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王爷又来将军府了!东方姑娘也随行。 别紧张,这回不是来悔婚的! 你忘了他还有个义女住这儿? 他正是为了这个女儿而来。 两天前,欧阳善送紫馨回相府后,紫馨便老老实实地招认罪状。念在她平安 归来的份上,而且自首无罪嘛!王爷夫妇只给予「严厉」的训诫一番,就无罪开 释。 由她那张说死人不偿命的嘴里,获知她们被寻获时,所面对的一片「天寒地 冻」的逼真场面,令夫妇俩替湛雪嫣担心不已,想无动于衷也难。 福晋眼看一直都没将军府的消息传来,急得寝食难安。「王爷,你去探视嫣 儿可好?」 「拿什么名目去?」王爷何尝不想去,只怕贸然前去,徒留笑话。 紫馨可精了,连忙献计说:「爹,金织坊不是派人来了,咱们可以大方的去 将军府,名正言顺地接嫣儿来。」 「对!馨丫头脑筋转得快。王爷,你就快去啊!」福晋高兴的笑开了。 「让你这丫头一闹,什么都忘了。」王爷这才想起一切事端,均因金织坊而 起,现在也只能假借它的名义,去探望嫣儿了,「除了你们俩的嫁衣,还有许多 事得忙。我马上去奕澄那走一趟。」 紫馨自己的老公就在那,岂肯错失跟随的机会,「爹,我跟您一起去。」 「你惹的事还不够?还要闹!」他也知道自己过于宠溺她了。 「是我想的主意,好歹有个功劳吧!」紫馨又开始撒娇,这招比较有效。 王爷可不吃这套。「功劳?你私自带嫣儿出府游玩,这该怎么算?你的鬼主 意这么多,将来可害惨了欧阳善那孩子。」 紫馨理不直,气不壮地小声说道:「他哪点可怜了,我都还没喊冤呢!」 「那好!干脆来个二度退婚,我们去找个更好的,直到你满意为止。」王爷 一本正经地戏谑。 「爹!」紫馨脸都快绿了。 福晋直摇头,拿他们没辙。「老爷!小姐!你们都别闹了。好心点,你们快 去帮我接嫣儿来。」 王爷叹口气说:「要去就乖点,记得不要瞎闹。」 所以,原班人马,再度光临将军府。 奕澄心里有数,仍礼貌的招呼道:「王爷,亲自前来,可有要事?」 「没事到未来的女婿家逛逛、散散心,可行?」他未先说明来意,反正不差 这一刻。 「喜欢的话,小住个三年五载都没问题,我马上派人整理西厢房。」奕澄也 自然而然的顺着话讲。 王爷深感意外。「你这小子转性啦!敢和我这老头子开玩笑?」 「何止开玩笑,您没发觉他也有人性的笑容了吗?」东方煜不知打哪冒出来, 接得顺口。 「没大没小的!奕澄何时没人性来着?」王爷佯装怒声斥责道。 东方煜可不怕,他说的是事实。「他平时全将人性藏在内心深处,有人看得 到吗?」 「那他是受到嫣儿的影响罗?」王爷打从心底喜欢湛雪嫣。「我看,婚期延 后好了。让她们多陪陪我和福晋,可以吗?贤婿。」 两个准新郎,一个酷得没表情,一个帅得没反应。 皮皮的第三者代劳! 「问他们不算数,要听那对野丫头的才准。喏!眼前就一个,看她怎么说?」 东方煜捉弄的望向紫馨,想也知道的答案。 见矛头指向自己,紫馨赶紧说道:「长幼有序,为何不先问嫣儿?」想要她 出糗?等着吧!「我去找嫣儿。」 「我找人带你去。」奕澄忙叫来仆人。 东方煜像和紫馨杠上了般,不扯她后腿便不舒服似的说:「省省吧!小小一 个将军府,找个人难不倒她。