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这份企划是谁写的?」望著手中薄薄的几张纸,却能尽善尽美的传达出整份 设计的韵味,梵翔东打从心底的对报告设计人感到满意。 他的公司有这样的人才,他怎么一点也不晓得。 「总裁,这份是我秘书的助理设计的。」看见梵翔东面无表情的脸孔,陈霖福 以为报告出了差错,连忙把刚才计划好的邀功词全给压了下去。 幸好没一开始就说是自己设计的……「助理?报告什么时候轮到他在做了?」 梵翔东一脸狐疑,对陈霖福的说词感到微怒。 像这种重大外销航运路线的版面设计图,历年来都是得由各大部门主管负责, 什么时候助理也可以插手了? 「碍…嗯……这份报告本来是要由我来设计的,但由于最近的外销事业扩展得 太过急速,我怕会应接不暇,所以就把这份设计交给我的秘书全权负责,但我秘书 又说她手边的事太多,然后……只好……」 「只好再推给她的助理?」梵翔东简直不敢相信他所听到的,到现在他才知道, 他们的营运流程有多烂。 「总裁,如果你不满意,我立刻拿回去修改。」陈霖福赶忙道出自己的犯错后 的诚意。 「这是第几次了?」他不得不怀疑,像他们这种以上压下的情形,究竟在他们 公司有多久的时间了。 「碍…什么?」陈霖福紧张得直冒汗。 「别装傻,老实回答。」梵翔东严肃的质问。 「总裁,我发誓,这绝对是第一次。」陈霖福一向就有高血压,这下更怕自己 会发作。 「第一次?」他不相信。 「总裁,请你相信我,这种事我绝不敢马虎的。」频频点头致歉,陈霖福不自 觉的抚手略去额头上的汗珠。 以后非换台功能好一点的冷气不可……「不敢马虎吗?如果今天这案子通过的 话,功劳是不是算你的?」梵翔东沉下阴森的脸庞,阵阵凉意顿时袭上陈霖福的背 脊。 「这……我……」 「不敢说?那你要我如何相信这只是第一次?」换了个轻松的表情,此刻梵翔 东笑里藏刀。 「总裁我……」 忽而,一道甜美声音宛如陈霖福救星般响起「总裁,下午要和邦耀企业林董的 约会时间到了。」陈秘书温和有礼的提醒著,对室内的紧张气氛有所感染。 「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是。」瞄了陈霖福一眼,陈秘书的脸上有著幸灾乐祸。 「这计划书我留著,明天叫设计这份报告的人上来见我。」深沉的命令道,梵 翔东没有错过陈秘书方才脸上一闪而逝的表情。 「是……是。」不敢稍有懈怠的陈霖福,马上俯头应声。 「下去吧。」或许他该注意一下内部的操控情形了,有才能的人是不是都被淹 没了,还是他都太急于观看结果,不问过程。 ☆☆☆ 该死,车竟被拖走了! 仇琅艳一边咒骂著,一边望著分秒不留的手表,她得赶快拿这新鲜的柳丁汁回 去给她母亲喝才行。 今天中午阿惠忽然打电话告诉她说母亲嚷著要喝柳丁汁,请完假后,她就连忙 出门去买,哪知因为回来的晚,停车位早被霸占光了,在无计可施的情况下,只好 借停路边住屋的前庭,谁知……望著来回穿梭不停的计程车,她不停挥动的手也开 始无力应暇,该死的计程车,为什么不停? 忽然后方传来再熟悉不过的阵阵笑声,仇琅艳想也不想的赶忙往旁边的街巷绕 去。 该死,怎么又是他们? 忽然「砰!」的又一声,她撞进一堵肉墙。 「又在赶场?」低头看清撞入他怀里的人儿后,梵翔东脸上的戏谑再度浮现。 看来他今天运气不错,才刚接完一场疲劳轰炸的公式化应酬后,就有美人送上怀里。 「抱歉!」拉开和他过度的近距离,仇琅艳随之想走,不想理会他口中的轻蔑。 「你怎么会在这?」靠著先天的优势,他易如反掌的挡住她欲略过的身体。 