为了表达我们的感动、感激之情,我们决定在同一时间发给他短信,把 他的手机“打爆”。于是,据当事人刘老大回忆:他前脚刚踏上火车,就接连收 到无数条短信祝福的轰炸。—这个短信轰炸的办法,后来成了我们班的必杀技。 对了,在运动场上,我们还送了他一个礼物,是宣传委员画的一幅画:两个 卡通小人儿手牵手。我们每个人都签上名字,写上祝福的话语:“亲爱的刘老师, 我们用最俗的方式,最俗的颜色,最俗的签名,祝愿您和师母百年好合。” 故事之二:一个和四十个 在我们上高二的那年(2008年),刘老师因为一件事情长大了。 9 月10日教师节那天早上,班长汪路桐带领全班同学偷偷地预谋教师节的各 种安排——重新温习要给每个老师唱的歌,商量送礼物的时间,排练祝福语。这 时候,刘老师照例从办公室下楼到班里“视察”早自习情况。这天,同以往的 “深情注视”不同,他只在教室的一角默默站了一会儿,转身带上门就走了。这 出乎我的意料。我因为申请去印度出行,需要尽快搞到班主任老师的签名,于是 打开门追了出去。 在走廊上,我追到了他。“教师节快乐。”我说。刘老师翘了翘嘴角:“签 名是吧,好啊。”他抽了下鼻子,拿着我的笔“刷刷”地在纸上划下他的名字。 奇怪,刘老师早就大言不惭地向所有他教过的班级宣称他从来不会感冒。而且, 今天他眼睛红红的,脸色灰白,身上还有烟味。“您怎么了?身上有烟味哦。” 我笑着问,“不会是昨天晚上熬夜了吧?”“没事,”刘老师似乎慌张了一秒钟, “这个烟味是边上的人抽烟熏的。”边上人熏的?鬼才信——出租车或者公交车 上的烟味从来没有这么浓,也不会持续那么久;而二附中的任何办公室一向都是 严禁吸烟的。我挑高了眉毛,继续直视着刘老师:“真的么?您……真的没事吗?” 我越来越觉得事情不太对劲。刘老师凝固了半秒钟,叹了口气,说:“一娜,知 道吗?你们师母……流产了……”说着眼睛就湿润了。“噢。”这是我没想到的, 为了避免尴尬,我连忙转头看向了走廊对面。对面,高二(1 )班的门开着,课 代表在讲台上一五一十地点着数学作业。过了一会儿,刘老师说:“一娜,你可 以先不把这事告诉班里其他人吗?”我点点头。 整整一天,在每节课开始时全班唱着我们自编的《欢乐颂》的时候,我就会 想:刘老师怎么样了?师母怎么样了? 当天下午最后一节课是化学实验,未想刘老师不像其他老师一样喊“上课起 立”,连平时的客套话也省了,“直布罗陀”地就开始讲课。于是乎,大家商量 好的唱歌计划没法实行,心里都惴惴的——没机会一起祝班主任老师节日快乐吗? 后来,实验课快结束的时候,旁边同学隔着试管架偷偷递来一张纸,写着:“汪 路桐喊‘起立’的时候,一起站起来唱歌。大家互相转告。”我暗自笑笑,忽然 不安起来,料想我们的《欢乐颂》大概不符合刘老师现在沉重的心情,盘算着怎 么把这事叫停。这时候,汪路桐所在的角落忽然传来两声夸张的大咳,所有人都 警醒起来,望着刘老师——“对不起,”刘老师在讲台前垂下头,在大家反应过 来这是什么情况之前,他继续说,“我要请假几天。你们师母生病了……流产了, 我昨天晚上一宿没睡。我要陪着她,以后几天里可能不能来学校上课,必须跟你 们解释一下。”说罢,他转过身对着黑板,又转回来看着地板。全班都呆住了, 我感觉温习过的歌词忽然卡在喉咙里,唱不出来。一直到汪路桐打破了沉默: “大家起立鞠个躬吧。”我们依言起立,颤颤巍巍地鞠了个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