她对这里熟得跟自己的闺房一样,来去自如,不会 丢的。」 丢了再请她夫婿去找! 她皮笑肉不笑地说:「哥,你忘了嫣儿说要暗着来吗?别这么不厚道。」说 完,头也不回地走出大厅。 紫馨对将军府的熟悉,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两家本来就是世交,来往频繁,她这个前任夫婚妻也常来这小住。凭她好动 的个性,想对这里陌生也不容易,更何况,这种富贵大宅,八百年难得更改隔局 一次,多走几次便记住了。 这也好拿来做文章,一点都不顾念兄妹之情,他算哪门子的老哥嘛! 走着,一阵悦耳的琴音自绿湖居飘送过来。 是嫣儿吗?弹得真好!紫馨没有多想,快步赶往书房,想一探究竟。 轻轻溜进书房,「哇!」紫馨调皮的突然大吼一声! 湛雪嫣抚着胸口,惊魂未定地看了她一眼。「疯丫头,我还想活着戴凤冠, 做个漂亮的新娘子,你想让我现在就成了寡妇啊?」 紫馨没弄清楚她的话,不解的歪着头问:「漂亮的新娘,怎么会变寡妇?」 「花容失色啊!吓死自己的老公。」语毕,还轻敲了紫馨的头。 「没那么严重吧!你花容还未失色,我就先红颜薄命了。你以为我常常两地 来回地跑,很轻松吗?」说完,她还俏皮的吐了一下舌头。 她的动作让湛雪嫣轻笑出声。「你不轻松,不过,西方极乐世界,会收你这 个健康宝宝吗?」 「我才不要做健康宝宝呢!壮得像条牛似的,将来老公都不疼了。」紫馨嗤 之以鼻,随即坐了下来。 湛雪嫣爱怜的望着她,笑着轻轻摇头说:「咱们俩该打,还没嫁人,就先咒 自己,刚才说的全给忘掉。」若被那群人听见,不骂到她们耳朵生茧才怪。 湛雪嫣这才想到。「你怎么来了?」 紫馨瞥了她一眼说:「我不能来吗?人家关心你吔!」 「是吗?」她哪有这么好骗?「你没不良企图?」 「你也跟哥同一个鼻孔出气。」她没好气地说着。专挑她话里的骨头! 「照这样看来,我到像株墙头草,谁都好。」 「说不过你。娘担心你,想接你顺道回府量嫁衣。」她突然双手托住下巴, 满是期待地说:「前天你跟他们回来,有没有事?」 「还好。」能有什么事?痛殴、毒打、驱逐出境? 「什么意思?」 湛雪嫣依然平淡的说:「我人还在这!」 紫馨捺不住性子,有些不高兴的说:「明知我聪明过人,你还跟我打哑谜。」 「是有点小风波,不过,解决了。我人也好好的在你面前,这是好或不好呢?」 湛雪嫣反问:「那你呢?」 说到自己,紫馨马上坐直身子,像要宣战似的。 紫馨想到就一肚子火,两眼发光。恨不得把那小子当柴劈,放把火烧光就算 了! 那天欧阳善送她到家门口前,一路上缄默着没吭气,在将要进门时才开口。 「你不要擅自带着嫣儿乱闯,很危险的。」他不鸣则已,说了就气人。 她当下就回了一句。「为什么要赖给我?是嫣儿带我去逛的。」 欧阳善没讲话,直直的看着她,只摇摇头,好像…… 激得紫馨忍不住又说:「会爬树的可不只我一个人。」 木头有反应了。 「嫣儿在树上,是静静地坐着,用眼睛看。你呢?被你爬过的树,哪有好下 场。」欧阳善没有护短的意思,他只是就他所见的陈述事实。 原来他指的是寺庙里的那棵树。 它老得早该寿终正寝了,自己不过是加速它的死亡,帮助它早日解脱。却好 死不死地让他看见,现在他却以偏概全,活像她要为所有夭折的树负责似的。 