「我赶时间,没空和你闲扯。」望著日渐下沉的太阳,她心中更是急匆。 「送你一程吧,反正顺路。」以为她是要赶回自己上班的地点,梵翔东便随口 提出建议。 「这……好吧!」见尖峰时刻的计程车不好叫,仇琅艳只好勉强的答应。 她现在最牵挂的只有她母亲而已。 随著他步入车内,她才发现,这辆车似乎和上次坐的那辆不同。 看来,他混得满好的。 「你很急?」忽然想起她方才的焦虑神情,梵翔东随口问。 「对,麻烦你开快点。」她还得准时赶回夜魅才行。 「工作几点开始的?」应该不会那么早吧。 「八点!」仇琅艳快速回答著,望著前方的神线从没停过。 「八点?」梵翔东怀疑的看了看手表,「现在才五点多。」到那也花不了半个 钟头吧。 「我现在不去那。」该死,怎么又遇上塞车了。 「不然你上哪去?」他吃惊的看著她。 「啊,我没告诉你吗?」她瞪大眼睛眨了眨。「麻烦你,哥圣恕疗养院。」 她太慌忙了。 不知母亲有没有再乱发脾气,阿惠忙得过来吧! 「哥圣恕疗养院你去那做什么?」望著眉头早已打结的仇琅艳,梵翔东有说不 出的担心。 「看人!」她草率的回答。 「你朋友?」瞧她急的,应该是不错的朋友吧。 「不是!」轻描淡写的答过,她显然不想和他谈论这个敏感话题。 「需要我帮忙的吗?」他询问道,虽然知道机会不大。 「有!」仇琅艳随口而出,「你可以从这条路切过去,这样会比较快。」用手 指比了比旁侧的弯曲小巷,仇琅艳心急如焚的说著。在这么耽误下去,可不行。 「这……这就是你需要我帮忙的?」梵翔东很怀疑自己的耳朵,他做人很失败 吗? 「没错!」没去领会他话中的含意,她的视线仍然锁在壅塞的街道上。 「那你坐稳了。」看著她急得焦头烂额,他决定牺牲和她独处的时间,方向盘 一辆,车子呼啸而去。 靠著他专心的态度和熟络的技巧,车子很快就到达目的地了。 车子还没被安全停靠好,仇琅艳早已擦捺不住的开门而出。 「谢谢你,我在这下车就行了。」匆匆的道谢后,仇琅艳头回也不回的奔去, 一刻也不停留。 「喂……」梵翔东还来不及说什么,车门已被「砰」一声关上。 Shit!他还真像计程车司机。 ☆☆☆ 匆匆忙忙的走进喧嚷的房间,仇琅艳全身处于备战状态。 「阿惠,怎么了?」连忙用袋子挡住迎面而来的杯子,她的太阳穴又隐隐作痛。 「仇小姐,仇夫人她嚷著要我出去买柳澄汁给她喝,但院长又不在,我找不到 人可以照顾她,所以只好先安抚仇夫人的情绪,谁知她嚷不过,就直拿著旁边的东 西乱摔一通……」阿惠苦不堪言的陈述著,要不是仇小姐付给她的薪水够高,要她 照顾这么难缠的人,她还真不要……「我知道了,阿惠,真是难为你了,你先下去 休息吧。」安抚了阿惠的情绪后,仇琅艳在心中的设防又多了条警界线。 「妈……妈,是我,你别再摔东西了,我带来了你喜欢的柳澄汁。」轻声的探 问房内已有些许安静的母亲,仇琅艳的心也跟著静了下来。 「妈……那……我进去了喔……」见里头没有什么激烈的反应,她这才放心的 走远去。 忽然,一个空杯子迎面而来,扫过仇琅艳白皙净丽的额角。 「碍…」她随即发出痛苦难当的疼叫声,不支的蹲下去。 见状,仇惠君的脸色在此刻有了些缓的变化。 仇琅艳抚著额头的手沾了血迹,强忍痛楚的站起身。 「妈,没关系,不要紧的,来,我带了你想喝的柳澄汁,我倒给你喝喔。」 任凭血迹斑斑往下流,她像没事般低头找了个没被摔破的塑胶杯擦了擦,把手 中的柳澄汁缓缓倒进。 「妈,来,喝一点好不好。」她劝哄著。 「走开!」接过杯子后的仇惠君,愤怒难当的用力将杯中的澄黄色液体使劲的 拨向仇琅艳,直让她倒退好几步。 「妈……你这……」她被泼得一身湿,心中的酸痛早已不知如何形容,直到发 现贴上一具温暖的胸膛,才发现室内多了个人。 