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节:“哼哼哈嘿”:跆拳道馆趣事多(1) 一、“哼哼哈嘿”:跆拳道馆趣事多 就像所有的父母一样,在我初中毕业之前,我的妈妈就开始认真地琢磨着为 我选择一所好的高中。不知为何,她对北大附中印象颇深,据转述,此校名声在 外,老师授课形式活泼,也不给学生留太多作业。我当然是无所谓的,北京的好 学校基本大同小异,加之不喜初中离家太近,北大附中的距离却刚刚好。这个学 校如果只有个性,没有作业,当然最好。至于能不能考上一事是不存在悬念的, 我只要乖乖等到9 月份去北大附中上学就好了。 可是,我的初中同学兼“闺蜜”张如希对我说,她要上本校的高中,即北京 师范大学第二附属中学。她说如果我也来的话,我们俩说不定还能分在一个班, 就又可以在一起了。我想确实如此,初中三年,我们俩天天都粘在一起,如果高 中时还能这样,多开心! 但我当时一直是决定去北大附中的,最主要是在“离家距离”指标上,“二 附”离我家比初中还要近,走路甚至只有一刻钟而已。何况,穿了三年的校服也 换不成,见了三年的同学基本上该在的还在。不过“二附”愿意省掉一切烦人的 程序,把我直接放在理科实验班——当然还有张如希。左思右想无果,在四月份 的一天,我提着旱冰鞋,到附近的北师大去玩轮滑。这是有原因的:我的轮滑技 术有限,好到足以不叫我受皮肉之苦,却又有限到让我一心集中在掌握平衡上, 暂时忘掉为高中做决定的事情。 我在不掺杂任何洗衣粉味道(两年后我才发现没有洗衣粉味道的空气之可贵) 的春日里面不断掠过路人甲乙丙丁。我不理他们,自得其乐。滑到上午11点左右, 我决定了:我要去北师大二附中。虽然是我本校的高中(它的初中部即为我就读 的“三帆中学”),校服没什么新意,距离也不令我满意,但能够跟我最好的朋 友在一起,夫复何求?我肯定是学理科的,去理科实验班不是正好吗?而北大附 中名声在外,自然是不缺人报考的,那就拜拜啦。 从小学开始,每到放暑假的时候,我除了写写假期作业,看看书,偶尔和父 母出去玩一段时间,空闲的时间还是比较多的。妈妈认为我运动得太少,就不时 怂恿我去跑步或者游泳,总之是要多参与户外的运动。出于对她意见的尊重和苦 心的理解,我不常直接反对。 初中毕业那年的暑假,我突然在北师大的校园里发现了一家跆拳道馆。咦, 不错啊!我说:“这个假期我去学跆拳道好了。”所以,在初中毕业那年和高一 那年的暑假,我都在学习跆拳道。 印象里,当时在那家道馆学习跆拳道的孩子,年龄都比我小。但因为我去得 晚,所以他们的腰带级别都高于我。整个道馆里只有我的腰带是白色的——它表 示此人是初学者。 因此,在其他人与同一级别的人一起参加升级考试的时候,我参加过的每一 次跆拳道升级考试,都在唱“独角戏”:一屋子的人坐在那里看着我一个人打拳 踢腿——这种感觉其实挺诡异的。但是无所谓,跆拳道总是比无聊的跑步开心多 了,至少它很少做重复性的动作。更何况,这项搏击术自成一套体系,而所有完 备或近乎完备的体系都是我所喜欢的。 跆拳道教练是一个正宗韩国人,为人幽默,只是普通话说得很逊,语音古怪 到“惨”的地步,一开始我根本听不懂。他见我一脸茫然,就找来老学员帮我翻 译。他说一句,那个老学员翻译一句,我才能懂得他的意思。后来,等到我适应 了他那种奇妙的语音,比较容易地听懂他说话的时候,就“荣升”为第二代翻译, 再来了新的学员,教练就让我帮忙翻译他的那套他认为是汉语的语言。 有一次,来了一个性格非常腼腆的小男生,依然是教练说一句,我翻译一句。 当教练再说第二句的时候,那个男生点点头。我说:“你懂了,那我就不说了。” 那个男生和教练顿时呆住了。全班哄堂大笑——说真的,为什么要笑呢? 在班上有一个女孩,她有一个大概八岁左右的小弟弟,经常跟他姐姐一起来 上课。身为独生女,对兄弟姐妹一类的事情是怀有好奇心的,这小男孩又很有意 思,我就经常逗他玩儿。见我和那个小弟弟混得挺熟的,教练有一天突然问我: “金一娜,你有没有兄弟姐妹?”我说:“没有啊。”他问:“为什么没有呢?” 为什么?这个事情不归我管,倒要请教国家和父母。我问他为什么会问“为什么”, 他说:“你看起来就像是有兄弟姐妹的。”—搞得我一头雾水。 其实,要说起兄弟姐妹,有时候,我真的挺想要一个的。我小的时候经常会 幻想有一个哥哥。我还按照自己的名字,给他起名叫“金一闻”,笔画数目同我 完全一样。我设想的是:他应该比我大一、二岁——在我更年幼一些的时候,曾 经设想过他大我五、六岁——总之不会跟我抢东西玩。我在学校里受了同学欺负, 他就赶来帮我出气……可是其实我在学校并没有受欺负,他该干点什么呢?待我 再长大一点,这个假想中的“金一闻”变成了胞弟。当然如果能有个姐妹的话, 我也来者不拒。只是很可惜,事实是,我就是没有兄弟姐妹。 后来开学了,我就不再去道馆了。但是我天天上学、放学的时候,还是要经 过那里。我上高二的时候,有一天放学回家,刚好走到一个十字路口,就听到有 人喊我。当时,我把全部精力都放在东张西望上——看有没有车过来撞我。听到 喊声,我一看,原来是跆拳道教练。他看到我的校服,说:“你也在师大二附中 上学?”我说:“是。”他说:“假期你接着来吧!”我说:“好。”后来的假 期我真的抽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