他气得紫馨满腔怒火的冲回家,二话不说,就当着他的面,甩上大门。 「你说句公道话,我就生得一副为非作歹的坏模样吗?爹不疼,娘不爱似的。」 紫馨到现在想起来,都还火冒三丈,气得用手乱拨琴弦。 「别殃及无辜。」湛雪嫣赶紧将她的手挪开。 「虽然是我带头煽动的,他也不必说得那么直啊!也不怕我会难过,多少也 该保留一点嘛!」紫馨由恨生怨了。 湛雪嫣一直笑着,看她气鼓鼓的,便说:「不要气了,气坏自己如何与他共 度白首?你要把他让给下一个女人吗?」 「别想!他这辈子没机会了,我会利上加利的全讨回来。」紫馨认真的说。 「对嘛!他会说你,也是基于喜欢你、关心你,才会注意这些琐碎小事。他 就没来讲我过,不是吗?」湛雪嫣柔声开导。 幸亏这次他没来参一脚,否则铁定被「五雷轰顶」,尸骨无存。 「大概吧!」经过湛雪嫣的安慰,紫馨心情顺畅不少。 「既然没事,就先去我家,娘一直惦着你。」她又恢复了开朗。 「你到底加了几桶油,添了几罐醋?能把爹拉出门,让娘在家烦心?」湛雪 嫣不肯定地说。「看到我一切平安,毫发无伤的,会不会太对不起你了?」湛雪 嫣无奈地问道。 紫馨自知理亏,连忙撒娇道:「我的好姐姐,看在我年幼无知、青春活泼、 美丽大方、天真可爱、迷人又善良的份上,别计较了。」 「真不知羞。这些话去对你的夫婿说,我免疫了。」湛雪嫣好笑的说。「走 吧!别让爹等太久。」 「有儿子女婿陪,他才乐得在这住下呢!」紫馨没打算起身。 湛雪嫣瞪了她一眼。「你还说。」 说完,她就出门了。 在大厅又磨蹭了一会儿。 奕澄才拿出一件黑披风,绣满金龙的图案,替湛雪嫣穿上。他知道湛雪嫣很 怕冷,但没来得及帮她赶制厚暖的冬衣出门穿。 「天冷,要注意自己的身子,晚一点我会去接你。」他另外又拿了一个暖暖 的布包给她。「这样暖和些。」 湛雪嫣倍感温暖,轻柔的说声:「谢谢。」 她冬冷夏热的体温,非常不适应这冷冬。像现在,天冷睡觉,都得躺个大半 夜,冰冷的双脚才稍有温度。奕澄心细,还请人准备暖炉,放在房里驱寒意。 「拿着!」他接着又放了一个荷包在湛雪嫣手上。「南宫替你准备的。不舒 服就先吃一点,别勉强。」 看不惯他们你侬我侬的画面,有话要说的人出现了。 东方煜手放在奕澄肩上,「兄弟!不过是到相府,你该不会以为嫣儿要出远 门吧!」 奕澄不予计较,淡淡的说:「嫣儿身子差,得多注意。」 东方煜转而推了欧阳善一下。「同样是未婚夫妻,你也关心一下紫馨,看她 会不会冷?多学学人家。」 良心发现了?要关照自己的妹妹。 「不会吧!」欧阳善愣愣地回答。 他直接「逼」紫馨上轿去,而且还是用力的! 湛雪嫣上轿时—— 「奕澄,事情办完,我会派人送嫣儿回来,你不用麻烦跑这一趟。」王爷说。 「不麻烦!只要不再失踪,我跑一趟也是应该的。」奕澄把话说明了。 两人相视而笑! 比起两府家丁倾巢而出——的确不麻烦。 新衣裁制完工后,奕澄便陪着湛雪嫣一块去相府。 「不公平!为什么差那么多?」 到底娇宠的日子过惯了。在看了头两箱衣服后,紫馨便毫不掩饰地发出不平 之鸣。 福晋明白她不平的原因,「是吗?」只简单一句带过,未多做说明。 「当然不公平!」她苦着脸,指着地上的箱子。 「嫣儿都是柔柔的粉色衣裳,而我却是俗得不能再俗的大红袍,又不是唱大 戏。」 「俗?