「你没事吧?」一进门便看见如此画面的梵翔东,搀扶住仇琅艳的身体,望见 她的脸庞,「你的额头……」 「我……没事。」轻轻拨去他贴在她额上温热的手掌,仇琅艳的心头暖烘烘的。 「妈,我再倒一杯给你好不好?」仇琅艳不死心的再度询问,脑筋有些昏沉。 「走开,我不喝你的东西!」仇惠君双手乱挥,神经紧绷已有些疯狂。 「妈,别这样……」向前一把抓住仇惠君具有攻击性的双手,仇琅艳轻言细语 的安抚著她。 「我说过你别碰我……」厉声遏止仇琅艳的举动,仇惠君对她的厌恶简直到了 极点,一把便把她推得远远的。 「小心点,你会受伤的。」早有心里准备的扶住仇琅艳被排挤的身体,梵翔东 的眼光充满了愤怒。「就算她再怎么不是,你这个做人家母亲的也不可以用这种态 度对她。 」挡在仇琅艳身前,梵翔东严词峻烈的斥喝著,感到她已不可理喻。 「如果我这个做母亲的不配,那是不是要你这个奸夫才配啊?」仇惠君尖酸刻 薄的怒骂,恨恨的眼珠子再次瞪向被安全护在身后的仇琅艳。 「妈,他只是……」 「你闭嘴!怎么,还找帮手来啊,是不是想造反,然后奸夫淫妇的双宿双飞去 啦? 」不给仇琅艳反驳的机会,仇惠君变本加厉的指责著。 「伯母,你话说得太过分了。」梵翔东黑眸掠过一丝暴怒,眼里全然没了对一 位长辈应有的尊重。 「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教训我,你算什么东西啊?!」这死丫头,当真嫌活太久 了是不是?竟找个外人来对付她。 「只要是不对,什么人都有资格来教训你,就算是畜牲也行。」该有人教教她 明辨是非。 「翔东,别这么说……」仇琅艳试图制止梵翔东对她母亲的不礼貌,母亲还躺 在床上埃「我也不想说了,你额头还在流血,先去敷药好不好?」望著仇琅艳额上 有些凝固了的血迹,梵翔东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只顾著和仇惠君呕气,而忽略应先带 她去敷药。 「可是我母亲……」她还不想走。 「别老顾著她,你自己都顾不好了,怎么会有体力再去照顾她呢?」虽然他很 不高兴,但唯今之计只好先哄哄她,其他的再说了。 望著梵翔东,仇琅艳仍有些迟疑,刚才他那样说母亲,不知母亲有没有惦记在 心底,她可不能再受伤害了。 「那妈,我先走了……」她交代了声。 「要走就走,没人碍著你。」仇惠君没好气的说著。 「小艳,走吧。」再不走,不知她又会说些什么人听的话。 踏出疗养院,仇琅艳掩住想大哭的冲动,为什么她总会把事情弄得那么糟,难 道她真的不配拥有一点点的亲情吗?就那么一点点,真的不行吗? ☆☆☆ 「还痛不痛?」轻轻抚摸已包上一层纱布的额头,梵翔东的心疼难以形容,如 果他能早到一步,他绝不会让她受一丁点伤害,那女人竟然那么狠。 「不痛了,你别瞎担心。」避讳著和他身体过度的亲密,仇琅艳转入厨房倒了 杯水给他。 从开车送她到医院,再从医院送她回家这段期间,她不知听了多少遍「你有没 有怎么样,还痛不痛……」这类的话,简直比她自己还要担心,虽然口头上她取笑 他太小题大做,但她真的感受到被照顾的温暖。 「你伤口都缝了八针,叫我怎么能不担心。」梵翔东指责的骂著,被怒气包围 著,却是不舍成份居多。 刚才看到她额头上的血,他整颗心彷佛被狠狠撞击了一下,那种痛到现在他还 记忆犹新。 「那不过是小意思。」将发丝拨在耳后,仇琅艳无所谓的轻哼了几句。 「这还叫小意思,那你是不是要到……」梵翔东怔住了,以前或许是他不注意, 还是她刻意让发丝挡住那道沟痕,他竟然一点也没发现她颈上有一道被划破的痕迹。 发觉梵翔东的眼光聚集的锁住她极欲隐藏的历史创痛,仇琅艳开始惊觉不对劲。 「你这是……」不让她有机会从他身前逃走,他早一步的抓住她的手不放。 他到现在才清楚发现,不只她颈上有道疤痕,在她脸蛋上处处可见微小的细疤, 全都是隐藏不了的秘密,他以前怎么会一点印象也没有? 「我的事你别管!」既然走不开身,仇琅艳只好冷漠以对。 「全是她做的?」梵翔东酝酿的怒气,全发泄在她的手腕上。 「我说过不关你的事!」手腕传来的阵阵痛处,让仇琅艳的眼眶又红了。 「不关你的事,不关你的事,你除了把我推得远远的,就没有其他话可以说了 吗? 」他受不了被她漠视而显得暴郁不安。 「我的手……」泪还是滚出来了,此刻,她的手腕清晰可见五爪深紫的烙痕。 「对不起……有没有弄伤你?」粗鲁的擦拭著她流泪不止的泉源,当梵翔东看 见她的手腕时,感到一阵锥心之痛。 「没事……没事……」拂下他关怀的大手,她还是选择逃避,不愿轻易的就钻 入她的心扉。 「别敷衍我,我不是那么好打发的人。」当隐忍的情愫被逼了出来,梵翔东才 发现他的爱已被囚禁。 「是不是一定要我跟你上床,你才肯走啊!」仇琅艳歇斯底里的吼著,对自己 进退两难的处境感到虚脱不振。 她不想把烦恼抛给别人,也不想他替她受罪啊,她根本不能爱上他,她没资格 爱上任何一个人。 「为什么要拒绝我的关心,为什么?」得到如此让他心碎的答案,梵翔东冷冷 的问著,瞳中的森冷就像是来自地狱的使者。 「我不配……我不配……」她难掩苦涩的掩面痛哭,泪水全是满腹苦楚的唯一 发泄。 「谁说你不配?除了你,我谁也不想关心。」把哭得像泪人儿的仇琅艳拥进怀 里,梵翔东开始痛恨起自己怎么惹她哭了。 「为什么?」难道他不嫌她脏?不可能,男人不可能容忍自己的女人是妓女。 「我说过,很多事是没道理的。」望著她充满不确定又怀疑的红肿眼睛,他真 是心疼极了。 「我懒得跟你扯上关系。」仇琅艳口是心非的说著。 「可是我们早就有关系了。」梵翔东贴近她的身体。 「爱怎么说是你的事,别挡路。」推不开如山的身体,她直接发出抗议。 「你的衣服脏了,要不要去洗个澡或换件衣服?」望著眼前一片澄黄的渍迹, 他眼里全是邪恶玩味。 「你难道不知道我在等你走吗?」她没好气的说。 「可是我不想走。」他很诚实的回答。「教你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梵翔东 眼露危险讯号。 「什么?」 「学著点……」他一说完便贴上仇琅艳惊慌的唇,肆无忌惮的撷取她口中的芬 芳。 沿著她的脸、耳、颈,一路下滑到被敞开一半的胸前,当衣裳完全解开的那一 刻,梵翔东狂野的攻占仇琅艳饱满的胸脯,慢慢吸吮,混合著淡淡柳澄香就像是帖 兴奋剂,让他想要的心更加狂野。 如细雨般的浪漫情感交织,让仇琅艳感到前所未有的渴望,她开始贪婪于他带 给她的柔情缠绵,享受著他对她的温煦抚慰和百般呵护,她从不知道这种感觉原来 也可以这么美好,这么令人徘徊迷恋。 在褪去那最后的底裤时,梵翔东的血管绷胀,那种不能顺畅流动的感觉彷佛要 将他的心撕毁,他感到口乾舌燥,极欲宣泄,他要彻底的征服她……画破天际的那 瞬间,他终于让自己进入了她。 「碍…」难忍初夜的痛楚,仇琅艳紧抓著梵翔东厚实的背膀,任痛楚袭击她每 一个细胞。 梵翔东的冲击有一刻停住,他不敢相信眼前完美无瑕的女人此刻所拥有的生涩,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在进入她后,他根本停不下来,他要她的心浓烈得发 狂,令他无法思考……