我到今天才晓得它们的新名字。」福晋故作猜想道:「那是谁选了满 橱柜的大红戏服,天天穿着?」 「真那么俗的话,我们是否该考虑将新嫁衣退回去重做,免得新娘子不高兴, 婚礼也会让人看笑话。重做来得及吗?」福晋又问向一旁金织坊的师傅。 「娘,不一样嘛!」紫馨粘在福晋身上撒娇地说着。 福晋看着她说:「哪里不一样?你告诉娘。」 紫馨可急了,抓着福晋的手臂摇晃着喊,「娘。」 「别晃了,一把老骨头都让你给拆了。」福晋示意师傅解释给小姐听。 「大小姐本身较典雅,若穿太鲜艳抢眼的衣裳,会遮住她本身雍容华贵的气 质,破坏了她原有的美丽。相反的,二小姐若挑粉色衣服穿,则无法突显您艳如 桃李的娇美,使衣服和人同时逊色不少。」 停顿了会儿,看看她们。 「因此,两位小姐的衣裳差别在主色,却仍都带有一些旁色系的服装来搭配, 只是数量较少。金织坊的眼光、手工乃全国一流,小姐们若有问题,我可以尽力 解决,直到小姐们满意为止。」 紫馨暂时接受师傅的说法,她自己原本就偏好鲜艳的颜色,但一时无法平衡 眼前所见的,才故意喊冤。不过—— 「嫣儿的衣服,足足比我多八大箱。这又是为什么?」 听她一提,湛雪嫣惊愕的握住奕澄,却看不出他脸上有任何的表情。 「你原有的衣服还不够多吗?把这些箱子全拿去装你的衣服,都还不够吧!」 福晋责怪的语气中透着溺爱。 还是师傅回答。 「大小姐除了新嫁衣,另有四季所需的基本衣裳。由内到外并包括配件,但 这也是大概,剩余的还在赶工裁制。如果日后发现短少了什么,可随时通知我们。」 「最重要的一点,嫣儿的衣裳,都是爹慷他人之慨买的。你若是不服,尽管 去找你未来的姊夫,爹支持你。」王爷幽默的做了总结。 这回奕澄替湛雪嫣大手笔地订制服饰,主要是因为她本身没什么衣裳,更甭 说像 样的正式服装。当初他忽略了女孩家的需要,只让府里的裁缝随意赶了几件, 让湛雪嫣替换,也没见她抱怨过。刚好制作新嫁裳的师傅提醒了奕澄,他便利用 这个机会,一次为她购齐。 知道真相后的紫馨有些泄气。「我为什么要嫁给那个大木头呢?」 湛雪嫣想使她开心,故意说:「你现在反悔还来得及,我们可以交换。」 王爷仍顽皮地说:「你们都是我的女儿、女婿,只要你们愿意,我绝不反对!」 福晋也加入劝阵。「夫妻贵在和乐相处,如果觉得别人的比较好,未尝不可 试着交换。」 这真是唯恐天下不乱嘛! 「我才不要。」紫馨这个当事人懒懒的开口了。「他只对嫣儿好,我这根草 何时受他青睐。真要交换,我还不如用心调教那块木头。你们也别装儍了,跟着 胡闹瞎开心。」 湛雪嫣这才走到紫馨身边。「我没有不开心。」 「你真要把相公送给我?」紫馨眯起眼睛怀疑地问。 湛雪嫣深情的看着奕澄,真心说出。「我会舍不得吔!你很想要吗?」 紫馨一张脸全皱在一块。「谢啦!私人财产,各自保管。」 大伙哄堂而笑。 这时,突然一阵晕眩袭向湛雪嫣,使她倒向紫馨。 「怎么了?」奕澄眼明手快,立刻奔向前抱住她。 王爷福晋也趋前察看。 甩甩头,湛雪嫣笑着告诉大家。「没什么,我只是突然晕了一下,别被我吓 到。」 福晋的确被吓到了,担心的说:「还是请大夫来瞧瞧,安心点。」 「不麻烦了。我大概是没睡饱,休息一下就好。」她还特地离开奕澄的扶持 以示证明。 碍于湛雪嫣的坚持,请大夫的事,方才作罢。 奕澄想让她早点回去休息,便急着告退。 连着忙碌了好些天。据他们说,快过年了,她就快当新娘了。 湛雪嫣想着,一晃眼年关将近,自己却浑然不知,真是山中岁月无甲子,现 在过得不正是那种日子吗? 从相府回来后,湛雪嫣红润的面容,总会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倦怠,她自己 也感到精神不若以往。但看到大家都在忙,湛雪嫣也不好多说什么,每每倦意袭 来,都是靠着硬撑度过。因此,连着几个夜晚,她都早早上床入睡,宁儿只当她 是累坏了,也未加以注意。 这天,湛雪嫣觉得特别冷,才躺下来,她只知道冷,而且头在晕。半睡半醒 的熬到天亮。 头好痛!她觉得口渴,叫宁儿吧! 想张口喊时才发现,她的喉咙也不舒服,根本喊不出声音。 自己去找好了! 站在门口,她就被门外一片雪白给吸引住,光亮亮的,那是雪吗?难怪一直 好冷,原来是下雪了。 湛雪嫣是在维也纳的下雪天诞生的,刚出生的婴儿,个个都红通通的像泡过 热水澡,她父母便以「雪嫣」帮她命名。 长这么大,还没机会看过雪景,嗯,值得纪念!她随即想到,自己的生日也 该到了,去年的生日,父母遽逝,没人来庆祝,冷清得快痛哭出声,今年呢? 想的当中,湛雪嫣已走出房门。 为了证明那一片白茫茫真的是雪,她才带着摇晃的身体,踩着不稳的脚步, 慢慢努力地走向雪地。 真好!都没人踩过,自己是第一个。这就是雪?好漂亮,跟想像中的一样。 摸一摸——好冰,怎么不是软软的?湛雪嫣开心的一步一脚印,走了一大片雪地。 头怎么愈来愈重,甩都甩不掉,是不是病了?先回房间好了,她还没过生日 呢!病了就没得过了。找宁儿来问问现在是什么日子,没过年就可以过生日了, 在古时候算吗?宁儿去哪了?她为什么走不动? 湛雪嫣终于不支倒地! 东方煜以为自己是最早起的一只鸟,却意外地看到地上已经有脚印了。 今年的雪下得晚,已有人捷足先登了。 他压根没想到那早起的人是湛雪嫣。根据经验,太阳不露脸,是见不到她人 的。 冬天里,她甚至晚起到早午膳一并解决,也不知道是不是蓄意的,能少掉一 顿饭,她可高兴呢! 他不经意地跟着雪印往前看去—— 不对!有人躺在前面。 顿时,他心中警铃大作,一跃飞身跑过去,居然是最不可能早起的人! 东方煜急急抱起她已渐渐冰凉的身躯。 「嫣儿,嫣儿。」他拍拍她的脸,急唤,「嫣儿,醒醒。」 好一会儿—— 湛雪嫣缓缓撑开眼皮,但她看不清楚眼前的人是谁。 「你要替我过生日吗?」她好累,想先休息一下。「正月初二,回娘家的那 一天就是我的生日。我好喜欢过生日。」 看她又要睡着了,东方煜急得大叫。 「嫣儿,起来!乖!嫣儿,你先起来。」 为什么一直喊她?她在这啊!正等他们帮她庆祝生日。 「记得喔!正月……」 「嫣儿!」眼看怀里的人儿…… 湛雪嫣不会想到,她竟睡过了自己的生日。她也不会知道,满心期待的正月 初二,带给相府的,是多么伤心的哀痛。 她静静的睡过这一切。 「奕澄——」 「南宫——」 东方煜的嘶吼,犹如青天霹雳,打破拥有今年第一场雪的宁静清晨。 彷佛敲响了丧钟——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